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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相見

  “李永芳?”

  黃臺吉聞言,冷哼一聲,像是對這個人很不感冒,道:

  “上回從征,打個西平堡,幾萬人被羅一貫幾千人打的抱頭鼠竄,幾天的時間居然沒拿下來。”

  “叫他去,只怕是給多爾袞送菜吧!”

  “這倒也是…”阿敏喃喃幾句,委實對這個李永芳也不是很信任,“看來,要派個有能耐的尼堪了。”

  “我有個人選。”

  這時,黃臺吉忽然說道。

  “你有人選怎么不早說?”阿敏眉頭一皺,顯然是又不高興了,“這人是誰。”

  “劉愛塔!”

  黃臺吉語落驚人,這個人,就連阿敏也不將他當成那些尼堪去看,因為能耐實在太高了。

  不僅是能耐高,在努爾哈赤那邊,也是深得寵信,阿敏都不得不佩服。

  若說李永芳是漢人里邊做狗最出色的一個,劉愛塔則是跳出了這個圈子,一個漢人,真正活成了旗人的樣子。

  包括努爾哈赤在內,沒人會去像對待一般的尼堪、包衣那樣去對待劉愛塔。

  “劉愛塔?你知道不知道,老家伙對他有多信任!”阿敏起身,提高了音調,道:

  “老家伙對他盯的很緊,還是在代善的正紅旗,想不動聲色的調出來,不容易吧。”

  “你以為代善是真的看好劉愛塔這個漢狗?這個我去找他說,你不用管。”黃臺吉胸有成竹,道:

  “你只需要負責穩住老家伙,要他在赫圖阿拉好好享福,然后這樣…”

  阿敏瞪大了眼睛:

  “行嗎?”

  “你難道想讓多爾袞騎在咱們頭上?”

  黃臺吉冷眼以對。

  阿敏百般糾結,最終還是經不住他的攛掇,咬牙道:

  “那就這樣,代善那邊說成了就行。”

  卯時,遼東的天地一片昏暗,刺骨的寒風呼嘯,拍打在道路兩側的累累白骨上,發出“嗖嗖”的聲響。

  一支打著“大金”旗幟的隊伍,沉默地行走在荒蕪一人的天地中間,似乎就連這些見慣了生死的奴兵們,都不愿去多看周圍一眼。

  多爾袞穿著量身定做的甲胄,騎在馬上,雖然矮小,但是跟在周圍的奴騎們,卻絲毫不敢小覷,個個謹小慎微。

  究其原因,自然是努爾哈赤對他的信任。

  “信州城還有多遠?”

  多爾袞望著前方,輕輕吐出的語氣,顯示出了與他這個年紀截然不同的老成。

  一名穿著亮白色甲胄的巴牙喇護衛聞訊回頭,稟道:“回貝勒,還有三里左右。”

  “嗯。”

  多爾袞點頭,按著腰間佩刀的那只手微微一動,緩聲道:“傳我的令,信州內外,一個不留。”

  “遵命!”

  那白甲奴騎剛要轉身,就聽多爾袞在身后補充。

  “包括在城內留守的尼堪們。”

  聞言,那白甲奴騎眸中有了片刻驚訝,隨即釋然,一言未發,轉身駕馬向東側疾馳離去。

  信州城內,茍活在女真人威逼之下的十余萬遼民百姓,正日復一日的過著毫無希望的日子。

  沒有人會想到,一支三千人的鐵騎,正在三里之外,向這里滾滾而來。

  和從前一樣,仗著主子勢力在城內威風凜凜做怪的,還是那幫尼堪。

  尼堪,是女真人對后金中漢人士兵的蔑稱,假奴兵,則是中原漢人對這些絲毫沒有民族氣節漢奸的稱呼。

  這些兵多只是后金用來強行攻城時驅使的炮灰,有很少一部分可稱精銳的,是從前遼地的大明衛所兵。

  除此之外很大一部分人都是此前沒有什么本事的混子,見后金勢大,便主動前來投靠,想要作威作福。

  如今在努爾哈赤帳下為其出謀劃策的范文程,就是這幫漢奸的祖師爺。

  是他用自己的切身經歷告訴所有在大明郁郁不得志的文人、士子們,來到后金,可以一展所長。

  當然,他們不用有什么學問和特別厲害的能力,對同族漢人的知根知底,就是他們最大的長處!

  范文程就是這樣,自詡出身名門,為北宋名相范仲淹十七世孫,在大明卻連個舉人都考不上。

  讓人感到好笑的是,落魄秀才范文程在大明毫無建樹、一名不聞,在日后卻成了韃清的開朝功勛。

  不得不說,這實在是令人唏噓。

  此時駐守信州城的假奴兵統領,是第一個投降后金的漢人軍將李永芳的長子——李延庚。

  如今的李延庚,早已與李永芳斷絕來往,原因自然是憎恨其投降建奴,令李家蒙羞,也讓他在不知不覺間,做了漢奸。

  不過李延庚卻也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

  除了暗地里支持反抗建奴的義士外,他并沒有公開與奴兵叫板,相反,為獲取女真人的信任,他還曾含淚斬殺了兩名起義的部將。

  李延庚將仇恨深埋心中,盡可能的在后金中往上爬。

  他一步步得到了女真人的信任,在后金中歷任漢軍游擊、參將,眼下已官職吏部漢承政。

  這個官職的地位,相當于專管漢人的吏部侍郎。

  在后金中官職做的越大,李延庚見識到后金在遼地的暴虐也就越多,他對建奴的仇恨,從未有多絲毫動搖。

  這天,李延庚的家中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打開門,他先是一愣,然后才道:

  “不知劉將軍來此,有何貴干?”

  眼前這人,他不是不認識,在遼東的假奴將領也沒幾個不敢不給這人幾分薄面。

  來的,正是努爾哈赤的好女婿,劉興祚。

  劉興祚甲胄外包裹著一層粗布棉衣,本來威武的身材顯得有些臃腫。

  李延庚的冷嘲熱諷,他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他先是看了一眼院內,發現四下無人,這才一把推開一臉發懵的李延庚,走了進去。

  見這家伙如此不拿自己當外人,李延庚更是惱怒,轉過身來,嘲諷道:

  “劉將軍不在老寨和大貝勒待著,來我這偏遠小城做什么,就算是大汗的女婿,也不能如此無禮的闖進我私人住所吧?”

  劉興祚來這里以前,是下了很大決心。

  因為他也只是從一些抗金義士口中得知李延庚真正的想法,為了信州城十余萬遼民的性命,他這是在賭。

  如果李延庚和其父李永芳一樣,是個堅定的建奴走狗,劉興祚多年的隱忍,就將付諸東流。

  但他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十幾萬百姓就這么被多爾袞給屠了。

  坐在位置上,劉興祚深呼口氣,靜靜道:

  “我們開門見山,多爾袞的馬隊還有三里地,我的人正在阻截他們,但拖不了多少時日。”

  “你要是想救人,就要聽我的。”

  “否則,信州全城十七萬遼民百姓,到了明日,都將化作地上枯骨,為那多爾袞腳下墊石。”

  “信與不信,由你!”

  說著,劉興祚將眼一閉,做出引頸等死模樣,但在大衣之下,卻是將手按在了佩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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