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六十七章:憑本事上位
這天,魏忠賢躡手躡腳的進了懋勤殿,發現皇帝正望著滿桌的本子發呆。
他躬身上前,輕聲喚了句:“皇帝爺爺。”
聞言,朱由校抬起頭看了一眼,皺眉道:“這么肉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朕?”
此時,魏忠賢的心里既慶幸又激動。
早些時候掌了東廠,他就已經在搜集東林黨人的罪證,可那王安對自己處處掣肘,導致很多計劃都不能如期進行。
到底還是他圣賢書讀的太多,文官略一鼓噪,就走上了那條杜門乞身的路。
現下輪到自己做這個掌印,斷然不會如此軟弱。
聽見皇帝的話,魏忠賢挨上前來,道:“孫先生他們已回去了,經筵日講完了,皇爺怎么不回西暖閣?”
“奴婢從庫里尋了幾個蹴鞠,又找了幾個孩兒,等著給您解悶。”
朱由校傾著身子,問:“忠賢,你說說,那經筵日講有用么?”
魏忠賢想了想,道:“沒用,皇爺,依奴婢看,您還是下道圣諭,免了吧,奴婢也好把內市再開了,那里邊可有不少新奇古怪的玩意兒。”
“內市,那是啥?”
朱由校探頭追問,無意中衣袖拂到御案上的本子,頃刻間便嘩啦啦地覆了滿地。
聽見這個聲音,朱由校臉上的興趣消散下去,悶聲道:“本子一份沒看呢,等會兒再說。”
魏忠賢忙道:“奴婢替您看了?現下朝中也沒什么大事兒…”
朱由校抬頭看了他一會,令魏忠賢有些緊張。
倏地,朱由校嗤笑幾聲,解了他的惶然。
“你自己的名兒現在會寫了?”
聞言,魏忠賢松口氣,也訕笑幾聲道:“奴婢不會,奴婢給皇爺找那會看的。”
說著,他向后示意,早已等在殿外的一名司禮監太監走了進來,伏跪道:
“奴婢司苑局管事牌子王朝輔,參見皇上。”
王朝輔垂頭看著地上,緊張地等待著皇帝的反應。
回想起來,自己從進宮以后直到如今,遭遇了各種卑賤之事,被人欺負過,也曾被逼著讀書識字。
現在魏氏得皇帝重用,而自己依附了魏氏,總算得見皇帝一面,飛黃騰達,就在今日。
然而,朱由校的下一句話,卻將他激動的心情,瞬間打入萬丈深淵。
“這個老太監朕不太喜歡,長得太丑了…”
魏忠賢回首望了望,也是一時語塞。
王朝輔抬起頭來,看向魏忠賢,對他滿目的哀求。
魏忠賢有些尷尬,畢竟他長得確實不好看,皇帝說他丑看著膈應,自己總不能強塞進去。
他腦筋轉了轉,諂媚笑道:“皇爺,丑一點兒…倒也無妨。”
“奴婢選這個人來,是為皇爺閱覽本子,聰明最要緊。”
朱由校這才附身仔細看了一眼王朝輔,問:“他為什么叫這個名字,怪好聽的。”
魏忠賢道:“這牌子原喚做王進忠,太想為皇爺辦事,自作主張改做王朝輔,應該…是要輔助皇爺辦朝廷的事兒。”
“聰明嗎?”朱由校又問。
魏忠賢發覺有戲,忙道:“聰明,在各宮各院的管事牌子里,除了現下提督南海子的李朝慶和去遼左的王體乾,就他最機靈。”
“朕沒問你。”朱由校輕笑一聲,附身道:“你、機靈嗎?”
魏忠賢啞然,然后瘋狂向底下打眼色。
王朝輔緊張異常,片刻后回道:“皇爺可以讓我試試。”
“行。”
朱由校向身后一靠,揮手道:“桌子底下這些本子,你挑緊要事兒給朕念。”
機會朕給了,能不能把握住,那就看你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了。
聽這話,王朝輔鬢邊滲出汗來,眉心緊緊擰成了一個“川”字,心中開始對時下情況一頓分析。
東廠剛逮捕了周順昌等五名朝廷大員,不少士子也被番子一并捉拿,估計科道官的揭帖要么是彈劾廠臣,要么就是犯顏批鱗,定不能念。
至于六部的題本。
王在晉掛吏部尚書銜,出身東林,卻深得皇帝重用,他的本子說不定有大事,可以念。
兵部尚書是張鳴鶴,他的本子要么是為高攀龍鳴冤叫屈,要么就是繼續追劾熊廷弼,也不能念。
“吏戶禮工刑兵”六部,只要稍一比較,就能知道什么才是皇帝話中的“緊要事”。
有些奏疏,你不念,不代表皇帝就不看。
想了半晌,王朝輔汗水落下,方才小心翼翼地尋了一份本子,道:
“恭喜皇爺,鎮江參將陳繼盛,已將京內撥給的糧餉、軍需,都帶回了皮島。”
朱由校聽見后眉頭輕挑,一句話沒說,就這樣靜靜看著。
王朝輔知道自己想對了,既緊張又興奮,鋪展開來,高聲念起了毛文龍所呈的奏疏。
在這份奏疏里,毛文龍說是多虧了皇帝這些糧餉和物資,才讓皮島軍民轉危為安,得以與建虜大軍繼續作戰。
這是個好消息,朱由校果然龍顏大悅。
“繼續念。”
王體乾揮汗如雨,將本子呈到皇帝手邊,然后再尋出一份本子,高聲念了起來。
這第二份奏疏,是吏部尚書、東閣大學士王在晉所呈。
說是有一名來自福建,喚做陳經綸的海商,上供了一樣自呂宋國引入,名為“番薯”的塊根作物。
“此物塊根大如拳,皮色朱紅,心脆多汁,生熟皆可食,產量極高,廣種耐瘠,可推直隸行種。”
尚未待他念完,朱由校猛然起身一把將王在晉的這份奏疏奪了過來。
越看越像,這特么,這特么不就是紅薯嗎?
這玩意,就是后世糠錢盛世的主要功臣之一,用來抵抗饑荒簡直是神器。
王在晉,真不愧朕把你一手提拔起來,報了這東西上來,你立了一大功啊!
朱由校心情頓好,當下便要擬圣諭,負手道:
“著王在晉就番薯一事,與海商陳經綸細談,推廣番薯種植,朕要他拿一個詳細的章程出來!”
王朝輔放下奏疏,忙不迭地記上。
一旁,看見這副樣子的魏忠賢暗暗松了口氣,也道:“皇爺,奴婢沒有騙您吧。”
朱由校閉上眼睛,靠在椅中,沒有直接回話,只是靜靜道:“升王朝輔為乾清宮管事,仍掌司苑局印。”
下一刻,王朝輔滿面潮紅,放下筆伏跪在地,高聲道:“奴婢謝皇上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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