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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一章:人人自危

  坤寧宮里燈火輝煌,良妃、裕妃、純妃、蒙妃四位主妃正在配著皇后張嫣說話。

  近些日子陜西的事傳到宮里來,也在朝中引起了極大的爭端,雪片一般的奏疏爭相送往西安,但是據說天啟皇帝連看都不看。

  她們都是了解皇帝的,這位爺一旦下決心要做一件事,不把事情做絕,是根本不會回還的。

  就算這件事是錯的,皇帝也許會改正,但是想讓他承認自己錯了,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文臣們這個時候上奏,說的還都是一些皇帝在陜西新政的不是,可想而知,皇帝心情能好便怪了。

  這些日子張嫣常去萬歲山禮佛,為皇帝和大明祈福,這些消息傳回宮里,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今日喝的不是貢茶,卻是熱騰騰的奶茶。

  蒙妃烏緹婭起身,向張嫣行了禮節。

  “皇后娘娘,這是我的父親,福余王送來的烏齊葉特馬奶茶,加熱后飄香四溢,是烏齊葉特人餐桌上不可或缺的飲品。”

  “哦?我還沒有去過草原呢,倒是要喝一喝,也算是去過草原上了。”

  張嫣也不好拂了這大明第一位蒙古皇妃的好意,笑著接過來,小抿了一口,但是果然,并沒有引起太大的興趣,反手便放下了。

  倒是裕妃童氏和純妃段氏,對這烏齊葉特馬奶茶十分中意,很快喝完一碗,吩咐宮人又添了一碗。

  悠揚的笛聲透過屏風進入宮內,明亮的燈火透過jing美的宮燈紅紗、玉佩和流蘇,傾斜而下,把坤寧宮中四位主妃及皇后的年輕美貌籠罩在一重淡淡的宮色之中。

  裕妃童靜兒年紀最小,本只是伺候在西暖閣的一名宮娥,因被皇帝相中臨幸,生了皇長女朱淑娥而確立妃位。

  童靜兒的爹娘曾不止一次地在親朋好友中說,他們能有如今的身份地位,全賴祖宗做的好事多,福澤后代。

  在四位主妃之中,童靜兒也是最為乖巧,因而與誰的關系都不錯。

  至于良妃王氏、純妃段氏,也都是天啟元年全國遴選出三千秀女中的勝者,姿色才藝均為頂尖。

  入宮以后,她們和和氣氣,倒是為朱由校減少了許多麻煩。

  后宮一片的春色,輕松悠揚,而這一切的主人,天啟皇帝朱由校卻深深陷入陜西目前的局面困境泥潭,而無法離開。

  新政一出,陜西立刻民心安定。

  尤其是各個衛所,聽了皇帝詔令,一個個都在熱火朝天的討論,哪里還有聽信衛所文官們蠱惑的心思。

  西安城,一處二層酒樓的雅間中。

  兵備道宋由庚負手站在窗邊,此刻他的眼前,正是一副衛所軍戶堵在街上,爭相劃除衛籍,領取積欠餉銀的場面。

  每一個領取到銀子的前衛所軍戶,都是感恩戴德,連連叩頭,方才離去,其中也不乏有拖家帶口來到皇帝居住的陜西都司門前叩謝皇恩的。

  總而言之,現在的衛所,人心已定,再也鬧不起來了。

  分守道吳際張著一張驢臉勾鼻,此刻他冷笑連連,令本就陰鷙的臉龐更顯得陰暗。

  “哼,我早說了,只要皇帝給這幫窮軍戶發錢發銀子,誰還跟著咱們鬧!”

  “行了,少說兩句吧!”兵備道宋由庚話中流露出極度的不耐煩之情,“誰想得到皇帝會直接廢除軍戶的世襲制度?”

  說著話,他臉色陰晴不定,微微側目:

  “不過你等著看吧,衛所世襲制度是許多人的飯碗,這次的新政不好推行,就算咱們被去職,早晚衛所也還是要建起來。”

  “到那個時候,還要把咱們請回來做官!”

  這話,引起諸多衛所文官們的議論。

  分巡道周吉今年不過四十六歲,一向心寬體胖,很少在這種場合說話,可是現在他卻心神不定,眼前一片模糊。

  “二位難道就沒想過,這次陜西衛所改制,不會為我等招致大禍嗎?”

  他的話,也是許多衛所文官的擔憂,眾人紛紛說道。

  “這些日皇帝雖說下旨革了山西四衛,可是免官的圣旨卻一直沒到,會不會…”

  “你這樣一說,我心里更慌了!”

  “慌什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眼下陜西官場,人人自危,咱們就在西安府為官,趕上這當頭一棒,可別官做不成,連命也丟了…”

  兵備道宋由庚是在場眾人職權最大的,也是這次改制后損失最多的,他眼見眾人言語之間,已經萌生退卻之意,頓時冷哼一聲。

  “一群廢物!”

  “難道你們就都指望著衛所武將造反作亂,自己不動動腦子,想想怎么能讓這次新政在山西推行不下去?”

  分巡道周吉衣服前擺不斷抖動,周圍人的動作,在他眼中好像木偶一樣呆板,盡力在維持較為平靜的神情。

  但是心中對未來的不確定,以及對自己做過那些貪贓枉法之事的惴惴不安,反而使得他更加呼吸失常。

  周吉的心跳不斷加速,呼吸一口比一口急促和深沉,就連周圍人的爭論也聽不見了,過了一會兒,居然向前狠狠摔倒。

  “他怎么了?”兵備道宋由庚有些納悶,蹲下來試探一番,而后震驚地后退幾步,“死了?”

  分巡道吳際也連忙站起來,哆嗦著雙唇。

  “居然給嚇死了?”

  這一幕,也令他嚇得不輕,“我看,咱們還是各走各路,趁著皇帝還沒下旨,散了吧!”

  “事情已經如此,挽不回了,只能聽天由命了!”

  兵備道宋由庚看著不斷散去的前同僚們,臉上噙滿了冷笑,他的心里已經有了一個計劃。

  “哼,這幫腐儒,這個時候都勸起來了,說是讓朕不要繼續推行衛所改革之法,還說這樣下去,衛所的軍戶就都跑光了。”

  “跑光了好,省得留在衛所,給他們繼續壓榨!”

  陜西都司,朱由校伏在案上,自言自語,說完悶悶將案上自京師送至陜西的奏疏掃落在地。

  “陛下,邊關出事情了。”陳策走進來,說道:

  “外喀爾喀汗國的盟主碩磊送來國書,說俄國吞并了費爾干納一帶的黠戛斯人十余個部落,陳兵七河流域,不知道想干什么。”

  朱由校正在煩心,這個時候沙俄又來摻和一腳。

  “告訴碩磊,讓他不用怕,俄軍沒幾桿槍,只要他們敢進入喀爾喀境內,大明必定派兵援助。”

飛翔鳥中文    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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