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要了吧!”
“為什么不要,雖然暫時痛苦了點兒,但是一會兒你就會覺得快樂了!”
“先生,輕點兒,疼…”
房間內傳來的聲音,讓蘇心懲都只覺得老臉發燙,他下意識的回頭望了一眼身邊的女子,卻見她此刻臉色煞白…
“陳行之…”黃落蘅劍眉蹙起,惡狠狠的咬著貝齒,從唇間硬生生的擠出來了這三個字,她的左手緊緊的攥著,而右手則已經摸到了腰間那柄長劍的劍柄上…
蘇心懲見到這一幕,哪里不知道身邊的這位已經瀕臨爆發了,他下意識的搖頭苦笑,心中暗自撇清責任道:陳憲,你小子可別怪我,我哪里知道你這么快就對那個小道姑下手了…
黃落蘅蔥白的手指在劍柄上摩挲著,突然鳳眼一瞪,右手靈巧的一轉,便抽出了長劍。
“錚——”
劍身輕輕的震顫著。
室內突然變的安靜了一瞬,旋即脆生生的女聲便說道:“先生…外面有人!”
“或許是哪個喝醉了酒的醒了,咱們再快點…”
陳憲的聲音,如今聽起來竟是那般的惹人厭惡,黃落蘅向前邁了一步,體內的真氣下意識的便加快了流轉,含怒出手仿佛只是下一秒的事情!
“唉——”
蘇心懲幽幽的嘆了口氣,旋即向前邁出了一步,高大的身軀像是一堵墻般的擋在了黃落蘅的身前,繼而苦笑著沖著怒不可遏的女子搖了搖頭。
“可是,先生外面的是劍聲!”
“什么?”陳憲一愣,緊了緊面前女子的系帶,然后站起身來拍了拍手,緊張道:“這于康成天到處替我瞎吹,現在該不會是白蓮教的人來刺殺我了吧?”
衛清清側耳屏息聽了片刻,旋即才茫然的瞪著眼睛轉過身來,說道:“好像人走了!”
此刻她已經換上了一襲月白色的大袖紗衫,下身則是翠綠色的碧紗裙,整個人如薄霧籠花,玉肌隱約可見…
再加上她本就生的眉目清秀,頓時讓陳憲雙眸一亮,整個人險些呆滯了,他瞪著眼盯著面前的便宜跟班,喃喃道:“不泥脂粉不鉛華,淡淡衫兒薄薄紗…”
眼前這位清純可人的女子,長發松散的披在肩上,她正是青春洋溢天真爛漫的碧玉年華,再加上穿著這一襲誘人的輕紗,簡直讓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了犯罪的沖動…
陳憲下意識的瞄了瞄那薄紗輕掩下隱約可見的修長玉腿,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暗自思忖:“張太衍那老牛鼻子,就這么信我?不怕我把這個雛兒給推了?”
“先生…”衛清清被陳憲的目光瞧的有些發憷,臉上也隨之飄上了淡淡的紅霞,她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外面,提醒道:“外面…”
“哦!”陳憲此刻方才回了魂,便急忙轉身走到了門前,小心翼翼的推開了半扇門,探頭探腦的往外面瞄了幾眼…
“沒人!”他瞪了瞪眼,將兩扇門推的大開,繼而回頭對著跟了出來,正渾身不適應的衛清清說道:“你確定剛剛有人來?”
衛清清蹙眉行了出來,目光巡浚四周,方才開口回應道:“之前我有些緊張,還沒有聽清楚,但是那劍聲卻是聽的真切!”
“奇怪…”陳憲撓了撓頭,嘀咕道:“到底是誰?”
遠處的屋檐上,黃落蘅冷冷的盯著那從房間中走出來的兩個人,她的右手始終沒有離開那劍柄…
“淫賊,當真該死!”
月光下,女子含恨的聲音,被一縷風悄無聲息的帶的遠了…
象山峽谷的一役,讓官兵們狠狠的出了口惡氣,之前的一年時間里,他們根本沒有組織起什么像樣的進攻,甚至還有幾次被白蓮教的叛軍圍點打援的包了餃子,損失慘重。
如今這位新來的于總兵,雖然資歷不夠深,品銜不夠高,但是卻能夠領著他們打勝仗,而這就夠了。
得益于這位如今剛剛帶領諸人打了勝仗的于總兵的大肆推崇,那位軍師陳行之,更是成了營帳之中聊得最為火熱的話題…
雖然絕大多數的士兵沒有見過這位神秘的軍師,但是連御史大人柳華都說這位陳行之乃是名震浙江的杭州第一才子,于總兵三顧茅廬才將其請出來平定叛亂的,那可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人物!
麗水城外的校場上,兩個值守在門前的小兵正小聲嘀咕。
“誒,吳狗,你知道不,我聽說那陳行之閉眼掐指一算,便提筆將白蓮教妖眾的行軍路線盡數畫了出來,不僅僅是上次象山,還有下次…”
一名容貌憨厚的大頭兵一頓手中的長矛,翻著眼說道:“你唬誰呢!陳行之還能是神仙不成?還有,我跟你說,不準再叫我吳狗了!我叫吳勾!”
“切,吳狗,你從小就叫狗子!別以聽了幾首詩就想改名字!”另一名士兵不屑的撇嘴譏諷了一句,繼而才繼續說起了陳憲:“你怎知那陳行之不是神仙,你又沒見過他…”
“劉十八,我沒見過,你就見過?”吳勾一瞪眼,不服氣道。
“噠噠——”騎士騎著披甲的戰馬徐徐從營帳前行過,馬上的騎士似乎聽到了二人的對話,便扭過頭來說道:“杭州全城都在說陳行之是文曲星君下凡,以后是要中狀元的!我和那陳行之一路同行而來,他就是能掐會算!你們就別瞎猜了…”
“啊!”兩個大頭兵一瞪眼,急忙站直了身子。
下面的大頭兵們雖然議論紛紛,卻始終只是猜測,而此刻縣衙大堂里的眾人,才是決定接下來的戰局的關鍵。
“總兵大人,咱們如今已經打通了入閩要道,我建議立刻出兵慶元,乘著那葉宗留吃了敗仗士氣大降…”
“放屁,你就是為了給你那把兄弟劉能報仇!他不就是年前被葉宗留伏擊死了嗎!”
“你休要血口噴人!我軍如今剛獲大勝,士氣正足,而葉賊卻士氣低落,眼下正是乘勝追擊的時候!”
“我覺得秦將軍說的對…”
“你以為你是誰,你覺得對就對,那葉宗留要是這么好打,柳大人何至于打了整整一年…”
下方吵的不可開交的幾名將軍一直從下午吵到了日頭西斜,著實讓于康有些頭疼,他扭過頭瞧了瞧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柳華,便皺起了眉頭,拍了拍面前的桌案喊道:“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