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六百一十五章:銀子確實香
“你們說,陛下是要說什么呀?”一名宮娥站在長廊中,悄聲細語地說著。
另外幾人,也都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來。
“聽說東廠在外追贓之時太過嚴厲,惹得怨聲載道,這次叫廠公和掌使入宮,許是為的此事?”
“不能夠。”有人趕緊反駁:
“那些番子辦事一向都是這般,陛下一直也都沒說什么,怎生得今日卻忽然感性起來了?”
這時,王朝輔走過,嚴厲數落了這幫宮娥幾句。
“都有事兒沒事兒?有事的,趕緊去辦自己的事!沒事的,回去躺著!”
宮娥們怎么敢招惹這位皇帝跟前的紅人,當今乾清宮的管事牌子,連忙躬身說道:
“奴婢們知道了,這就回去。”
望著這些宮娥的背影,王朝輔也負手緩緩遠離,搖頭喃喃說道:
“吃飽了撐的,居然在乾清宮外頭閑言碎語…”
西暖閣,傍晚的日光透過窗檐照射進來,輝映在朱由校身后那面掛著枯槁人參、懸著寶劍的壁上。
魏忠賢、許顯純兩人一左一右站著,心底也都琢磨著。
對于他們兩個,皇帝除非有事,否則一向是不會叫他們入宮的,這次怕不是真的因為在蘇州城鬧沸沸揚揚那二十兩的事?
想到這里,許顯純微微轉頭,目光挑釁似的看了一眼正眉頭緊鎖的魏忠賢。
這老閹,別看面上沒動靜,心里只怕是已經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了吧?
“東廠追贓,已有一個半月了吧…如今追回多少了?”朱由校忽然說道。
魏忠賢一聽這話,雖然皇帝沒問他心底擔憂的事,但卻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忙道:
“爺,渠家的贓已經追回五百四十多萬兩。”
“除此以外,亢氏、趙家及余下的十三家,追回來的,還有各地源源不斷的贓銀,估算要超過白銀四千萬兩。”
“這么多?”朱由校倒是覺得有些驚訝,隨即眸子又沉了下來,看不見波動,淡淡道:
“追贓這種事,一向是本朝的慣例,東廠清算出如此多的贓銀,收歸內帑,朕心甚慰。”
“萬歷一朝清算張居正時追贓多久?”
前一句,朱由校是給魏忠賢安心的,而后半句,是讓他揣測自己意思的。
魏忠賢一聽皇帝提起萬歷朝清算張居正的陳年舊事,就知道是有別的圣意。
他心底飛快的轉了三兩下,已摸出個大概,道:
“天長日遠,老奴也有些記不清了,想想應該是三個月吧?爺問這個干什么?”
朱由校點頭,道:
“本朝還是第一次如此大動干戈去清算賊黨,一切就照祖宗慣例吧。”
許顯純直到這前兒才弄明白,感情陛下這還是心軟了啊!
不過話說回來,蘇州二十兩那事兒,也就只有東廠干得出來,魏忠賢哪魏忠賢,你這是管得住自己,管不住下邊啊。
皇帝這句話一出來,魏忠賢立馬聽明白,這是要他自己適可而止,差不多就得了。
反正是給皇帝撈錢,魏忠賢當然沒什么話好說,躬身笑道:
“爺說的在理,本朝第一回追贓,是要依照萬歷皇爺爺的成法,老奴這就就吩咐下去。”
朱由校“嗯”了一聲,轉頭道:
“不久前北鎮撫司大動干戈,查抄了駱家,駱思恭祖父嘉靖、萬歷二朝于國朝有功,朕希望你能給個說法。”
許顯純最近一直在準備搜集駱家的罪證,到今日,雖然還沒準備完全,卻也能說出個所以然。
他揖身道:
“回陛下,臣到張家口督辦司,將該處督辦司的涉案人員整頓一番,協助范家替死的,正是駱家的駱養性。”
“有證據嗎?”朱由校側目問道。
許顯純忙呈上一份奏疏,道:“這是北鎮撫司查到的罪證,請陛下御覽!”
朱由校接來翻看,許顯純繼續下面畢恭畢敬地說道:
“臣查到,天啟三年的東林科舉案,駱家也曾參與考題泄露…,當年中舉的舉人駱成敬就是駱思恭的四兒子,駱養性的弟弟。”
“繼續說。”朱由校繼續翻看著奏疏,神色緩和了一些,但語氣還是顯得凝重。
許顯純擦擦汗,更加小心地說道:
“除此以外,此回范家替死案的操縱人,張家口督辦司千戶便是駱養性的朋黨。”
“駱養性曾受父蔭,被臣安排前往張家口督辦司為任多年,而今張家口督辦司的涉案校尉,多半屬其朋黨。”
“駱思恭多年都于在野的東林黨人有所往來,書信甚多,甚至于謀劃協助東林還朝,而東林助駱養性繼任錦衣衛指揮使以報。”
“這些,臣手中都有鐵證…”
“行了——!”
朱由校的神情沉不住了,直接將手中奏疏向階下一摔,嚇得魏忠賢直接跪了下來。
許顯純也后知后覺地連忙跪下來,再不多說。
“嘉靖皇爺爺、萬歷皇爺,都對駱家不薄,朕蔭其祖父之功,才叫無功無績的駱養性做了個千戶,卻沒想到…”
朱由校說到這里,欲言又止,沉吟良久,恨恨說道:“駱家就是如此珍惜皇家賜給他們的恩典的?”
許顯純眼珠一轉,跪在地上,哭喊道:
“臣若有這般恩賞,一門心思只在報效陛下,而駱養性身在福中不知福,實在是一匹中山狼,殊為可恨!”
“臣請夷平駱氏三族,以儆效尤!”
對于駱養性,朱由校多少知道一些。
歷史上這位崇禎朝的錦衣衛指揮使,掌管錦衣衛衙門后,對崇禎皇帝陽奉陰違,反倒是和東林黨如膠似漆。
無論出于什么原因,這種人都絕不能留,更何況他如今自己作死,搞這些暗地里的動作。
聽了許顯純的話,朱由校回過神來,淡淡說道:
“罷了,念其祖父嘉靖一朝于國朝有功,姑且免了駱氏三族的罪過。”
“駱氏三族子弟,永不得再入錦衣衛,這就算是朕給他們最后的恩賞吧。”
許顯純忙山呼道:“陛下仁德——!”
魏忠賢也一旁道:“陛下如此仁德,想是先帝知道了,在天有靈,也會心安的!”
正在這時,王朝輔慌慌張張跑回來,道:
“陛下,良妃娘娘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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