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第一武神 第三百五十二章 心魔纏身
緩步下樓的陸川,絲毫沒有將一幫修為最高不過三品的武者嚇傻的成就感,
扔給小二一塊銀子,接過韁繩,在對方千恩萬謝中,牽著馬向前走去。
小二瞇著眼,隱有危險的光澤閃過。
至于提醒這位客人,財不露白,那是不可能的。
看看周圍的餓狼,已經不知有多少,盯上了這位,可惜之后的事情,都跟他無關了。
像這樣年輕多金的散修武者,每年在西華鎮消失的不知凡幾,跟他有什么關系?
可惜了那些白花花的銀子!
小二揣著冰冷的銀子,歡快的返回酒樓,招呼下一波客人去了。
陸川的感知,何其敏銳,卻仿若未覺,游走在行人如織的街道上,仿佛一個游客,又似是局外人般的看客。
直到,一家客棧前。
“客來居!”
陸川掃了眼招牌,目光投向客棧門口。
“客官,俺們這兒是西華鎮最好的客棧,無論您是住店,還是吃飯,保準您滿意!”
小二已然湊到近前,點頭哈腰的招呼,甚至手已經抓住了韁繩。
一樣的招呼,一樣的語氣,好似早就訓練好了一般。
“住店!”
陸川隨手扔出一塊銀子。
“好嘞!”
小二雙眼放光,向一旁吆喝道,“上好的草料招呼,趕緊的!”
說著,殷切的引著陸川到柜臺,一如此前的酒樓小二。
不同的是,陸川這次沒有點酒菜。
一間甲字號上房,早已備好的熱湯,陸川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
“黑風盜、張家集、食為天、客來居、西華鎮謝家!”
陸川站在窗前,遙望城北,依稀可辯,數里之外,那一座占地極廣的宅院。
單論面積,比之上京城的沈家,也是不遑多讓了。
要知道,這里是西華鎮,永州地界,郡城之下的一個城鎮,而非是上京城。
而西華鎮首屈一指的謝家,不過是地方豪強,比之沈家更是不可同日而語,甚至沒有任何可比性。
但就是這樣一家,沒有高官在朝,沒有宗師坐鎮的地方豪強,光是宅院就占了北城的近四分之一,甚至更大。
足可見,其家族財力之大,在此地權力之廣。
而想要凝聚這等財富和權力,暗地里的勾當,可想而知。
陸川也正是為此而來。
事情,還要從數月前,自從在渤海郡嚇唬了高家一番后,一路西行至此。
也不知道,是否因為上京城動蕩的緣故,一路西行所見,竟是比之在北疆南下時,見到逃兵為禍一方也不遑多讓。
尤其是,離開上京城數州之地后。
所過之處,盜匪橫行,民不聊生,官匪勾結,官官相護。
依著陸川的性子,絕不會管這等閑事。
畢竟,他只是一個人,若是看到不平事都要管一下的話,別說累死,就是窮盡一生也管不過來。
有的時候,經歷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只不過,想及上京城造的孽,還有曾經在北疆,短暫聚在一起的百十號軍卒,陸川第一次嘗試著為普通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沒有上趕著做什么好事,只是順手為之,不會刻意的尋求,僅僅是在路上碰到了,就不會袖手旁觀。
一路上,殺過剪徑的強盜,攔路的劫匪,追殺過獨行大盜,毒殺過貪官滿門。
幾乎每到一地,這種事情就會發生,似乎無窮無盡。
陸川心中的煩躁,也一天多似一天,也曾質問過,為這種事情,耽誤時間是否值得。
至今,他也沒有找到答案。
行俠仗義,為國為民。
這種榮譽稱贊,與他根本不沾邊。
或許,只是圖一分心安!
“心安?”
陸川捂心苦笑。
曾經,他也能灑脫的說一聲,我心安處即為家。
可惜的是,上京城十萬鐵尸出閘,京畿重地,方圓千里,除了寥寥幾處重鎮,都遭到了近乎毀滅性的打擊。
死傷之慘狀,損失之大,比之草蠻入寇北疆,也不遑多讓。
數百萬黎庶死傷,更多的人流離失所,無數孤魂野鬼游蕩在天地間。
從來不會做噩夢的陸川,竟是多次失眠。
一聲聲的哀嚎,似乎隨風而來,無論他想與不想,都會直入心底,徹夜難眠,亦或從噩夢中驚醒。
陸川知道,這是心魔!
從未接受過武道強大系統教導,不知道其他武者,是否有心魔亦或,有的話,會在哪一境修為出現。
但偏偏,他就知道了。
時至如今,無論他如何苦修,修為都沒有絲毫寸進。
想要靜下心來,鉆研各種武道典籍,可想的腦仁疼,都毫無所獲。
那無聲的凄厲哀嚎,好似會永遠糾纏著他。
似跗骨之蛆,又似詛咒!
事實上,他只是傳遞了一個消息而已。
是啊,一個消息。
僅僅如此,卻禍亂京畿重地方圓數千里,千萬黎庶慘遭人禍。
結果,卻沒有什么改變。
除了沈家被滅門,武盟被打成死狗,陸川身受重傷,也差點陷進去外,沒有任何變化。
若說變化,或許就是,地方上的蠢蠢欲動。
在不知就里的人看來,武盟的這次突襲,近乎掘斷了大晉的根基。
使得本就風雨飄搖的大晉朝廷,近乎搖搖欲墜。
這些地方勢力,有如鬢狗般,開始了試探。
先是有盜匪橫行,地方鎮壓不利,然后是幾個上任的縣令,在半路上被人截殺。
短短數月,已經有的地方,開始聽調不聽宣。
若這個時候,北方草蠻再來一次入寇,不說一舉貢獻,至少半壁江山會保不住。
就像現在,那張家集上千口人,一夜間被屠戮一空,村鎮被燒成白地。
陸川循著蛛絲馬跡,追上了兇手,將黑風盜屠戮一空。
在一番慘無人道的酷刑詢問后,得知了幕后真兇——西華鎮謝家。
所圖,不過是為了一片田地。
無論在任何時代,田地都是老百姓的命根子。
謝家看上了那塊田,給出的卻是一個白菜價,張家當然不肯。
哪怕是高價收購,結果依然是如此。
警告再三,外加威脅無果,謝家便動了殺心。
于是乎,為了一塊田,張家滿門被滅,黑風盜也隨之覆滅,陸川來到了西華鎮。
而食為天、客來居,就是謝家的產業。
陸川不是個莽撞的人。
不會因為,一個盜匪頭子的口供,就直接登門,殺死一方豪強。
哪怕,于他而言,不過是探囊取物。
最起碼,也要看看,那是個人所為,還是謝家門風如此。
不教而誅,畜生所為。
陸川不介意滅人滿門,沈家就是前車之鑒。
一路上,屠門滅戶的事情,也沒少干。
但前提是,謝家惡貫滿盈。
至少,圖個心安。
這就是他想到,解決心魔的辦法。
可惜的是,似乎沒有多少作用。
天漸漸黑了!
“要來了嗎?”
陸川默默看著最后一點余光,沉入地平線下。
沒來由地,心頭有些發堵發悶發慌!
大晉也存在數百年了!
如果真如所想,似乎也到了,跟前朝大隋、大周那樣,國祚斷絕的時刻。
可怪就怪在,那些朝代的存在,似乎被人抹去了。
有人也察覺到了這些怪異之處。
諸如各大勢力,亦或是有智之士,其中的代表,便是武盟。
可惜的是,出頭鳥向來沒什么好下場。
強如丑牛這等絕頂強者,都沒有發現,數十年生死與共的兄弟,竟然會是皇室中人。
而執掌大晉最高武力機構,演武院的院主安道子,竟然是武盟地尊。
這位先天宗師,也是在上京城進攻皇宮前,第一位隕落的宗師。
那天,雖然相隔甚遠,可陸川還是看到了。
安道子,這位在他心中,有著無與倫比實力的強者,在武盟一方占盡上風的時候,被皇宮中突然出現的一人,一招便打成了重傷。
三招,便既隕滅!
陸川不知道,這位是圖什么,可想及安道子此前的變化,似乎早就料到了什么。
慷慨就義?
陸川默默搖頭。
如果真要說的話,他更覺得,這是安道子在絕望中的無奈選擇。
但話說回來,什么能讓一尊先天宗師,無奈赴死呢?
一念及此,陸川不寒而栗。
亡魂的哀嚎嗚咽,再次席卷而至,令他渾身僵硬。
“客官,需要準備酒菜嗎?”
驀地,一陣敲門聲傳來,已是傍晚時分,小二來詢問了。
“準備一壇老酒,三斤牛肉,三個拿手小菜!”
陸川拭去額頭冷汗,平靜道。
“好嘞,客官稍等!”
小二應諾一聲,腳步聲很快遠去,不過片刻返回,推門而入后,將酒菜放好,得了賞錢,便既千恩萬謝而去。
酒菜中無毒,即便有毒,對陸川也沒有絲毫作用。
雖然菜肴酒水不錯,可卻味同嚼蠟,難以下咽。
陸川枯坐桌前,看著油燈從亮堂堂,一點點成了黃豆大小,直至噗的一聲熄滅。
棒棒棒!
一連四聲,四更天了!
陸川取出一個瓷瓶,綠油油的燈油倒好,重新點燃,詭異的綠色毫光,冒著煙氣,飄散到了酒樓的每一個角落。
強大感知中,酒樓上下,無論是老鼠,亦或是臭蟲,無一例外的暈倒了。
陸川翻身出了窗戶,在街巷暗影中,有如鬼魅般前行,很快便到了燈火通明的謝家大宅外。
似這等豪門大戶,自然不在乎幾個火燭錢。
可惜,燭火和巡邏,擋不住一品絕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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