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第一武神 第四百二十九章 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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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錚!
劍光霍霍,錚鳴如絲,人影綽綽,翩若驚鴻!
涼亭中,兩道人影相對而坐,石桌上杯盤珍饈,瓊漿玉液,推杯換盞間,目光卻在那舞劍的倩影之上。
“短短數日,劍技便有如此提升,陸兄果非凡人啊!”
周豐贊道。
“呵!”
陸川苦笑搖頭,沒有多言。
事實上,他如何不清楚,李月華的劍法之所以有如此提升的真正緣故?
除了本身天賦不錯,外加有他指點外,更多是因為,他帶來了李東來的死訊。
李月華雖達不到寄情于劍的地步,可傷心之下,專心練劍,排除雜念,沒想到竟是有些厚積薄發的韻味。
“哎!”
周豐暗暗嘆息,實則他也知道許多隱秘,但有些話卻不得不說,“陸兄,你我相識也有數年了,別的不說,對于你,我還算比較了解。”
“周兄但說無妨!”
陸川正色道。
兩人初識之時,雖然稱不上愉快,可出奇的是,沒有結下任何仇怨。
反而是在一次次交集中,結下了深厚的友誼,說一聲相交莫逆,那是一點都不為過。
甚至于,陸川懷疑,自己數次死里逃生,背后都有周豐的影子。
只是有些話,不好明面上說出來。
畢竟,周豐的身份特殊,若是為朋友惹來麻煩,那就不是陸川的本意了。
“以你的脾性,想來這場機緣,你是絕不肯放棄了?”
周豐目光灼灼道。
“不錯!”
陸川點點頭,坦然道,“人生苦短,百年草木,既然知道還有更遠的路,更高的山,若不去走一走,闖一闖,我心難安。”
“是啊,當初我知道這等匪夷所思之事的時候,也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好好去看看那片天地,是怎樣一番繁華光景!”
周豐感慨萬千,目光幽幽道,“可越是了解,我心頭便越發不安!”
“人之常情!”
陸川點點頭,心中了然。
若非兩世為人這種奇異經歷,就發生在自己身上,恐怕他不會比周豐好到哪兒去,甚至更加不堪。
“陸兄可曾想過,即便你闖過去了,也不過是從頭開始,所歷經的艱辛,恐怕比之在此間,都要艱難千倍萬倍?”
周豐的話,讓陸川為之一怔,旋即坦然道:“人生在世,總要有些事情去做。”
“如果為此付出的代價,是你承擔不起的呢?”
周豐眸光一轉,落在了不遠處正在練劍的倩影上。
陸川眉頭深深皺起。
“陸兄,從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你跟其它人不同!”
周豐繼續說著,好似自言自語道,“你看那些平民百姓,好似無知的羔羊,即便他們之中少了一個兩個,也沒人在乎。
即便是他們的同類,也不會在乎,這些少了的羊,是被人殺了吃肉,還是剝了皮做衣衫!”
“周兄也與尋常世家子弟不同啊!”
陸川笑道。
這也是為何,兩人會成為朋友的原因。
前者沒有世家子弟高高在上,理所當然,不知所謂的高傲,后者則是愿意為了一群在他人眼中如螻蟻般的羊群,拼殺了數年之久,終究大仇得報。
兩人出身或許不同,可骨子里有些東西,卻極為相近。
“呵!”
周豐報以苦笑,飲盡杯中酒,澀聲道,“陸兄,你就一點也沒想過,留在這里?”
“想過!”
陸川點點頭,看著周豐微微圓睜的眸子,旋即眼瞼微垂道,“可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為什么?”
周豐訝然不已,追問道,“你大仇已報,憑你的修為,絕對能夠再進一步,屆時天下大可去得,何必在苦苦追尋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陸川眉頭微皺。
今天的周豐,與往常有太多不同,甚至都沒有掩飾。
以其身份地位,不可能不知道,獲得那份機緣之后,會有何等好處。
可偏偏,卻要勸說陸川放棄,這本身就不合理。
需知,單單是一樁先天之上的路,就足以讓任何先天宗師為之發瘋,何況是他陸川?
若非兩人相交莫逆,陸川又非常人,怕是早就直接翻臉了。
但正如其所言,自己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留在這里,茍活百年,最終不過是一抔黃土。
若陸川是隨遇而安的性子,那也就罷了,但他骨子里偏偏就是尋求自己的本性。
即便認可了李月華,想要娶為妻子,卻也做不到,就此雙宿雙飛。
或許,正是因為草原那一段經歷,讓陸川看到了李月華骨子里的執拗,對于外面的向往,才吸引了他。
兩人從相識相知,到默契的互相,勉強稱得上情投意合。
感情之事,陸川自己都想不明白,只覺得合適就承認了。
若非這兩年俗事纏身,現在李東來又隕落,李月華要為父守孝,他都有心直接拜堂成親。
兩世為人,三十好幾的人了,成親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
見陸川這副神色,周豐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出那些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互相尊重,不僅是朋友之間的基礎,也是夫妻間的信任。
李月華明明想要即刻離開,讓自己的父親入土為安,可為了陸川,仍舊留在這里,不就是尊重陸川和周豐之間的朋友之誼嗎?
有些話,周豐說不出口,陸川也有自己的隱秘,同樣無法宣之于口。
“想那么多做什么?喝酒!”
陸川舉杯道。
“好!”
周豐面色一松,一飲而盡,唯有眼底的憂慮不減,重重放下酒杯,好似做了什么決定,沉聲道,“不瞞你說……”
“不該說就不要說!”
陸川卻阻止道。
周豐怔了怔,澀聲道:“你這人真沒意思!”
“哈!”
陸川打了個哈哈。
“哎!”
周豐嘆口氣,搖搖頭道,“有些話,我還是要囑咐你,你不用擔心,我沒有壞了規矩。”
陸川正色看了他好一會,才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微微點頭。
“你如今也已經知道,許多有關那里的隱秘,更清楚,每數百年來,王朝更迭,動蕩四起的真實原因!”
周豐輕吸口氣,肅然叮囑道,“但無論你修為到了何等境地,都不要小覷,那些上面來的人!”
陸川瞳孔驟然一縮,默默點了點頭。
雖然早就猜測到,上面可能來人,并且會引導一場波及整個大晉,乃至囊括草原的動蕩,可直到此時才真切體會到,事態到底有多么嚴峻。
能讓周豐以近乎打擦邊球的方式來告誡他,就足以說明很多了。
要知道,周豐執掌家族許多產業,這還是在玩鬧的情況下,就壓的主母一脈,連向陸川報仇的機會都沒有。
單單這一點,就足可見其手腕不凡。
陸川也不會將周豐,當做數年前初見時,那個只想著如何做生意的年輕人。
“好了,不說這些糟心事了,你我兄弟相聚時日無多……”
“說什么晦氣話呢?來日方長!”
“哈哈,好一個來日方長,干!”
兩人相視一笑,舉杯痛飲。
這樣的日子,實在太少太少了。
相聚總是短暫,離別終會到來,誰也改變不了。
更何況,李月華能為他等待這么多天,他如何又能讓李月華備受煎熬呢?
第二天一早。
“孫漁!”
陸川將當年興頭一起收的唯一弟子叫到跟前,“雖然你名義上是我的弟子,但尊重你的想法,若你想留在這里,或是外出歷練,我都不攔著。”
“我想跟著師父!”
孫漁微黑的臉上,透著希冀之色。
雖然已經拜入陸川門下足有兩年之久,可事實上,跟著陸川的日子,也只有當初北疆動亂的幾個月。
在此之后,寥寥幾次見面,也是匆匆離別。
但這份師徒之情,并未因此而生疏,反而讓孫漁迫切期待。
并非是想要得到更好的傳授,而是這個少年郎,真的想要一個家。
這里雖然好,可終究不是自己的家。
在孫漁心目中,那個把自己從大火和水匪手中救出,幫自己報了仇,埋葬了相依為命爺爺的人,才是自己真正的家人。
短暫的旅途之中,卻給少年郎那顆彷徨無措的心,留下了難以言說,不可磨滅的印象。
孫漁一直在追尋著陸川的路,希望能跟上他。
“好,那就一起走吧!”
陸川深深看了孫漁一眼,便決定好好教導一下,自己這個唯一的弟子。
于是乎,原本既定的三人之旅,又變成了四個。
周豐知道,陸川的決定不會輕易更改,即便有心幫忙護持一二,卻也因家族掣肘而不能成行。
沒辦法,他已經護了李月華和孫漁很久了。
即便是他對家族再重要,可也要看顧家族的意見,否則就成了獨夫。
更何況,周豐是他的朋友知己,可他如今的一切,也是家族給予,不可能為了外人,而什么都不管不顧。
所以,周豐能做的,唯有送行,真正做到了送君千里,并且收拾好了一切首尾。
在茫茫大雨中,雙方話別,雨幕中的人影久久沒有離去。
陸川帶著李月華和沈月茹、孫漁,一路北上,直抵銀州,誰也沒有告訴,陪著李月華,下葬了李東來的骨灰。
結廬為伴,守孝一年,才再次啟程北上,回到了北地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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