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槍矛襲刺,必然有勁風,有風則有聲,有聲則能預判,但是這一矛刺來,無聲無息,只有等我醒悟過來的時,才聽到勁聲已至,并且剛才馬有意的踏開那些鬣狗人,讓其他的聲音分散我的注意力,才會讓我忽略了它的行進距離。
而唯一能夠做到刺矛無聲,那便是到了我面前再亮矛而刺,方能做到,其速度要極快才行,亮矛和刺矛的動作幾乎要快到沒有間隙才能做到,由此而言,眼前這個黑馬騎士定然是那些鬣狗人是比不了的,他用槍矛的技巧,恐怕要遠勝于我。
只見槍矛刺透我的肩膀,加之黑馬繼續突進,我便被一股強大的突進力推動著前行,很快整個身子偏離了地板,幾乎是被掛起來,而肩膀處的疼痛感反復將我的疼痛神經撕裂一番又一番!
我痛苦的大喊著,慘烈的叫聲的叫聲傳遍了整個山谷!
“啊!!”
它猛地一甩,我整個人在山坡上翻滾不止,不住一層層往下摔去,本就鮮血迸流的傷口,這一下頓時濺射出更多的血了,這幾下摔讓我幾近于暈厥過去,腦袋嗡嗡疼,而身后的馬蹄聲可沒有因為我的凄慘而停下些許,相反那家伙倒轉馬頭,再一次發起沖鋒朝我沖來。
我左手臂受傷嚴重,但想著如果就這么躺在地上,必然是必死無疑,怎么的也要掙扎一下,于是乎猛地用右手拔出金闕朝著那將要刺來的黑騎抵擋,那家伙似乎認得金闕,立刻收起長矛側身避開!
這騎兵沖鋒容易調頭難,趁著它還要掉頭,我爭取時間,趕緊逃離,剛才往下掉,現在也已經到了山腳,我便立刻的往山谷內繼續逃跑,那黑騎趕來之際,我反手揮舞劍闕,他不敢抵擋,便就又一次躲開,然后再調轉馬頭而來,他用槍的速度我雖然不能及時反應,但是馬蹄聲我還是可以預判的。
那聲音他藏不住,所以一旦他靠近,我立刻用劍揮舞,便能暫且的嚇退它,讓它繼續的掉頭,沖鋒,但我只能夠盲目的揮舞,畢竟我預判不到他的矛下一擊會刺在哪里,由此能躲過幾回,但同時腰背也好幾次被刺中,以至于血流越發的多。
只是我這人善于分析,雖然預料不到他的下一次攻擊在哪兒,但也掌握了他攻擊的套路和習慣,他有個特殊的攻擊習慣,由于需要快速爆發式的出矛,故此總會習慣于攻擊最近的距離,這樣攻擊范圍便就大大的縮小,畢竟要快就不會廣。
反復琢磨了幾次,也大概搞清楚,他的攻擊點多在馬頭的右右下大概四十五度到六十度之間,有著這些判斷,之后的好幾次我便能成功的用金闕揮舞嚇唬他,從而得到緩機,再接著逃,直到我逃到了盡頭,我看到了一個偌大的土屋洞,顯然我被逼到了絕境。
“停停停!你先告訴我,你為啥要追殺我,我沒招你,沒惹你,只是闖進來救我自己人,你至于這么大動干戈,追了我們一路嗎?”我停了下來,并再次舉起金闕,謹防他靠近我。
或許正是應了那句,誅邪退散,故此這個黑馬騎士怎么也不敢跟我有兵器上的接觸,看來對方即便不是幽靈也是某些邪魔外道。
我看似一直在防守,實則金闕在手,對他也是一番威脅,雖然他是攻擊方,但實則他更畏懼跟我硬砰硬,畢竟我那得可是金闕,可能一招就能斬他與無形,故此他見我停下,根基更穩,便就停下馬,伺機而動。
“兄弟,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怪物,也不知道你是否能聽懂我的話,不過這無所謂,我只想告訴你,你這么做沒有意義,我沒有做過什么事情讓你有理由一定要追殺死我,我只想要我的人活下,難道這也有錯?值得你殺人?你我可以各自放下兵器,好好談談。”我說道。
我不知道他是否能聽懂,但是那樣子倒是停住了,我也緩了緩,不過這身上的血可止不住,光是停著,對我也不利。
這時,我聞到了一股氣味,這氣味很是熟悉,我借氣給金闕,讓其發光,接著光稍稍退后,便向后瞄了一眼,這不瞄還好,一瞄當即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只見地上數條的鐵鏈,皆是一頭拴著鉆在地上的鐵環,另一頭則拴著一個人,此人兩只手、兩只腳均被鐵鏈所縛,加之脖頸處有圓鐵環,環上也鏈接豎條的鐵鏈,與周圍地上的鐵環所相連,腰間與脖頸一樣有個類似的圓鐵環。
這種程度的鐵索鎖法,恐怕只有用在獅子老虎、武林高手上,我覺得比較合理,可偏偏,對方捆縛不是猛獸野物,也不是謝遜這樣的高手,而是一個女人,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散發出熟悉氣味兒的韻雯。
她被這么緊繃在數條鐵鏈上,一動都不能多動,而剛才起就沒什么動靜,想必已經是昏厥過去了!
我見是她,當即什么也不顧了,趕忙來到她身邊,看著她被迫的捆著站在此處,而靠近后我也才發現,她右邊臉、右邊手臂乃是到了肩膀處,處處都有極重的傷口,觸及血肉,傷及筋骨,而她的嘴也被布條封住不能說話。
難以想象,她之前到底經歷過什么樣的痛苦,看著肉一塊塊的被剜下來,痛而不能叫,這是凌遲她嗎?這恐怕只有在古代才會有這等殘暴的刑罰,別說她一個弱女子,我都受不了!
我趕緊揭開她嘴上的布條,輕聲喚道:“韻雯,韻雯。”
她虛弱的睜開眼,見是我,眼中的熱淚打濕眼眶,我想撫摸她的臉,安慰她,但是她右臉被挖去了好幾塊肉,我看著半途就收回來了。
“我丑了,對不對?”韻雯說道。
我搖頭。
“你走吧,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樣子,回去和白露她們好好過日子,記憶里只需記得我好看的樣子,好不好?”韻雯懇求的說道。
我含著淚,不知該說好,還是不好。
“誰干的,誰把你傷成這樣的?誰讓你受了這么多苦,這么多委屈,這么多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你告訴我,我周博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替你報的此仇!我不會走,如果是走,我們一起,如果你不想看到自己的樣子,想死,我也陪你。”我說道。
“周博!”韻雯痛苦流出淚,但是那淚是咸的,頓時刺痛了她右臉上的傷口,疼的她額啊大叫!
我趕忙輕輕幫她擦著,無比小心,嘴邊顫抖的問道:“是那個家伙嗎?騎馬的家伙?”
她點了點頭,說道:“是它!它有開元,是借著開元蟲活下的,蟲子咬碎我的肉,便會長在它身上,它看中了我的身體皮囊,正要吞去轉化,卻不巧你來了,開元蟲極其脆弱,不能讓你打攪,故此只能先將你對付了,才能繼續讓蟲子咬我的肉。”
“所以它帶著面具,就是因為那是一張動物血肉拼湊的臉,不能見人?”我問道。
韻雯點了點頭,說道:“每隔一段時間,血肉的新城代謝便要開始老化,它就需要新的,所以那張臉定然是拼湊的。”
“好啊,打主意打到你身上來了,你的這張絕世傾城的俏臉也是它這等丑八怪可以覬覦的?它動你一層皮,我扒了它全身的皮,它動你的血肉,我拆了它全身的肉,丫的,敢動我的女人,那就別怪小爺我這暴脾氣了!”我轉過頭沖著那騎著馬的怪物大喝。
而現在我也才搞清楚,它為什么剛才突然停下,是因為怕傷到壞了了韻雯的身體皮囊,影響了它的皮肉收集癖,并不是因為我的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