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比我更懂強化 311~312、陰差陽錯
聽到陸錚這一聲驚呼,所有人頓時把目光投射而來。
赫連雄顯然不認識陸錚,還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副尉,頓時沉聲問道:
“你知道此人?”
岳山、秦有容等副尉無不投來好奇的眼神,似乎在納悶陸錚從何得知的這個名號,而陸錚也是一幅失言的樣子,猶豫著看了一眼齊望山。
“我來說吧。”
齊望山嘆了口氣道:
“單看畫像,這和我們曾經追繳過的一個鬼神眾內使很像。此人名號為鬼眼陰魔魏離生,也是虛紅外首麾下的左右使。
就在一個多月前,我們得到相關情報線索,曾經和北城分部一起設計埋伏過此人一次。不過對方機警狡詐,卻不知道從何處覺察端倪,以詭異只能操控了一個武師過來試探,從而使得行動失敗。
不過后面我們根據武師的描述,曾畫出對方的人像來,我當時以為對方已經經過喬裝打扮,那畫像也無大用處。不過現在看來,這幅畫像單從眉眼和體型,和我們曾經得出起碼有七分相像。”
虛紅外首,麾下左右使?
回想起穆連成所說的話,一下就對上了號,本來沒報多大希望的赫連雄眸光一變,隱現驚疑:
“那此人現在?”
他從一開始就并不相信赫連啟會和鬼神眾有往來,所以基本認定兇手大概率是故意栽贓陷害,哪能想到鬼神眾之中居然真的有這么一號人物?
“此人行跡敗露之后,早已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過。”
齊望山自嘲道:
“這是一場失敗的行動,我們分部大部分的除魔人都并不知曉,除了我以外,就是我們分部的副尉陸錚知道,畢竟情報和線索是他最先發現的。”
陸錚?
聞言,赫連雄目光豁然一轉,一下看向陸錚:
“你就是陸錚?”
對方的目光充滿了別樣的意味,陸錚無辜的眨眨眼:
“提督閣下還認識我這個小角色?”
沒想到眼前之人就是讓自己兒子吃過一場大虧的陸錚,赫連雄沉默一下,既意外,且意味深長的道:
“少年英才,后生可畏”
說完,他豁然站起身來,向著齊望山拱手道:
“多謝齊都統的配合,為我提供了很重要的情報。不知可否將那鬼眼陰魔魏離生的完整畫像提供與我?”
齊望山自然不會刁難:
“稍等,我這邊讓人去取。”
說完,他喚來大廳外值守的除魔人,吩咐了幾句,不一會一張完整的畫像便被送了過來。
拿到畫像,赫連雄沒有多說,當即帶著隨行親兵離去,看也未看陸錚一眼。
“想不到啊想不到”
對方走后,齊望山微微感慨:
“半個月前赫連啟還生龍活虎,轉眼竟然被鬼神眾的人刺殺而亡,看來大塞馬上要有一場大風波了”
其余幾個副尉也是嘖嘖稱奇,議論起來,唯有陸錚看了一眼除魔司的大門,心中冷笑不止。
他大概能猜到,赫連雄之所以專門來這東城分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看看自己的狀況。
畢竟他當時帶回來的那個籮筐有很強的誘導性,知曉恩怨的赫連雄很難不會聯想到自己身上。
好在為了瞞天過海,他也算是煞費苦心,硬是憑著記憶把當初所見的魏離生形貌模擬了個七七八八,赫連雄除非能掐會算,否則就算查個一年半載也別想搞清楚事實真相到底如何。
的確如他所想。
從除魔出來以后,登上馬車的赫連雄臉色陰沉,眼眸之中布滿化解不開的陰郁。
他之所以來到這東城分部,調查鬼神眾妖人都是其次,探查陸錚的狀況才是主要目的。
原以為被赫連啟用籮筐裝著帶回來的人可能是此人,順著這條線索順藤摸瓜也許能找到線索。但是方才陸錚中氣十足、完好無損模樣,顯然表面了他的判斷是錯誤的。
那么,裝在籮筐里被赫連啟帶回來的那個人,會是誰?
“提督大人!”
心中疑云遍布,倏然之間,一陣馬蹄和呼喝傳來,赫連尋挑起窗簾,便看到街道上幾個精悍的親兵縱馬趕到,并且匯報道:
“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前往赤龍會,但是并未找到幫主豪杰!”
“沒找到?”
赫連尋冷聲道:
“他人呢?”
親兵在馬背上急促回答道:
“我們問遍了相關人等,豪杰此人一大清早就帶著麾下兩名堂主和幾個高手外出,但是這些人去了哪里,去做什么,卻無人得知!”
“荒謬”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赫連雄眼神變幻,突然向充當馬夫的親兵道:
“去赫連府!”
鞭聲噼啪作響,駿馬嘶鳴,馬蹄疾馳,華貴的馬車在夜幕之下沿著大道長驅直入,進入內城,直直到了一座氣象萬千、堪比皇宮般的壯麗府邸前,才緩緩減速停下。
正是主宗的府邸,赫連府!
“你們在外面等我!”
赫連雄翻身下馬,直直走向大門,看向門口兩個迎過來的守衛:
“我已發過帖子,要求見明光族老!”
赫連府哪怕是看大門的守衛,也是太陽穴高鼓,精悍逼人,似乎距離突破血氣境不遠,他們顯然認出了赫連雄來,頓時不卑不亢道:
“明光族老已有吩咐,此刻正在養心殿等候提督,請隨我來。”
說完,其中一個便當先引路,帶著赫連雄向著內里走去。
赫連氏主宗的府邸,完全不是什么園林莊園,根本就是一片連綿的宮殿。一進去就是一片開闊之極的天壇廣場,再往里面看去殿宇林立,燈火通明,飛檐斗角之上到處都懸掛著燈籠,亭臺樓榭之間全部懸掛著夜明珠照明,堪稱是窮奢極欲。
不過此刻的赫連雄根本無心欣賞,他跟著侍衛穿過一片湖泊,便來到所謂的養心殿。
站在養心殿洞開的門口,便隱約看到里面大廳空空蕩蕩,四下檀香裊裊,浮紗飄舞,充滿一種空靈神秘的意味;而在大殿最深處,則有一座巨大的神人塑像屹立,塑像之下,一個盤坐不動的老者,發出聲音:
“赫連雄,你的帖子我已收到,進來吧。”
老者鶴發童顏,渾身氣息虛無縹緲,難以判斷真實年紀,赫連雄嘴唇緊抿,恭恭敬敬步步前行,走到對方面前長長鞠了一躬:
“明光族老。”
赫連雄長長鞠躬不起,被稱作明光族老的老者輕嘆一聲:
“我已知曉噩耗。啟兒是一個很不錯的孩子,頗有他祖父的風姿,假以時日跨入練神都不是問題,可惜卻為妖人所害可惜,可惜!”
一連三個可惜,赫連雄眼中閃現悲痛,然后深深低下頭:
“所以我才前來,請族老為我主持公道!”
明光族老微微搖頭:
“赫連雄,方才我已經親自問過尋而,啟兒被刺殺一事與他無關,你不要遷怒到他的身上。”
赫連雄抬頭:“族老此話當真?”
明光族老微微一嘆:
“和你父親一樣,你從小便是一個有主見的,甚至連我說的話都未能盡信,既然如此,我就讓尋兒親自來與你說吧。”
說著,他輕輕拍了拍手掌。
不一會,腳步聲迅速響起,然后后堂屏風之后,一個錦衣貴氣青年面帶不愉之色,快步走了出來。
正是赫連尋。
“明光族老。”
一進來,他先是深深鞠了一躬,然后面向赫連雄,不情不愿的微微一禮:
“見過族叔,我已聽聞族兄的噩耗,請您節哀。”
赫連雄深吸一口氣,緩緩道:
“赫連尋,我聽聞你昨日登門拜訪,卻和啟兒大吵一架,險些動起手來,可有此事?”
赫連尋臉色不太好看:
“確有此事。不過族叔你不會以為就因為這件事,我就會對赫連啟痛下殺手罷?這件事跟我沒有半點關系!”
實際上,此時此刻的赫連尋也是惱火不已。
他的確因為昨天赫連啟的不識抬舉而心中惱火,甚至已經在考慮通過什么辦法將對方整治一番,以彰顯自己主宗子弟的威嚴。
但是他哪能想到,昨天才起的沖突,他滿腦子的想法還沒有付諸實踐,今天赫連啟就死于非命了?
面對赫連尋的回答,赫連雄面無表情,正要再問,然后就聽到明光族老的聲音突然響起:
“還是我來問吧赫連尋,赫連啟被刺殺一事,可與你有關?”
他一開口,前半句還平平無奇,而后半句發出的時候,卻有一股無形的波動席卷四方,宛如洪鐘大呂,在整個大殿之中回蕩不休!
更加詭異的是,被聲浪籠罩的赫連尋,頓時目光迷離空洞,像是失了神一般,喃喃說道:
“無關真的和我無關”
“赫連雄,你可聽到?”
赫連尋話音落下,只明光族老淡淡道:
“我現在用的,乃是練神問心之法,但凡有問他必然會吐露實言,你還有什么想問的?”
赫連雄目光閃了閃,沉聲問道:“赫連尋,你昨日去尋找啟兒,所為何事?”
赫連尋眼神空洞,回答道:
“我機緣巧合之下,得知赫連啟在多家商號出手了好幾株近千年份的天材地寶,有靈芝,有人參,有寒山雪蓮,每一株都賣出了三萬余金,我心中實在太過好奇,所以才上門探聽他的虛實。”
好幾株近千年天材地寶?
萬萬沒想到會得到這么一個答案,赫連雄眼神驟變:
“他怎么會有這些東西?”
“不知道。”
赫連尋老老實實回答道:
“但我走訪了多家商會,確定這些藥就是赫連啟親自出手售賣的,而且每一株不多不少,都是九百年份。這種事太過離奇,所以我才上門想要打探一番。不曾想不管我如何詢問,他一直都在裝傻充愣,所有我們才爭吵起來”
赫連尋的話沒有說完,就已經徹底失去聲音,就連明光族老此刻也來了興趣:
“赫連雄,你可知啟兒這些天材地寶是從何來?”
赫連雄此刻眼神驚疑不定:
“族老,我也不知”
不要說是明光族老,此刻就是他這個生身之父,此刻心中都被巨大的疑惑所充斥。
近千年的大藥,是稀世的天材地寶,多少年都難得一見,哪怕是他身為西疆提督想要弄到手都要看運氣,他的兒子赫連啟又是從哪里弄來的?
刺殺的鬼神眾妖人曾說赫連啟違背了與他們的約定,難道就是這件事?
雖然此刻排除了赫連尋買兇指使的嫌疑,但是更大的疑云此刻卻籠罩在心頭,讓歷經風云的赫連雄也徹底混亂了。
“好了尋兒,你回去吧睡一覺醒來,你什么都不會記得”
赫連雄沉默之間,明光族老空靈神秘的聲音再度響起,便見目光空洞的赫連尋木然的點點頭,然后略顯僵硬的轉身離開,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赫連雄,這樣的結果,你可還滿意?”
沒有再關心千年大藥的事,明光族老聲音淡淡道:
“以問心之法審問族人已經觸犯了族規,因為你父親的關系,我也算是知法犯法了,可還有別的問題?”
赫連雄目光苦澀,深深一禮:
“多謝族老,大恩大德,赫連雄沒齒難忘。”
明光族老點點頭:
“如此便好,目前看來啟兒之死和鬼神眾的妖人脫離不了關系,我會通知族內高手,全力配合你調查搜捕,務必要盡快將兇手找到!”
赫連雄沒有說話,只是再度深深的一禮,然后在明光族老揮手示意后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步步后退,最終退出大殿。
“鬼神眾”
徹底走出赫連氏府邸,赫連雄登上馬車,臉色猙獰,殺意沸騰的向等待的親兵低喝道:
“傳我命令,發動城衛軍所有軍、營、團練,在聯合鎮武司、府衙,全城搜捕鬼神眾!另外再去黑市發布懸賞,任意一條有效線索,懸賞百金!能提供內使級別線索的,懸賞千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鬼神眾的人給我找出來!”
與此同時。
一處鳥語花香的雅苑之中。
“怎么樣,情況弄清楚了么?”
精致的屏風之后,一個身穿長裙,身姿完美的女子身影逗弄著籠中的鳥雀,輕聲問道。
“夫人,大概清楚了。”
屏風之外,一男一女恭敬而立,女子身穿布藝,身材嬌小,容貌清秀,像是大戶人家的丫鬟,而男子則是容貌普通,身形瘦削,唯一一雙灰色的眼眸,給人以陰邪死寂之感。
赫然是曾經將齊望山、于海坤這兩大都統擺過一道的魏離生。
面對詢問,頭發灰白的魏離生神情木然,回答道:
“赫連雄之子赫連啟的確是在天雄府遭遇刺殺而亡,并且兇手已經被認定是鬼神眾內使,這是防衛軍方才張貼的懸賞令。”
“我已經聯系過神脈一方,否認了這件事和他們有關。”
說完,他手中,一份墨跡未干的懸賞令輕飄飄的飛過屏風,那女子一只白皙無瑕、宛如美玉般的素手伸出,將懸賞令接過,細細端詳。
“有趣”
端詳片刻,屏風后的女子倏然笑道:
“阿魏,這畫像乍一看還真和你有一點相似呢。”
魏離生的神情沒有多少變化,他身旁那個好似大戶人家丫鬟、侍女一般的女子卻是驚異道:
“不是神脈的人做的?潛入提督之府悍然殺人,還栽贓嫁禍給我們,這兇手還真是無法無天關鍵是他所做的偽裝,還真和魏左使有幾分相像你這是得罪了什么人么?”
魏離生眉頭皺起,很認真了想了一下:
“應該不是,我得罪過的人要么都在中原,要么都已經死了,沒有人會來玩這種無聊的把戲。”
“那倒有意思了”
侍女看向屏風之后的女子,恭敬道:
“夫人,您看這件事?”
身影倒映在屏風之上,被稱作夫人的女子笑了笑,平平淡淡道:
“一個小小的赫連啟,死了也就死了,但這行兇之人拿我們當槍使,這令我很不高興阿魏,你出去活動活動,調查一下,看看到底是在背后搞鬼?”
魏離生微微躬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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