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八百五十七章:錢姓商人
“趙三,我問你,軍械庫爆炸當晚,你在做什么?”
東廠督辦司大獄,漆黑一片,被強行從家中綁來的倉庫周圍居民之一,名喚做趙三的,正在受到番子們的拷問。
一名檔頭坐在桌上,兩個身著白衣的番子則侍立兩側,腰間盡跨兩柄東廠官較特制的雙刀。
東廠大獄,向是民間談之色變的地方。
無論你是當朝的六部九卿,還是一個小小的農夫百姓,只要被押入此地,都是實難再走出去。
趙三的渾身不斷發抖,“我、我說了就能放我回家嗎?”
那檔頭聞言瞇起眼睛,隱藏在黑影中的面容更顯得詭譎,良久,方才嗓音沙啞道:
“你在和東廠講條件?”
同一時間,同樣是固原東廠督辦司大獄。
“說!”另外的檔頭手執馬鞭,狠狠抽打在眼前這人的身上,“你胳膊上這塊印記,從何而來?”
“是什么人告訴你的?”
此人也是居住在被發現曾囤積石脂水倉庫周邊的幾戶百姓之一,不過在搜身時,被番子無意間發現有藏東西的小動作。
番子們一擁而上,在他胳膊上發現了與行刺司禮太監王承恩刺客身上相同的印記。
固原督辦司早已查到,白蓮教徒傳教甚廣,但其內部盤根錯節,分支眾多,且等級森嚴,并非是人人都有這種紅色的白蓮印記。
白蓮印記,只有他們的核心成員才有。
剛剛入教,或是僅僅受到蠱惑就跟著大喊“無生老母,普度世人”這番話的流民都只是炮灰,根本沒有。
白蓮教自有宋以來創教,歷朝歷代皆視為邪黨,全力清剿,但其屢屢發動叛亂,卻至今無法根除。
他們的大部分教眾都是這種炮灰,可能昨天還在喊口號,今天發覺朝廷管制便絕口不言了。
再加上其核心成員有如后世傳銷組織洗腦一樣的森嚴制度,想要抓到一個活人都是極難。
查辦白蓮教,就像是在地洞抓地鼠,你能發現他們無數的漏洞,也總能取得重大進展,打擊掉他們的某處老巢。
但是,線索永遠會在你覺得最有可能的時候忽然中斷。
沒有人會無故刻印這種印記,這幾乎就說明,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的老實巴交的農民,就是白蓮教的核心成員。
自天啟元年,朱由校重用魏氏以來,魏忠賢在朝政上可謂“只手遮天”。
而隨著東林黨在天啟五年科舉逆黨案徹底倒臺,閹黨的勢力也因此達到了言官筆中所謂空前絕后的地步。
此后,督辦司相繼在全國設立,東廠十二科大批擴充,番役們“橫行”于南北各地,簡直是無孔不入。
但就是這樣令人聞之色變的東廠番子們,居然也拿白蓮教沒有任何的辦法,雙方你來我往的爭斗多年,也只是起到了壓制的效果。
要說達到完全肅清,那還差得遠。
白蓮教隱藏之深、分布之廣,即便是以東廠如今的體量,想要徹底查辦,也是捉襟見肘。
被綁著的那老農民,也不再隱藏了,臉上的淳樸一下子消散殆盡,雖然是被打的皮開肉綻,眼神中依舊沒有半點的懼怕。
“你們東廠,就這點能耐嗎?”
“怪不得我們能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組織了天啟二年的山東大起義,哈哈哈!”
“那次沒成功,但我們總有一次會成功。”
“天啟一朝不行,就等下一朝,下下一朝!總有一天,無生老母會被我們迎接,下凡降世,為世人帶來真正的盛世!”
“明朝氣數已盡了!”
那檔頭居然是動了怒,拍案而起:
“殺才,你說什么?”
“給我把他吊起來,往死里打!”
一旁番子趕緊說道:“鄭爺,他是我們手里唯一還活著的白蓮教徒,若是拷死了,那錦衣衛的掌使怕不會高興。”
檔頭眼睛一瞇,隨即作罷。
見狀,那白蓮教的教徒目的達到,更加猖狂,好似身上的皮開肉綻對他沒有任何影響,反而是笑得更厲害了。
“哈哈哈哈!”
“真空家鄉,無生老母。”
“白蓮下凡,萬民翻身。”
“淤泥源自混沌啟,白蓮一現盛世舉。”
“真空家鄉,無生父母。”
“圣女降臨,白蓮重生!”
“紅陽劫盡,白陽當興!”
在倉庫周圍居住的百姓一共有五家,督辦司這時候已經顧不得什么民間影響了,為了盡快破案,只能將他們強行鎖拿到大獄,嚴加拷問。
五家中只發現一人身有白蓮印記,為白蓮逆黨的真實證據,其余四人不僅沒有證據,所說供詞反而大相徑庭。
一時間,軍械庫爆炸一案再次陷入僵局。
這天,許顯純正坐在督辦司衙門中,苦思皺眉,他心中知道,倉庫便是唯一的線索。
但記載倉庫庫主的文冊已經被燒毀,而單獨拷問周圍百姓,又查不出什么。
尤其是那個白蓮教的教徒,嘴巴和鐵桶一樣,打得皮開肉綻、不成人樣了,也還是滿口譏諷,想讓他說出什么來,根本不可能。
許顯純對眼前的督辦司檔頭說道:“算了,你們想殺,就殺了吧,反正他也不會再說什么。”
那檔頭點頭,隨后快步離開,看得出來,他的臉上有些興奮,可能是早就想動手砍了這個邪黨。
他才走不久,許顯純長嘆口氣。
朝廷出了這么大的事,白蓮教在地方勢力已然如此,甚至達到了足以發動造反的地步。
自己若是不能查到什么,豈不白做了錦衣衛的都指揮,枉費圣恩。
他遂而起身,決定出去散心,才剛出門,便見到王承恩快步趕來,見了他便遠遠喜道:
“都指揮,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那間倉庫的房主找到了,原是一名錢姓商人,前些日子去江南運貨,這才沒有遭了白蓮教的毒手。”
許顯純有些不敢相信,“你說什么,人找到了?確定嗎!”
王承恩點頭,“不確定,但目下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不如去試一試,萬一說的能和口供對得上,便是為真。”
“公公說的在理!”許顯純點點頭,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說道:
“這倒多虧了督辦司的人手,日夜盯著倉庫,還望能向陛下明言東廠的功勞。”
王承恩笑道,“這是自然,我們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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