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機心中暗叫“不好!”,抬頭望向廟中的羅漢像。www.35xs.co
這羅漢像的金身隨著廟宇的震動開始脫落,露出了黝黑的皮膚。他又看向黃寧建:“黃寧建!你這是...”
火中的黃寧建仰天長嘯:“反正我已經活不成了,就讓你們給我陪葬!啊啊啊啊!”話還未講完,一只巨手便拎著黃寧建的頭,扔進了自己的嘴里。
這下糟了!
張機心想:這惡羅漢當初是王叔和用自己幾乎所有陽壽封印在這南林廟中的,今日這廝破開封印,只怕又是一場惡戰!
張機正想到這里,那羅漢便一劍劈了下來,這羅漢雖是身體龐大,但速度仍是奇快,張機將身體就勢一滾,才免于被斬成兩截。劍身著地,激出了一陣火花。
這一劍才過,羅漢手中的緞帶卻已到張機身前,將張機牢牢困住。
這惡羅漢一用力,張機便被甩在了一根柱子上,嘔血不止。
“仲景!”
門外又沖入一人,穿著相貌與黃寧建別無二致,手持利刃,手起刀落將困住張機的緞帶切斷。
“叔和,咳咳,我還以為你…”
王叔和立刻打斷道:“過后再敘!”
惡羅漢又是一杵劈了下來,王叔和拽著張機躲過了這一杵,破棚而出。
“仲景,你別說話,先聽我說。這惡羅漢雖速度奇快,力大無窮,但只能看到自己視線范圍內的人和事物。我當日被這黃寧建設計打暈,點了穴道灌入毒藥關在后屋,這黃寧建便扮作我來害人。
幸虧我精通脈絡藥理,只打坐三天便解開穴道排出陰毒。毒方解,心中憋悶不堪,掐指一算,竟是仲景遭了劫,不想,卻是這惡羅漢被放了出來。
今日之劫,唯有我以當日之術封印之!”說罷,便跳下屋頂。
張機望向跳下去的王叔和:“叔和!不可,你陽壽已不多了!”說著,張機也沖了下去,與王叔和一起和惡羅漢纏斗著。www.35xs.co
他站到王叔和旁邊,扭頭勸說道:“叔和,你陽壽不多,就算使用天地封禁,力量也不夠的!”
說著,張機躲開迎頭的一劍,粗大的劍身與地面相撞再次迸射出耀眼的火花。
“那能如何,如今卻無他法啊!”
“吾有一計!”
說著,張機退至門口,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書:“八綱歸位!”張機大喝一聲。
只見那本書浮空飄起,泛起的淡紫色光芒照射在與王叔和纏斗的惡羅漢的身體上。
惡羅漢的頭,手臂,雙腿以及胸口上各有一處紫色的光圈。
“此乃惡羅漢之八綱!以吾之金銀匙擊之!”話畢,張機掏出自己的銀匙,又拿出一柄金匙,一起打向了惡羅漢。
金光銀光相繼閃過,金匙銀匙準確命中惡羅漢身上的八個光圈。
王叔和見惡羅漢勢弱,翻身退至張機的旁邊,二人同掐指決,喝道:“散!”
黑氣不斷從惡羅漢身上的金銀匙處噴涌而出,惡羅漢也爆發出了痛苦的**,吼聲震天撼地。
隨著黑氣不斷擴散,惡羅漢在黑氣的籠罩下也逐漸消失,只剩下奄奄一息的黃寧建趴在地上:“張...老張,老王,我...對不起你們,我都是為了小馨啊。”黃寧建爬起來,靠在柱子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張機和王叔和連忙跑過去,托著黃寧建的后背:“寧建,你怎么樣?”
滿身血污的黃寧建是只有出的氣兒,沒有進的氣兒:“別…說話,我…靈魂已經要消失了。這…這棺材菌根本不是月尸蟲的解藥,至陰之物只會加快它的繁殖。
你,你只要將這南林山腳的‘向陽花’籽取出,配以正午山南水渠中的陽水,再取些香灰扮佐,制成沖劑即可。www.35xs.co月尸蟲得此藥必出,而月尸蟲生性喜陰,遇光即滅。”
黃寧建的音量漸漸弱了下去,瞳孔開始擴散:“還有,幫我照…照顧好小馨…小馨。”
黃寧建的嘴再發不出聲音,卻還是保持著“小馨”的口型,又動了幾下。
張機嘆了口氣,緩緩將黃寧建放在地上:“唉,其實挺好的一個人,可惜…”
張機正為黃寧建的死而惋惜,突然又將眉頭一皺,緊張了起來:“不好!那孩子還在迷魂陣里!”
“小明,我們,永遠不分開好不好?我們呢,要永遠永遠在一起!”她望著明宇說道。
正當明宇剛要張口答應之時,他口袋里的銀匙突然錚錚作響。
明宇使勁晃了幾下頭,迷離的眼神也恢復了正常,他一把推開前面的女生:“滾開!你不是她!她知道我奶制品過敏的,不會讓我吃冰激凌,你是誰?”
面前女生的眼睛突然瞇成了一條縫,嘴越咧越大,直至耳邊,并從嗓子眼里發出了恐怖的笑聲:“桀桀桀桀桀!小明,你不愛我了么?來啊,看著我!”
女生臉上的皮開始脫落,露出森森白骨,眼球也雙雙掉落在地,沒有嘴唇包圍的牙齒呲在外面越顯恐怖。
她的一條胳膊掉在了地上,斷手處露出了白色的骨茬:“你看著我!我這個樣子不都是拜你所賜么?來啊!親我!”說著,這個半人半尸的東西朝明宇撲了過去。
明宇猛地一躲,那東西便重重摔在地上,支離破碎。
明宇連忙向后退去,卻感覺有東西抓住自己的腳踝,低頭一望竟是那東西的一只斷手!
那東西的殘肢漸漸聚攏,又站起來,一瘸一拐地朝明宇走去。
明宇想走,可斷肢就在地上像腳鐐一般牢牢拷在自己的腳上,叫他一絲也動彈不得,他只能在驚恐中眼睜睜地看著那東西朝自己走來。
“孩子,不要怕!掏出銀匙,向它額頭打出去!”這是張機在迷魂陣外引導吳明宇的聲音。
吳明宇聽了張機的話,哆嗦著將銀匙掏出來,朝那東西扔了過去。
剛一脫手,那銀匙便像一顆子彈一般飛了出去,擊穿了那東西的頭顱。
“孩子,聽著,這迷魂陣會通過邪術將你心中最怕的一面呈現出來!你要克服自己內心的恐懼才能走出來。
吳明宇雖是個醫生,尸體也解剖過不少,但這陣仗他也是頭一次見,于是向張機求助道:“大爺,你…你能從外面解決嗎?我不行啊!”
張機的聲音又傳入了吳明宇的耳朵:“如果我從外界破壞迷魂陣,那么你就再也走不出來了!你只能是靠自己了!”
那不人不鬼的東西被銀匙貫穿頭顱后便漸漸消失了,吳明宇雙腿發軟,癱坐在了地上。
她叫展紅蝶,是他的女友。
他們都互相愛著對方,三年,依然如熱戀般甜蜜。
他們原本應該步入婚姻的殿堂,過上美滿幸福的生活,直到那件事發生…
那天,天上烏云密布,山里下著雨,吳明宇開著車行駛在山間的路上,而紅蝶則坐在副駕駛,他們要去著名的綠石瀑布見證自然的奇跡。
雨越下越大,路也越來越滑。
突然,一塊巨石從山上滾落而下,正砸在了吳明宇車子前方不遠處。
剎車已經是來不及,他只能輕輕打方向試圖避開這塊巨石。可他沒有成功,車子的右半部分結結實實撞在了那塊巨石上,石錐深深插入了紅蝶的身體。
紅蝶當場死亡,明宇卻只受了些輕傷。
說來也奇怪,似乎和電視中的情節一樣,出事前,紅蝶曾將自己的護身符戴在了明宇的脖子上。
雖然事后交警判定吳明宇的操作沒有問題,但這還是成為了他心中永遠無法磨滅的痛,他永遠忘記不了紅蝶臨死前望向他的怨恨的眼神。
“嘩嘩…”
一陣雨聲響起,吳明宇突然發現自己竟站在如此熟悉的地方。
雨水仍然在沖刷著這條山路,濃重的汽油味充斥他著鼻腔。
陡峭的山崖,崎嶇的山路,還有,卡在副駕駛位已經不成人形的紅蝶。淚水從明宇的眼眶中涌出,他飛奔到車子旁,扯開凹陷的車門,俯下身,緊緊抱住了紅蝶:“蝶,你盡情地怨恨我吧,如果當時我能躲過,也許你就不會......”
明宇猛地仰起頭,發出了野獸般撕心裂肺地哭喊聲。
“傻瓜,我怎么可能會怪你?”紅蝶溫柔的聲音闖進明宇的耳朵,輕輕敲擊著他的鼓膜。
吳明宇定睛一看,自己已身處粉紅色的花海,一群粉白色的蝴蝶簇擁著如仙子般的紅蝶,她的笑依然那么純真,迷人:“其實,你不必太過自責,我命中該有此一劫的,而且,這護身符本就是一對兒的。”
說罷,紅蝶將手腕上的一個紅繩摘了下來,輕柔地戴在明宇的手腕上:“小明,我走了,把這只給你,是希望它可以代替我,一直陪伴著你。”
明宇呆呆地愣在原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你記住,我愛你。”
言畢,從腳下的長裙開始,紅蝶真的漸漸化作了無數只粉紅色的蝴蝶,朝四周飛去。
紅蝶的身體消散到頭部之時仍微笑道:“明宇,好好活下去。”
剎那間,一個“活生生”的人便化作了成千上萬只蝴蝶,成群結隊地暢游在花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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