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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5章 哼哈二將

  在滿含淚水,仰天長嘆的王忠目送下走出小村莊,汲忡輕揮揮手,示意一旁的馬夫先駕車回城。

  回過身,見秦牧看向自己的目光滿帶著疑惑,汲忡輕笑一聲,摸了摸鼻子“王翁不便飲酒,想必秦侍郎尚未盡興。”

  “若秦侍郎不棄,何不屈尊寒舍,吾二人再痛飲一番?”

  見汲忡略帶些羞澀的面龐,以及隱隱躲閃的目光,秦牧疑惑更甚——喝酒就喝酒,干嘛非要走回去?

  再看看汲忡略有些尷尬的表情,秦牧回味過來汲忡這般作態,想必是有什么事要言說?

  如是想著,秦牧訕然一笑,拱手道“非某不愿,實在是當日一別,某便未曾歸家。”

  “人言父母在,不遠游。”

  “今某事畢歸來,若未歸家拜見親長,反思飲酒作樂···”

  說著,秦牧略帶著為難的看向汲忡,希望能得到汲忡的諒解。

  自冬十二月,得劉弘托付大事,扶著上層裝有王忠‘遺體’,底層藏著汲忡的靈柩走出長安城開始,這一個多月,秦牧都未曾回過家。

  直到昨天晚上,秦牧才風塵仆仆從簫關趕到長安城外,奈何城門已關;秦牧本想著天亮入城,汲忡卻在天還沒亮的清晨就抱著酒肉,出現在秦牧的面前,說是陛下有令,命二人前去探望王忠。

  之前沒進長安城,再加上皇命難違,秦牧先去拜會王忠倒也沒什么;但既然要回城了,秦牧要做的第一件事,還是要先回家,拜見獨自將秦牧以及兄弟姐妹拉扯大,撫養其成人的母親。

  對汲忡的話,秦牧也持九成的懷疑。

  在秦牧看來,陛下絕對不會指名道姓,讓自己和汲忡一同去探望王忠——即便陛下真的不鄙視王忠,但宦官畢竟是家奴,再怎么重視也是有限度的。

  陛下頂多是忙完手上的事,突然想起老太監還在城外,就讓身邊的汲忡前去,代表自己探望一下而已。

  看著汲忡不住亂動,無處安放的手,秦牧意味深長的一笑,暗自盤算起來。

  如果秦牧較真的話,完全可以指責汲忡‘矯詔’!

  但作為劉弘最初始的心腹,二人將來還會有很多來往,在朝堂上,也免不了有彼此照應的時候;秦牧沒必要那么死心眼,把二人的關系鬧僵。

  再加上秦牧自己也確實答應過王忠,回來后,要去找王忠痛飲一番;當時汲忡恰好就在棺材底下躺著,想來也是聽見了的。

  秦牧也就沒多想,隨便抹了把臉,就跟汲忡乘車,去廣明成鄉外找王忠去了。

  直到此刻,汲忡如此突兀的邀請自己上門,說是要‘把酒言歡’,秦牧才反應過來汲忡如此大費周折,甚至不惜在‘矯詔’的邊緣打了個擦邊球,絕對不是喝頓酒這么簡單!

  如是想著,秦牧暗自一笑,便沒著急開口,悠然負手行走在道路上,等汲忡自己道出所求之事。

  聽聞秦牧滿帶著真摯的解釋,汲忡也是無從反駁——在古時,尤其是將‘孝’放的比‘忠’還要重要的漢朝,秦牧的做法一點毛病都沒有。

  如果秦牧真答應汲忡,要去他家喝酒,那汲忡反倒是不敢答應的!

  ——回頭秦牧落得個侍母不孝的罪名,那拉著秦牧犯錯的汲忡,名聲又能好到哪里去?

  無奈之下,汲忡只能默默跟著秦牧的腳步,待等走到一片荒蕪的田原邊時,才試探著道出來意。

  “聽聞衛尉蟲老大人,意欲召秦侍郎為婿?”

  這件事,在那日廷議,劉弘放言要任秦牧為衛尉丞之后,就已經傳遍長安城了。

  ——隨著劉弘逐漸掌控大權,隱隱與陳平周勃一黨勢均力敵,并呈現出上升趨勢,朝野百官的目光,便逐漸鎖定在了劉弘身邊的心腹重臣之上。

  而作為最先追隨劉弘的秦牧和汲忡,自然是被百官拿在放大鏡下觀察,老底被翻了個遍。

  汲忡自是被查出‘累世為宦,出身書香門第’;秦牧更是被挖出,早在任職北軍時,就已經和蟲達有一層師徒關系!

  之后的事就順理成章了蟲達為了延續家族榮光,將嫡長女嫁給了前途光明,隱隱有從龍之相的徒弟——秦牧,兩家親上加親,徹底綁在了一起。

  這件事,在秦牧因為不清楚長安的狀況,而逗留于簫關附近的時候,就已經從老師蟲達發來的書信中得知了。

  秦牧之所以如此著急趕回長安,除了劉弘隔三差五的催促外,便是秦牧想要把這個好消息早點帶給家中老母,讓老母親也開心一下——兒子要娶媳婦了,還是知書達理的侯門貴女!

  不過秦牧心里很奇怪汲忡求人就求人唄,好端端的提這件事做什么?

  理不清思緒,秦牧便也順著話題道“汲仆射不也為奉常不疑公看重,意以女妻之?”

  這件事,也同樣是恩師蟲達帶給秦牧的——奉常領宗正事劉不疑,意圖召汲忡為女婿。

  據說就連當今圣上聽聞此事,都是龍顏大悅,允諾為汲忡賜婚,并籌謀將汲忡升為奉常丞了!

  聞言,汲忡卻是稍一臉紅,便無奈的嘆了口氣——跟這幫武夫說話,就是不能拐彎抹角!

  暗自腹誹一番,汲忡便只好略顯直白道“秦侍郎當知,在下承蒙陛下器重,以為謁者仆射;今令校尉任郎中令,在下日后,免不得要與令郎中來往交際···”

  聽到這里,秦牧才弄明白,汲忡找自己是想做什么了。

  ——謁者仆射,專門負責替皇帝出行是唱喏應答,宣讀詔書的謁者侍郎們;在令勉成為新任郎中令的前提下,汲忡作為下屬,必然想要跟上司打好關系。

  秦牧又即將上任衛尉丞,在衛尉是準丈人蟲達的情況下,秦牧才是實際掌控宮廷禁衛的人。

  而如今的禁中衛卒,俱以令勉在飛狐軍的舊部——飛狐強弩校尉部充之;至于令勉日后,則是以補充入宮的侍郎,來負責劉弘地安全保衛工作。

  從這個角度上來看,秦牧和令勉是能搭上線的。

  無論是秦牧為了更好地掌控新的禁軍——飛狐強弩校尉,還是令勉為了更好地迎合皇帝劉弘,二人都將不可避免的會有一些來往。

  尤其是秦牧的準丈人蟲達,實際上和飛狐都尉柴武私交不錯的前提下,二人必然將成為守望相助,合力保障宮廷和劉弘安全的政治伙伴。

  如此說來,汲忡找秦牧,其目的也很明顯了——借此委婉的向新任郎中令令勉示好。

  最起碼,汲忡也是想借著秦牧這層關系,探聽探聽令勉的脾氣秉性,好在日后同事時,心里有個底。

  想明白前因后果,秦牧心里就順暢多了,大咧咧拍了拍胸脯,徑直道“汲仆射不必多慮,待過幾日,某宴請令郎中于舍中,汲仆射同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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