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施瑯潰逃
接舷戰是最考驗水戰技巧的。
短兵相接，跳幫作戰，刀刀見血。
施瑯本就是海賊出身，對于接舷戰當然不陌生。
但他現在面對的對手可是鄭成功啊。
施瑯心中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
遠遠望去，稍遠一些位置的戰船已經被明軍盯上。
兩船相撞發出劇烈的搖晃感，一些站在甲板上的士兵被直接甩了出去。
鄭家軍士兵迅速的跳到了清軍的船上，他們早就做好了白刃戰的準備，紛紛抽出橫刀朝清兵身上砍去。
“殺虜！”
對于施瑯他們自然是十分仇恨的，施瑯麾下的這些士兵自然也被他們痛恨。
清兵們在心中痛斥了一番，但仗還是得硬著頭皮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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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因為他們畏縮后退明軍就會放過他們吧？
一番砍殺下來，清兵們紛紛向甲板后側退去。
明賊真不是人，竟然這么兇殘！
刀光劍影間不時有士兵倒下。
遠處的炮火轟來將桅桿瞬間砸成兩段，火油將木質的甲板瞬間點著。
“誅殺明賊！”
被逼到絕境的清兵紛紛抽刀沖了上來和鄭家軍的士兵打成一片。
沒有那么多的花板子，每一招一式都是奔著取人性命去的。
不管是明軍還是清軍都明白這是一場他們輸不起的戰斗。
船上瞬間變成了一片火海。
雙方卻沒有停下手來的意思，你爭我奪互以命相搏。
至少到目前為止，鄭成功還是很自信的。
這場仗他已經手拿把攥了。
越來越多的明軍戰船和清軍戰船靠在了一起，士兵們熟練的開始跳幫作戰，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站在鄭成功的角度可以清晰的把這一切收入眼底。
能當水兵的都是水性極好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只是在這場混戰中，落水后還能爬上一艘新船繼續戰斗確實很不容易。
雙方毫不吝嗇的用火炮進行壓制，仿佛要在這一戰中把所庫存的彈藥全部打光一樣。
不時有明軍和清軍的戰船進水沉入江中，一些機智的士兵提前跳了下去抱著一塊板子向鄰近的船只游去。
他們所用的大刀類似于陌刀，刀刃十分鋒利，說是削鐵如泥也不夸張。
清兵們的罩甲完全起不到保護身體的作用，在鐵人軍面前如同棉花一般。
“狗韃子去死吧！”
一名鐵人軍士兵一刀將一名面前清兵的腦袋斬下，隨即又是一刀削去直接將另一名清兵攔腰斬斷。
他們中不少人家人就死在施瑯手中，對施瑯自然是痛恨不已。
此刻把所有情緒帶入，猶如殺神一般。
“進！”
一刀斬下又接一刀，鐵人軍仿佛永遠不會疲倦一樣。
在震耳欲聾的口號聲中，清兵節節敗退，完全不夠鐵人軍殺得。
他們跟一般的鄭家軍士兵尚且還能打的有來有回，但在鐵人軍的面前就像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完全不夠看！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天若滅我我滅天！
“誅殺施瑯，以振大明！”
因為他十分清楚，光是訓練這只鐵人軍需要花費的成本就遠遠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加上訓練時間不夠，士兵們的技戰術水平不到位，真的打起來施瑯就發現他完全拿鐵人軍沒有辦法。
施瑯見狀十分無奈。
他能夠造出足夠多的船只，能夠訓練足夠多的水兵，卻無法在短時間內打造出一只堪比鐵人軍的軍隊出來。
但是他卻一直沒有表態，明顯是希望這話從施瑯嘴里說出來，好讓施瑯背鍋。
施瑯如何看不出？
難，真的好難。
施瑯注意到馬逢知一直在盯著他看，很顯然馬逢知也覺得這一仗己方的勝算不大。
“傳令下去，命戰船朝對方旗艦撞去！”
施瑯在困局之下作出了一個十分大膽的決定。
但是他覺得現在就下令撤退有些稍稍早了。
雖然鄭成功占據了戰場的主動和優勢，但施瑯未必沒有機會翻盤。
屆時施瑯便有機會翻盤了。
當然，施瑯也知道這種可能性不高，但總歸得試一試啊。
這種情況下清軍要想翻盤靠賺戰損已經不行了，必須斬首對方主帥。
如果清軍的戰船能夠撞沉鄭成功所在的旗艦，那么鄭家水師一定會大亂。
鄭成功第一時間發現了施瑯的企圖。
這賊子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竟然想靠這么陰損的方式扭轉敗局。
冒著震天火炮，如果清軍戰船還能沖過來，鄭成功就可以找塊豆腐撞死了。
為了狙擊清軍戰船，鄭成功調集了能夠調集的所有火炮，炮口一致對準來船！
“命所有火炮對著來船狠狠的轟。”
鄭成功不覺得清軍的戰船能夠突破他的封鎖。
仔細一瞧，清軍的旗艦怎么越離越遠了。
不好，施瑯要逃！
隆隆轟鳴聲中，一艘又一艘的清軍戰船相繼沉沒。
鄭成功本是很欣喜，但他卻隱隱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快追，莫要放走了施賊！”
鄭成功近乎怒吼道。
原來施瑯命這些敢死隊來沖擊鄭成功只是個障眼法，在那一刻施瑯就已經做了決定要逃走！
好奸詐的賊子！
施瑯當然要跑，他命戰船去主動撞擊鄭成功所在旗艦本就是最后一搏。眼瞅著一艘艘戰船都被明軍擊沉，若是再不跑豈不是等死？
若是落在鄭成功手里，施瑯都能夠想象鄭成功會用什么酷刑折磨他。
既然這口黑鍋由施瑯來背了，那他就可以洗脫的干干凈凈了。
到時朝廷即便要怪罪也會怪罪施瑯這個主將，他這個副將最多被連帶處分一下，罰上一年的俸祿，不痛也不癢。
屆時施瑯就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對此馬逢知自然樂得見到。
等到鄭成功率部回來局勢就完全不同了，清兵們完全沒有招架之力。雙方的戰斗力幾乎不在一個層級上。
這種時候除了逃跑確實沒有別的辦法了。
現在看來他做決定還是魯莽了一些啊。
明軍比他們想象中的要有韌性，鄭經也表現的很好，在最艱難的時候率部頂住了清軍的攻勢。
只是如此一來馬逢知的中立態度是沒法保持了，只能效忠清廷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