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星漢燦爛,彎月如鉤。
襄陽城內大街上,空無一人。
城東方向,一道人影在屋脊之上兔起鶻落。
兩道身影緊隨其后。
三人皆未穿夜行衣。
城內的巡守士兵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不是士兵們玩忽職守,而是這三人的輕功太好,腳落在屋頂之上,竟未發出半點聲音。
當然,手舉著火把巡城的士兵在夜色中還是異常醒目的。
為首之人回頭看了一眼,突然一個閃身,跳進了一個宅院,竟是再沒了動靜。
兩息之后,追在后面的二人在屋頂之上站定,盯著院中。
好在此戶只是尋常人家,院子不大,除了二人所立的主房之外,東西兩側各有一間廂房。
借著星輝與不算明亮的月色,二人在院中竟然沒有發現那人的身影。
“師兄,莫非此處有他的內應?”
說話之人是一直在帥府做客的易中原,而他所問之人,正是南郡城守將步吉安之師,紫陽閣的副掌門,鄭錫丁。
單手擎劍的鄭錫丁左右打量了幾眼說道:“也許是吧,你我靜觀其變,就算此處有他的內應,也只會是些小魚小蝦,以你我二人的功力,自是無懼。”
易中原看了眼鄭錫丁手中的劍點點頭說道:“師兄有青陽劍在手,就算沒我相助,拿下他何向風也不在話下。”
鄭錫丁看了易中原,輕笑一下說道:“易師弟,不是師兄說你,若是你早些將你之遭遇告訴師兄我,又何必受他何向風所迫?若非有魏師兄在王上面前替你說了幾句好話,只怕現在的你已經被王上下了天牢。”
易中原重重嘆了口氣。
他哪里會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
緊盯院中,易中原深吸一口氣說道:“還要多謝師兄在魏師兄面前替我說話,今后我知道該如何去做。”
鄭錫丁擺擺手說道:“眼下正是你將功贖罪的時候,只要擒下了何向風,或許你還能與王上討一個封賞。”
說話間,鄭錫丁蹲了下去,仔細聽了聽,看向易中原說道:“屋內只有三人熟睡的氣息,應該是一家三口,你我只落后他兩息,又無開門的聲響,我猜他應該還藏在院中。”
易中原想了想說道:“師兄的意思是…”
鄭錫丁點點頭,隨后皺了皺眉說道:“只是若是你我在此與他動手,驚動了屋主,倒是有些麻煩。”
易中原不解道:“那豈不是更好,如此還能將城中士兵吸引過來,正好協助你我將之擒下。”
隨后他私下看了看說道:“魏師兄為何還不派人馬搜城?我記得你我追出來的時候,師兄已經下令讓人速速告知魏師兄了。”
鄭錫丁低聲說道:“易師弟,我勸你還是多想想的好,王上當真就對你我放心么?今夜你我若是讓何向風跑了,只怕明日王上就會下命將紫陽閣給拆了,而你我二人將會代替何向風,成為眾矢之的。”
易中原低頭沉默不語。
鄭錫丁拍了拍易中原的肩膀說道:“動手吧,你我見機行事!”
說完縱身一躍,人已飄落在院中。
易中原猶豫了片刻,也跳入院中,與鄭錫丁并肩而立。
鄭錫丁打了個手勢,腳尖一點,人已飄落在東廂房口。
而易中原則去了西廂房外。
鄭錫丁皺了皺眉,轉頭看向易中原,隨后搖了搖頭。
易中原也輕輕搖了搖頭。
二人再次在院中站定,同時看向了不斷有鼾聲傳來的主屋內。
鄭錫丁微微側頭,上前幾步,似乎聽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只不過這道氣息卻非從主屋內傳來。
他對易中原一招手,隨后看向院中的那口水井。
二人漸漸靠近水井。
突然從井中飛出一物,細細長長,蜿蜒而動,直奔二人而去。
一聲輕吟,青陽劍出鞘,將此物斬成幾截。
手中無劍的易中原向后多退了兩步。
此時一道身影從井中飛出,縱腳一踢,擺在井邊的木桶向鄭錫丁砸去,隨后何向風低喝道:“易中原,還不動手?”
鄭錫丁心中一驚,抓著劍鞘的左手一擋,右手橫劍,轉頭看向易中原。
易中原一跺腳,忙說道:“師兄,你中計了!”
隨后欺身上前,一掌拍向何向風。
眼見易中原未動,鄭錫丁就知道自己中了何向風的計。
木制水桶被鄭錫丁的左手卸掉力量,順手丟在地上,打著轉轉。
眼見何向風又飛身上了屋頂,鄭錫丁氣得一甩衣袖,騰身而起。
何向風腳尖輕點兩下,兩片瓦片彈起,他連拍兩掌,隨后轉身,繼續向前飛掠。
正向屋頂飛掠而去的易中原單掌一揮,迎面而來的瓦片應聲而碎。而鄭錫丁沒有理會激射過來的瓦片,飛身上了東墻,隨后縱身一躍,低喝一聲說道:“易師弟,快跟上來!”
在屋頂站定的易中原腳尖一點,也追了過去。
飛了幾座宅院之后,何向風忽然又縱身一躍,跳入一家宅院。
眼見何向風又飛身入戶,鄭錫丁在心中大罵其狡猾,沒有等身后未追上來的易中原,他手執青陽劍,也緊隨其后,跳入院中。
這次何向風沒有藏,而是直接踹門而入,進入屋內,驚起一陣呼聲。
鄭錫丁回頭看了一眼,對著剛在屋頂站定的易中原喝道:“易師弟,你在屋頂守好,我去會會他!”
說完就要仗劍而入。
“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屋內有人大喝,隨后還有女子的驚叫聲。
“來人吶救命啊”
“啊”
剛從門而入的鄭錫丁就見一物向自己飛來,他本能舉劍就要一砍,卻聽得驚呼聲,才驚覺飛過來的是個人。
收回右手,他用左手將那名被何向風扔過來的男子接下,低喝道:“不想死就趕緊躲到外面去。”
驚魂甫定的男子看著鄭錫丁手中明晃晃的劍,一下子堆到地上,話都說不出來。
鄭錫丁沒有理會此人,沖著屋內喝道:“何向風,枉你也是一世豪杰,竟然也用如此下作手段?”
屋內,何向風一手扣在只穿了一件肚兜褻褲女子的脖子上盯著站在門口的鄭錫丁冷哼一聲說道:“豪杰?我可從未認為自己是豪杰,況且自古就有一將功成萬骨枯的說法,為了成就皇圖霸業,死幾條人命又算個什么?難道就只有上戰場的人才該死么?”
女子被何向風掐得快喘不上來氣,雙手反抓何向風的手臂,用力扳著,雙腳胡亂蹬著,帶著哭腔說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鄭錫丁冷哼一聲說道:“何向風,我看你是喪心病狂透頂了,如此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你也能下得去手?”
何向風輕笑道:“姓鄭的,你少在我面前假仁假義的,什么時候你也變得如此高尚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原來做過什么?以前死在你鄭錫丁手上的冤魂還少了?”
說完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那女子的屁股,拍得啪啪作響。
嘖嘖稱贊道:“不錯,不錯!”
那女子身受此辱,已是滿眼淚水,梨花帶雨的哀求道:“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
堆在鄭錫丁腳下的男子一下子抱住鄭錫丁的雙腿說道:“大爺,我聽出來了,你是好人,我求你,救救我娘子吧,我倆才成婚不久,連個兒子都沒有呢。”
眼見此人抱住自己大腿,鄭錫丁眉頭一皺,單腳一踢,低聲喝道:“你快躲出去,老夫若是有機會自當救下你的娘子。”
那男子被鄭錫丁踢開寸許,不敢再多言,卻也未逃出門去,想來是惦記自己的媳婦兒。
這時何向風對鄭錫丁笑道:“鄭掌門,鄭樓主,這小娘皮可是標致的緊,要不鄭掌門就在此地入了洞房?你若不好意思,我何向風倒是可以退避三舍。”
鄭錫丁怒道:“姓何的,你少在那給老夫破臟水。”
說完手中的青陽劍好似綻放出一朵蓮花,向著何向風飛去。
何向風冷笑一聲,手中抓著女子的右手一揮,左掌一拍,女子就向那朵蓮花橫飛而去。
鄭錫丁見狀,忙收了手中的劍,口中大喝道:“易師弟,快來助我!”
那女子已飛身在眼前。
男子忙喊道:“小翠”
就要起身去接那個穿得不多的女子。
怕將此女子誤傷的鄭錫丁只好變招,盯著何向風,就要跳過那女子殺向何向風。
那飛過來的女子原本雙臂抱胸,卻突然張開雙臂,沖著鄭錫丁一指。
一道銀光向鄭錫丁激射而出。
鄭錫丁冷笑一聲,手中青陽劍一揮,“叮”的一聲,一根銀針應聲而落。
將銀針打落之后,鄭錫丁手中長劍一轉,竟然向躺在腳下那名男子刺去。
那女子的身子在空中一陣翻轉,落在地上之后,沖鄭錫丁一笑,又一揚手。
一劍扎地,擋住腳下那名男子突然砍向自己左腿的匕首,鄭錫丁整個人橫飛而起,又躲過那名女子射出來的兩枚銀針,隨后連踢兩腳,擋住已殺過來的何向風的一掌,他整個人向外倒掠而出。
門外,一道身影揮掌擋住了鄭錫丁的去路。
是從屋頂跳下來的易中原。
霍棄疾站起身來,走向上官子陌柔聲說道:“你睡醒了啊?好些沒?”
上官子陌輕揉了一下額頭說道:“好多了,只是方才有些睡得多了,頭還略微有點暈。”
聽上官子陌說自己頭暈,霍棄疾忙用手背輕觸了一下她的額頭,隨后拉過她的手又幫她把把脈,輕聲說道:“陌陌,我看你脈象平穩,應該是無大礙,可能是初來巴州,一路顛簸,加之有些水土不服所致吧!”
上官子陌輕輕揉了揉肚子,嘆了口氣道:“這都來平南城好幾日了,好不容易今日舒服了些,剛出去逛了一圈,回來又是這樣。”
邢云棋在旁眨了眨眼睛說道:“陌陌姑姑,那我為什么沒事兒呢?”
聽聞邢云棋又管自己叫姑姑,上官子陌鳳目微瞪,看向邢云棋。
見上官子陌瞪向自己,邢云棋轉頭看向別處,小聲嘀咕道:“師父今天教我‘禮’來著,現在叫師娘那是于禮不合。”
霍棄疾輕咳一聲對邢云棋說道:“云棋啊,今日的功課是不是還沒做,還不趕快去做?”
邢云棋一轉頭,看向霍棄疾哀求道:“師父啊,今日是為了見師兄耽擱了嘛,要不今日就給我放個假吧!”
上官子陌聞言,看向霍棄疾說道:“見師兄?霍大哥,你見到元夕了?”
不等霍棄疾開口,邢云棋扯了扯山觀子陌的衣袖說道:“師娘”
見霍棄疾瞪向自己,邢云棋一吐舌頭,忙改口說道:“陌陌姑姑,我終于見到師兄了,他長得可高了,比師父還高一點,還特別好看。”
上官子陌看向霍棄疾,沖他做了個鬼臉,不滿道:“霍大哥,那你為何不叫醒我啊我也想見見小元夕啊!”
霍棄疾輕笑道:“不急,待會兒他還會再來的。”
邢云棋在旁點點頭說道:“陌陌姑姑,此事怪不得師父,師兄受了內傷,師父幫他療了會兒傷,我也沒跟他說上幾句話,他有事又先走了。”
上官子陌點點頭,隨后想起一事,笑嘻嘻說道:“霍大哥,你說讓元夕該如何稱呼我呢?”
霍棄疾老臉一紅,干咳一聲說道:“云棋怎么叫,他就怎么叫就是了。”
隨后又說了一句,“不過按照輩分,元夕他的確是比你小了一個輩分。”
“啊?”
聽霍棄疾如此說道,上官子陌問道:“霍大哥,元夕他究竟是誰啊?為何父王與母妃好像對他也挺惦念的。開始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
霍棄疾輕笑了一下,看向上官子陌說道:“你別亂尋思,元夕他不是涼州人士,王上若是知道你那般胡思亂想,肯定會氣得吹胡子瞪眼的。”
上官子陌指尖繞著裙帶,嬉笑道:“后來我也覺得不是了嘛,若他是父王的私生子,母妃怎么可能會那么掛念他?”
霍棄疾笑道:“不過元夕與王妃的確有些血親關系。”
上官子陌一聽,抬手輕掩半張的小口,驚道:“莫非他是雍州…”
“不錯!”
霍棄疾打斷了上官子陌的猜測,揉了揉邢云棋的頭說道:“陌陌,元夕的身份我暫時不打算告訴于他,以后時機到了之后,他自會知曉自己的身世,還望你能保守這個秘密。”
隨后看向邢云棋說道:“小云棋,你要記得,你師兄就是你的師兄,無論他是何身份,他都是你的師兄,你明白么?”
邢云棋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
雖然不知道元夕的具體身份,可他聽得出來,元夕的身份定然不會像他這般,是個普通人家的兒子。
能與王妃有血親關系,那還能了得?
不過西涼王妃又是誰,邢云棋卻不知曉,他只知道王妃是那位天老爺大人的夫人。
西涼王很喜歡天老爺大人這個稱呼,雖說這個干孫兒沒收成,不過若是上官子陌嫁給了霍棄疾,從輩分上來講,他還是這個孩子的祖父輩兒。
上官子陌想了想問道:“霍大哥,你是不打算帶元夕回去的么?”
霍棄疾點點頭說道:“他還有他的使命。”
隨后輕嘆一聲說道:“說起來,我欠元夕甚多,卻還總是對他說我并不虧欠與他,不說別的,就說將他帶來巴州一事,我就沒有征得他自己的意愿,就這么把他從家中帶走,到現在也不將身世告訴于他,說起來,還是我太自私了。”
上官子陌拉起霍棄疾的手,柔聲說道:“霍大哥,當年元夕的父母能同意你將他帶走,那是他父母已經替他做了主,你無需心懷愧疚,況且將來元夕就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一定會感激于你的。”
霍棄疾反握住上官子陌的手說道:“將來的事誰能說得清呢,過去之事的確是我對不起元夕,就算將來他會感激我,也并不能因此而說我就是對的,況且當年將他帶走,他的爹娘又豈會同意?這天底下做父母的,誰會心甘情愿兒子被他人帶著?更何況是他的爹娘?”
上官子陌沉默了片刻說道:“那當時在涼州的時候,你對我父王說了謊?”
霍棄疾搖了搖頭說道:“并非如此,王上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的,你想想看,以王上的身份,我就算是瞞也瞞不住,當時王上曾問過我為何要帶著元夕,我把理由告訴了他…”
“什么理由?”
上官子陌好奇道。
霍棄疾笑了笑,輕拍幾下上官子陌的素手說道:“不告訴你!”
“噗呲”一下,邢云棋在旁笑出聲來。
上官子陌抽出了自己的手,瞪了霍棄疾一眼,佯怒道:“不說就不說,我還不想聽呢!”
霍棄疾站起身來,轉頭看向邢云棋,“還不快去練功?等師兄看笑話么?”
邢云棋一噘嘴,“師兄才不會笑話我呢!”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在這里不太合適,說完之后就轉身向內室走去,找了個蒲團坐在上面,開始閉目打坐。
眼見邢云棋離開,霍棄疾上前一步,站在上官子陌身后,輕扶她的雙肩說道:“要不我說給你聽?”
上官子陌向后輕倚,靠在霍棄疾的懷中,輕搖頭說道:“不必了,我相信你!”
說完,她一轉身,雙臂收攏于胸,微微低頭,靠在霍棄疾的胸膛之上,輕聲說道:“霍大哥,巴州事了,我們回去就成婚吧!”
霍棄疾雙臂環抱,輕輕點頭。
平南城北門處,呂一平命人在此支起了軍帳。
將城門樓留給值守將領使用,他則在軍帳內處理軍事。
歸來的吳仲正好在營帳內復命。
聽得吳仲只安排了七人暗中保護范立業的安危,呂一平皺了皺眉頭問道:“老二,安排這么少的人手,王上那邊不會有什么閃失吧?”
吳仲一拱手說道:“王上,還有成少爺陪同呢,應該不會有事,況且那幾人是咱們護衛里身手最好的那幾個,由張馳久帶著他們幾個,定然萬無一失。”
呂一平一抬眼,“你把張馳久留在王上那里了啊,如此倒也算得上是萬無一失。”
張馳久是呂一平護衛中除了周伯昌四兄弟之外功夫最好的一人,若非元夕出現,現在的他也該被提升為副統領一職了。
呂一平又問道:“城內如何?可有什么異狀?”
吳仲搖搖頭說道:“安頓好王上之后,我又去了南門與西門,老三與老四那里并未有什么可疑人物出現。”
呂一平點點頭說道:“老二,元夕讓我派去保護王上去了,你就守在我的身邊的。”
吳仲點點頭。
這時有人直接闖入呂一平的軍帳之中,呂一平抬頭一看,正是范立業與元夕。
范立業進了軍帳之后先說道:“呂叔叔無需多禮,立業在客棧是住不下去,只好來此地與叔叔一起并肩作戰了!”
呂一平面露疑惑神色,看向元夕問道:“元夕,出什么事了?”
元夕上前幾步說道:“呂叔叔,青云宗的掌門突然在客棧現身,王上險些遭受不測!”
“什么?”
呂一平上下打量了元夕幾眼,一把抓住元夕的胳膊把了把脈,關切道:“你受傷了?”
范立業見狀,輕笑著搖了搖頭。
元夕笑道:“受了點內傷,眼下已不礙事了!”
呂一平追問道:“可是甄北宇來了?他人呢?被你給打走了?關關呢?可是去了武館?小非人又去哪兒了?”
聽得呂一平一連串的發問,范立業笑道:“呂叔叔,您莫急,我與元夕這不是安然無恙的歸來了么!”
元夕也笑道:“關關已經回武館去了,小非也回去了,來人的確是青云宗的掌門甄北宇,此人眼下蹤跡不明,應該是出城去了。”
“應該?”
呂一平搖了搖頭說道:“此事可疏忽不得!”
說完他轉頭看向吳仲說道:“老二,你帶上張馳久他們幾個,再加上五百人馬,全城搜查一下,此外也去老三、老四那里確認一下,是否見過他出城。”
吳仲領命而出。
呂一平隨后看向元夕說道:“元夕,據我所知,甄北宇的武功應該是在賈南風之上吧,你是如何將之擊退的?你這內傷又是怎么一回事?”
元夕說道:“傷是拜甄北宇所賜,至于將甄北宇擊退之人,卻是另有其人。”
坐在一旁范立業笑道:“元夕,你可別再賣關子了!”
說完他站起身來說道:“呂叔叔,是元夕的師父救了我們。”
“元夕的師父?”
呂一平看向元夕,難以置信道:“元夕,你師父來平南城了?”
元夕點點頭。
呂一平以拳擊掌,來回走了幾步大笑道:“想不到霍先生竟然會現身平南城,我呂一平可是得了一大助力!”
說完一拍元夕的肩膀說道:“元夕,你師父人呢?他不是離開巴州了么?怎么會又突然歸來?”
元夕笑道:“呂叔叔,我師父人還在客棧,師父說他在巴州聽得我殺了先王,恐我有什么不測,便向平南城趕來了!”
“好,好!”
呂一平笑道:“元夕,你可否將你師父請來?”
隨后又說道:“倒不是叔叔我架子大,只是眼下我無法脫身,就只好勞煩霍先生走一遭了。”
元夕想了想說道:“好,正好我還未來得及跟師父說上幾句話,那我現在就去請他!”
說完,他就轉身而出。
待元夕離去之后,范立業好奇問道:“呂叔叔,元夕的師父是何許人也?我與他來此途中,他只說他的師父很厲害,卻是未將其身份告知于我。”
呂一平點頭說道:“王上有所不知,元夕的師父的確非比尋常,他乃我大晉國師霍星緯之子,玄一門的嫡傳弟子。”
范立業驚得站起身來,說道:“什么?元夕的師父是國師的兒子?那他怎么會出現在我們巴州?”
呂一平搖搖頭說道:“這我卻不知,不過等霍先生來了,我們倒是可以問問他。”
“報”
一人突然闖入大營,手舉一物,跪在呂一平身前急聲說道:“將軍,云上城急報!”
呂一平一看,信上竟然粘了三根雞毛,忙將之拿在手中,將信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