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七、在海上
“海洋號”是一艘噴水泵推船，在航行的時候，用四臺大功率源能電機所帶動的水泵作為主要動力，并沒有那種內燃機引擎和螺旋槳所發出的巨大噪聲，顯得十分安靜。
天空一片碧藍，飄浮著一些稀稀落落的白云，在大海中，輪船是唯一能給人帶來安全感的東西。
海面上吹著冷風，氣溫在十度以下，似乎是處于冬末初春季節。
對于這些來自于赤炎大陸的人來說，這異界的海洋是完全陌生的，危險的暗流和不時出現的旋渦，都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大約早晨九點半的時候，完成修煉的凌礫打開艙門，向站崗的兩名護衛隊員示意了一下，便來到輪船的甲板上散步和吹吹海風。甲板上空蕩蕩的，大多數人員都呆在艙室里，只有幾名船員站在露天的崗位上，正在操作著一些設備。
當他來到后甲板時，便看到一個人在那里，正身體倚在欄桿上，瞇著眼觀察著幾只跟在輪船后面，追逐著白色航跡，上下翻飛的海鳥。
他走了過去，看到那人身上穿著一件厚實的毛呢大衣，臉型消瘦，在鼻梁上架著一副銀邊的近視眼鏡，嘴里叨著一只煙斗，在冒著淡淡的青煙。
他認出對方是秦府秘密研究院的袁崇岳教授，一位著名的生物學家。
于是，凌礫主動和對方打著招呼，“袁教授，您這是在觀察這些海鳥？”
袁崇岳見到凌礫后笑了笑，“不，只是感覺很有意思而已。”
凌礫也瞇著眼睛瞅了一會兒那幾只海鳥，在系統分析完這些海鳥的數據后，才開口說道：“這些海鳥似乎與赤炎大陸上的鳥類有很大不同，更接近于始祖鳥。”
袁教授看了看海面，陽光透過淡淡的云層，在海面上灑下隨著波浪在跳躍著的點點金光。海面上沒有風，海浪也不是很大，科考船的航行十分平穩。
他在聽了凌礫的話之后，仿佛遇到了知音，于是面帶興奮地說道：“你說的對，根據這些天對于海洋生物的解剖結果，我判斷這片大陸還處于中生代，也就是相當于赤炎大陸上的侏羅紀時期。”
“難道沒有人類么？”凌礫輕輕說了一句，心里卻是感到有些輕松起來，也許也夾雜著些許的失望。
“應該不會有…”袁教授搖了搖頭，哺乳類動物應該出現才只有數百萬年的時間，并不會進化到這種程度。要知道從進化學的角度上來說，從高級的靈長類類人猿進化到類猿人，就經歷了超過一百萬年以上的漫長進化歷程。動物的進化是十分緩慢的，除非是有外來文明進行干涉，才有可能加快這一進化過程。”
凌礫笑了笑，“聽說袁教授對于魔、妖兩族的起源很有研究？”
袁崇岳教授攤了攤雙手，“從生物學的意義上來說，他們應該是屬于人類，和我們并沒有本質上的區別，也沒有生殖隔斷，只是生物在向最終進化形態方向的選擇不同而已。而魔、妖兩族從身體構造上，對于源力能量的消耗更大，這也是在赤炎大陸上，因為源氣枯竭的原因，魔、妖兩族日漸衰退和主要原因。如果不是因為大災變后的源氣復蘇，妖、魔兩族差不多都會最終消亡了，大災變后，人類產生了許多‘異人’，實際上就是因為身體擁有其他的遺傳基因。”
凌礫說道，“您這種說法，可是受到很多人的反對，特別是西方教會和真神教、圣天教等，他們認為這是對神的褻瀆。”
袁教授在聽了后大笑了起來，“呵呵，他們攻擊我正是因為恐懼，因為正說中了他們的要害之處。除去大災變混亂時期，人類真正的現代科學發展到現在，也只不過才有二百多年的歷史，我們對于這個世界的認知還十分淺薄。我是無神論者，并不否認有強大的超凡者存在，但卻反對‘無所不能、無所不在’所謂萬能之主的說法。超凡者并不是真理的化身，他們也只是掌握了更多的天地法則而已，也許他們能夠創造出一個個的星體大陸，但真正的宇宙，從來都是自然衍化的結果。從本質上來講，所謂的信仰，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而已，而‘萬能之主’，它被創造出來，只是出是出于某些利益集團的利益需要。”
凌礫想了想，“您的意思，赤玄星上不可能存在‘智慧生命’？”
袁崇岳道：“我們沒有經歷過科學的探索驗證，從嚴謹的態度上來說，就不能否認會有這種存在。‘智慧生命’的嚴謹定義實際上就是人類，無論他是以何種形態存在，比如說是碳基生命、硅基生命或是砷、鎵等什么元素形態，從我們現在的認知來看，構成生物的基本元素必須是半導體元素，如此才能在有機物分子內實現能量的儲存和釋放，只有生物能量波的出現才會產生最初的生物核酸…當然，這并不能排除還有我們未能認知的元素性質。”
“您的意思…赤玄星上還無法進化出來‘智慧生命’？”
“但也沒有否認牠們的存在…”袁教授狡猾地笑了笑，“也許會存在，但牠們也只是和我們一樣，大概率來說是出于外來的群體。”
海面上迷霧漸濃，風也大了起來。
“嘩…”
“嘩…”
海風掀起巨大的涌浪，與這艘鋼鐵所制造的航行物劇烈沖撞，黑色的巨浪在船頭破碎開來，綻放成一團團白色的水霧。原來平穩航行中的科考船也在風浪之中，上下起伏，變得搖晃起來。
“海洋號”在離開登仙島兩天后，并沒有遇到什么特別的危險，有些人甚至產生了這一帶海域的危險程度似乎和赤炎大陸近海差不多的想法。事實證明，在這神秘莫測的異界大陸海洋之上，根本沒有這種可能。
凌礫剛進入到船上的餐廳，正準備用晚餐，結果“海洋號”上的警報器便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警報聲。紅光閃爍，許多科考隊員在第一時間里并沒有反應過來這警報聲到底是什么意思。而護衛隊員們則在警報聲響起后，匆匆跑向自己的戰斗位置。
“一級警報，前方十五海里，發現大型海洋生物，正在向我船靠近，速度很快，請科考隊成員返回自己的艙室，護衛隊成員回到自己的戰斗位置…”
餐廳內的廣播里，響起了從指揮室傳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