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第一狠人 第二十三章 摧枯拉朽
吳三桂是在睡夢之中被驚醒的。
他甚至來不及披掛甲胄,就在親兵的催促下出了營帳。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潰逃的士兵,吳三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帥,是敵襲!”
親兵趕忙跟吳三桂解釋道。
“便是敵襲,也不該亂成這個樣子!”
吳三桂氣的直吹胡子。
誠然清軍剛剛大敗,但在野戰中明軍未必是自己的對手。
眼下清兵們真是成了驚弓之鳥。
綠營兵和吳三桂的本家兵是分開扎營的。綠營兵在外圍,本家兵在內里。
眼下潰兵大都是從西邊來的,說明明軍的主力在西邊。
吳三桂匆匆掃了一眼,發現本家兵的軍紀還算嚴明,至少沒有像綠營兵那樣丟盔棄甲抱頭鼠竄。
念及此,他生出了整頓兵馬與明軍一戰的念頭。
“傳我將令,整兵列隊備戰應敵。”
“大帥萬萬不可啊,明軍這次襲營派出的乃是象兵。”
親兵見吳三桂想要迎戰,連忙勸阻道。
吳三桂聞言不由得一愣。
象兵?
明軍竟然使出了這個殺手锏。
遍觀歷史,象兵大概是和火牛陣一樣恐怖的存在。
不,象兵比火牛陣還要恐怖!
光是看著一隊象兵沖過來士兵就連膽子都被嚇破了,哪里還有勇氣整隊應戰?
那和飛蛾撲火,螳臂當車有什么區別?
此刻吳三桂的心寒了!
列隊應戰無疑是死路一條,在象兵面前一切都是螻蟻,馬匹甚至會本能的逃走。
“大帥,快跑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親兵見吳三桂還在猶豫,連忙提醒道。
吳三桂雖然恨得咬牙切齒,但也明白跑路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有道是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吳三桂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事實上他從來都是一個極致的利己主義者,從見勢不妙獻出山海關放清軍入關時便是如此。
如今自然也不會變。
昆明慘敗對吳三桂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但很快他就找出了抽身事外之法。
此法無他,推卸責任爾。
吳三桂決定把責任全部推到趙布泰身上。
反正趙布泰已經被明軍亂炮轟死,死人是不會替自己辯解的。
即便清廷方面心里清楚吳三桂也有責任,但也只能接受吳三桂奏疏上的說辭,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原因便是清廷忌憚吳三桂手中的這支大軍,換言之吳三桂有著足夠的自保實力。
這便是吳三桂的底牌,便是清廷也不敢輕易的掀桌子。
另一個原因便是清廷如今已經是無人可用。
這也是為何洪承疇、吳三桂這些漢人愈發受到重用。
以漢制漢是這些年來清廷的國策之一,短期內肯定不會改變。
所以只要吳三桂逃走,把責任推到死人趙布泰身上,他便可以安然無恙。
既然如此他為何要冒著極大的風險去主動迎戰?
誠然一開始吳三桂是抱著畢其功于一役的態度滅亡明廷的,但事態有變如今養寇自重也不失為一良策。
歷史上狡兔死,走狗烹的例子還少嗎?
留著個殘明朝廷,吳三桂的作用便會凸顯出來。
殘明朝廷能夠翻盤?
這吳三桂是絕對不信的。
若是當初弘光朝廷尚且擁有一些可能,畢竟那時明廷還有半壁江山。整個最富庶的江南之地也都在明廷治下。
可現在殘明只有滇、川兩省之地,便是讓他們翻出花來還能夠逆天不成?
清廷便是靠耗都能把殘明生生耗死!
朱明的氣運早在李定國攻打肇慶失敗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既如此,便讓殘明朝廷茍延殘喘一段時間吧。
很快,吳三桂便決定跑路。
在親兵的服侍下他迅速的翻身上馬,狠狠一抽馬鞭率先逃去。
主帥跑路,嫡系本家兵們自然沒有理由留下應敵。他們第一時間的追隨吳三桂跑路,生怕跑的慢了被明軍追上。
至于趙布泰留下的八旗殘部,也很快反應了過來紛紛上馬逃命。
剩下的大多是綠營兵。
他們都是步卒,跑路是跑不了的,落在明軍手中也是一死,索性心下一狠準備做殊死一搏。
這自然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斗。
且不說明軍象兵的優勢。
光是新式火銃(德萊塞步槍)帶來的威懾力便讓人頭皮發麻。
事實上明軍一共也沒有放幾槍,但此銃射擊的遠距離和準確性讓綠營兵完全沒有抵抗的欲望。
他們紛紛丟掉手中的兵刃投降。
雖然知道投降的下場很慘,但能多活一刻便是一刻,求生本能在這一刻占據了絕對上峰。
很快投降的綠營兵便被明軍士兵五花大綁了起來。
把命運交到別人手中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他們只能如此。
被俘的清兵有幾萬人之多。
明軍總不能全都殺了吧?
同樣的難題拋到了朱由榔面前。
當李定國把這個消息報告給他的時候,朱由榔感到無比震驚。
“俘虜這么多人?”
朱由榔踱著步子,思忖了片刻還是決定跟李定國商量一下。
他發現自己對待這個時代的很多規則并不清楚,還有許多學習的空間。
“依晉王之見,這些俘虜該如何處置?”
李定國自然料到天子會發問,早有準備的他當即答道:“回稟陛下,一般會將把總以上的軍官全部處死,其余俘虜打散分入各營充作夫子苦役。”
李定國所說的正是這個時代處置俘虜最普遍的方式。殺掉軍官剩下的普通士兵即便有心抵抗也沒了主心骨。
“只殺軍官嗎?”
朱由榔卻是皺眉道。
李定國聞言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聽陛下這口氣,莫不是想要把這幾萬清兵全部處死?
殺這么多人用刀是肯定不行的,耗費氣力且不說,刀都得砍豁口了。
一般這種情況下就是坑殺,那是暴秦才能做出的事情啊。
“陛下請三思,若是坑殺俘虜以后怕是再難遇到敵軍投降的情況了。”
朱由榔見李定國會錯了意,便擺手解釋道:“朕不是這個意思。朕是覺得不僅綠營軍官該死,那些降虜已久作惡多端的老兵也該死。他們手中沾滿了大明百姓、將士們的鮮血,罪惡程度絲毫不亞于那些綠營軍官和東虜八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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