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富貴 第332章 宛平知縣的恐怖政績
連太后都要守規矩,更遑論皇后了。陳皇后只能落個灰溜溜敗走。
“我兒,哀家心里想說什么,你應該清楚,哀家就不說了。但是,哀家的大孫子你可不能怠慢了,我已經從民間聘請了幾個名醫,哀家帶著他去西山調理靜養,想辦法替你保住這個嫡長子,你意下如何?”
朱厚熜忙道:“母后都是替兒子著想,說句實話,兒子也覺得皇宮壓抑陰滯,很想去西苑暫居。”
蔣太后點頭,“這事哀家記下了,回頭哀家給你出錢,不就是修個西苑嗎?沒多少錢的,交給母后就是了。”
什么叫財大氣粗啊!
這就是!
西苑那可是皇家園林,最是花錢不過了,某位老太太為了修園子,把海軍軍費都拿走了。
可蔣太后居然臉不紅,氣不喘,一張口就要幫兒子修西苑……就連朱厚熜都有點傻,他湊到蔣太后面前,露出一張討好的笑臉,仿佛一個乖巧的哈士奇。
“母后,您老人家到底有多少錢,能不能給孩兒透個底兒?”
蔣氏呵呵道:“怎么?陛下想要哀家這點產業?”
朱厚熜連忙擺手,“孩兒不敢,孩兒就是稍微好奇,很想知道一下,那小子幫您弄到了多少錢!”
朱厚熜屏息凝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是真好奇。
老娘不會無緣無故偏愛王岳的。
人們常喜歡說的一句話,我在意的不是錢,是那個事兒!
什么事?
錢的事!
毫無疑問,王岳是真的把老太太給收買了,而且是賣得結結實實,沒有半點空隙,連他這個親兒子都靠邊站。
想想吧,這是多大的一筆錢?
朱厚熜不該好奇一下嗎?
蔣氏微微哼了一聲,“陛下,薊鎮鐵廠,王岳沒占一點股份,天津交易所,他也沒有分利……你想不想知道,他靠什么賺錢?”
朱厚熜眼睛瞪大了……對啊,這個該死的小富貴,他到底有多少錢?
有人說王岳有敵國之富,畢竟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也有人說,那是王岳朋友多,手段多。
實際上,王岳就是個窮鬼,他是為國斂財,自己干干凈凈,清清白白……朱厚熜太了解王岳了,這小子不會貪贓枉法,但他也絕不是青天大老爺。
這小子的斂財之道,絕對是出人意表,出乎預料。
相比起老娘的產業知多少,貌似王岳的發財之道,更加值得探究啊!
朱厚熜遲疑了好半天,才痛下決心,咬著牙道:“請母后指點,孩兒洗耳恭聽。”
蔣氏呵呵一笑,“陛下,你說那些股票,那些產業,究竟哪個值得買,哪個有前途……誰說得準啊?”
朱厚熜下意識道:“難道是王岳?”
“陛下真聰明。”蔣太后笑道:“這個小富貴啊,發了一份產業發展報告,還對各個工廠商行,進行了分析。尤其是財報營收,都做了詳細解析,還給股票做了評級……”
“王岳!”
朱厚熜氣得眼珠子都立起來了……這套路熟悉不?
當年他弄個大明富豪榜,不就是這么玩的嗎?
這小子是越來膽子越大了,竟然品評股票,劃分級別。試問那些工廠,誰不想弄個好點的評級,他們還能不給王岳送錢嗎?
敲詐勒索,敲詐勒索!
“母后,朕要現在就把王岳抓起來!”
蔣太后眨眨眼睛,笑道:“當然可以了,只不過你要想好了,假如抓了王岳,他做得那些分析,立刻就變成了欺人之談,沒有誰會相信,然后就是瘋狂拋售,就連哀家的這點產業,都要保不住了!”
朱厚熜咯噔一下,有這么嚴重?
“母后,我想明白了,想明白了!這個王富貴,他是處心積慮,他處心積慮啊!”朱厚熜暴跳如雷,氣得臉都青了。
“這些年,他輔佐朕,跟楊廷和斗,推行新法,整頓軍務,讓朕總攬大權,乾綱獨斷,成為真正的九五至尊!”
“朕一直都當他是個忠心耿耿的良臣,賢臣……可現在朕弄明白了,這小子在這里埋伏著朕!只要交易所一開,股票上市,全天下的有錢人,都被卷入其中。商賈、勛貴、宗室、文官、甚至宦官,還,還有……您老人家!”
朱厚熜痛心疾首,“全都被王岳給利用了!他現在藏身交易所之后,讓朕投鼠忌器,不能動他,他這就是欺君!就是最大的不忠!”
朱厚熜扯著嗓子大呼小叫,吹胡子瞪眼,咆哮帝附體,蔣氏干脆懶得聽了,只是冷笑看著,好容易等朱厚熜平靜下來,她才幽幽道:“怎么?你打算抓了小富貴不成?告訴你,哀家絕不答應!”
果然來了!
朱厚熜哭笑不得,“母后,孩兒是不想抓他,可現在是不能抓他……這,這里面的東西,不一樣啊!”
不想收拾,那是朕的青睞,朕的恩德。
不能收拾,那是朕力有未逮,是皇帝無能!
簡直豈有此理!
這個該死的王富貴,終于讓朕看出了他的德行。
“母后啊,你說朕對他不好嗎?官居高品,還給他封爵,把什么都給他,這小子還處心積慮,算計朕,跟朕玩心眼,您老人家給孩兒做個主,孩兒要怎么辦?”
蔣氏認真看了看兒子,輕輕一笑。
“怎么辦?涼拌!”蔣氏不客氣道:“你啊,從小到大,就是喜歡爭強好勝,有一股子不服輸的勁頭兒。娘喜歡,要不是這股勁兒,咱們娘們還被那些老臣欺負,連母子都做不了。可話又說回來,王岳是你的潛邸舊臣,他忠心耿耿,弄出交易所,也是為了給你充實國庫,當然了,為娘也賺了一點零花錢。”
“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是你猜測的,誅心之論而已。你要是因此就對王岳不滿,那你可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你說是不?”
朱厚熜眼神閃爍,鼻子里發出重重的哼聲。
老娘當然說得對,可這口氣就是順不過來,他又能怎么辦?
“皇兒,你要是實在憋屈,為娘給你出個主意吧!”
“哦?”朱厚熜大喜,“母后,計將安出?”
“很簡單,你去找個比王岳還能干,私心更少,你又更能信得過的?”
朱厚熜下意識點頭,只要小富貴不是那個“唯一”自然就不用客氣了……不對啊!朱厚熜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掉坑里了。
論才學勝得過王岳的,或許能找到。論忠心,也不難,做事的本事,大約也有……可問題是,這幾樣合在一起,除了王岳,怎么可能還有第二個?
老娘擺明了忽悠人啊!
蔣氏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才想明白啊?
“陛下,回頭哀家就要去西山了。你去跟皇后說一聲,哀家可不是搶她的孩子,還有,她是朱家的媳婦,是一國之母,把心胸放開,若是缺少來錢的路子,哀家自然會給她……說句更直白的,哀家還能活幾年,哪個婆婆不是媳婦熬過來的。”
蔣太后說完,就轉身離去。
留下朱厚熜一個人發愣……其實蔣太后說他要強也不準確,朱厚熜這家伙就是控制欲太強,天下人都該臣服在他的五指山下,不允許有任何一個桀驁不馴的猴子存在。
即便有,也要套上緊箍咒。
他當然不會對王岳下手,但是他要保持心理優勢。
朱厚熜思索良久,他這才按照母后的意思,去見自己的媳婦。
帝后見面,陳皇后眼圈又紅又腫,委屈巴巴,顯然剛哭過……老太后說她不懂事,這可不是小事情,下一步就可以說她不配母儀天下,再之后就沒有皇后了……
“陛下,臣妾無知,犯了大錯,請陛下責罰!”
朱厚熜將皇后哭得可憐,心就軟了,想起大婚以來,兩個人的纏綿,朱厚熜也不是提起褲子就不認人的渣兒!
“你啊,真的是見識不行啊……你要是能有王岳撈錢的本事,多半就不會發愁了。”
陳皇后哼道:“臣妾一介女流,固然比不上,怕是要讓陛下失望了。”
朱厚熜擺手,“別這么說,王岳的確厲害,他的本事就連朕都自愧弗如。不過咱們可以學啊!”
“怎么學?”陳皇后好奇。
“這不簡單,王岳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唄!”
說著,朱厚熜就把評級分析的這套,告訴了陳皇后,兩口子足足談了大半夜,談的陳皇后一點困意都沒有!
頭一次知道,原來還能這么賺錢?
她這幾年都在干什么啊?
那些開皇店的太監,把大頭兒留下了,送萬八千兩銀子,就哄得自己開心竊喜……難怪讓人瞧不起,還真就是小家子氣,拿不上臺面。
陳皇后翻來覆去,想了整整一夜。
她想通了,難怪太后瞧不上她,這水平也差得太多了。
不行,必須要發憤圖強才行。
陳皇后是個很要強的女人,他把朱厚熜所講,一個字不差,反復在腦袋里過了幾遍,確保無誤之后,她又把老爹陳萬言找到了宮里。
一句話,王岳能干的事情,他們也能行。
這位陳皇后很不幸,陷入了人生三大錯覺之中。
王岳算什么?
一個滑鏟而已!
王岳都不知道,他已經被人盯上了……從交易所開工到現在,他也沒覺得陳皇后會成為潛在的對手啊,這不是笑話嗎?
得了失心瘋?
非要跟自己過不去?
好吧,王岳同樣高估了世人的智慧……他現在忙活一件事,那就是梳理一下手上的幾個位置。
沒封爵的時候還好,他兼任了一大堆有的沒的。
可現在都是伯爵了,還去當縣令嗎?
貌似說不過去啊!
王岳盤算著陸陸續續,把手上的事情,都交給信得過的人,他呢,專心經營薊鎮,經略漠南,他計劃著,在一兩年之內,實現開疆五百里的目標,要比上次多一百倍,一百倍啊!
王岳一大堆的職位里面,貌似最尷尬的就是宛平知縣了。
“朕陪著太后去西山,你這個縣太爺,到底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政績,讓朕瞧瞧吧!”
王岳笑道:“陛下,臣的政績就在腳下。”
“腳下?”
朱厚熜下意識低頭,他這才發現,在腳下竟然有兩條鐵棍,而且還很粗很長,看不到盡頭,這是什么鬼?
皇帝一臉懵,王岳呵呵一笑,他招手,這時候一個大胖子晃晃悠悠來了,不是別人,正是祝枝山。
“臣拜見吾皇萬歲!”
朱厚熜擺手,“別來虛的了,朕問你,這是什么?”
祝枝山道:“陛下,請看!”
有士兵驅趕著兩匹巨大的馱馬,在馱馬后面,是一個巨大到了夸張的車廂。
“陛下,請上車!”
朱厚熜遲疑了片刻,還是走了過來,當他推開車門,往里面一看,頓時嚇得往后退了兩步,險些撞到了蔣太后。
“多大人了?怎么還毛手毛腳的?”
蔣氏順著朱厚熜的目光,往前瞧了瞧,頓時她的臉色也變了,沒法淡定。
“王岳,你,你弄了什么玩意?”
王岳也有點不解,至于嗎?不就是個特制馬車嗎?
“陛下,太后,西山產石炭,臣為了運輸方便,就鋪了兩條鐵道,有了這個之后,在上面走馬車,震動小了,運力也增加了……兩匹馱馬就能拉更大的馬車了,僅此而已!”
“僅此?還而已!”
朱厚熜沖到了馬車前面,猶豫了一下,還是登上去了。
等他上了馬車,這才能更清楚感覺到馬車的巨大……前面提到過,哪怕是天子大輅,那也是有尺寸的。
可不管多大的馬車,跟這個比起來,都是弟中弟!
這個馬車大到了什么程度?
在里面可以放太師椅,而且還不只是一張,還可以放床鋪,甚至連梳妝臺都有!
這哪是車啊,簡直就是個移動的房間!
再看看四周裝飾,也太奢華了。
“母后,朕怎么覺得以前坐的車,都該扔了!”
蔣氏也被嚇得不輕,“王岳,你弄這么大的車,要多少匹馬啊?”
王岳笑道:“就兩匹馱馬,使用了軌道之后,路就變得平坦了,車輪和地面的摩擦也小了,運力自然提上去了……”
蔣氏聽不懂王岳的這套理論,她只知道這車是真的舒服啊!
“陛下,咱們就坐坐吧!”
朱厚熜點頭,他上了馬車,蔣太后跟著,王岳上來了,后面有人抱著皇子也上來了……這么多人,居然半點都不覺得擁擠,我的老天爺啊,這是多大的車啊!
就在他們還感慨龐大的時候,馱馬邁開了步伐,這車不但夠大,而且還平穩。蔣太后和朱厚熜,都是從安陸進京,坐了一路馬車,深知辛苦。
可若是這一路走這個進京,簡直就是享受啊!
“我說小富貴,你不會為了討好朕和太后,就弄出這么個玩意吧?”朱厚熜笑呵呵問道。
王岳嘴角抽搐了一下,朱厚熜啊,你還是臉皮太厚了。
“陛下,請看!”
朱厚熜透過窗戶,這才注意到,在這條鐵軌的旁邊,還有一條軌道,而在這條軌道上,走的卻是從西山進京的馬車。
這些馬車和他的馬車差不多大,只不過他的精致到了極點,而對面的只有一個車廂罷了,但規格大小,是大同小異的。再看車廂里面,黑乎乎的……居然都是石炭!
朱厚熜瞬間臉都黑了,“王岳,朕,朕居然坐的是裝石炭的車?你,你欺君了知道不?”
王岳無可奈何,“陛下啊,你換個思路。”
“什么思路?”
“是您讓石炭享受天子的待遇啊!”
“我瘋了!這些破爛東西,憑什么跟朕相比啊?”
王岳幽幽道:“陛下,這些破爛可支撐了京里一百多萬人取暖之用……臣還有件事想告訴陛下,去年冬天,宛平縣沒有一個人因為天寒凍死!”
朱厚熜霎時間想被掐住脖子似的,傻傻看著王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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