茍個富貴盈門 第十一章 鎮住了
凌風子收拾家伙什,徐義發呆。
危險是肯定沒危險的,特別是不可能涉及到小命,就是這過程,這邀請的過程讓徐義不爽。
過來這小半年,都快忘記被人鄙視、蔑視、無視以及輕視的感覺了。
“走吧。”
凌風子過來,輕輕的靠了一下徐義,也輕輕的說了一聲。禪房外面軍卒等著呢······這真是有理說不清的遭遇。
“哦······”
徐義有些沮喪的回了一聲,很頹廢。公明殿里稱霸王,下了山還是條蟲。
破家的縣令,滅門的知府,這刺史是比知府職權更大······徐義不懂這些,是凌風子悄聲說的。
說:即便這刺史要想直接挑了公明殿,也沒人會吭氣,頂大了龍虎山去長安走竄走竄,不是要去伸展正義,而是去托關系讓朝廷別牽連到龍虎山。
車呢?
走出山門,只有前幾日的小雪殘存在裝點這空曠的荒野,請醫居然沒帶車。
倒是有幾匹馬,數量好像跟軍卒相等。
徐義也不多話,無辜的看著像是話事人的軍卒:“車呢?”
“這屁山路能走車?迷虎,把凌道長的家伙什拿上;黑猴,扶一把凌道長·····徐公子嬌嫩,我老申親自帶著······”
徐義還琢磨這話的意思呢,呼的一聲,自己就已經在馬背上了。
我說,騎馬而已,雖然不會,咱也想騎不是,沒必要這樣突然吧,挺嚇人的。
這傻缺軍漢,就喜歡嚇人。
徐義是騎過馬的,如果被養馬人牽著走兩步也算騎馬的話,徐義可以說是騎過。也就在小半年前。
當軍卒的大氅把徐義捂住······還挺細心,寒風吹的,需要有個保暖的。
當真的車馬奔騰起來,徐義才知道,自己那不就騎馬,盡管當時牽馬的說穩如老狗,在這奔跑起來的馬背上,徐義一個趔趄一個趔趄的,若不是那軍卒護著,指定摔個半死了。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僵硬的馬鞍,跨坐著,馬背一下一上的,卡的疼,蛋疼,不是閑的那種。
造孽呀,怎么就攤上怎么一個雇主。
北風呼呼的刮,沒有雪花,也沒有槍響讓狼愛上羊,只有徐義后墩一下一下的實實在在墩在馬鞍上······
那一次徐義跟凌風子到秦州,差不多走了一天。現在,在這群莽漢軍卒騎馬的情況下,還不足一個時辰進城了。
可見這馬跑得有多快,根本就沒考慮徐義還是個少年,這還是冬天。
馬隊是到了刺史府門前才停下,徐義很想悠閑的下馬,然后擺個譜什么的,腿腳不聽話呀。
一直被這軍卒拖拽著進去的······
“徐公子,這是······”
“崔長史,好久不見,甚是想念,感謝崔長史遣各位軍爺迎接,不勝感激,銘刻在心。”
受委屈了,不能明說,還不能扯兩句有的沒的?
“崔長史,公明殿無馬,徐公子未曾騎過馬。”
凌風子倒是機靈,還擔心崔珪計較徐義的怪話,趕緊解釋了······少年心性,難免。
“砰······你個憨貨,這般怠慢貴客!”
一聲響接著就是一腳,那帶著徐義奔騰的軍卒就吐出一口老血,爽歪歪的跌一邊去了。
徐義驚訝的都忘記兩腿之間的那火辣辣的疼了。這么兇殘,那軍卒居然只是擦一下,跑過來給徐義單膝跪下了。
這算什么?無語了,感覺這一腳就跟踢在自己胯部一樣。
“郭將軍,申校尉也是因為著急六郎病情,李煒在此向徐小郎君致歉了。”
這老頭,說是致歉,你倒是謙一下呀?收買人心。
凌風子恨不得踢徐義一腳,看著他不停搓手,壓根沒搭什么茬,也不知道客氣,讓凌風子有種抓瞎感。
李煒,信安郡王呀,這小子平時挺會茍著,這時候耍什么大牌?
徐義那知道這些,手冷的很,幾乎凍僵了,馬上要看病人,需要活動開。
“那個,先看看病人吧?這會兒也差不多暖和過來了。”
都是演戲,徐義見多了,不想陪著玩。
雖然腿還是羅圈著,唯有醫術才能震一震他們,咱是來干正事的,不看戲。
似乎,好像剛才的一幕沒發生過,都是這樣·····一群老戲骨,徐義決定不表演了,除了那羅圈著的腿,這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確實很受傷嘛,繼續著。
凌風子戰戰兢兢的跟著······一看就是沒見過大世面。
有下人領著,那叫李煒的老頭頭前,接著就是徐義、崔長史,這感覺這有徐義所見過的那種領導視察的氣勢。
忍了忍,徐義還是羅圈著腿。
一群婦人圍著,奇了怪了,這當官的家里婦人都很多。兩三個下人摁著一少年的左腿,使用的布帛都被血染紅了,下人似乎在用力止血。
秦州刺史呀,秦州城里呀,怎么會傷成這樣?
“放開讓我看看。”
徐義是個急病人所急,想病人所想的好郎中,見到了患者那就著急,特別是血啦啦的情景。
終于有機會裝逼了。
下人們看過來,徐義知道是在看那老頭。忍了,不關心老頭,裝著心中只有病人的神圣樣。
用可以穿過腦袋的視線,徐義看到這老頭應該是很凝重的,看到了微微的點頭。
就在按住的布帛放開的瞬間,徐義只看到盈盈的鮮血滲出來了······還好,沒有大血管破裂,否則只能掉頭回去了。
徐義趕前一步,超過老頭,順手將旁邊以婦人的肩上拽下一條圍巾,不管這婦人的驚叫······就好這一口,老撩撥婦人們。
病患的長袍已經撩起來了,徐義為了表現高義,沒在乎血跡,就那樣血啦啦的將圍巾穿過,在大腿根使勁一扎:“愣著干嘛?趕緊擦血!”
下人忙亂著擦了血,確實止住了。
徐義這時候才看傷口······都有骨折了。
傷口是撕裂狀的,邊緣不齊,放開了還有搖搖欲掉的大塊肉······好惡心,好疼。
好在那少年夠狠,咬著牙,眼淚滴吧滴吧的,就是不哭。
跟自己差不多大,好像比自己要堅強多了。
“這是被咬傷了?兇猛動物?”
“逆子圈養的大狗。”
“吐蕃的獒犬?”
不用處置傷口,就徐義跟刺史老頭的對話,就足足把在場的人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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