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楊國舅 第二三九章 徒弟還是師傅?
松梅原本還強裝鎮定,見到楊云后他長舒一口氣,臉上表露出的釋然與期冀顯而易見。
圍觀的人也在好奇,這當師傅的,見到徒弟怎么如此激動?
楊云只是簡單對松梅行了個禮,道:“蜀地道門恩怨,跟我師門無多大關系,我是隨家師往蜀地,拯救百姓于危難,但我們修道的山門并不在蜀地……”
“啊!?”
楊云一席話,讓圍觀者大吃一驚。
師傅自認為蜀地道門領袖,結果徒弟卻說只是路過蜀地,并非蜀地道門一員,這是要跟蜀地道門劃清界限?
法凌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厲聲喝問:“你這小子是何意?當初你們在蜀地所做之事,就此要一筆抹去?要知道連劍南節帥府都承認你們蜀地道門領袖的地位!”
楊云笑著問道:“既然說我們師徒統領蜀地道友,難道青羊宮會對我們的吩咐言聽計從,我們讓你們做什么就做什么?”
法凌一想,這自然行不通,青羊宮憑什么要受“武尊”師徒節制?
可現在他在跟天師道的交鋒中落于下風,想推武尊師徒出來當槍使,也就不會承認這一點。
“那是當然,你以為青羊宮不奉官府號令?”法凌嘴硬道。
楊云笑道:“那感情好,既然青羊宮的法凌道長表示愿意聽從號令,不知天師道這邊是什么意見?”
這話楊云是看著張高問出來的,意思是讓張高代表天師道表態。
這下法凌急了,他意識到楊云要做什么,連忙道:“天師道把山門遷出蜀地,于江南西道龍虎山落腳,還不忘派人回蜀地傳道,瓜分蜀地道門利益……你難道不代表我們伸張正義?”
張高不理會法凌的質疑聲,微笑對楊云點頭道:“楊小道友如此說了,貧道自然會奉號令。”
楊云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結,既然你們都愿意聽,那我就說一句,從現在開始化干戈為玉帛,雙方握手言和,過往恩怨就此揭過,你們看如何?”
“好。”
張高笑著點頭應允。
法凌氣急敗壞,指著楊云道:“你如此處事,是為不公,如何能聽從?武尊道長,你這么教徒弟的嗎?”
法凌朝松梅嚷嚷,意思是你剛才明明跟我們站在一起,怎么一回頭你徒弟出來就調轉槍口?
你當師傅的不教訓一下這不識相的徒弟?
松梅發現自己不是天師道張高的對手,正要找臺階下,見楊云調轉風向,他當然樂于借坡下驢,神情鎮定自若道:“我這徒兒說的,就是我的意思,凡事都講究和為貴,今天是何等場面,豈能因地方道門恩怨而影響大局?”
圍觀的人好生失望。
眼見蜀地道門的人打了一架,就在所有人期待武尊真人和張高這樣的大人物對峙鬧出點大動靜時,居然要講和了?
剛才那通算什么?
鋪墊半天就為了無果而終?
法凌臉色就跟吃了屎一樣,還想發威,旁邊隨從提醒:“觀主,不能再打了,對手太厲害,我們根本打不過啊。”
這話聲音說得有些大,圍觀者大多聽到了,人群里頓時發出一陣哄笑聲。
“打不過還來,有這么厚臉皮的嗎?”有人起哄。
張高信步走到法凌跟前,伸出手來:“剛才一點小小的誤會,楊小道友如此說了,不如就此講和,若再有恩怨,回到蜀地再坐下來慢慢解決,你看如何?”
法凌怒視張高,顯然不想握手言和。
但眼下他已是顏面掃地,當即冷笑:“青羊宮從來不會跟無視法度、欺凌道友的宗門講和,今天我們時運不濟,遠在他鄉,但求全身而退……有本事你就留下我們,若不然……以后必定要你們好看!”
說完轉過身,大喝道:“還杵著作何?把人帶上,走了!”
法凌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認慫,然后帶著人堂而皇之往大門行去。
“法凌道友……”
松梅好像沒過癮,向法凌背影招了招手,準備出言挽留。
楊云拉著松梅的衣袖,沒好氣地道:“今日什么場面?蓄意挑釁滋事便是有意為難我道門同仁,更是與朝廷法度為敵,既然他們執意要走,何必強求?”
松梅很惋惜,本來他以為搭上青羊宮這高枝,將來回到蜀地可以利益互補,現在全泡湯了,他自然心有不甘。
松梅不指望天師道能分一杯羹給他,主要是天師道名聲在外,人家根本就不會多看他一眼。
青羊宮的人一走,眼下事算是暫且了結。
張高身后的李青觀朗聲道:“事已畢,諸位道友還圍觀什么?都散了吧!”
圍觀道士大多想看張高和“武尊”斗法,眼見雙方握手言和,便知沒熱鬧可瞧了,罵罵咧咧散開,顯然都沒過癮,對天師道居然也生出怨懟來。
眼見人群散去,張高笑著對楊云道:“楊小道友果真有方家氣度,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楊云聲音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張道長若有事的話,直接跟家師談,請恕在下不能多陪!”
說完帶著身邊幾人,暫時離開這是非之地。
松梅不甘心放楊云去別處,想過來阻攔,卻被王籍拉住。
王籍瞥了他一眼,臉色嚴肅,好似在說:“你還嫌不夠丟人的?現在事情能順利收場,就別添亂了。”
楊云看得出來,天師道的人已查清楚松梅是冒名“武尊”的騙子,只是礙于情面沒當眾揭破,現在他要走,張高顯然也不會跟一個假武尊談事。
幾方人馬就在這尷尬的范圍中各自散了,一場蜀地道門恩怨就此化解。
楊云以及咸宜公主等人走到一邊,找了個角落坐下。
咸宜公主侍衛過來通稟情況,隨即她便對楊云道:“沒看出來啊,你挺有氣度的,眼看事情已無法收場,卻被你三言兩語便化解……剛才有人告訴我,青羊宮的人已灰溜溜離開大空觀,想來不會參與這場道家法會了。”
楊云神色平和:“都是各方給面子,還是家師面子大。”
咸宜公主抿嘴一笑,道:“你當我看不出來,其實你師傅什么都沒做嗎?說來也奇怪,怎么看起來那位天師道掌門,比起你師傅來更給你面子,你們之間有何淵源?”
旁觀者清,以咸宜公主對政治的靈敏嗅覺,自然能察覺到張高微妙的態度變化。
要不是楊云出面,或許這場恩怨不能輕易化解。
楊云道:“家師態度尚不明朗,而我則完全站在中立的立場,張道長看似給我面子,其實不過是想息事寧人……不然,若朝廷追究他在道家盛會舉行地出手傷人,公主覺得今天要灰溜溜離開會場的人是青羊宮的人,還是天師道的人?”
咸宜公主認真想了想,不由點頭表示同意。
看似一切都是青羊宮那邊落下風,可天師道明顯也壞了會場規矩。
張高雖是迫不得已反擊,但在這里最大的規矩就是不能招惹事端。
“真不簡單。”
咸宜公主笑著搖搖頭,道,“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看來很有必要讓你出來當道門旗幟,有你在,這些道士應該就老實了吧?”
楊云心想:“咸宜公主雖然明面上跟她老爹一樣尊重道家人,但其實就是把道士看作是社會不安定因素,找到機會就要收拾和整頓道家,看來當道士真不是長久之計啊。”
楊云問道:“現在人來得差不多了吧?不知法會幾時開始?又以如何方式開場?”
咸宜公主癟嘴搖頭:“這是我安排的事嗎?你不該問我,我跟你一樣,都是來瞧熱鬧的。”
日上三竿,大空觀會場,道士已聚攏兩千來人,加上維持秩序的御林軍,以及官員、衙差,大概有四千多人。
大空觀算是比較大的,但今日出席的人太過繁雜,人流涌動下,人們不知法會幾時開始,又以什么形式表現出來,現場亂哄哄的,根本就沒有方向感。
楊云知道當天皇帝不會出席法會,這場法會如此混亂無序,跟主辦方辦事不力脫不了干系,也跟負責操辦的李瑁沒太多經驗有關。
眼看太陽升得老高,在場的人有些疲乏口渴時,突然空中傳來一聲巨響,瞬間將會場嘈雜的人聲給掩蓋。
“啊?那是什么?”
會場中人開始找尋巨大響聲的源頭,很快發現大空觀老子道像背后,正有一個“物體”從空中慢悠悠往這邊靠近。
隔得遠遠的尚且看不清楚,等那“物體”過了老子像后,人群才看得分明,原來是一個人倒騎著毛驢,正在天上飛,一步步穩穩踏空,往會場上方靠近。
“是張果!”
“傳聞中張天師就是倒騎毛驢!”
人群中一群后知后覺的“先知”,將天空中倒騎驢而來之人的身份說出。
會場頓時熱鬧起來。
所有人都看不明白,那人怎么能在完全沒有任何憑靠的空中懸浮飛行,這可比那些“吊威亞”的出場方式高端許多,人們看不出有任何門道。
連楊云都沒發現任何端倪。
可他也沒感覺到任何能量波動,眼前就像是一場盛大的魔術表演,效果絕佳,讓人把握不到其中訣竅。
“那就是張果張天師嗎?他怎么到這兒來了?不是說他要去洛陽皇宮見我父皇嗎?”
咸宜公主見到如此出場方式的張果,整個人也傻住了,眼神直勾勾看著天空,根本挪不開視線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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