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從重選基因開始 第一零八章 江超的肖邦
當天晚上,班納在日記本上寫下了一段話:“他美妙的演奏風格極度激動人心,傳入聽覺敏銳的人耳中。我不禁屏息凝神。他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瀟灑自如地滑動,甚至可以說是飛翔。我陶醉其中,那種感覺至今仍是莫名其妙。我看中的是他在舉止和演奏中所表現出來的空靈靜澈和獨特的生命力。”
江超站上去,在臺上頓了兩三秒。才輕輕對著聽眾們鞠了一躬,謙虛而不失風度。
“爸爸——”劉詩涵小聲地說:“就是這個哥哥。”
中年男人饒有興趣地打量了幾眼江超。不得不說,單從舉止外貌上來說,無可挑剔。尤其是江超所展現出來的那種沉穩,與中年男人見過的許多毛頭小子都不同——至少目前為止,江超留給他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但他是女兒喜歡的演奏者,中年男人不由自主地眼神苛刻了起來,他還要瞧瞧這個小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值得女兒“追”。
班納沉默地望著江超,內心沒有多少起伏。
另一邊,吳不凡多看了江超幾眼,心想如果江超愿意去當偶像,憑他這個顏值基本上也不需要實力。
江超坐下。
他準備的是一首練習曲,是肖邦很不容易被詮釋的一首曲子,難度極大。這首曲子要彈出感覺仿佛在夢中看見了一片祥和,半夢半醒的空靈感受才行。
梅瑟琳有些意外:“這首曲子大量音符表示的旋律音和另外一些重要的音一定要從柔聲細語的波浪中顯露出來,一定要與上方聲部結合在一起,組成真正的旋律,同時還要伴隨著美妙無比、意味深長的強弱變化……他能彈出來那種感覺嗎?”
班納則搖搖頭:“是很有新意。但想要詮釋這首神奇的樂曲,應該摒棄感傷,也不要有什么強弱變化——要彈得清晰、柔美、如夢似幻,可是一不小心就會弄巧成拙,變得毫無感情,比賽時,他實在是不該選這首曲子。”
臺下很多人都知道這首曲子的難度,大多數人在嘆惋江超選的曲子難度偏高時,也在潛意識中暗暗期待,希望江超給他們帶來些驚喜。
江超根本不在乎底下的人怎么想。他微微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便不再關注自己身處何方,他只知道自己在一架鋼琴前面。
開始演奏。
這首練習曲非常美,每個小節都統治著自己的和聲小王國。這首曲子如此美妙,有時又設計得那么精巧,讓人不禁想起玻璃上模糊又奇妙的霜花。江超右手部分自始至終都是每小節四組連續的四分音符三連音。完美的“極弱”,無重音的特性,沒有一絲一毫的激情和彈性速度。
班納不由得意外起來了。“這精確地控制力……哦,我的天吶,我怎么可能在這里聽到這么美妙的演奏!”
梅瑟琳忍不住用力呼吸了兩下,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沒錯,是這種感覺!梅瑟琳閉上了眼睛,想象在一片寂靜、昏暗、郁郁蔥蔥的森林,在深重的孤獨中傾聽樹葉神秘的沙沙聲。
“真正的肖邦演奏者是天生的,絕非學派的產物。”班納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聽到的一句話。江超給班納的感覺,就像一個天生的肖邦演奏者,沒有一絲刻意,那美妙的旋律渾然天成。有時候,圈粉就是一瞬間的事情,班納睜開了眼睛,有一個沖動,他想迫不及待地認識一下那個肖邦演奏者!
江超一直覺得,一個高超的古典音樂演奏者不應該是只能彈給懂音樂的人聽的。要把情緒傳遞給完全不懂音樂的人,感染他們,才是江超的追求。在這一點上,江超做到了。至少,臺下劉詩涵的爸爸就感受到了那種情緒。
一開始,男人不以為然,但隨著美妙的音符不斷流動出來,男人逐漸被吸引了。他低頭看了一眼女兒,發現女兒已經完全閉上了眼睛,嘴角掛著笑容。看著女兒幸福的表情,男人不由得心里溫馨,也露出一絲微笑。
認真聽聽吧。
男人不懂樂理,不懂和聲,也不懂輕重節拍,他能聽明白的只有旋律。在江超的旋律聲中,男人想起少年時光。那時他喜歡躺在在田地里,天空很藍,白云朵朵飄過。泥土的味道很香,風吹來風鈴的聲音……
那時候,外婆總會把老母雞下的雞蛋煮好了留給自己——那個物質極度貧瘠的年代,雞蛋是蛋糕一樣珍貴的零食。想到這里,男人啞然失笑睜開了眼睛,“怎么聽個音樂,還變得矯情起來了呢?”
結尾,音樂走向深沉,陰影愈發寒冷黑暗,卻還是沒什么被悲傷籠罩的意味,江超在彈這里的時候,心里想的是重生時意識陷入沉寂的時候。黑暗未必是難過的,江超輕輕睜開了眼睛,在結尾處對原曲稍遜改動,一下子露出了一絲光明的曙光。
評委們都驚訝起來了。
很明顯,江超最后幾個音是刻意為之,整首曲子一下子變得不一樣了。如果說江超規規矩矩地結束,那么整首曲子就如同一個人在夜晚的森林里漫步,空靈而漫長。但江超的調整,讓這段旅程在最后露出了一絲曙光,點綴了夜空。
對于這一絲調整,評委們也有了分歧。有的認為驚艷,有的則認為不應該自作主張。但大家都認可的是,江超對這首曲子的詮釋是頂尖水平。最后那一點小調整,也并不影響結果,喜歡的特別喜歡,分數多打一點,不喜歡的稍微少打一點,相互沖抵,不影響結局。
江超下來以后,梅瑟琳猶豫了一下,對江超笑笑:“我很喜歡華國。”
江超微微一怔:“嗯?”
“我小時候,跟著母親去華國玩過一次——她是作為交流的演唱家去的。我那個時候在華國見到了一種有趣的樂器,嗯,長得很像一種號,聲音很美妙,有一種獨有的悲愴感覺……”
江超想了想,“你說的是嗩吶吧?”
“嗩吶?那時它的中文名字嗎?真是有趣。”
江超微微一笑,畢竟是樂器界的泥石流。
“今年冬天,我想去華國拜訪一下朗朗。”
江超想起來,梅瑟琳的老師好像也是朗朗的恩師。
然后,梅瑟琳期待地看著江超:“你能不能做我的向導呢?”
江超一愣。
梅瑟琳依舊笑著,笑容里有匈牙利姑娘的熱情:“所以,能不能留給我你的聯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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