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界之主 第29章 過過手
體育館，天臺小屋。
江城盤膝而坐，微閉雙眼。
倏忽之間，他雙眼睜開。
單手在桌案上一拍，鎢鋼長劍已經出鞘，江城如鷹隼一般縱躍而出。
劍光激蕩，時而如海潮洶涌，時而如長虹貫日，時而如破天巨斧！
演練了一遍之后，江城緩緩收勢。
一口氣噴出，一道肉眼可見的氣劍激射，射出一尺長短，才緩緩消散。
這一道“氣劍”，并未灌注一絲一毫的靈力，純粹是江城凝練的“意”——劍意！
“單騎破羌·王越雖然只是一張藍卡，但帶給我的好處著實不少。”
“從普通難度第一關的寶箱中，我獲得了秘技典籍七殺劍法上卷。這又是一套秘技體系，包含整整四式七殺秘劍！可惜的是，已經出現的四式秘劍，并沒有意境級的。”
“但是，可以通過修煉七殺劍法的四十九招劍術套路，提前凝練劍意！這可太厲害了。”
江城現在已經知道，“意”的第一階段是“技擊之道”，從入門、進階到精通、完美，都是針對“招式”而言的。
而“意”的第二階段，名為“意境”！悟出意境之后，舉手投足都具有撼動人心的意境威力，比起純招式的技擊，強得多！
只不過，就像是摩天大樓需要打好地基一樣，意境的領悟，本身就需要一項技擊之道臻于完美。
在完美級技擊的基礎上，才能領悟意境！
而七殺劍法卻能憑借四十九招劍法，模擬出完美級的技擊，提前幫助江城凝練意境！這是它的厲害之處。
通過劍法凝練的意境，自然就是“劍意”。
江城此時的技擊之道，還沒有完全踏入完美領域。但是通過初步凝練的劍意施展七殺秘劍，威力也絕對不可小覷。
等到江城的劍意小成，施展的每一式“七殺秘劍”，都會帶有不同的意境，彌補前四式沒有意境級秘技的缺憾。
到了今天，江城已經把四十九招劍法套路，練得滾瓜爛熟，哪怕碰到真正的完美級技擊的敵人，只要“力”沒有差距，也能一戰。
前四式秘劍的秘技，也已經全部練成。
至于這四式秘劍，能不能在比賽中施展？
當然是可以的。外校的人看了，會以為是江城從教練那里學的。而本校的教練們看了，會以為是江城從第二柱妖靈那里得到的天賦秘技……
其實，第二柱妖靈——張定邊，江城雖然在突破境界中，又將其擊敗封印了一次，但始終沒能得知張定邊的天賦秘技到底是什么……
“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嘗試沖擊二柱境大成了。這樣的進步速度，被教練知道了，估計又會拿到一波心靈波動點……”
唯一的遺憾，就是教練組封鎖了江城的真實境界的資料。對外宣稱中，江城還只是一個二柱境初期，正在鞏固的水平——這才屬于正常天才的速度。
教練組是有理由這么做的，他們也擔心江城過早引來各方注意，甚至有人來挖墻腳之類的破事發生。而對江城來說，就錯失了提取心靈波動點的機會。
江城也想得開，反正心靈波動點就當做存在其他人心里的存款，早晚都會被自己取走。現在不缺波動點，晚點取走“存款”也無所謂。
這段時間，江城也一直在王越的心靈戰場——賀蘭之戰普通難度第一幕中，不斷挑戰極限，練習自己的技擊水平。
他如今的技擊水平還是停留在精通級。總感覺距離完美只有一線，但始終抓不住感覺。
這也很正常，春寧園的比賽，江南大區那么多名校，那么多天才少年，基本上都是精通級技擊，完美級技擊極其罕見——比如六歲開始練劍的徐文禮，就是精通級技擊水平。
技擊不同于柱境，是有可能卡一輩子的。
江城收起了劍，忽然心有所感，轉過身來。
天臺的門打開了，一個紫色頭發，略有些眼熟的少女鉆了出來，眼睛四處逡巡。
“呀！江城學長！”莉夏很熱情。
“你是……毛什么來著……”江城有點想不起來了。相較而言，他對莉夏的那個沉默寡言的封印戰士護衛“毛一”倒是印象挺深刻的，也因此知道莉夏的姓氏應該是毛姓。
莉夏癟了癟嘴，有點小委屈。
“我是莉夏啊，上次見面說過的，學長這么快就忘掉了啊。”
“哦，你好。”江城點了點頭。
莉夏找話題，想跟江城聊幾句，無奈江城不是很有談興，而且的確不擅長交際，只是被動地嗯嗯幾聲。
換作別人這么敷衍，莉夏早就起身走了。但坐在江城的身邊，就算他不開口說話，只是看著他的側顏，莉夏也覺得很舒服，莫名有種安心的感覺。
吱嘎，天臺的小門又被推開了。
江城覺得很詫異，回頭看到了是黎妙妙，再后面還有周云飛、郝維強等人，就連那個讓人印象很深刻的“毛一”護衛也來了。
“我這里平時很安靜，今天居然這么熱鬧。”江城搖了搖頭。
“今天是靜海預備戰士選拔考試的日子吧。”莉夏迅速接話，“學長不去看嗎？”
“哦，這么快啊……都過了一年了……”江城有一絲恍惚，站到了天臺上，俯瞰著下方擁擠的人群，來自各個村社高中的尖子生，和去年一樣，齊聚一堂。
去年的我，也是這些人之中的一員啊。
那一幕場景，又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選拔考試到了……春寧園也就不遠了，最多還有半年光陰。
江城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我要爭一口氣，不是說我有多了不起，我要告訴別人我失去的東西一定親手拿回來。
當初被靜海一中高層輕視，被趙玉良冷嘲熱諷。
江城沒有任何物質上的損失，但他失去了尊嚴。作為一個不服輸的人，這比身體的磨難和傷痛，更加刻骨銘心。
這一年以來，江城拼命修煉，積極性極高，幾乎沒有在修煉過程中，動用過斗志藥劑！不得不說，至少有三成的動力，是靜海一中所賜。
至于其他動力，當然是來自皋城一中老師、朋友們的殷切盼望，還有江城自我實現，對勝利的渴求。
“江城，你今天就別修行了，一起去看選拔考試吧！”黎妙妙來到江城身邊，插在了江城、莉夏的中間，仰著臉提議。
莉夏不服氣，又插了回去。
黎妙妙再插。
空間越來越窄。
周云飛、郝維強看到之后，面面相覷的同時，感覺到一陣羨慕嫉妒恨。
“我還是不去了。”江城站起身，讓開了空間。
忽然，護衛毛一放下了背后的木盒，上前一步：“你好，過過手？”
江城微微一怔，一個三柱境的封印戰士，主動來挑戰自己？
或許是想要稱量自己的實力？
“得罪。”
護衛毛一沒等江城同意，就直接跨上前，一拳橫推而出。
氣勢威猛沉雄，明明只是一個沙包大的拳頭，卻像是攻城大錘一樣，威力十足。
江城暗想這個護衛好霸道，不等回話就直接開打。
他身形一旋，后跳出了四五米遠。
護衛毛一跟進，沖拳再打。
這一次，護衛毛一的拳頭，在江城眼中仿佛是慢鏡頭一樣，慢吞吞地轟出，但卻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吸力，江城的身體略顯滯澀，向著拳頭的位置吸附了過去。
“來真的？”
江城眼眸一瞇，嗆啷一聲，鎢鋼長劍出鞘。
四十九招七殺劍法施展出來，江城迅速進入了接近完美技擊的狀態。
“完美級技擊？不對，是偽完美……”
護衛毛一跟江城一慢一快，很快交手了十招以上。
江城作為二柱境小成的戰士，由于使用的都是極品妖核，而且力敏屬性也得到了極致的開發，論實力足以二柱境大成。
雖然和護衛“毛一”三柱境的實力沒法比，但還沒有到打不了的地步。他憑借著近乎完美技擊的劍法套路，與毛一居然能做到相持。
“毛一！你干什么哪，快點住手。”莉夏喝道，她小心翼翼地觀察江城的臉色。
“抱歉，莉夏。”
護衛毛一沉聲說道，“測試他，是我的一項任務。”
莉夏嘴角一撇：“死老頭，就知道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她大概知道自己的命令沒用了，也就不再制止，只是催促道：“你快點！還有，不準傷到江城！”
一聲震響，江城和毛一的身形分開，主要是江城被反震的力道震退好幾步，而護衛毛一只是身形微微搖晃。
“不錯，能讓我一個三柱境小成身體不穩，你很有實力，”毛一低聲說道，“看來普通的技擊手法，測不出你的真實水平。小心了！”
毛一最后三個字剛剛出口，猛然化作一道環形音波，猶如一圈透明的漣漪，迅速擴張前沖。
秘技：碎金嘯！這一秘技能夠將音波的力量化為實質殺傷的空氣彈，借用靈力將全部聲波的威力凝聚在一個小小的音波環之內，一開口就如同空氣炮一樣，能轟飛對手。
江城身形跌跌撞撞，顯然是正面吃了一發碎金嘯，受了不輕的影響。
毛一大腳猛然蹬地，身形像是火箭般射出，單腳在水泥地面上留下了蛛網狀的裂紋，足見這一蹬的力道之強！
接近江城之后，毛一一拳轟出。
不過，拳頭卻是命中了殘影。
“殘影分身，逼真程度極高。”毛一給出評價，隨后手肘猛然彎曲，向后一撞。
出現在毛一身后的江城，只來得及橫劍招架，就被撞飛出去。
當啷一聲，鎢鋼長劍斷成兩截。雖然是質量很好的頂尖制式裝備，但三柱境封印戰士的破壞力太強了，而江城剛剛倉促之下，來不及給長劍灌入足夠的靈力，導致堅固度和韌性不夠。
三柱境封印戰士的反應太快了，這還只是一個強韌系戰士而已。
看到長劍斷了，黎妙妙瞇起眼睛，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容。
毛一剛轉過身，就看到江城再次合身撲來，這次手中出現的是匕首。
一匕首刺出，細碎的劍氣如同海潮怒卷，要把毛一淹沒。
七殺秘劍·第一式：海波平！
毛一一記鋼鐵般的重拳，強大的風壓帶動，將大部分劍氣擊碎吹散。
江城匕首驟然回轉，向下用力一劃！七殺秘劍第三式：天罰劍使出。
這一次，江城用出了自己凝練的一尺劍意。
毛一猛然仰頭，只見一柄煌煌天劍，當空而下。
毛一有種身體凝固的錯覺，有那么一瞬間，完全無法動彈。
“意境級秘技？”
好在，江城凝練的劍意還不夠強，只影響了毛一不到零點一秒的時間。
錯覺一過，毛一立刻作出應變，雙手十指交疊，握成了一只巨型拳頭，自下而上猛然轟出。
一瞬間，毛一的拳頭仿佛裹上了黑漆漆的拳套，膨脹了十倍！巨大化的拳頭迎擊天罰劍。
轟隆一聲，兩人都是身形劇震。
江城主要吃虧在“力”的層次不夠強，而毛一則是因為意境級秘技，損失了一絲先機，這一招看上去平分秋色了。
“不打了。”毛一伸手做了個“stop”的手勢。
江城：“？？？”
毛一沒有再說話，而是沉默著重新站到了莉夏的身后。
“江城學長，你沒有受傷吧？”莉夏抓住了江城的手，關切地說道。
“起開起開！”黎妙妙忽略了自己戰五渣（文職人員）的現實，沖過去要把莉夏和江城的手分開，結果死命都掰不開。
還是江城自己挪開的手。
“我沒事……”
江城剛回答了三個字，忽然天臺的門再次被推開了。
“今天天臺真是太熱鬧了……”江城看清楚新來的幾人之后，皺著眉頭搖頭，“這幾個人……怕是不速之客啊。”
新出現的幾人，正是靜海一中的來客。前面三人江城不認識，不過后面跟著的兩個學生，江城認識一個。
徐文信！
如此一來，這些人的身份，在江城眼里就呼之欲出了。
“咳咳！江城同學……呦，莉夏你也在啊。”
最前面，胖乎乎的靜海一中副校長龐景林，熱情地走了上來，對著江城伸出手。
江城沒動，而是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
龐景林的胖手僵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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