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云 第566章 越級上報
柳浩天這番話說完之后,郭長達臉色頓時蒼白如紙,郭長達非常清楚,東林商學院的本質是什么,但是,由于東臨商學院和東林集團人脈廣博,再加上通過東林商學院這個平臺,東林集團幫助東林市拉來了大量的投資,為某些領導帶來了巨大的政績,所以,有些隱憂和潛藏在水面之下的東西,有些人即便是看到了,也全都被利益蒙蔽了雙眼。
但是,柳浩天是個例外。
郭長達冷冷的盯著柳浩天說道:“柳浩天,我現在帶的東林集團,慎重的警告你,不要自尋煩惱。”
柳浩天冷笑了一下,直接邁步走出了茶館。
回到自己車上,柳浩天直接拿出手機,撥通了省委書記楚振軒的電話:“楚書記你好,我是柳浩天,我現在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向您匯報,您看今天晚上你有時間沒有,我這就從東林市趕往省里。”
電話那頭,楚振軒正在和省長薛博仁商量重要的事情,接到柳浩天的電話,楚振軒臉上露出了意外之色,略微沉吟的片刻,說道:“那好,你過來之后直接到省委吧,直接來我辦公室。”
掛斷電話之后,薛博仁有些意外的說道:“柳浩天居然要直接向你匯報工作,而且直接越過了市里的領導,這事情恐怕不簡單呀。”
楚振軒點了點頭:“柳浩天這個家伙到東林市之后,這根攪屎棍當得還是比較合格的,雖然接連經歷了幾次失敗,但是也逐漸將東林市的局面攪動起來,讓我們看清楚了很多東西,尤其是柳浩天竟然發現了綠野仙蹤私人會所內所潛伏的那些諜報人員,僅此一點,柳浩天便立下了巨大的功勞,這個諜報組織我們找了他們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卻沒有想到,他們潛伏的如此精妙,不僅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而且就連東林市的那些領導都被那些投資給忽悠的燈下黑。
說實在的,我現在真的有些羨慕陸天明了,柳浩天這枚棋子兒實在是太好用了。”
薛博仁笑著說道:“楚書記,你先別高興的太早,從柳浩天的個性來看,這次他直接越過市里領導直接找你,恐怕他這是要把天給捅漏了的節奏,我們還是做好心理準備,陪著柳浩天一起瘋狂吧!”
楚振軒苦笑了一下,也相當無語。
青蓮茶館內,郭長達看到柳浩天肆無忌憚地離開,相當憤怒,直接一個電話撥通了陳子強的電話:“陳總,剛才我和柳浩天見面之后,柳浩天最后說了一番話,從他的那番話中可以聽得出來,柳浩天對于我們成立這個東林商學院的真實動機了解的非常清楚,洞察的非常透徹,他甚至揚言要就此事前往省里找省里的領導進行匯報,我認為這事兒必須要盡快解決。”
陳子強略微沉吟了片刻,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必須得給柳浩天點兒顏色看看了,必須要讓他清楚,有些事情是可以做的,但是有些事情是絕對不能做的,我們東林集團的底線,是不容任何人觸碰的。”
說到此處,陳子強直接對旁邊的夏遂良說道:“老夏,你立刻安排一下,先通過平安城市系統,鎖定柳浩天的汽車,然后通過大數據查詢,鎖定柳浩天可能行駛的路徑,在每個重要的路口,安排幾輛大卡車,只要柳浩天從那邊經過,大卡車直接出擊,當然了,行動的少一定要小心,最好不要出人命,比較,柳浩天級別不低,而且很有可能是省里領導親自點名空降下來的,所以,出交通意外可以,但是柳浩天絕對不能有姓名危險。”
夏遂良微微一笑:“這活兒,我在行。”
說完,夏遂良便出去安排了。
柳浩天離開青蓮茶館之后,直接開著他的那輛紅旗hs7風馳電掣的趕往省會金城市。
當柳浩天的汽車上了高速之后,他便隱隱的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兒,似乎自己的身邊總有一雙隱蔽的眼睛在盯著自己,他的心頭總是縈繞著一股濃烈的危機感,而這種感覺只有在他遇到危機的時候才會出現。
柳浩天頓時提高了警惕,開車的時候,十分注意觀察周圍的動靜。
當柳浩天開車經過一個服務區的時候,看到服務區出口處一輛卡車突然風馳電掣的加速疾馳而來,直接斜斜的像這柳浩天所在的這條車道直接沖了過來。
與此同時,柳浩天身后,一輛悍馬越野車也開始加速。
柳浩天頓時心頭一凜,腳下油門狂踩,頓時整個紅旗hs7猶如離弦之箭一般,瘋狂加速,那輛大卡車車頭擦了一下hs7的尾部,柳浩天頓時感覺汽車猶如水中的小船一般,左右飄忽起來,好在車體沉重,再加上柳浩天車技比較高,這輛汽車在搖搖晃晃折騰了十幾秒鐘之后,終于恢復了正常,柳浩天嚇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剛才不是自己操控技能過硬,如果不是這輛紅旗hs7的性能比較好的話,恐怕今天自己這條小命就要交代了,如果自己開的不是這輛紅旗hs7,而是一輛日本車的話,恐怕車就直接被大卡車撞的散架了。
逃過一劫之后,柳浩天已經意識了,恐怕自己最后和郭長達所說的那番話,的的確確戳中了他們心中的要害,他們害怕了,他們不想讓省委領導介入到此事之中。他們此舉恐怕也是想要警告一下自己。
柳浩天眼神中流露出意思憤怒之色,越是東林集團越是瘋狂,就證明他們對東林商學院越是重視,這也證明東林集團圖謀甚大。
這也恰恰是柳浩天最不能容忍的。因為他已經隱隱感覺到,東林集團幕后老板的真實意圖恐怕絕對不僅僅是成為東林市乃至西二省商業領袖那么簡單。
所以今天晚上,他必須要趕到省會,必須要見到楚書記,必須要采用非常手段,在最短的時間內鏟除這顆帶著甜蜜色素的毒瘤。這顆毒瘤看起來很美好,很陽光燦爛,但是在這陽光燦爛的外表下,卻潛藏著致命的危機。
柳浩天非常清楚,東林集團尤其是東林商學院的事情,在東林市層面已經沒有解決的任何希望了,指望著邱德志根本不可能,陳松林雖然愿意支持他,但是實力有限,柳浩天不希望這件事情陷入太久的紛爭之中,所以,柳浩天要直接去見楚振軒。
接下來,柳浩天的車速開始狂飆,始終保持在150公里每小時的速度,為了防止被人狙擊,柳浩天也是拼了。
而且這一次,柳浩天并沒有按照正常的行駛路徑前往省會,而是在下一個高速口直接下車,直接從國道前往省會,柳浩天的這個突如其來的行動,打破了夏遂良所安排的大數據分析的結果,不得不重新安排車輛進行攔截,原本安排在各個高速口和服務區的車輛,也紛紛撤了下來,前往國道進行攔截。
然而,柳浩天往前面行駛了20多公里之后,再次從前面一個鎮子的高速公路路口,上了另外一條高速。
原本只需要一個半小時的路程,柳浩天開了整整兩個半小時才趕到省委大院兒。
當汽車駛入省委大院之后,柳浩天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不過當他來到汽車后面,看到被撞碎的候車燈和凹陷進去的一塊車身的時候,柳浩天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
柳浩天見到楚振軒之后,第1句話就讓楚振軒臉色大變:“楚書記,我終于活著見到你了。”
楚振軒沉聲問道:“怎么回事兒?”
柳浩天把他剛才用手機拍攝的汽車照片地給楚振軒說道:“楚書記,你看,這是我的汽車,來的路上,有大量汽車對我圍追堵截,想要把我攔下來,不想讓我到省里來匯報工作。”
楚振軒表情變得更加凝重了:“你到底想要匯報的是什么事情?為什么對方竟然出此狠手呢?”
柳浩天看向楚振軒問道:“楚書記,你聽說過東林商學院嗎?”
楚振軒點了點頭:“雖然我來西二省的時間還不長,但是東林商學院的大名還是聽說過的。”
柳浩天點點頭:“楚書記,我這次來向您匯報的工作就是關于東林商學院的。
我認為,東林商學院的存在,從長遠來看,是十分危險的。”
楚振軒并沒有說話,示意柳浩天接著往下講。
柳浩天說道:“楚書記,據我所知,東林商學院的報名者,必須要具有三位保薦人,而這三位保薦人之中至少有一位是指定保薦人,他的保健制度和上市公司的保健制度非常類似,東聯商學院的保健制度可以這樣描述,保薦人對推薦人加入圈子做信用擔保,并且需要得到圈子核心人物,也就是指定保薦人的認可,不是同類人不得入內。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雖然東林商學院一再表示,他們不搞圈子文化,但實際上,他們絕對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傳道授業解惑的學校,其本質就是一個囊括了社會核心行業精英的圈子。
或許有人會說,現在社會上有很多mba總裁培訓班,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形成圈子,就是為了拓展人脈關系,在我看來,那些mba總裁培訓班也好,各種各樣的培訓班也罷,他們為了拓展人脈關系而存在沒有問題,但是,東林商學院與他們這些培訓班有著本質的區別,因為東林商學院囊括的都是我們西二省乃至全國的各行各業的精英。
楚書記,我認為,我們應該以史為鑒,歷史上,東林黨的車轍就在眼前。
歷史上,東林黨代表的是資本家和官僚階層的利益,他們以講學的名義聚集社會精英勢力,而東林商學院不也同樣以公益性和非營利性作為標榜,以培養企業家精神作為幌子嗎?
而東林黨最終在明朝朝廷里不僅擁有大批的高官,還擁有江南地主階層商人階層的廣泛支持,最終形成了官商大合流,成為了明朝的一個最大的毒瘤。
他們這些人嘴上無比忠誠,以鏟除閹黨為己任,實際上,他們根本不顧及老百姓的死活,他們要求取消對工商業的稅負,贊成對農民可以重視,最終導致官商食利階層占有明朝社會巨額的社會財富,最終導致社會矛盾激化,最終在內憂外患之下明朝滅亡。
那我們再看看東林商學院,東林商學院成立之后,他們的學員囊括了我們國內現階段個個商業領域的精英人物,不管是實體企業還是互聯網企業,不管是媒體平臺還是物流平臺,不管是數碼科技還是大數據企業、外賣送餐平臺,他們無所不包。
不要忘了,他們中的很多人,可是在我們東林市乃至西二省甚至在更高的層面擁有很大話語權的,他們是可以提出提案的。
而實際上呢,最近這兩年來,隸屬于東林商學院學員所創立的打車平臺通過對司機的高比例抽成,已經讓這些司機生存變得非常艱難,同時,他們也讓乘客付出了比乘坐出租車更高的價錢,雖然他們方便了乘客乘車,但是,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
再比如說東林商學院學員所創立的外賣送餐平臺,他們不僅對平臺的商家收取高額的抽成,讓商家幾乎沒有多少利潤可賺,讓消費者成為最終的買單者,同時對于外賣送餐小哥卻剝削的更加瘋狂,為了不去承擔社保責任,為了降低成本,他們甚至可以將原本應該隸屬于他們的員工外包給第三方,通過他們所掌握的法律的武器,來實現對非法行為的合法化,資本的丑惡嘴臉,在他們身上盡顯無疑。
再比如說,東林商學院學員所創立的互聯網訂票平臺以及預定酒店平臺等,大數據殺熟早已是不公開的秘密,只不過是他們始終不肯承認罷了。
但是,楚書記,你有沒有發現,不管我們老百姓如何舉報,不管我們如何呼吁,在互聯網上,卻始終形成不了對這些資本勢力的強勢抨擊,更形不成強大的聲音輿論。
為什么呢?
原因很簡單,因為輿論平臺的創業者也是東林商學院的學員,他們彼此之間是同學關系,師生關系,甚至是當其中一人出事之后,會有大量的足夠分量的各行各業的精英站出來力挺他們,也就是說,東林商學院的老師和學生聯合在一起,他們已經掌握了我們東林市甚至是西二省大部分的輿論聲音和輿論流量,甚至掌握了話語權,而在政治執行層面上,他們也有他們的代言人或者是人脈關系網絡,而在基層上,他們的人脈關系就更不用提了。
可以說,現在的東林商學院已經掌握了我們東林市乃至整個西二省的經濟命脈。”
柳浩天說到這里的時候,楚振軒的臉色已經變得異常嚴肅。
柳浩天接著說道:“楚書記,我相信,以您的身份和地位肯定非常清楚,美國的權力掌控者表面上看是那些代表普通民眾的選舉代表,實際上,在美國,一場場的大選,不過是他們權貴人物的走秀場罷了,他們通過這場走秀,為下一步掌控國家權力尋找正當性的外衣。
每次當美國大選開始,美國的豪門望族以金錢加持,開動他們所掌控的媒體喉舌機器,完全可以改變整個社會的輿論導向進而操控他們的選票為他們的權利披上正當性的外衣。”
說到此處,柳浩天語氣變得沉重了許多:“楚書記,你有沒有想過,以東林商學院為核心的社會商界精英的報團,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么傷害,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當他們的學員和教師越來越多的成為這個社會的主導力量的時候,等他們已經形成了一個全新的圈子,全新的生態的時候,當他們必然會產生更大的利益訴求。
只說一個最簡單的例子,東林集團在我們東林市市委常委會中,擁有大量的支持者,我所提出的針對東林集團的很多打擊的策略,大部分全都被否定了。
楚書記,您不是一直想讓我把東林市的這潭水攪渾嗎,其實現在,這潭水已經不需要再去攪和了,因為這潭水貌似很深,很渾濁,實則很清楚,那就是東林集團在東林市擁有極大的話語權,可以影響到市委所作出的決策。
這還不是我最為擔心的,我擔心的是,綠野仙蹤私人會所那里面的那些諜報人員,為什么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那里,他們和東林集團之間到底有沒有什么直接的聯系?如果他們之間是有勾連的話,那么東林集團的問題就不是一般性質的嚴重了。
楚書記,您可以想象一下,假設10年之后,新的省委書記省長上任了,他們突然發現,整個東林市乃至西二省最為優秀的一波企業家,幾乎都是東林商學院的學生,他們這些人又非常團結,那么到時候,會出現什么情況?
如果是在和平的環境中,倒也罷了,但是,一旦我們國家遇到了困難的時候,他們這些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會不會聯合起來提出某些訴求?
如果我們滿足他們的訴求,國家利益和人民的利益就會受到損失。
如果我們不滿足他們的利益,一旦他們聯合起來與我們作對,我們會不會陷入巨大的麻煩之中。”
柳浩天說完,楚振軒沉默了。
辦公室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
良久之后,楚振軒沉聲說道:“以前的時候,這些資本巨頭還是以各自的利益為戰,那么東林商學院的產生,則標志著一個極其危險的政治信號,資本巨頭們有著合流的趨勢。不管他們說著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他們已經通過這種商學院的方式,建立起了全新的民間組織。
就像當年的黃埔軍校,為什么蔣介石能夠多次下野又多次掌權?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蔣介石是黃埔軍校的校長,就是因為黃埔軍校的那些學員都是他的子弟!
而東林商學院,和東林書院、黃埔軍校又何其相似呢?”
柳浩天輕輕點點頭:”楚書記,您說得沒錯,想當初,東林書院也是個標榜“讀書、講學、愛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學術組織,但是,隨著書院人員的不斷增多、勢力的不斷壯大,隨著其影響力的與日俱增,
東林書院最終發展為赫赫有名的“東林黨”,并成為對抗朝庭的一股強大力量。無數歷史經驗告訴我們,當資本壯大到一定規模時,就會忘乎所以僭權越位,最后覬覦公權力,進而對社會造成危害。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們不惜抱團取暖,以合流姿態面對國家,甚至從教育開始,著眼未來,放長線釣大魚。比如,擁有胡佛、羅斯福等超豪華陣容的共劑會。我沒必須得警醒啊!”
說到此處,楚振軒站起身來,來到柳浩天面前,輕輕拍了拍柳浩天的肩膀說道:“后生可畏呀,柳浩天,你的嗅覺果然敏銳,你往往能夠在別人還沒有發現問題苗頭的時候,就及時的發現其中存在的風險。
不過柳浩天,我也跟你交個實底,東林商學院的存在,的的確確很有可能會對我們未來的社會穩定產生隱患因素,尤其是當東林商學院招生范圍不斷擴大當他們囊括了我們省乃至國家層面經濟領域的方方面面的支柱企業以后,他們將會產生無與倫比的影響力,就像你所說的,東林學院和東林黨就是前車之鑒。
但現在的問題是,東林商學院的操作,從法理層面,人家是完全合情合理的,沒有任何違法的地方,所有的一切全都擺在了明面上,甚至經過了媒體的宣傳報道,人家所做的一切都是陽謀,都是可以擺在桌面上的。
雖然東林商學院的存在,對我們西二省的政治安全和經濟安全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但我們卻沒有辦法通過行政的手段來取締他們,因為他們并不是一個明確的社會組織,如果是社會組織的話,我們是可以通過一些法律法規來約束他們的,但人家只是一個培訓機構,更是打著一個商學院的旗號,我們拿他們沒有任何的辦法。”
說到此處,楚振軒嘴里雖然說著沒有辦法,但眼神之中卻淡定無比。
楚振軒對柳浩天所提出的這個問題非常重視,在聽柳浩天敘述的時候,一直都在進行深度思考,一直在尋找著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
但是,柳浩天說完之后,他依然沒有能夠找到一個讓他比較滿意的辦法,所以他只能把這個皮球又踢給了柳浩天,想要看看,柳浩天這根攪屎棍,能不能給出一些讓他眼前一亮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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