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小商 第十章 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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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長長有個模糊的印象,但這事兒是在是太不重要了,根本就不在需要記住的事情的范圍之內。
“你特意跑這一趟,是找我有什么事嗎?”潮長長有些云里霧里的,一穿錯了衣服的神仙姐姐,總不至于跑這么大老遠的找他推銷衣服吧?
要擱在以前,他還是首富的兒子,找他推銷東西,也算是正常。
現在都首負了,真有這樣的必要嗎?
“我剛到yc的時候,學生會的人笑我拿三百塊的mkfairwill和你們的布加迪、愛馬仕比,只有你沒有笑,還開口幫了我。”云朝朝表明了自己的來意,“我是來還你兩年前的人情的。”
兩年前的績優生迎新晚會,是潮長長擔任高中部學生會主席之后,組織的第一場大型校內活動。
學生會為這臺晚會,開了好幾次籌備會。
第一次開會,學生會的那幫人剛知道潮一流給潮長長預訂了一臺布加迪做十八歲的成人禮。
因為文藝部長提前出國念高中,替補出任文藝部長的水淼淼酸的不行:“等我十八歲,我爸爸能送我臺718,我都能笑醒了。布加迪,不咋地,我可真是一點都不羨慕呢。”
體育部長作為男生也喜歡車,但喜歡的點,和水淼淼這種只看外表的不一樣:“我不求品牌,我要性能好的,我爸要是能給我輛gtr,就夠我滿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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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女孩的外聯部長沒有被帶到男生聊車的溝里去:“我不想要車,我十八歲的時候,要找我爸要個愛馬仕,這樣以后需要戰包的時候,也不用一等就是一年多。”
督導部長的成年禮,再次切換了一個全新的角度:“我爸比較實在,等我十八歲,估計會給我套房子。我如果要車子什么的,我爸肯定會說買的第一天就貶值的東西要來干嘛。”
從主席到副主席再到各部部長,都展望了一下自己可能會有的成年禮。
第一次參加會議的學習部長云朝朝在最后插了一句:“我爸說給我買mkfairwill。”
讓學習部長擔任學習部長是yc的傳統,績優生高二才進來,不能被學生活動排除在外。
但學生會換屆是在高一結束之后,暑假開始之前。
每年暑假,學生會都會安排很多的活動,志愿者從省內做到省外,再做到世界各地。
績優生入學的時候,新一屆學生會,已經成立了一整個暑假,也沒辦法參加正規的競選。
久而久之,就變成了績優生入學之后,在二十個績優生里面,選一個成績最好的哪一個,直接做學習部長。
本來就是個專攻學習的部門,學習部長以學習成績說話,倒也不是不能服眾。
在績優生入學考試里,取得綜合排名第一的云朝朝,就是這么空降到學生會當學習部長的。
只不過,績優生都是憑借成績進的yc國際,和潮主席還有其他各部的部長這樣的“yc土著”,根本就不在能一起討論成年禮的同一個序列里面。
學習部長想要在自己進學生會的第一天努力融入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但連個自我介紹都還沒有做,就在一眾愛馬仕、布加迪、gtr和保時捷成人禮展望過后,冒出來三百塊一件的mkfairwill,就著實讓人有些尷尬。
這都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還有特別差強人意的品牌意思。
說個施華洛世奇那種的,便宜到只有一兩千塊,但至少牌子有名的,也不至于會讓空氣都尷尬到凝固。
以為自己聽錯了的文藝部長水淼淼認真地確認了一遍:“你是說那個裝得和國外潮牌似的,實際上并不潮,并且只有三百塊一件的mkfairwill嗎?”
云朝朝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原本熱烈討論著迎新晚會的現場,瞬間就變得冷颼颼的。
嘲笑也不是,不嘲笑也不是。
水淼淼憋了一會兒,實在是沒忍住,最后一笑就笑得差點斷氣。
爆笑是會傳染的,有一個人笑,所有人都會莫名其妙地跟著笑。
潮長長怕水淼淼笑暈過去,只好開口解圍:“mkfairwill怎么了?我們生日最多收一輛車一個包的,新部長收的搞不好是一個品牌。”
潮長長的這番話,說得非常自然,一點都沒有可以解圍或者圓場的意思。
體育部長給潮長長比了比大拇指。
他原本就無意參與到嘲笑學習部長的發笑練習中來,只是被帶得有點忍不住。
yc并沒有特別明顯的土著看不起績優生的傳統。
畢竟,績優生基本都是,十八歲就能拿著自己憑成績賺來的一百萬進清華北大的。
他們十八歲的時候,都還只想著要收禮物。
潮長長這么一說,原本不想笑的部長們跟著一附和,尷尬也就直接過去了。
那是云朝朝加入學生會的第一天。
新部長收的搞不好是一個品牌是潮長長開口幫忙說的第一句話。
為了緩解隨時都有可能卷土重來的死亡尷尬,第一次籌備會議就這么提前結束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云朝朝第二天就退出學生會了。
第二次籌備會召開的時候,學習部長的文職,就已經換了另外一個績優生在坐。
潮長長和云朝朝并沒有什么交集,就算有,最多也就是一面之緣一句話的緣分。
這緣分是在太弱,弱到曾經貴人事忙的潮主席,就算經過接連的提醒,都沒能想起來學生會曾有過這么一號人物。
“只要沒欠過情債,就沒有什么需要還的人情,”潮長長痞帥而又戲謔地終止了這個毫無意義的話題,切換到更有意義的:“績優生這會兒不都應該在準備高考沖刺嗎?”
“寒假在清華自主招生冬令營里面考了前10,可以降30分錄取。”云朝朝對沖刺高考的說法很是有些不以為然,“不降分錄取我都能考進清華,降30分還有什么好準備的?”
惹不起。了不起。
潮長長下意識地在心里面給云·績優生·學霸·朝朝點了兩個贊。
yc國際的績優生,果然都對高考這件“小事”,有著非比尋常的霸氣。
潮長長語塞了一會兒,才幫云朝朝想了一個繼續好好準備高考的理由:“你稍微沖個刺,拿個狀元。這樣就能在考上清華北大的一百萬獎金上面再加一百萬。”
“是嗎?”云朝朝似乎并不知道yc國際歷來就省文理狀元的額外獎勵制度。
“你不是績優生嗎?”潮長長被云朝朝的狀況之外給整疑惑了。
“我是績優生,就應該知道學校有什么額外的獎勵嗎?”云朝朝用和神仙姐姐氣質背道而馳的語氣懟潮長長,“你是我同學你都還不記得我名字呢?”
得!這都能繞回去?
潮長長驚了。
不要嘗試和女孩子講道理。
古人誠不我欺。
自知理虧的潮長長,沒再多做什么解釋。
云朝朝是只在學生會待了一天,沒有錯。
云朝朝是一面一句話之緣,還是沒有錯。
可再怎么沒有錯,云朝朝也曾經在潮主席手底下做過一天的學習部長。
這么特別、這么天生一對的名字,潮長長竟然連個印象都沒有,也著實是有些不應該。
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沒有新部長的自我介紹?
為什么他沒有在云朝朝過來之前拿到那屆績優生的名單?
為什么云朝朝只做了一天的學習部長就不做了?
疑問有很多,奈何關于那時候的記憶,已經模糊到根本就沒有辦法在搜尋點蛛絲馬跡。
“那我現在記住還來得及嗎?”潮長長滿臉歉意地看著云朝朝。
云·神仙姐姐·學霸·朝朝這么大老遠地跑了幾百公里,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潮長長都認為自己只有收起所有的痞帥乖乖被懟的份兒。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是連教務處主任都敢打,呃,刪掉重來,敢懟的十大神獸之首。
潮長長把姿態放得很低,云朝朝卻還是憤憤不平地送上了三個字——“來不及。”
一點面子都不給,前學生會主席沒辦法和現學習部長繼續聊下去了,云朝朝卻沒有徹底把天給聊死,“你知道葛主任私底下找我說什么嗎?”
話題變得太快,潮長長差點沒有反應過來,“說什么?”
“他讓我不要針對水淼淼,還老神在在地說水淼淼是什么忍辱負重。”云朝朝不屑得就差切出聲來,“但凡有點正常智商的人,都能一眼就看明白水淼淼是什么套路吧?”
云朝朝這話說的,直接把潮長長的智商都給拉到了水平線以下。
真有那么不堪一擊嗎?
借口是他找的,授權申明是他寫的。
潮長長在繼續否認和直接承認中間搖擺。
他更傾向于否認,但當著云·推理大師·朝朝的面撒謊,似乎也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潮長長避重就輕地問:“你這么詆毀yc葛孔明,你問過那一堆追隨明哥的善男信女的意見了嗎?”
云朝朝壓根不搭理某個試圖轉移話題的前主席,完全不按默認既定的劇本出演,“水淼淼找你要學校退款,你就給寫授權申請啊?這算什么?分手費?你一個首負繼承人,分個手還要給人百萬分手費?”
“我……”潮長長語塞。
特別不神仙的姐姐不依不饒、不留情面:“你怎么這么窮大方呢?你是把水淼淼給怎么了嗎?”
就算他把水淼淼給怎么了,那也不關云大學霸什么事吧?
除了繼續無語,潮長長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
“債權人的順序,是法院定的,這也是你能私下處理的?”潮長長越是沒有接話,云朝朝就越激動,“我和葛主任說了,他要是把你的學費退給水淼淼,我就去找法院舉報,他為人師表,怎么能做這樣的事?”
云朝朝明過激的反應,讓潮長長不免有些懷疑:“我爸是不是欠了你們家的錢?”
“你怎么不說你爸欠全世界呢,這樣你也好跟著普度眾生?”云朝朝攤手對著潮長長,不屑的眼神、調侃的語氣很是有些生動。
云朝朝的這個樣子,莫名就戳中了潮長長的笑點:“嗯哼,朝朝姑娘,你看起來真不像是找我還人情的,比較像找我要尋仇。”
潮長長當時留在葛功明辦公室的那份授權申明,是為了徹底告別過去。
他并不真的關心,那早就不屬于他的一百萬,會有什么樣的歸屬。
“人情是要還的,仇我也是要報的。”
“還真有仇啊?”潮長長還在笑點的邊緣徘徊。
也說不出是為什么,潮長長忽然就覺得,被報仇比被還人情,要跟家值得期待。
“我和水淼淼有仇,能算你頭上嗎?”
“……”潮長長忽然就又不期待了,“我一個連分手費都給不起的負二代,云姑娘是想要怎么算我頭上還是……算我身上?”
潮長長話里有話,也不知道智商超群的云姑娘能不能立馬就把這話里的戲謔給拆分出來。
云朝朝一臉的厭棄:“看在你曾經幫我說過話的份上,我要給你提供一份看倉庫的工作。”
“看倉庫?”
“怎么?看不起看倉庫。”
“不是……”潮長長認真地確認了一下自己的內心,“我是有點意外。”
“倉庫怎么了,倉庫包吃包住。你高中都沒畢業你一個初中學歷的,不看倉庫,還能干什么?”云朝朝擺明了打擊報復,到這種程度,猶嫌不夠,“你是國際生對吧,這樣的話這基礎教育的學歷也不被承認,不要說初中了,你這認真算起來是連小學也沒有畢業。”
潮長長的心里,一聲嘆息,姑娘啊?你為什么要和一個老賴過不去,你不知道什么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嗎?
嘆息歸嘆息,說出口的話,還是么有什么毛病:“我是有學籍的,雖然沒辦法和清華都要降分錄取的朝朝姑娘比,但初中肯定是已經畢業了。”
“畢業怎么了?畢業了不起?”云朝朝的口氣越發生硬:“你一個已經成年的人,有手有腳、四肢健全,就算只能拿最低生活保障,你也要出去工作吧?你難不成要在這偏僻的山村,讓善良淳樸的村民接濟你家一輩子?”
潮長長非常震驚。
震驚于他竟然沒有想過早就迫在眉睫的這個問題。
“你去看倉庫,工資我讓倉庫那邊結現金給你。就一初中學歷,包吃包住還給現金,就還那一句話的人情,算是夠大了吧?”
“為什么總拿學歷刺激我?”潮長長不傻,難能停不出來云朝朝是故意的。
“不然呢?你一個國際生,不拿個本科學歷回來,還真當自己是名校畢業的不成?什么樣的學歷,就應該有什么樣的工作。不過是闡述了一個事實,怎么就成了刺激了?”云朝朝不依不饒,話里話外,一點情面都沒有給潮長長留。
潮長長卻并不覺得云朝朝的話,說得有多么難聽。
爸爸生活不能自理,媽媽情緒不能自控的時候,他確實是應該把照顧爸爸媽媽的身體和情緒放在第一位。
都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成年的他,首先要承擔起的,難道不是一家人的生活嗎?
他寸步不離地守著潮一流和贏曼而,到底是不放心,還是想著要繼續逃避?
他并不一定要去看倉庫,但他一定得有收入。
潮長長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用潮牌搭配神仙姐姐氣質的女孩。
這個名字和他天生一對的姑娘,到底是不經意間點醒了他,還是有意撕開他的偽裝?
“看什么看?和你有關系嗎你就盯著人看?你以為人人都是水淼淼嗎?”云朝朝被盯得很是有些不高興。
潮長長一時也想不明白,這位績優學習部長和水淼淼到底是有多大的仇。
“這倉庫,你守也得守,不守也得守。”云朝朝完全沒給潮長長反應時間,就直接下了最后通牒,“你要是不愿意過去,我就去法院舉報yc教務處主任葛功明,意圖幫失信被執行人轉移財產,他一個知名的教育工作者,你看看被舉報會有什么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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