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無雙 第358章 傅抱石
吳奪一聽,放下心來。不怕別人有所求,就怕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魏風之前和洪利沒有什么交集,一聽有東西看,習慣性地叫好。
當洪利打開錦盒,吳奪和魏風都有了明顯的反應。
魏風的興趣比吳奪還要大。
因為洪利拿出來的,又是一方印章。
魏風剛接觸上一個喜歡收藏印章的大客戶,首先想到的就是洪利出不出。
而吳奪有反應,則是因為,居然又是一方雞血石印章!
這一方印章,也是昌化雞血。
不過,品質比吳奪在高鐵上看到的要差多了。
實際上,不管哪一種印石,都是有好有壞。哪怕產地一樣。
昌化雞血石,光是分“地”,就有凍地、軟地、剛地、硬地四大類,具體品種那就更多了。還有“血”的色度、凈度、分布情況,等等。
所以,不具體拿到東西,只籠統地問昌化雞血石是不是很貴?那根本沒法回答。
洪利拿出的這方雞血石印章,首先是軟地的東西。
昌化雞血石當中,凍地是最好的。而剛地和硬地,因為硬度太高,不適合做印章,做工藝品比較多。
軟地倒是適合刻印,但是比較常見,產量也最大。
不過,這方印章有特色的地方是,因為是梅花血,在灰白色的軟地上分布也比較疏朗,挺有意境。仿若天地之間,昏暗之中,點點紅梅迎風傲雪。
雖然意境很好,但是“地”普通、血量少,單就雞血石材質本身來說,肯定不是高價貨。
可洪利很重視。
說明這方印章價值的重點不在材質上,而在治印藝術上。
藝術品嘛,材質是一方面,藝術水準也是一方面。一張宣紙也不值錢,名家落墨那就值錢了。
這方印章是隨型的,稍薄,上部是斜山形;底印是長方形,長接近四厘米,寬在兩厘米多;高度有個六厘米左右。
有邊款,在窄的一邊,從上刻到下,字數還不少。
這印章是吳奪拿著和魏風一起看的,兩人看到邊款之后,不由對視一眼。
因為落款是:徐公雅囑,壬申正月,抱石。
傅抱石?!
傅抱石是清末出生,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去世;“新山水畫”代表畫家,人物畫的名氣也極盛;他的作品,拍出過億價格的并不少見。
傅抱石在篆刻方面,名氣肯定是比不了書畫,但數得上篆刻名家。
對視一眼之后,兩人又一起看了印文。
印文的篆刻,取法漢印,剛健平正,頗有氣勢。
不過,這印文不是邊款中提到的“徐公”的名字,所以也就無從得知這個“徐公”是誰。因為“徐公”很顯然是個尊稱。
印文是四個字,因為印章的形狀,字是豎排的:圣心天地。
這四個字應該是摘自宋末元初理學家陳普的一首詩:
處變安常兩不同,圣心天地與為公。要知授受精微處,不問親疏共一中。
吳奪和魏風都不知道這首詩,但知不知道的,對于鑒定這方印章影響不大。
“你先看,完事兒我再細看。”魏風活動了一下脖子。
吳奪也沒推辭,剛才看也看了,不能定論,于是直接就開始聽。
這時候,魏風問向洪利:“老兄,看來你是當傅抱石的收的?”
洪利這會兒說話也謙虛多了,“我肯定是想啊。但到底真不真,也拿不準。”
“我看著刻字的功力不俗。”魏風沉吟。
洪利點頭,“嗯,這方面我完全認同。”
兩人聊的時候,吳奪卻暗暗大吃一驚。
這方印章,不僅是真品,而且是傅抱石為徐悲鴻所刻的!
而且,選取這方雞血石印材的時候,正是看中了其“意境”,所以對品質沒有苛求。
根據傅抱石的大致生平,邊款中的“壬申”,應該是1932年。六十年甲子輪回,上一個壬申年是1872年,傅抱石還沒出生;下一個壬申年是1992年,傅抱石早已去世。
吳奪聽完之后,將印章交給了魏風,“你接著看。”
“怎么樣?”魏風卻開口問道;差不多與此同時,洪利也問出了同樣的話。
“這方印不簡單。”吳奪一邊回答,一邊琢磨了一下。
他所知道的關于傅抱石的情況并不多;但是,從鷺島回來之后,他卻查過不少徐悲鴻的資料。這還得益于曾經和津門的古玩商梁啟明共同面對過一幅“徐悲鴻的作品”。
徐悲鴻和傅抱石,確實是有交集的。
徐悲鴻曾經幫助傅抱石赴倭國留學,留學時間正是1932年。這方印章的落款時間是“壬申正月”,那就應該是傅抱石在留學之前刻的。
“小吳先生,你也覺得是傅抱石的真品?”洪利面露驚喜,聲音也提高了幾分。
吳奪點點頭,“我看沒問題。不過洪經理,這只是我個人看法。”
在具體鑒定這方面,吳奪要么就不說,說就不會說假話。
“小吳先生的眼力我是見識過了,你能肯定,我就吃了一顆定心丸啊!”洪利長長出了一口氣。
洪利是四寶堂的店面經理,四寶堂是專賣筆墨紙硯的,所以洪利在書畫篆刻方面,還是認識一些專家的。但是他周末請兩位專家看過,都沒完全定論。
今天他又想到了吳奪,吳奪鑒定“黃錫”的眼力實在太毒辣了,他當時不服,但后來多方確證,徹底服氣了。
“小吳先生,還有,我也請教過別人,也查過不少資料,我懷疑,這個‘徐公’······”洪利接著又道。
“你懷疑是徐悲鴻?”
“對對對!哎呀!”洪利不禁一拍巴掌,“小吳先生,佩服佩服!”
洪利有點兒興奮了,“你看啊,這個壬申年,應該是1932年。傅抱石是1926年畢業于江西的省立第一師范藝術科,并留校任教。正是在1932年,傅抱石在徐悲鴻的幫助下赴倭國留學,1934年在倭國就辦了個人畫展;1935年回國,到了中央大學藝術系任教······”
這一興奮話就有點兒多,而且他確實詳實地查過資料,說起來滔滔不絕。
魏風干脆也不繼續看了,聽洪利講。
等洪利告一段落,魏風立即說道:“洪經理,這么說,你這是撿了個大漏兒啊!帶著‘抱石’的款兒,還能撿漏,你可真得好好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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