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萬歲 65.劫,境界,道韻,前所未有
窮奇早就覺得如果吞了這些神主,可能會讓自己更強,如今他感受著那體內的消化,一時間竟是產生了極度舒爽的感覺。
確實不錯。
但他需要時間消化。
于是,他竟然沒有追趕夏極和白燭。
哪怕夏極專門放慢了腳步等他,他都沒來,而是緩緩地消失在了城池深處,緊接著又不見了。
白燭側頭看著夏極,夏極也看著祂,兩個人神色都不太好,顯然意識到“窮奇竟然可以消化道韻”這個可能,否則實在無法解釋為何這樣的一個存在不追來。
而這兩人也偏偏都是知道道韻的。
夏極并沒有直接離開,他左手夾著白燭,在此時依然人來人往的街頭掠動,而街上的凡俗之人顯然意識到發生了什么,都是瑟瑟發抖,不敢動彈。
夏極速度極快,即便他走過街頭,這些人也不會看到他的影子,他要反過來追蹤窮奇。
但窮奇消失了。
夏極探查了一會兒,怎么都發現不了,這才停緩了下來,落在一個官道旁邊的亭子里。
他一看白燭還被自己的胳膊夾著,便是把祂放了下來,而白燭也根本不在意,似乎祂被人這么夾慣了。
祂從夏極胳膊里跳到地上,看著此時沉默的夏極,平靜道:“你不必太過擔心,怨主還有黑潮本來就是劫數,他的存在會刺激修士們的成長,當然也會帶來腥風血雨。
但是,強者的成長從來都不是和風細雨,不是么?既然選擇了超凡,那么也會承擔超過普通人的危險。”
白燭結合著有關這位的信息,還有親眼所見,開始勸慰他。
夏極想了想,有些擔心道:“這一劫之后,它們會消失吧?”
白燭掃過四周:“回去再說,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這一次的事態比我想的要嚴重,關鍵還在于穿越者。”
夏極沉吟了下,忽道:“在回去之前,有一件事更需要我們去做。”
兩人在亭子里站了一會兒。
開安城外的黃葉是暗紅色的雞爪楓,小小的如雞爪般的葉子混雜著其他枯葉,在風里堆疊。
兩人之間的空氣忽然有些壓抑。
白燭很快領會了夏極的意思,她點點頭:“確實需要去做,把你的那位小徒弟叫來,她偵查,我們殺人。”
兩人想法都很直接。
既然窮奇可以通過吸收“穿越者”而變強,而他們暫時無法殺死窮奇,那么就需要把穿越者全部殺死。
可憐穿越者在這片土地上橫行了數百年,如今竟是一朝成了狩獵對象。
窮奇要吃他們。
夏極和白燭要殺他們。
可惜他們,從未意識到這種危機,從未睜眼去看現實,而只是沉淪在“我為什么不能一拳滅了敵人”,“我為什么不是無敵”這個問題上。
三個月后。
女皇回到了眾神庭的總部。
這里曾是狼蛇與死亡教會的主神殿。
此時,眾神庭的神主神子們已幾乎被清掃一空了,那么這神殿自也是物歸原主了,名字自然也該恢復了。
神殿后庭。
壓制的庭院里。
天上正飄著小雪。
夏極和妙妙坐在屋檐下,妙妙伸手在炭爐前暖手,也在適應著“夫妻生活”,培養著“夫妻感情”。
她不時地伸出爪兒手,在火紅的暖光里來回搓著。
這一世,她和夏極相遇的太過匆匆了,老實說,她整個人都是懵逼的,根本沒準備好。
她搓了一會兒手,就并著長腿,裹著有些臟兮兮的白貓斗篷,往后躺倒,在冬日小雪的炭爐前打哈欠,她身上沒多少魅惑的味兒,如是可愛的精靈,而不是膩人的妖精。
她處了這么久,發現這自稱是她老公的男人還挺有意思。
一點兒都沒有她所想的那種老古董的意思。
雖然平時看起來,這男的會坐在高處為別人講道,但居然還能和她聊一些家長里短、亂七八糟的事兒。
妙妙覺得很安心,心想著就算跑出去找,也找不到這樣的了,那嫁給他也沒什么不好,難怪一千多年的自己會是他老婆,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尤其是這樣一個人居然還和自己拼了個“情侶裝”,穿著黑貓斗篷,真是不害臊。
她臉頰被爐火烘的熱呼呼的,然后忽然覺得眼皮有點兒灌鉛,顯得沉重,腦袋晃晃點點了幾下,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然后,她聽到庭院的門扉打開了,一個女人撐傘走了進來,然后上了臺階。
妙妙瞇了瞇眼,她既然心底開始把這男人當老公了,那么別的漂亮女人靠近了她心底自然有點兒介意。
然后,她就看到她老公挪了挪位置,直接坐到了她這邊,隨手一抱,自然而然地就把她抱著放到了懷里。
妙妙:???
這是幾個意思?
當我真的睡著了嗎?
她感受著那溫暖的懷抱,還有肌膚隔著衣衫輕輕貼著感覺,似乎還不錯,于是她就繼續閉著眼,只是心跳有些快了。
來人是白燭。
白燭看著夏極和妙妙,卻沒有半點兒意外,似乎在祂眼里,這兩人本就該如此。
夏極問:“喝點什么?”
白燭道:“來點烈酒。”
夏極:...
白燭笑道:“開個玩笑,下午自然需要一些咖啡配甜點,這還是我從穿越者那邊學到的,實話說,那個的宇宙的東西有點意思,比如...這個。”
說著,祂從儲物空間拎出了一雙高跟鞋。
妙妙看到高跟鞋,本是瞇著的眼睛就睜開了,感覺挺不錯的,穿上去會顯得腿很長,而且那閃光的飾品吸的人眼睛都挪不開。
于是,妙妙就不裝睡了,自然而然地睜眼問了:“這是什么?”
白燭道:“恨天高。”
一邊說著,祂一邊從儲物空間掏出一年四季各種款式的高跟鞋,冬天的則是高跟靴子里,緊接著她又掏出了配套的絲襪之類的東西。
穿越者的到來固然是災禍,但另一程度上也帶來了一個全新文明的冰山一角,無論高跟鞋還是絲襪,都是這個世界所沒有的,但此時都有了,而這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其他的諸如下午茶,咖啡,蛋糕之類也只是一小部分。
聊到這些,妙妙忽然就一點都不瞌睡了,她爬了過去和白燭探討了起來,一會兒還試試鞋子,站在屋檐下的木板上繞著身子旋轉兩圈兒。
這古式奢華神殿風格的木板上,發出高跟鞋的“噠噠”聲,充滿了一種古怪的味道。
然而,卻竟沒有半點兒不協調,因為這是兩個宇宙的彼此廝殺帶來的一些改變,是另一個文明的物品通過戰爭而被傳送到了此處,這與“兩國交鋒、其中一國繳納了對方一些戰利品、然后驚覺這些戰利品的有趣”似乎也存在了相似之處。
白燭對這異界文化挺感興趣,沒多久就換上了厚絲襪...
妙妙也興奮地開始換絲襪,一邊穿還一邊嘟囔著“穿起來挺舒服的,摸起來滑滑的”。
夏極取了一壺酒,湊著漫天的雪花喝了起來,他面前的兩女似乎尋找到了生命的真諦,而在說個不停,緊接著,更厲害的事發生了,白燭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東西,背面是黑色磨砂,正面是玻璃屏幕。
妙妙好奇道:“這是什么?”
白燭道:“我給你看。”
說著,祂點了點這巴掌大小的東西,然后那東西的屏幕就亮了起來,白燭隨口道:“這東西里面的能源已經經過改造了,可以一直持續用下去,而不會擔心失去能源。
這東西,據說叫什么平板電腦。”
在祂那邊,老祖早就把穿越者研究了一個透徹...
而正喝著酒的夏極,忽地就一口酒霧就噴了出去,隨著風在柔滑的雪面上留下了坑坑洼洼。
但是,兩女都上了頭,正興致勃勃,完全沒人去關心他。
然后,白燭就在妙妙充滿好奇的目光里,點開了平板電腦,熟練的劃拉出一個圖標,點進去后,只見一個手持雙刀的白鳥圖像就跳了出來,白燭說:“我了解過,這個東西叫鳥廠,在穿越者那邊的世界似乎是個大勢力。”
妙妙問:“這個是干什么用的?”
白燭道:“穿越者說這個叫游戲,據說可以在那個世界,人們可以將神魂沉浸到這個世界里,從而獲得歷練,只不過到了我們這邊,我們就只能在外玩玩,不過也挺有趣的。”
妙妙湊過去,臉頰被屏幕的光照耀的熠熠生輝,她忍不住感慨道:“那個世界的人類神魂一定很強。”
白燭道:“那是,否則怎么穿越?”
夏極才稍稍穩住,又忍不住噴出一口酒。
他咳嗽了一下,提醒道:“白燭,你不是要來找我談事情的么?”
白燭恍然,剛剛祂有些太過投入了,畢竟在這個世界上能被祂平視的人不多了,所以能分享的人也不多,至于其他老祖,除了太上,其他根本就不是祂的分享對象,現在祂發現又多了妙妙。
妙妙身份很特殊,所以白燭覺得這是一個可以與她活在一個“名媛圈子”里的人。
至于打生打死,并不是太需要祂考慮,畢竟祂家的那位研究狂人會把這個問題考慮的非常透徹,祂只要做一個“恰到好處的混子”就可以了。
聽到夏極問話,白燭準備把平板電腦收起來,結果被妙妙一把搶了過去,妙妙趴在火爐邊玩了起來。
白燭也不搶回來,看向夏極道:“這三個月,神子神主已經剿滅干凈了,但剩余的四位至高神依然不知所蹤。”
夏極道:“說說黑潮的事情吧,在這個殺劫過去后,它們會消失嗎?”
白燭搖頭道:“不會,事實上之后的每一劫都會和這些黑潮有關,黑潮從始至終都是我們的敵人。
無論它過去是被宇宙天道控制著,還是如今與入侵天道結盟了,黑潮都與我們還有修士不死不休。
它們是怨念的結合體,也許可憐,也許還是我們未來的歸宿,但它們要做的事就是發泄心底的仇恨。
它們或許有目的,但更多的則是遵循它們本身的意志。
而這個意志,就是怨恨。”
夏極道:“窮奇,他們會變強么?”
白燭道:“這需要從黑潮本身說來,黑潮似乎在更高的維度里是一體的,而它們之中絕大多數都是只會殺戮,極少部分存在一點理智的,則是根據強弱分為怨主,古主,荒主,浩劫之主,然后則是...傳說里的虛主。”
夏極:...
白燭道:“想必你已經聽出來了,每一個兩萬四千年的最后一劫,都會有浩劫之主蘇醒,而每一個二十八萬八千年都會有虛主蘇醒。
但是,這些東西,越是強大,清醒的時間就越短,它們時睡時醒,處于極度的混亂之中,反倒是怨主這種力量弱些的會在更多的時候處于清醒狀態。”
夏極道:“之后的殺劫,是什么呢?”
白燭猶豫了一下。
夏極也在等待,這個問題之前蘇甜,小蘇都和自己說過一點,但小蘇知道的不多,蘇甜則是沒好好說,如今這白燭,他倒是有些報以期待了。
白燭想了想,還是道:“人仙劫,雷劫,地仙劫,風劫,天仙劫,印劫,靈寶洪流,同血合道。”
夏極奇道:“人仙,地仙,天仙?”
白燭沉吟了下,想了想自家九人里那位叫囂著“要讓他變到最強,然后我自會滅了他”的那位...于是決定把后面的境界也告訴夏極。
祂稍稍頓了頓,便是道:“境界從低到高,分別是后天四境,先天四境,極意境,法相境,法身境,神通境,業力境,受箓境,人仙,地仙,天仙,執印,同血合道,再往后應該便是真正的合道了。
所以,其實只有二十個境界,畢竟無論雷劫,還是風劫,都是過度往地仙和天仙的過程。”
夏極奇道:“我們現在實力該是不弱吧,便是連人仙也不是么?”
白燭道:“條件未到,便不是...”
“什么條件?”
“古主未至...而等到古主來了,它既會毀滅我們,也會成就我們,到時候天地便是又有大變了,此事倒是不可言了。
而正是因為這些沉睡的存在,所以我的因果附相才不可頻繁使用,否則恰好被浩劫之主之類的注意到了,我會遭到極大反噬,說不定會瞬間身死。
因果附相本身施展就很難,而且每一次施展都是冒險。
這一次浩劫發生了極大變化,最末說不定是個無人生還的結局了。”
白燭忽然有些悲觀。
也正因為祂悲觀,所以才有些知無不言的意思,反正夏極這么一個存在已經發展起來了,既然如今有了共同的敵人,而且有了即便共同迎戰也無法對付的敵人,那么祂便是也不吝嗇一些秘密了,畢竟如今的局面不是最后留個哪九個人的問題,而是能不能活一個人的問題。
白燭的腦子很清爽。
祂既發現了這“入侵宇宙與黑潮聯盟的事實”,那么自然也會隨之調整對于主要矛盾的認識。
這個矛盾已經從“爭奪九人名額”,變成了“如何對抗入侵宇宙與黑潮”。
祂甚至把那位研究狂的一些有關道韻的研究成果也說了出來。
“這些穿越者金手指的核心是道韻...
道韻,很可能就是天道所特有的東西,天道能以道蘊去承載一些法則和功能,所以形成了金手指。”
夏極點點頭。
這很好理解。
天道本就掌控了宇宙里的一切法則,而若是它取出一些“道韻”,去承載部分法則,那完全是可以的。
而原來這就是金手指的真相。
這些老祖玩的可真狠,連這個都挖掘出來了。
也對,自己都知道的東西,那些老祖沒理由不知道。
白燭繼續道:“入侵的天道為了探查清楚這邊的情況,就會把諸多異界宇宙的穿越者投入到這個宇宙來,并且提前賜予它們道蘊做成的金手指,以便這些穿越者能夠更好地探查,因此也方便了祂的入侵。
既然,道韻是宇宙天道所特有的東西,那么人的承載其實是注定有限的,因為人這種存在與天道自然是無法比較的。
而作為人,極限便是承受兩條道韻,而這兩條道韻隨著人境界提升、力量變強,則可以壯大,但不可更改。”
兩條?
夏極有些愕然。
他已經有三條了...
白燭說著的時候,忽然優雅地笑了起來:“我恰好會添加道韻的軀體改造手術,需要我幫忙么?
比如...你那妹妹,比如妙妙姑娘,她們難道不需要道韻嗎?
今后,黑潮會越發兇戾,而這些所謂的神主神子其實也不過是入侵宇宙的探路棋子,今后可以預料到會投放更強的存在過來。
至于手術...
放心,這個過程并不復雜。
而若是你擔心我做手腳,
我還沒有厲害到能對天道的道韻動什么手腳。
何況,我也不屑于行這種手段,以至于污了我自己的心。”
夏極對于白燭這主動的提出還是有些詫異,但無疑這對他有著很強的吸引力,他想了想,問:“你要什么?”
白燭托腮看著他,優雅地笑了笑:“我什么都不要。”
夏極道:“不行。”
白燭忽然看向夏極腰間,那里懸掛著一枚玉佩,她道:“這玉佩不錯,我很喜歡,送我定情好么?”
夏極古怪地看著祂,再掃了一眼妙妙,妙妙正在專心地玩平板電腦...
夏極道:“換一個。”
白燭收斂笑容,正色看著他,緩緩道:“我是認真的。”
夏極道:“定情?”
白燭笑道:“是喜歡。”
夏極思索了下,摘下玉佩,丟了過去道:“這是這一世我娘給我留下的念想,送你了。”
白燭收起微笑,小心地接過,然后放入了儲物空間。
對祂來說,這玉佩幾乎和地上的塵埃沒多少區別。
然而,最廉價者,最無價。
:今天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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