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上前確認。
同時他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地上的尸體。
感受不到一點兒生命跡象,看起來是真的死了。
可是為什么這大夏天的,人死了竟然聞不到一點兒氣味。
“不是你還能是誰!”
張芳一口咬定,“你害死了我老漢,殺人償命,你得給我一個解釋。”
“那能不能給我看看他?”陳逸問道。
雖然這男人看起來一點兒生命跡象都沒有,可是他總覺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對勁。
聞言,那張芳瞬間抱緊了地上的男人:“你…你想干什么,我老漢人都死了,你還想毀尸滅跡不成么?”
“大姐,這么多人在這兒看著,我就算想毀尸滅跡也做不到吧。”
陳逸無奈的攤手:“更何況,不是我做的事情我為什么要毀尸滅跡,我只不過就是想看看你這男人還有沒有的救。”
話落,那張芳仍舊緊緊的抱著地上的尸體不撒手。
此刻她心里慌得一批,若是就這么把人給了陳逸,那會不會被看出什么端倪?
不過轉念一想,給他們藥的人說了,只要服了藥,那就跟死人沒什么區別,就算是醫院里那些精密的機器都看不出破綻。
想到這里,那張芳便把尸體交了過去,仍然不放心的警告道:“我就在這里看著你,你休想對我老漢的尸體做什么。”
“你想多了。”陳逸凝神屏息,探上了那男人的脈搏。
只見他眉梢微挑,脈搏竟然真的沒有了。
看面相唇色,也不像是中毒。
陳逸忍不住懷疑起自己來,難道說這人真的會無緣無故的就死了?
見陳逸眉頭緊鎖,張芳就有了底氣:“現在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你害死了我老漢,這可是我們一家子的頂梁柱,你得賠!”
“我也不難為你,想要私了的話,十萬塊錢,然后從此滾出這個鎮上,我不能讓更多的人遭了你們毒手。”
不待陳逸開口,張芳便像是背誦課文一樣,說了一大堆,連口氣都不換。
陳逸一開始還在懷疑自己,可是當聽到那女人最后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腦海中靈光一閃。
他就說這個女人沒有那么簡單,若真的是醫療事故,那要賠錢就是了,后來又加了一句從這個鎮上消失,就顯得太刻意了一些。
水滿則溢,月盈則虧,什么事情如果做的太完美,那反而說明這件事情不正常。
陳逸松開了男人的手,緩緩的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那女人:“你說你丈夫是吃了我的藥所以才變成這樣的,但是總得有證據吧。”
“證據?這么多人看到我老漢來你店里還不算是證據么?”
張芳理不直氣也壯:“我告訴你,你休想抵賴,我老漢就是你給害死的。”
陳逸勾了勾嘴角,渾身卻散發出陣陣冷意:“你丈夫來過我的店,我不否認,但是這并不能證明你丈夫是因為我死的。”
“你還想怎么樣?”張芳梗了梗脖子,明顯底氣不足。
“很簡單。”
陳逸薄唇輕啟,道:“首先,你應該把你丈夫今天喝過的藥渣帶來,和我開出去的藥方比對,若是里面多了什么東西,或者是變了什么東西,這事兒咱們就要另當別論了。”
“藥渣?”張芳慌了。
“你口口聲聲說他是喝了我開出的藥方才死的,而且看他這樣子應該也死上不過兩個小時,藥渣你總來不及倒掉吧。”
“事發突然,我一個村婦,那里知道那么多,藥渣已經被我倒進臟水坑了,找不著了。”
聽到這話,陳逸并沒覺得意外。
對方既然想陷害他,想必一定不會這么輕易的露出破綻。
他剛才之所以提出藥渣,那也僅僅是為了試探這個女人。
果然,他從這女人的眼里看到了慌亂。
這也足夠證明,這件事,絕對沒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簡單。
思及此,陳逸又道:“沒有藥渣,這事兒9的簡單,在場的肯定不止我一個醫生,他到底是因為什么死的,大家驗尸不就知道了么。”
陳逸這話說的在簡單不過了,仿佛驗尸在他眼里那就和殺一只雞,宰一只鵝沒什么區別。
張芳被這想法給嚇壞了。
那個人只交代了到陳逸的店門口鬧事,壞了他的名聲,而且這藥效不過五個小時,現在已經過去一小半的時間。
不行,她們就是掙點兒小錢。
絕對不能因為這事兒把命給搭進去。
想到這里,張芳一口拒絕:“你這人好毒的心腸,人都已經死了,你竟然還要驗尸,你難道連一具全尸都不打算給我留么?”
“天理何在啊。”張芳抱著地上的男人,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這人一旦開膛破肚了,即便是假死那也成了真死。
這人最大的弱點那就是同情弱者,原本有幾個站在陳逸那邊的人看張芳哭的那么可憐也于心不忍。
“陳大夫,這事兒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啊,要真是你做的,你就認了吧。”
“死了漢子,人家這孤兒寡母也夠可憐的。”
一時間所有人都把風向轉向了張芳那邊。
聽到眾人的話,張芳沖著陳逸得意的揚了揚眉。
在她看來,接下來只需要賣慘離開就是了。
然而陳逸那里是一個任人揉捏的主。
只見他上前一步,挺胸抬頭,自有一股正氣凜然:“藥渣沒有,尸體也不讓驗證,平白無故拉來一個死人就要栽贓給我?這事兒,我絕對不認。”
“死鴨子嘴硬。”
張芳憤恨的瞪著陳逸:“我們不過就是在普通不過的老百姓,你要是真的不認賬,我們也沒法子,只能自認倒霉。”
“不過街坊鄰居們在來他這里看病的時候,可要想好了,誰知道下一個會輪到誰呢。”
一番話,說的她既可憐,又大氣。
而陳逸竟然變成了那個仗勢欺人的人,雖然也不知道是仗的誰的勢。
不待眾人反應過來,那女人已經把尸體搬上了一輛三輪車。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然而那女人不知道在她身后又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