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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方興未艾 早為之所

  司馬相樂一屁股坐在御座之上,眼神有些渙散,喃喃道:“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啊”

  司馬文德搖晃著司馬相樂的胳膊問道:“父皇,人呢?他們人呢?怎么不動手?”

  袁世信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小皇帝,輕輕拍了拍手。

  人影閃動,

  十八道身形齊刷刷出現在御書房內,跪于袁世信身前。

  袁世信看向司馬文德問道:“陛下,你說的可是這些人?”

  司馬相樂微微閉上了眼,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德兒,記得,你一定要活下去”

  司馬文德沒有理會司馬相樂,有些癲狂的他對著跪在那里的一十八名小太監大聲吼道:“動手啊,朕命你們動手!你們看清楚了,朕才是皇帝,趙貂寺呢?趙貂寺,你給朕出來!”

  身為帝王的他,從坐上那張龍椅開始,從未像今日這般怒吼過。

  袁世信笑了,看向司馬文德問道:“動手?陛下是要他們做些什么?說出來讓老臣聽聽,你可別忘了,我可是你的‘相父’!”

  說完,他瞥了眼司馬相樂說道:“你不過是個廢帝,憑什么要趙貂寺為你賣命?看來這十多年來你還是沒想明白,國師為何要廢了你,你荒淫無度也好,盡情享樂也罷,這些他都能忍受,但是你寵信奸佞之人,這是他絕對不想見到的。可笑你竟然又費盡力氣將趙貂寺弄回身邊,妄圖依靠一個閹人來對付本相,難怪他會選擇不辭而別!”

  “噗”的一聲,

  隨后是一聲悶哼。

  司馬文德呆呆地愣在那里,扭頭看向司馬相樂。

  袁世信已轉身。

  在走出御書房之前,他對那十八個小太監說道:“給我保護好陛下,若是陛下有什么閃失,那就提頭來見我吧!”

  大搖大擺地走出邁門而出,眼見袁世信毫發未損的走出御書房,孫貂寺雙腿一軟,跪在地上牙齒打著顫說道:“相國大人慢走!”

  袁世信站住了身子,抬起了腳,卻未踹下去,而是將腳踏在孫貂寺的后背上,碾了幾下,冷哼一聲說道:“聽說你與趙貂寺有仇?”

  孫貂寺哆哆嗦嗦道:“相國大人,趙貂寺是小的前輩,小的對他十分崇敬,并無任何仇怨。”

  “是么?”

  袁世信收回了自己的腳,微微低頭,對著孫貂寺說道:“難怪趙貂寺對本相說過,你當了內務大總管之后,對他頗有照顧,他銘記在心,無以為報,只求本相對你也多加照拂。”

  聽袁世信這么一說,孫貂寺冷汗直流,不住叩首道:“相國大人饒命”

  袁世信輕笑一聲說道:“孫貂寺這是哪里的話?本相可不敢對堂堂內務大總管如何,你可是陛下眼前的紅人,隨便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本相可就要感謝皇恩浩蕩了。”

  說完,袁世信一甩袖子走了。

  御書房內,司馬文德半張著嘴看向司馬相樂,呆愣在那里。

  隨后整個人一陣恍惚,堆坐在地上。

  司馬相樂額頭抵在書桌之上,弓著身子,雙手捂住劍柄,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流出,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

  在司馬文德眼前,開出一朵朵血花。

  司馬文德的肩頭開始止不住地抖動。

  已經沒了任何力氣的他,將頭側向司馬文德,就這么呆呆地看著,看著淚水在兒子的臉上肆意橫流,看著那張蒼白無助的臉。

  他好像見到了許多年前,那個哭著喊著“父皇”的兒子。

  嘴唇微動,已經氣若游絲的他,喃喃道:“德兒,不哭,不哭”

  司馬文德的右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嘴巴,盡量讓自己不哭出聲來,生怕自己的哭聲將父皇那點微弱的聲音蓋住。

  眼神有些渙散的司馬相樂終于攢出來一點力氣,輕聲喚道:“德兒,德兒”

  司馬文德向前挪了幾下,將臉湊到司馬相樂面前,抹了抹眼淚不住地道:“父皇,我在這,我在這兒呢”

  司馬相樂抬起了左手,慢慢抬起,去夠司馬文德的臉。

  司馬文德抓住司馬相樂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輕聲說道:“父皇,孩兒在這呢。”

  司馬相樂輕喘幾下,費力眨了眨眼睛,終于看清了長大后的兒子。

  指尖微動,輕觸司馬文德面頰,他費盡力氣說道:“德兒,要活下去,活下去…”

  握著司馬相樂左手的司馬文德感覺到父皇的胳膊一沉。

  他眼睛睜大,終于哭出聲來,大聲嘶喊著:“父皇”

  司馬相樂的右手已經從劍柄上滑落,晃了幾下,一動不動。

  那柄短劍,是他準備用來手刃袁世信的。

  在司馬文德與袁世信來到御書房之前,在他與十八名小太監安排妥當之后,一把短劍就橫在他的頸上。

  出手的,是這十八名小太監的頭領。

  他叫宮矩人。

  這個曾經是司馬相樂身旁的書記官,在其被迫退位之后,擔任史官的太監,被他視為最為信任之人的宮矩人。

  是他讓司馬文德想盡辦法將宮矩人帶入宮內,就是為了親眼見到他,然后再進行自己的計劃。

  當然,還順帶問了問什么時候能把“陳青帝”的故事講完。

  當時宮矩人笑言,等大事成了之后,臣再寫不遲。

  司馬相樂很不喜歡這種被人背叛的滋味兒,比當初被迫讓出帝位之事還難以忍受。

  因為那時他的寵臣,包括趙貂寺與趙俅二人,皆被國師處罰。

  這叫有難同當。

  司馬相樂心如死灰,回頭看向宮矩人問道:“為什么?”

  宮矩人冷冷一笑,問道:“你問我為什么?你怎么不想一想你做了什么?”

  司馬相樂輕輕搖頭道:“朕不覺得曾經對你做過什么過分之事,相反,朕可是一直厚待與你,難道是他袁世信許你高官厚祿?”

  宮矩人收回了短劍,入鞘之后將之別在腰間,對司馬相樂說道:“并非如此,太上皇,你高高在上,卻不知身為爬蟲的我們心中究竟會怎么想,算了,與你說這些也是白說,你是不會知道我們的心境的。”

  司馬相樂轉身看向宮矩人,抽出自己腰間的短劍,橫于自己頸間說道:“給朕一個理由。告訴你,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既然下了決心做這件事,朕就做好了失敗的打算,若是你們怕死,我可以原諒你們。”

  宮矩人冷笑道:“太上皇倒是宅心仁厚了,只可惜我們不需要你原諒,告訴你,我宮矩人從未認為自己是你的心腹,這一切不過是你自以為罷了!”

  司馬相樂眼睛微縮,“還是那句話,為什么?”

  “為什么?”

  宮矩人有些憤怒,瞪著司馬相樂怒道:“若非你荒淫無度,我的姐姐就不會被那群阿諛奉承之輩強迫入宮選秀女,更可氣的是,你看不上也就算了,還將她賞賜給你的寵臣,你知不知道,為什么那么多人費盡心思給你選秀女?你以為他們是為了你么?他們不過是為了一己私欲罷了。”

  司馬相樂搖頭嘆道:“那你又是為何入宮的?”

  宮矩人慘笑道:“我為何入宮?我姐不愿被那個胡子都一大把的老頭收入房中做小,逃了出來。那位你眼前的紅人極其憤怒,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抄了我的家,我的姐姐被賣入娼館,而我,則成了一個小太監。”

  司馬相樂沉默了片刻,搖頭道:“此事雖與朕有關,卻非朕之本意,你如此遷怒于朕,還不如待朕的皇兒除掉奸相,替你家找回一個公道,抄了那人的家就是了。”

  宮矩人真想一劍刺死眼前這個人,只可惜相國大人不許。

  他不欲與司馬相樂多言,背過身去說道:“太上皇還是請吧,太上皇是死是活,可不是我一個小小太監能說了算的。”

  司馬相樂沉默了片刻,抬頭問道:“有生之年,桃花開否?”

  宮矩人的心中一陣刺痛,他沒有回頭,聲音有些冰冷,“下面沒了,花還怎么開?”

  當年他說出這句“下面沒了”的時候,這位皇帝可是笑得差點上不來氣的。

  司馬相樂嘆息一聲,端坐在御座之上,等著。

  他不敢離去。

  他不是怕自己死,而是怕他的兒子活不成。

  就算他袁世信想“挾天子以令諸侯”,他的兒子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自戮,或許是他最體面的死法。

  宮矩人看著痛不欲生的司馬文德,輕輕搖了搖頭。

  對于這個并沒有什么實權的小皇帝,宮矩人卻沒什么惡感。

  招呼幾人上前,他站在司馬文德面前躬身輕聲道:“陛下還是節哀吧!”

  司馬文德已經沒有了憤怒,在司馬相樂死了之后,他連憤怒的底氣也沒了,他轉過身來,拉住宮矩人的衣角,哭訴道:“快去宣太醫,父皇還有救,對不對?你們快去宣太醫,朕求求你們了。”

  宮矩人彎下腰去,低聲說道:“陛下,您忘了太上皇的遺言了么?”

  說完一招手,幾名小太監走上前來,抬走了司馬相樂的尸體。

  眼見父皇的尸體被抬走,司馬文德連忙起身,卻被宮矩人按住。

  宮矩人低聲說道:“陛下,你若如此,太上皇豈不是白死了?”

  司馬文德喃喃道:“如今這般,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說完他對著宮矩人說道:“宮公公,你一劍刺死朕吧,朕這就追隨父皇而去,一了百了!”

  宮矩人盯著司馬文德片刻,一把將他推在御座之上,抽出別在后腰之上的短劍,扔了過去,冷冷說道:“陛下若是想追隨太上皇而去,那就請便吧!”

  說完他轉身一招手對其余小太監說道:“從今日起,陛下就由我們伺候了,四人輪值一日,相國大人的話你們也都聽見了,陛下若是有什么閃失,就自己割頭吧。”

  宮矩人不相信司馬文德有這個勇氣。

  帶人出去之后,宮矩人看了眼孫貂寺說道:“孫貂寺,按照相國大人的意思,以后陛下就由我來伺候了,孫貂寺勞苦功高,就去享享清福吧。”

  說完對身后一人說道:“去,帶孫貂寺去見趙貂寺,趙貂寺可是很想跟侯貂寺敘敘舊的。”

  待那人拖著雙腿發軟的孫貂寺離開之后,宮矩人命四人在外候著,他帶人去往皇太后的寢宮。

  司馬文德哆哆嗦嗦地抓起宮矩人扔過來的那柄短劍,輕輕一抽,露出半截劍身。

  劍光一晃,他手一哆嗦,短劍便掉在地上,掉在了他父皇的血跡之上。

  低頭看著那灘血跡,司馬文德不由自主的挺著腰向后蹬了幾下,結果一腳踩在血跡之上,腳底一滑,整個人摔在寬大的御座之上。

  司馬文德揉了揉胳膊,收了收腿,整個人半躺在椅子之上,又開始小聲嗚咽。

  “噗嗤”一聲,有人在輕笑。

  司馬文德嚇得一激靈,支起身子私下張望,滿是警惕之色。

  “陛下,看這里,這里!”

  司馬文德尋聲而動,抬起頭來看向屋頂。

  一個人從屋頂橫梁上探出頭來,沖著他咧嘴而笑。

  見到屋內突然多了個陌生人,司馬文德驚得站起身來,一把撿起沾滿血的短劍,橫在身前,緊張地看著頭頂,竟然忘了呼喊。

  就算是呼喊了又能怎樣?自己的父皇剛剛在自己眼前被人逼迫而亡,這座偌大的皇宮內,他還能信誰?

  屋頂之人身形一動,已飄身落下,蹲在案桌之上,順手抓起一只毛筆,輕輕敲著桌面看向司馬文德道:“陛下不是要自戮么?怎么連劍都拔不動呢?”

  見得此人從那么高的房梁之上像一片葉子般落下,司馬文德就知道,自己在此人面前就如那砧板上的魚肉,已經沒有任何掙扎的可能了。

  癱坐在地上,他喃喃道:“為什么?父王都被你們給逼死了,就不能放過我么?”

  那人面露疑惑之色,問道:“陛下這話是什么意思?是陛下要自裁的,可沒人逼你,方才那位公公的話陛下沒聽見么?您要是死了,他們可都得死,以陛下一人之命換十八個人的性命,怎么算都是賺的,還能給太上皇報仇,何樂而不為呢?”

  司馬文德將手中短劍一丟,閉上眼說道:“既然如此,你動手吧!”

  那人從案桌之上跳了下來,似乎怕腳底沾上血跡,他跳得稍遠一點,正好站立在司馬文德身側。

  聽得動靜,司馬文德睜開了眼,見那人已站在眼前,又嚇得后退半步。

  盯著那人問道:“是袁世信拍你來的對么?朕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

  那人笑道:“陛下果然睿智,這都猜得出來,那陛下還可以再猜上一猜,相國大人為何會安排我出現呢?”

  見那人沒有否認,司馬文德笑了,他袁世信果然老奸巨猾,口口聲聲說什么不會做那弒君謀逆之事,卻派人來暗殺于他,何必如此呢?

  若這天下都是他袁世信的,史書該如何寫,不還是他想怎么寫就怎么寫么?

  真是當了娼妓還要立牌坊。

  想明白之后,他反倒有些釋然了,左右是個死,還是死得硬氣點吧。

  說完他轉過身去,背對那人道:“事已至此,那就來吧!”

  眼見這位皇帝陛下背過身去了,那人真想抬起腿踹上一腳。

  這可是龍腚啊,將來可是可以跟大師兄吹噓好久的。

  他又轉頭看了眼御書房那張御座,很想坐上去試一試。

  可惜他不敢。

  如果說從踹龍腚和坐龍椅這兩件事讓他挑一件去做的話,他寧可選擇踹龍腚,反正眼前這位小皇帝,很快就不是小皇帝了。

  從師父那論的話,這個小皇帝還可以算是他的師弟了。

  師兄踹師弟一腳又算得了什么?

  天經地義的事。

  他就喜歡被大師兄踹,可惜長大之后,師兄就不再給他打鬧了。

  在二師兄娶了三師姐之后,大師兄的話就更少了。

  他知道大師兄喜歡三師姐。

  他也知道,三師姐與二師兄更般配一些。

  他沒有喜歡過女孩子,所有他不知道大師兄的心中該是怎樣一種感受。

  閉只眼等了片刻,也不見身后之人有什么動作,司馬文德一轉身,氣急敗壞地說道:“要殺要剮,趕快動手,怎么跟個太監似的?娘們唧唧!”

  聽得怕死怕得要命的司馬文德這么說自己,那人眼睛一瞪,微怒道:“你說誰跟個太監似的?老子還頭一次見人這般求死的。”

  司馬文德也豁出去了,瞪眼道:“真不知道袁世信從哪兒找來你這么個人,你是想在朕面前展示你那身武藝么?讓朕心生怯意,玩兒那貓抓耗子的把戲?巧了,朕的先生就是天下第一高手,朕什么沒見識過?豈會被你嚇到?你要再不動手,朕可就出去了。”

  聽得小皇帝提及帝師,那人微微一笑問道:“天下第一高手?那可是真厲害了,卻不知陛下學去了多少?”

  司馬文德輕哼一聲說道:“朕身為天子,豈需學習這些?想必你也聽說過國師的赫赫威名,要不是如今國師下落不明,朕的皇宮豈容你們這群宵小之輩撒野!”

  那人沉默了片刻,沒有說話。

  司馬文德冷笑道:“怎么?怕了?”

  那人抬起頭來問道:“陛下,國師突然不辭而別,你可曾恨他?”

  聽得眼前之人突然這么一問,司馬文德愣了一下。

  細細一想,在國師突然消失之后,他除了擔憂之心之外,心中卻從未生出過半點怨懟之意。

  沉思片刻,司馬文德抬眼看向眼前之人,雙手背后嗤笑一聲說道:“好哇,朕是明白了,原來如此,難怪你也不急著殺朕,難怪今日早朝開始有人出言彈劾國師,他袁世信打得一手好算盤啊,讓朕給國師潑一盆臟水,然后再奪了朕的帝位,將來再為國師平反,給朕安一個千古罵名。”

  那人突然笑了,看向司馬文德問道:“陛下心思可真多,那為何不會想到我是國師大人派來的呢?”

  司馬文德愣了一下。

  那人對司馬文德微微行了一禮,低聲說道:“國師大人四弟子,陳方早見過陛下。”

  司馬文德身形微晃,向后退了半步,將信將疑道:“你是說你是國師大人的弟子?是他派你來救我的?”

  陳方早點點頭,隨后又說道:“嚴格意義來說,是暫時保護陛下,只要陛下還是大晉的天子,我就暗藏在這宮中保護于你。”

  想起剛才之事,司馬文德搖了搖頭,喃喃道:“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是國師弟子的,你是在騙朕,朕眼睜睜地看著父皇離去,你都沒有出手,你休得誆騙朕。”

  陳方早搖頭嘆道:“陛下,師父有命,只能救你一人,至于太上皇,師父說了,生死有命,還望陛下能理解。”

  司馬文德慢慢放下警惕,輕聲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陳方早點點頭,隨后說道:“陛下,那袁世信肯定不會就這么放過你的,我師父也猜不他究竟想如何做,若是我現在就將你偷偷帶出宮去,那袁世信可就會順理成章的坐在龍椅之上,還會將陛下失蹤一事嫁禍于我師父身上,因此陛下還需在宮中忍受些時日。”

  司馬文德想起自己的皇祖母,剛要繼續說話,陳方早做出一個禁聲動作,低聲說道:“有人來了,陛下自己要多加小心。”

  說完縱身一躍。

  這時,門開了。

  “啪”的一聲輕響,

  呂一平右手手腕被賈南風最后一顆飛蝗石擊中,手中長劍應聲而落。

  迅速向后飛掠幾丈,用左手捂住右手手腕的呂一平盯著撿起自己佩劍的賈南風,一言不發。

  呂一平吃了天黑的虧。

  手中長劍被賈南風奪去,對原本就功力不及賈南風呂一平來說是雪上加霜。

  賈南風看著手中的長劍,單掌運功,一掌拍向劍身。

  一聲脆響之后,長劍斷做幾節,散落在地。

  隨手將光禿禿的劍柄扔在地上,賈南風揮掌上前。

  右手負傷的呂一平只好用左掌應敵,兩招之后,便被賈南風一掌擊中左胸,整個人向后倒飛而去,摔倒在地。

  按住胸口,呂一平咳了一口血出來。

  賈南風四下張望了一下。

  呂一平在等元夕的到來,他又何嘗不是?

  破空聲響起,賈南風微微一笑,終于來了。

  身形閃動,躲過飛過來的石子,賈南風瞥了眼幾節碎劍,大袖一甩,幾節短劍向著呂一平飛去。

  隨后他向著拴著馬匹的方向飛掠而去,幾個起落就落在馬身之上,向著子陽城的方向疾馳而走。

  呂一平翻身而滾,卻未躲過全部碎劍,眼見后背就要中劍,一顆石子飛來,只聽得后背“啪”的一聲,將之打落。

  元夕快速飛掠至呂一平身旁,扶起呂一平急切問道:“呂叔叔,您怎么樣?”

  呂一平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死不了!”

  元夕眼見賈南風飛身上馬,就欲起身追趕,被呂一平拉住。

  呂一平嘆道:“算了,追也追不上了,況且若是單打獨斗,你也不是他的對手。”

  元夕一屁股坐在地上,對呂一平說道:“呂叔叔,您盤腿做好,我為您運功療傷!”

  呂一平盤起雙腿,瞪了元夕一眼說道:“臭小子,再晚來一點,看你怎么去見我家關關!”

飛翔鳥中文    九州風云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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