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想世界 384、每人都有一次機會
假如你選擇恢復瓦里希的身份,瓦格良就會被調走、不再出現。但是現在的瓦歌礦業股東方已經重組,你也將會被調離瓦歌礦業,也就是說將被解職。
至于你回到羅巴聯盟后還有什么別的職位,就看伊賣雷集團那邊怎么安排了,你們這批人其實是伊賣雷集團派來的員工……”
瓦格良:“依我判斷,十有八九也就是失業了。這次的重組協議我看過,相關的條款要求新股東對我們這批派駐人員進行妥善安置,解職需要支付一筆遣散補償,意思已經很清楚了,我們其實是被打包賣了。”
司馬值:“這么做是你的自由,但是瓦歌礦業會不會聘用你,聘用你之后會安排在什么崗位,就是另一回事了。東國有句俗語叫‘脫褲子放屁’,難道你已經決定要這么做嗎?”
瓦格良趕緊擺手道:“不是不是,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好奇,想問一問……假如我選擇繼續保留瓦格良的身份呢?”
司馬值:“假如你選擇保留瓦格良的身份,那么瓦里希這個身份怎么處理,其實可以由你自己決定,我們可以提供幫助。”
而瓦格良給人的印象一直就是這么健康、強壯、開朗、樂觀,從最底層的礦工一步步走到了第二礦區負責人的位置。
司馬值盯著他看了幾秒鐘,這才開口道:“有些話,我原本不想先告訴你,要等到你自己做出選擇后再說。但看在你叫我一聲導師的份上,我就提前講了吧。
瓦格良:“這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是,后續的事情怎么處理?”
在“瓦里希”和“瓦格良”之間選擇一個身份并不難,真正麻煩的是怎么處理另一個身份。
這一年多以來,“瓦格良”與“瓦里希”經常出現在同一個場合,就連集團的同事們都已經習慣了。仔細看,他們長得非常像,五官輪廓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很多人都發現了這一點。
有人開玩笑說,瓦格良可能是大老板失散多年的親兄弟,還有人說,瓦里希的祖先可能也來過黑荒大陸,瓦格良則是他在這里留下的后裔。玩笑歸玩笑,沒有人懷疑這兩個人其實是同一個人。
經過司馬值的房間扮演,“瓦里希”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弱,人的氣質也變得越來越陰郁孤僻。
司馬值打斷他道:“那一屋子酒還是你的,你可以自己送給自己。”
瓦格良:“那沒有問題了,我可簽字了嗎?”
司馬值:“你既然已經想好了,愿意簽就簽唄!”
桌上一共有五份協議書、承諾書之類的文件,瓦格良飛快地簽好,用的就是這個東國語名字。
他如今擔任第二礦區負責人也有不短時間了,也經常用這個名字簽字,早已很熟練,都寫出行書體了。
司馬值將這些文件都收好,起身放進了旁邊的柜子里,走過來伸手道:“歡迎您,瓦格良同志!”
瓦格良趕緊躬身握手,問道:“這是我的榮幸,請問組織對我的下一步工作有什么安排?”
司馬值:“瓦里希董事長不幸病故,就算他還活著也會被解職。瓦歌礦業需要任命新的領導層,金典行提名了你,瓦格良,擔任下一任董事長兼總經理。
你上任之后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完成瓦歌礦業的領導層改組,也該到時間了。
原先由伊賣雷集團派駐來的部分高層領導,尤其是工程技術人員,假如愿意繼續在這里工作,我們可以先解職,然后重新聘用。
這些人中,哪些應該遣散,讓他們回羅巴聯盟,哪些人應該盡量勸說他們留下來……從集團發展的角度,該怎么做,我相信你都心中有數。
至于程序上怎么處理,有合同的就按合同辦事,該給什么補償就給什么補償。應該沒有人比你更熟悉這家礦業集團,你不僅擔任過董事長,也從底層做起,從事了各級工作。
但還有些話我要提前說清楚,伊賣雷集團給瓦里希開的薪水是每年稅后三十萬羅元,直接打到你在別利國的銀行賬戶上。
瓦歌礦業集團重新任命的董事長,目前的年薪差不多只有三萬羅元,而且是用幾里國新幣支付的,你沒有意見吧?”
瓦格良的手就一直握著沒放:“沒意見,一點意見都沒有!我選擇了保留瓦格良這個身份,原本以為要繼續擔任第二礦區負責人,現在的年薪還不到兩萬羅元呢,但我已經很滿足了,沒想到還能再當上董事長!”
司馬值:“實在是沒有更合適的人選啊,所以才費了這么一番工夫來培養你!等你正式上任,我也就可以離開瓦歌市了,這么說我還得謝謝你。”
瓦格良有些驚訝道:“您不留在這里當中心主任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竟然很有幾分不舍之意。
司馬值笑道:“養元師總部會派一名新主任過來,而我早就想調回去了。工作組的過渡任務早已完成,我留在這里兼任中心主任,主要是照看瓦歌礦業,這段時間有很多大事,我都錯過了。”
瓦格良:“瓦歌礦業讓寧費心了!導師您如果有時間,也希望能經常回來看看,指點學員、視察工作。”
瓦歌礦業的董事長瓦里希先生積勞成疾,不幸逝世,按照他的遺言,遺體將就地火化,骨灰撒在他熱愛的這片土地上。
世界養元師總部,新加入了一名三級養元師,所屬機構為瓦歌市養元術中心。瓦歌礦業又迎來了一位新的董事長兼ceo,就是原第二礦區負責人瓦格良先生,也不知是舊瓶裝新酒還是新瓶裝舊酒。
瓦里希的父母已不在世,也沒有兄弟姐妹,至于其他的親戚皆多年沒有來往。他有兩任前妻,給他生了三個孩子。雖說這三個孩子后來發現都不是他親生的,但他每年都要支付高昂的撫養費用,再加上各類保險和稅費,這就花了他年收入的大半。
如今他在工作崗位上病故,當然有撫恤補償。至于這筆錢最終會落到誰手里,就由羅巴聯盟那邊的律師處理吧,已與現在的瓦格良無關。
瓦里希在“臨終”前,將自己來到黑荒大陸后收藏的酒,都送給了他在這里結識的瓦格良先生,因為他們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瓦格良升任董事長,司馬值終于完成了任務,收拾東西趕回三湖鎮過年,算是皆大歡喜。但是有一件事司馬值沒有告訴瓦格良,就是關于他簽屬的那幾份協議。
由各行各業、各單位組織推薦學員,由各地養元術中心進行選拔,組織養元術培訓。學員們無論能否修煉入門,都不白來,它同時也是新聯盟的基層干部培訓以及政策宣傳班。
能入門的學員,則在導師的指點下繼續修習養元術,這些內部培訓都是免費的。學員一旦突破了三級水平、通過了三級養元師的考核,就需要做出選擇,是否正式加入養元谷?
中心并不勉強任何人,甚至也不會進行任何誘導性的勸說,加不加入全憑學員自己的意愿。但學員們并不知道,選擇的機會基本只有這一次。
一旦他們沒有選擇加入養元谷,哪怕說想回去再考慮考慮,養元谷的大門也就幾乎是永遠關閉了。回頭再想加入養元谷,除非有總部不得不考慮的特殊緣由,否則這種人的申請是永遠通不過的。
什么是總部不得考慮的特殊緣由?這可說不好!挽救養元谷于危難之中?為養元術的修煉理論與培訓實踐做出重大貢獻?勾引楊老頭并將之搞定?一般人也就不要去指望了。
這是華真行做出的最新規定,但并不對外公開。比如司馬值今天讓瓦格良簽那些協議書和承諾書的時候,只讓他要看仔細,卻不可能做這方面的提示甚至是暗示。
華真行的用意很簡單。
各地養元術中心內部培養的學員,大多是新聯盟各級組織和單位推薦的重點培養對象。他們習得秘法、突破三境,獲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機緣,卻不選擇正式加入養元谷,那么養元谷將來也不會再歡迎他們再加入。
內部學員唯一的機會,就在主任辦公室中談話的時候,假如當時沒有簽字加入養元谷,離開這間辦公室之后,養元谷的大門就幾乎等于永遠關上了。
這個選擇的過程很短暫,學員們當時也不清楚后果,好像并不是很合理。但華真行卻認為它很公平,就代表了學員內心中真實的意愿,以及養元谷遴選“弟子”的最基本的要求。
沒有選擇加入養元谷的三級養元師,他們的證書管理就不在養元谷內部的世界養元師總部了,而是放到國際養元術協會統一登記管理,這個協會的職能基本是對外的。
繼續培訓三級學員的代價是很大的,與培訓一、二級學員相比,其投入將呈指數級增長。而且就算在最理想的條件下,三級學員最終達到四級水平的概率,也不超過百分之十。
所以在養元術中心創辦初期,曼曼受華真行的啟發,甚至讓最早的那批三級學員用神識粹煉之功將礦金提煉成純金,以補貼經費。
但這么做只能是小打小鬧,更主要的目的還是借此磨礪元神,假如達到一定規模,便既無必要也不經濟。
純度已經接近百分之七十的礦金,將其開采并篩集起來,就是黃金生產的最大成本。假如已經能夠規模化開采大量礦金,那么建一個現代化的提煉工廠,生產純金其實非常簡單。
好在三級學員已有神識粹物之功,可以參與其他很多工作了,比如尋找、采集、提煉很多種春容丹的原材料,參與法陣建設等等。
這些工作,都已經涉及到養元谷的某些核心機密,只有正式加入養元谷的學員才有資格接觸,養元谷會也會繼續培養他們。
那么沒有選擇正式加入養元谷的三級養元師,想繼續修煉養元術怎么辦?將來倒是有另一個辦法。
華真行已計劃在碧空湖景區,以國際養元術協會的名義,舉辦對外的培訓班。培訓班具體的形式如今還沒有確定,因為碧空湖景區還沒有打造完成呢,但華真行已有初步設想。
不論是哪級養元師的培訓,每期大約兩到三周時間,其中三級養元師培訓班的收費,至少也得東國幣一百萬以上吧?
假如這樣的養元師突破了四級,還想繼續修煉養元術怎么辦?對不起,國際養元術協會也不可能舉辦這種對外的、公開的四級培訓班,世上無論哪個修行組織、哪派宗門都不可能做這種事。
這種人屆時只有兩個選擇,要么申請加入養元谷,要么設法加入別的宗門。加入別的宗門倒可以繼續修煉,但修煉的未必還是養元術,很可能要改修別的秘法。
來自外界的“野生養元師”,突破四級后提出申請,根據其人的實際情況,還有可能加入養元谷。
但養元術中心內部培養出來的養元師,假如當初沒有選擇加入養元谷,以后再提出申請,則幾乎不會則獲得批準。
如此說來,其實每人都有一次機會。
已經順利加入養元谷的瓦格良,當然就不必知道這些了。他仍是瓦歌礦業的董事長兼總經理,好像只是改了個名字,卻真真切切地體會到,這就是一次蛻變與新生。
瓦格良:“還是病逝比較好。我原先就得了絕癥,假如沒有遇到組織,現在也差不多該沒了,這么處理順理成章。”
司馬值點了點頭道:“可是這樣拿到的賠償會比較少。”
瓦格良:“我知道規定,病故也是有撫恤的,雖然比意外少,但我也不好意思拿那筆錢呀。”
瓦格良:“導師您有什么建議呢?”
司馬值:“既然瓦格良還在這里,那么世上就不應該再有瓦里希了。簡單點說吧,你想讓瓦里希怎么死?是生病還是意外?假如是意外,你的法定繼承人還可以多拿一筆賠償。”
司馬值接著說道:“這份重組協議我也清楚,假如你選擇恢復瓦里希的身份,會得到一筆遣散費用。是設法回到伊賣雷集團,還是重新求職,都由你自己決定。”
瓦格良:“我還可以留在這里,繼續應聘瓦歌礦業的職位嗎?”
盡管瓦格良并不清楚,這一年來扮演“瓦里希”的人已是司馬值,而非他所認為的“風自賓”,但他也知道,風自賓不可能永遠代替他去扮演瓦里希這個身份。
如今終于到了要攤牌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司馬導師,聽您的意思,組織可以讓我選擇其中一個身份?”不自覺中連稱呼都變了,由司馬主任變成了司馬導師。
司馬值笑道:“不是組織讓你選,而是你自己要做出選擇。選擇了哪個身份,就代表你選擇了什么樣的人生。”
司馬值:“賠償和撫恤,都不是給瓦格良的,而是給瓦里希的法定財產繼承人。如果你選擇了瓦格良的身份,瓦里希的存款、補償金都與你沒關系了。”
瓦格良:“這些都無所謂,我只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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