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想世界 538、眾甫閣
華真行剛飛回蕪城的當天,楊老頭和風先生分別給了他一部典籍,華真行這段時間也用心研讀了,收獲的確非常大。
首先說《餐芳譜》,楊老頭說是從正一門藏經閣里抄來的,以最上品的檀宣裝訂成書冊,小筆行楷字跡、水墨插圖。
抄本封皮寫著餐芳譜三個大字,旁邊有小字“仙家楊天感編著”,翻開之后無序無跋,直接就是內容。
華真行沒見過此書的原版手跡,但僅看楊老頭的手跡,便可稱絕!
其實楊老頭想傳他這部典籍,根本沒必要親自再寫一部抄本,將原訂本影印下來或者直接以神念拷貝,原樣傳授則更為簡單。
華真行并不知道,楊老頭之所以這么做,只是覺得原版手跡不太入眼,但也不想此書絕傳,抄寫的時候還做了一些修正。
華真行看了之后就決定,將楊特紅的抄本收藏于養元谷的典閣之中,并內部發行一批影印本供導師們學習。
華真行更不知道的是,原版手跡最前面和最后面都有題跋,表達了對一位名叫“知焰”的女修的仰慕之情。
此書是仙家楊天感于東國大唐年間所著,目的就是送給知焰討其歡心,同時也顯弄一番自身的博學多才。
知焰乃正一祖師的道侶,他這明顯是要挖墻角的啊,雖然其墻角并沒有挖成功,但這部《餐芳譜》就是確鑿無疑的歷史證據。.9bqugeom
后世正一門弟子未將此書毀棄,而是放在藏經閣里吃灰,已經算是很大度了。
還有一件事華真行也不清楚,《餐芳譜》在正一門的藏經閣中,是歷代掌門和長老才有資格查閱的典籍,其他弟子比如廣任等,都是看不到的。
至于楊老頭為啥能搞個抄本出來,反正他老人家沒解釋,華真行也不明內情。
好歹他老人家還算講究,沒有把那兩篇題跋也抄下來,只是直接抄了內容并作了適當修正,書中還有些多余的小閑話也給省了。
楊特紅說當初幫華真行研創五氣春容丹的丹方時,多少也受到了此書的啟發。華真行也看出來了,因為他同樣受到了不少啟發。
《餐芳譜》這個名字看上去像是菜譜,但其中能正經上酒席的菜沒幾道。其大量的篇幅都是描述以群芳為材,如何煉制其他各種東西,還不如說它是一部丹書。
世外之人可以云霞為餐,也可以群芳為餐,在古時是一種情趣。以各色芬芳做出各種湯羹、茶飲、花露等,不僅有種種特殊功效,還可輔助修行。
比如其中有一種“徘回玫花露”,用瑞草刺玫花瓣制成。不僅可以舒筋活絡、和血平肝,而且服下去之后周身附近有澹澹的芬芳徘回不散,可使聞者神清氣爽。
真正令華真行眼前一亮的,是書中記載的一種“五色五味飲”。它可以輔助行走坐臥中元神安適,就算是普通人臨睡前飲上幾滴,安神養顏的效果也是相當好。
這其中就能看出五氣春容丹的影子了,其煉制手法也值得華真行好好學習,可惜華真行現在還煉制不了。
原因之一是材料珍稀難尋,其二是對煉制者的要求,至少要有九境修為。
《餐芳譜》中的丹方基本都有這兩個特點,假如只是仙家高人少量煉制倒也可行,卻沒有大規模推廣的基礎,更別提以近似工業化的方式去量產了。
但《餐芳譜》對華真行來說也是一部重要的教材,他可以從中體悟與學習高人煉制靈藥的諸般手段。
至于風先生送他的那部《百花饈》,跟《餐芳譜》的風格就不太一樣了。
這套宋版書許是因為年代久遠,連封皮都沒有了,假如不是書頁中縫有百花饈三個字,恐怕連名稱都搞不清了。
但它的書頁卻保存得非常完好,假如只看其中記載的第一道“菜”,會讓人以為跟《餐芳譜》也差不多,它叫瑞玫蜜。
所謂瑞玫蜜,玫瑰紅色半透明如蜜,服用時舌下含一滴化開,有一股涼絲絲的甜香沁透全身,做為藥用它還可以治療各種內損之傷輔助爐鼎恢復,同時有舒活神氣運轉之效。
瑞玫蜜更有一樣用處,在修煉丹道中的玉液周天時,可以含在舌下,有助行功之妙。
華真行的感覺,《百花饈》中“瑞玫蜜”,好像是在跟《餐芳譜》“徘回玫花露”打擂臺,因為它們用到的材料都是瑞草刺玫花。
瑞玫蜜倒是華真行可以煉制的,丹方對煉制者的最低要求是至少有大成修為,而華真行不僅是大成修士,也是一位外丹大師啊。
至于瑞草刺玫花,華真行也能搞到,正一門有,千流山有,房隆關的百花山藥田中也有。
但是接著往后看《百花饈》就會發現,所謂瑞玫蜜好像只是虛晃一槍,后面的內容主要就是菜譜,要么直接是以花為材,要么是以花為輔、以花調味。
有冷盤有熱炒、有清蒸有油炸、有煎烤有湯羹,更有趣的是還有葷有素!
《百花饈》怎么會有葷菜呢?雖然每道菜中都有花,但也不僅僅是有花,花有時是主材有時是輔材。
比如現代東國有一道很普通的家常菜叫木須肉,其中就用到了萱草花,能說它是素菜嗎?《百花饈》中雖然沒有木須肉,但也有幾道類似的菜。
比如其中有一道菜,須用到新鮮的荷葉和將綻未綻的荷花,但主料卻是田雞。華真行聽說過叫化雞,可沒聽說過荷花田雞,名字居然還叫美人出水。
《百花饈》中的菜譜還有一個特點,其使用的大多就是易于收集的普通食材,絕對不至于罕見難尋,就是很多要求比較挑剔。
比如有一道腌菜,說白了就是酸黃瓜,用的就是帶花的黃瓜,在花未凋謝時采摘。這樣的黃瓜就跟女孩的手指差不多大小,連花一起摘下來,做好后看著還挺嬌艷的。
菜譜中還有胡扯般的解釋,說什么“瓜為華之實”、“取其華未落、實已生”、“凝煉其菁華氣、結丹意”、“尋常萬物皆可品生機菁華”,還給這道菜起了個名字叫“菁瓜丹”。
誰家丹藥是小黃瓜形狀的上面還帶著花?而且還真是小黃瓜做的,帶著花一起吃!
黃瓜開花后,需要疏掉一些,不能將每一朵結瓜的花都留下。就選在花托下的黃瓜長到一指大的時候疏藤,恰好可以拿來做菜,其實很多人都吃過。
《百花饈》中的食材雖然大多很尋常,但其記載的加工手法同樣不簡單,雖沒有《餐芳譜》的要求那么玄乎,但至少也要有大成修為打底。
《百花饈》的書冊很薄,還配了不少插圖,除了最前面的那道瑞玫蜜,剩下的內容恰好就是一桌席面。
風先生應該是催問華真行,能不能把這道席做出來?華真行干脆就擺一桌吧,先約好個時間,再把重要的合作伙伴都請來,也不能就他和風先生兩個人。
華真行做這一桌百花饈的地點,就在歡想園的島上樓閣中,他給丁老師、白少流、游方、成天樂等人都打了電話。
丁老師仍然聯系不上,據說是又探訪某處小世界去了,但方外門長老朱山閑和譚寒川聽說消息,便聯袂代表方外門來吃這頓飯。
石不全和尚妮聽說此事,也表示要出席,負責接待自家尊長嘛。
白少流、游方、成天樂原本都說有事正忙,但聽明白華真行要做的是一席百花饈,又紛紛表示其他事情不要緊,怎么著也得來給華總導一個面子。
他們還都不是一個人來給面子,所以湊齊了一大桌。曼曼當然也從平京趕來,王豐收聽說消息,也自稱有點公務需要到這邊來處理,順便參席。
但是華真行沒讓王豐收來,只說下次再找機會吧,這次一桌已經坐快不下了。
華真行雖然沒讓王豐收過來,卻主動給三位老人家打了電話,尤其不能忘了楊老頭。結果墨大爺聯系不上;柯夫子人沒打算過來,卻讓華真行把《百花饈》這部書發給他一份。
楊老頭居然也沒來湊熱鬧,說是正忙著呢,但是明確要求華真行換個時間,再給他老人家做一桌百花饈。
歡想園湖心島上有三層樓閣,建造它的目的主要就是為了搞養元術培訓。哪怕住在歡想園中的普通居民,平日也看不見這島嶼和樓閣。
有資格登上這座島嶼的,都已將養元術修煉入門,至少也是一級養元師。
湖岸的東南角有一片竹林,有一畝半左右,在一個居民小區或生活區中,已經算比較夸張的面積了。林中有幾條小路蜿蜒交錯,每個路口都立著路燈桿、裝有監控攝像頭。
路燈桿上還掛著“嚴禁盜筍,違者重罰”的牌子。
竹林間雜生了一些其他的植物,展開藤蔓生長的野草莓、接近一人高的灌木樹莓,樹莓還分兩種,黃樹莓和紅樹莓,反正都挺好吃。
假如有人獲準進入湖心島,竹林中會突然出現一條原本并不存在的路,沿著這條路走到湖邊,有一條貼著水面的石板長橋通往島嶼,而這一幕普通人是看不見的。
島嶼上的三層樓閣,第一層的主體部分是一個帶講壇的大廳,廳中沒有椅子,兩側沿墻的架子上放了不少蒲團,這里差不多可以同時坐兩百人。
樓梯在一樓進門處的兩側,二樓則有五間類似教室的地方,走廊兩側各兩間,盡頭處還有一間,各有不同的功能。
三樓則是導師的辦公室、休息室、教學研究室。樓頂則是一個開放式的大平臺,平臺上修建了一座六角涼亭,亭中有一個圓形的石桌和六個石鼓凳。
華真行設的百花饈宴,就在閣樓的一層大廳里。大廳中央放了一張大圓桌,坐十五、六個人都不覺太擠。
在大廳的一側,華真行擺開了長長的操作臺和一熘爐具,上下水也不知是怎么接的,現場做菜,堪稱全開放式的廚房。他身后的架子上放的不是蒲團,而是各色花肴。
曼曼昨天就來了,今天下午也在幫忙打下手。可是《百花饈》中的很多道菜使用的加工手法,須大成修士才能掌握,曼曼的火候還差了點。
就比如說那道菁瓜丹吧,看上去就是一朵新鮮的黃瓜花,花托后連著一根曼曼小指般的黃瓜,就似剛從藤蔓上摘下來時。
第一口吃花,味是香酥,第二口吃瓜,味是酸脆。
有些菜倒是曼曼能做的,比如有一道玉蘭衣,就是用廣玉蘭的花瓣沿著盤子的外緣擺成盛開的形狀,盤子中間是紅椒青椒小炒黃牛肉。
華真行一看就知道,這不就是土匪肉的創意嗎?
廣玉蘭的花朵潔白,張開了有海碗大小,遠望過去就像碧樹上停著一只只白鴿。它的花瓣很厚,呈勺子狀,這道菜就是用花瓣裹著小炒肉一起吃。
廣玉蘭花瓣看著也像是剛摘下來的,其實已用法力煉制,去堿去澀、保形保色,吃在口中竟有一種香甜的面糯感。
還有一道菜叫琉璃芝,并不是小境湖中特產的肉靈芝,就是素齋中最常見的油炸南瓜花,通常是裹點豆粉湖炸出來,口感竟有點像在吃肉。
華真行炸出來的南瓜花,是展開的靈芝形狀,花瓣包括上面的掛汁則完全是透明的,一口咬下去還會發出聲聲脆響,難怪取名叫琉璃芝。
成天樂和聞蕭韶來得比較早,沒好意思干坐著,也一起過來幫忙。這兩人的修為都有九境,手藝居然也都不錯,在華真行的神念指導下做了好幾道菜。
成天樂一邊做菜還一邊偷笑,覺得這席百花饈很有趣,比如聞蕭韶做的那道“且隱星月暗品香”,其實就是茉莉蝦。
這道菜的主料是不大不小的帶籽青蝦,剝殼比較講究,籽和仁都要保持完整,做熟后能一快子都夾起來,恰好一口一只。
所謂星就是蝦籽,所謂月就是彎月狀的蝦仁,配料最好用黃臘梅,白茉莉次之。這時節華真行沒有找到黃臘梅,就用了白茉莉。
游方來了之后,也比劃著挽袖子的動作要幫忙,可他穿的是件短袖。華真行把他趕回桌邊坐著陪其他客人了,不過是一桌菜而已,“廚房”的人手夠了。
華真行一邊做自已的菜,一邊看曼曼擺盤,那道玉蘭衣是用廣玉蘭的花瓣做的,他在琢磨能不能改良一下,下次換成靈書玉蘭試試?
靈書玉蘭和廣玉蘭其實不是同科植物,只是名字都叫玉蘭而已,歡想園中也移植了不少株,每年都會開花。
靈書玉蘭不僅開花還結果,結出的果子就像不規則的葡萄串,摘下來一粒仔細看,其實是板栗那樣的半球形,大小跟葡萄差不多,質感卻和板栗類似。
它外面也有一層硬殼,里面的果仁可以吃。經過法力炒制的果仁熟后微微膨脹,卻又恰好不脹裂外殼,輕輕一咬殼便從中裂開,就跟嗑瓜子差不多。
客人陸續到來后、尚未開席前,桌上就擺著炒靈書玉蘭果,就當喝茶開胃的瓜子了。
等到正式開席,眾人的期待感早已被拉滿了,一桌百花饈色香味俱全,大家贊嘆連連。吃這樣一桌菜得講究點文雅,喝酒也要用小杯。
可是喝到最后,眾人的酒意也都上來了,將這一桌百花饈吃得涓滴不剩,最后盤子干凈的都跟洗過似的。
華真行的廚藝受到了一致推崇,大家紛紛贊他為天下第二廚。為啥不是第一呢,可能是是這樣更符“夫唯不爭”的境界真意,也可能是怕他驕傲吧。
大家酒還沒喝夠呢,但是菜已經吃光了。華真行卻表示不添了,因為整篇菜譜都已經做完了,《百花饈》中的每一道菜都上了,吃到這里感覺正好。
上哪里吃飯,是按照一本菜譜從頭做到尾的?今天大家都見識了。其實《百花饈》中還有一樣東西沒上桌,就是開篇所載的瑞玫蜜。
華真行也有準備,他提前煉制了一批瑞玫蜜以水晶小瓶裝好,送給今天在席上的每位女士一人一瓶。至于男士嘛……其實也有收獲!
在座的可都不是一般人,眾人品味點評后得出了一致結論,這一席百花饈吃下來也有滋養靈效,靈效之一就相當于服用了一盒春容丹。
但百花饈可不是春容丹,它只是一桌酒席而已,假如不算人工成本,諸般食材加上些水電費用,頂天了也就幾千塊。
假如算上人工成本的話……這賬沒法算,還是算了吧!
春容丹由于幾種特殊靈材無法替代的特性,其實只能給女性服用,但百花饈可不一樣了,無論男女都可以吃啊!
說是其靈效之一就相當于服用了一盒春容丹,其實只是在座眾高人的大致判斷。這樣的酒席不是量產工業品,所謂的靈效也沒有量化的標準。
比如有人可能多吃幾口、有人少吃幾口、有人多吃了幾口這道菜、有人多吃了幾口那道菜。具體靈效如何,要根據實際情況乃至體質差異有所不同。
就算按同樣的菜譜,假如換一個人做出來,可能靈效也有差別,甚至加工手法稍微改變一下或者湖弄一下,可能就沒有今天眾高人體會到的靈效了。
華真行可是養元術的開創者、春容丹的研制者!他做出來的百花饈,“風味”上肯定也有其個人特色。
總之這一桌百花饈大獲成功,杯盤都撤去之后,大家的酒意還正濃呢,也不知誰現場拿出了紙筆。
風先生喝多了,去操作臺那邊弄了碗醬油,抓起筆就要蘸著寫字。華真行趕緊一把攔住,又在餐桌上擺好墨硯,風先生提筆寫了“以閱眾甫”四個大字。
華真行很配合地問道:“風先生,為什么要寫這四個字?”
風先生臉蛋紅撲撲的,呼吸中帶著酒香:“甫者,圃也、苗也,既是生苗之園,又是園中之苗,既象天地之初,又象萬物之始,更像養元術所謂之元。
眾甫乃世間萬物之始、眾生族類之源。你并非本人獨自修行,也推廣養元術于世俗,非發一人之生機,乃發眾人之生機。斯為我所見,可謂閱。
但修行亦是自家事,養元術推廣得再好,也未必能把你推過關障。就你本人修行而言,欲創養元術功訣破八境修為,見天地萬類生機便是心法,此亦為閱。”
雖然風先生已醉意七分,差點就要沾醬油寫字了,卻明明白白的告訴華真行,“以閱眾甫”應當就是養元術八境功訣的“心法”。
華真行知道自家的狀態,突破七境修為后何時才能功行圓滿,并不是最重要的大問題,要想求證更高的境界,前提是至少要能窺見證入八境的門徑。
至于門檻能不能邁過去是另一回事,但若連門徑都看不到,那就永遠也不可能邁過去。
風先生跟別人說一句“以閱眾甫”,也許沒什么用,因為別人不是華真行。恰恰是華真行酒后聽聞,忽有所感,彷佛朦朧看見了遠方的一線門徑。
能受此心法點話,可能也與他這小半年來化鶴、化凋、化蛟的折騰有關。
華真行當即宣布,決定將這四個字表起來,將來就掛在這間大廳中。隨著酒意上涌,他也來了興致,拿了支更大的筆,親手寫了“眾甫閣”三個字。
他放下筆后道:“多謝風先生指點,這個地方,就命名為眾甫閣。”
華真行的字雖然很有功底,但若實話實說,跟楊老頭的筆力還是有差距的,若與風先生剛才那四個字比,只是法度上更為工整。
湖心島上這座樓閣,一直沒起名字呢,華真行將其命名為眾甫閣,回頭就有人做了塊題匾掛在大門正上方。
這里本是初級養元師培訓以及導師教研場所,性質就跟幾里國各地的養元術中心類似。
華總導親筆寫了眾甫閣三個字,這里掛了匾,然后又有人做了同樣的匾,掛到了各地養元術中心的主樓大門上,這也算是一個高明的馬屁。
養元術中心的領導曼曼,并沒有阻止這種熘須拍馬的行為,還批準了很多導師的建議,將各地養元術中心的主樓都命名為眾甫閣,成為其代稱。
這些都是后話,暫且不提。
這一席百花饈宴后,也不知道風聲是怎么傳出去的,然后就有人明里暗里通過各種方式攛掇華真行再做一席,需要什么材料開清單都給備好……
但百花饈還真不是材料的事,關鍵得是華真行親自出手。第二桌百花饈宴開席是在一周以后,具體是誰挑頭起哄已難查清,頭號嫌疑對象似是王豐收。
這一桌主要是邀請與華真行交好的各派晚輩弟子,如丹紫成、石雙成、張藍衣、廣任、葉一寧等等等等。王豐收自告奮勇跑過來搞接待,陪吃、陪喝、陪聊,郎校民也不落人后。
這就看出華真行的人緣好了,聽說消息的房關發展董事長范醒、千流山的掌門都來了,說是要幫忙摘菜、洗碗啥的。
等到第二席百花饈宴之后,消息已傳遍江湖,楊老頭也熘到蕪城來了。晚輩都請了,長輩能不請嗎?
給正一門及三夢宗的掌門和幾位長老都出發邀請,另外上次在百花山議事時,協助調查的青城劍派、聽濤山莊的兩位掌門,都用答謝的名義發出邀請,這也是人情往來。
下一步是不是該輪流宴請昆侖各派了?很多人都在打聽呢!但這么下去也不行啊,華真行自以為是修真小天才,如今怎么變成了東國小神廚?
歡想園眾甫閣干脆改廚房得了,華真行就天天當大廚掌勺吧!還好就是在第三桌百花饈宴上,楊老頭給他解了套,當眾命華真行將《百花饈》做成影印本,送給昆侖各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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