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靜若寺里,早就鬧翻了天。
負責照顧楚玥璃的婆子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發現楚玥璃不見了,立刻將此事上報給了楚夫人。楚夫人派人叫醒楚書延,一同沖進楚玥璃的房間,見她的褥子上竟然有刀子的劃痕,頓覺事情不簡單,卻又不敢明著尋人,唯恐楚玥璃被人侮辱,壞了名聲,被人退婚。
實則,那褥子上的劃痕,是楚玥璃自己用剪刀劃的。她知道有人對付自己,自然要替他們留下痕跡,就算自己不想再回楚府,這事兒也得添個彩頭,不能就這么算了。
楚夫人讓歸如挨個屋子去看看其他小姐是否安好,然后派出所有能用的人手,開始搜尋起楚玥琳的蹤跡。然,無果。
楚夫人并不在乎楚玥璃的生死,然,眼下這種情況,楚玥璃是萬萬不能出事。幾個時辰過去了,卻始終沒有楚玥璃的消息,楚夫人上了一股火,嘴角起了一顆水靈靈的大炮,就連喉嚨都腫成一片,吞咽不了口水。她不知道回府后,要如何和楚老爺交代。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時,楚玥璃踏著微亮的晨光,回到了靜若寺。計劃有變,她也得順勢而為。
守門婆子一見到楚玥璃,激動得差點兒哭出來。她立刻跑去通知楚夫人,中途還因激動摔了一跤。
楚夫人和楚書延得到消息后,一路小跑來到楚玥璃的房間。
楚夫人上氣不接下氣地問:“怎…怎么回事兒?昨晚你去哪兒了?”
楚書延關上房門,不讓仆人窺探。
楚玥璃略顯愣怔地回道:“昨晚明明睡得好好兒,可醒來后,卻發現自己被套著麻袋,扔進了湖泊中。幸好因為害怕,睡前藏了一把剪刀在袖子里,這才剪了麻袋,逃出來。”用手摸了摸后腦勺,“這里疼得厲害,我得睡會兒。”言罷,一頭扎進被褥里,閉上了眼睛。
楚書延看向楚夫人,壓低聲音道:“母親,昨晚這事兒雖是虛驚一場,但卻令人心驚膽顫。若非三妹妹有佛主庇護,藏了剪子在袖口中,后果真是不敢想象。自從來到靜若寺,就有人處心積慮的對付三妹妹。三妹妹剛回府中,并未得罪什么人。由此可見…”微微一頓,“那婚事…”
楚夫人橫了楚書延一眼,低聲道:“出去說。”
楚書延點了點頭,又掃了楚玥璃一眼,這才轉身向外走去。
楚夫人深覺此行不安全,立刻吩咐楚書延整裝上路,又命令下人們絕口不許提此事,否則賣出府去!楚家人連早膳都沒有用,就這么急匆匆地出了靜若寺,向家里返去。
馬車上,四小姐楚香臨頭戴幕籬,出奇的安靜,就算肚子偶爾會傳出饑腸轆轆地叫聲,她也閉嘴不言,連一句埋怨都沒有。
實則,她心里正不安呢。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派翠柳出去打探,又被婆子趕了回來。這一晚上,她擔驚受怕,生怕那偷情的二人尋到了她的蹤跡,要來殺她滅口。
楚曼兒因楚書延吩咐過,雖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卻也裝作不知,只是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唯有閉嘴不語。
楚照月感覺到眾人的異樣,心里有些想法,卻忍著沒問。在楚家,知道的太多,絕對不是好事兒。
馬車一路奔馳,終是在壓抑無比的氣氛中回到了楚府。
趙姨娘身子難受,胃里翻江倒海,下了馬車就跑到一邊吐了個昏天暗地。
楚夫人松了一口氣,在歸如的攙扶下,也下了馬車。
趙姨娘好不容易吐消停了,一抬頭,卻看見楚老爺與徐姨娘手拉手著,如同一對儷人般你儂我儂地緩步而行。今個兒,楚老爺不當值,在家沐休。
趙姨娘想到自己的心酸和艱難,眼淚瞬間流淌而出,顫聲喊道:“老爺…”
楚老爺看向趙姨娘,徐姨娘立刻松開了楚老爺的手,與其一同快步走向趙姨娘等人。徐姨娘去攙扶楚夫人,楚老爺則是去慰問趙姨娘。
另一邊,楚香臨等人也下了馬車。
楚玥璃將從黑衣人那里掏來的腰牌隨手扔到地上,發出一聲輕響,吸引到楚家小姐們的注意。
楚曼兒蹲下,將腰牌撿起來,看了看,嘀咕道:“古府的腰牌,怎會在這兒?可是誰落下的?”看向三位姐姐,卻無人認下。
楚玥璃湊過去,問:“古府是誰家?”
楚曼兒輕輕扯了下楚玥璃的袖子,小聲回答:“古府是母親的娘家。”
楚玥璃點了點頭。
楚曼兒看向楚夫人,猶豫片刻,還是走過去,遞上腰牌,詢問道:“母親,曼兒撿到這個腰牌,可是母親掉落的?”
楚夫人掃了腰牌一眼,伸手將其取過,竟沒說什么,算是默認下此事。
楚玥璃的眉毛微挑,從中品出一些不一樣的味道。若說楚夫人尋古府的人去害她,倒也情有可原。然,楚夫人嘴上的火炮卻是清晰可見,顯然為她出事上了一股火。此事,做不得假。
人心隔肚皮,最是有趣兒。
楚玥璃本想回屋休息,卻見趙姨娘一邊和楚老爺說著什么,一邊往自己這邊遞來不善的目光。
趙姨娘楚楚可憐地對楚老爺說:“昨天就被嚇到了,動了胎氣。今天一早,又因三小姐之故,趕路回府,連口湯水都沒喝上。妾餓著也無所謂,就是苦了肚子里的哥兒。”
楚老爺看向楚玥璃,便是微微一愣。才幾日不見,自己這個女兒,竟已然出落成此等模樣!楚老爺心中歡喜,深覺楚府底蘊不凡,且自己教導有方,才會令明珠展露光芒。
楚玥璃走向楚老爺,落落大方地屈膝一禮,口稱:“父親。”
楚老爺撫著自己的胡須,笑容滿面,道:“玥璃出落得這般大方,著實不錯。”
趙姨娘一聽這話,完全沒有為自己出頭的意思,立刻捂著肚子哀嚎道:“哎呦…哎呦…好像動了胎氣…”
楚老爺立刻攙扶起趙姨娘,喊道:“快去請大夫!”
府里一陣兵荒馬亂,楚夫人懶得再管,對徐姨娘道:“趙姨娘這胎,怕是不那么穩,你務必仔細照顧著。”伸手揉了揉額頭,“我偶感風寒,就不去探望她了,免得把病氣過給她。”言罷,在歸如的攙扶下,回屋休息去了。
徐姨娘的目光從楚書延的身上一掃而過,垂眸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