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大昏君 第二百四十五章 黯然撤退
盡管阿濟格率領的人馬比明軍要多,但也沒有一倍兩倍那般的懸殊。
所以,阿濟格才采取了三面佯攻牽制,一面主攻突破的戰術。
按照正常道理,這樣做也是沒有問題。
可明軍指揮官也不是傻子,很快就通過望遠鏡觀察建奴兵力的分布,發現了建奴的戰術打法,并采取了應對性的反擊方案。
調兵遣將準備完畢,趁著主攻的建奴受挫,左右兩翼的明軍突然發動,使用了戰斗以來一直隱藏的武器——手擲轟天雷,就是黑火藥手雷。
即便是在攻擊中承受了比較大的壓力,孔有德也沒有使用這種單兵武器,而是以威力更大、射程更遠的擲彈車來壓制和阻斷敵人。
顯然,擲彈車攜帶的轟天雷所剩不多了。這一點,阿濟格也能判斷出來。繼續不顧傷亡地猛攻,也是存在著這樣的僥幸和希望。
但阿濟格的希望隨著兩翼明軍的凌厲反擊而破滅,明軍以排槍和手雷開路,對佯攻的建奴發動了猛烈逆襲。
爆炸轟隆作響,一團團的黑煙升騰而起,彈片橫飛,鉛彈激射,突然而猛烈的火力,給建奴造成了很大的混亂和恐慌。
黑火藥手雷的殺傷力,自然不能和后世的手榴彈相提并論;因為是手擲,也不能做成轟天雷那么大。
所以,殺傷者眾,炸死者少。但戰場上都紅著眼睛廝殺,是力氣技藝的較量,受傷就意味著戰斗力下降,意味著心理受到打擊,也就意味著對手變強。
更重要的是手雷造成的恐慌和混亂,麻雷子扔到腳下,還震得耳朵嗡嗡響,甚至被嚇得要跳腳呢!
一方面陷入混亂,一方面是蓄勢已久、戰陣嚴整,明軍的兵力在局部的反擊中又要超過佯攻的建奴,措手不及的建奴被打得節節敗退。
“殺,殺,沖!”明將張大祿、尚可義大聲吼叫著,身先士卒,揮舞著軍官的制式戰刀,毫不留情地劈砍著敵人。
咔嚓!護軍校額德舉刀招架,彎刀竟被張大祿的力大招沉的硬鋼戰刀砍斷,刀刃順勢而下,在額德的臉上斜著劃過。
皮開肉綻,鮮血噴涌,額德慘叫一聲,連退數步
眼前一片血色。
噗!一個明軍小兵搶步上前,把刺刀狠狠捅進了額德的肚腹。手腕轉動
小兵順勢抽出三棱刺刀
血呼拉的腸子內臟爭先從傷口處冒了出來。
額德揚起血肉模糊的臉,發出非人的慘叫
徒勞地捂著亂七八糟的血淋淋的腸子,被小兵一腳踹倒
在地上痛苦地扭動。
“殺!殺呀!”
十幾雙大腳雜亂地從額德的身上身旁踏過
伴著激昂的吶喊
挺著刺刀的明軍士兵沖殺過去,沒人理會倒在地上身經百戰、弓馬嫻熟的建奴軍官。
騎都尉塔納喀揮舞著彎刀,帶著幾個親兵呼喝嚎叫,想要制止敗兵的后退
卻引起了明軍的注意。
十幾顆手雷紛紛亂亂地拋擲過去
在建奴腳下冒著絲絲青煙。即便是悍勇的建奴,也為之色變,下意識地躲避。
爆炸聲震動著耳膜,黑煙升騰
彈片迸射,擊打著建奴的身體、腿腳
掀起了一陣慘呼驚叫。
煙霧剛剛消散一些,在模模糊糊的視線中,塔納喀的眼睛瞪大了,十幾個明軍或跪或立,將黑洞洞的槍口指向這里。
亮光閃爍,白煙升騰,十幾顆鉛彈呼嘯著疾射而至。
滾燙的鮮血迸濺到塔納喀的臉上,一個親兵捂著脖子,身子打著轉,大睜著眼睛倒了下去。
劇痛從胸部腹部傳來,塔納喀有些呆愣地低頭,看到了兩個冒血的彈洞。太近了,二十多米的距離,他的甲胄也無法抵擋激射的鉛彈。
力氣隨著鮮血的涌出飛快流逝,塔納喀晃了晃,用刀拄地,勉強沒有倒下。
一隊明軍吶喊著沖殺過來,戮殺著倒地的建奴傷員,與其他建奴肉搏廝殺。
又一隊明軍趕來助戰,十幾顆手雷扔進了建奴之中。爆炸的煙塵還在空中彌漫,明軍士兵已經挺著刺刀殺了出來。臉上的鐵面猙獰,如同兇惡的妖魔鬼怪。
塔納喀再也支持不住,仰面摔倒下去。明朗的天空飄過陣陣煙霧,他的視線卻由灰變暗,最后完全變成了永遠的黑色。
近戰肉搏殘酷血腥,考驗的是配合和勇氣,武技倒在其次。哪怕是絕頂高手,在軍隊的戰陣面前,也不敢輕擢其鋒。
試想十幾支或幾十支刺刀迎面殺來,簡直就是無法抵擋。而在火器裝備軍隊后,所謂的萬人敵,所謂的關、張之將,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基礎。
在激射的鉛彈面前,死亡是平等的。能在槍林彈雨中存活的,不是靠的本事,而是運氣。
顯然,有運氣的建奴還是極少數。能在明軍凌厲的反擊中幸存,或者說是成功逃出的,就已經很幸運了。
阿濟格來不及調動人馬,明軍在主攻方向的左翼便率先取得了突破,將佯攻的建奴擊敗擊退。
如果只是挫敗還不算什么,但明軍的突破,立即將主攻的建奴的側翼暴露出來。稍加整頓后,明軍的燧發槍兵便向著幾十米外的建奴射出致命的彈雨。
處于膠著的戰局立刻發生了扭轉,主攻的建奴兩面受敵,前有轟天雷和火槍加刺刀,側面則是一輪一輪激射而來的鉛彈,傷亡陡增。
緊接著,右翼的突破和夾擊,成了壓垮建奴的最后一根稻草。三面受攻的建奴被包夾在煙霧和鉛彈之間,不用撤退的命令,已經無力進攻,開始退卻。
撤退的號角聲響了起來,嗚嗚咽咽,如泣如訴,象極了建奴凄慘的狀況。
建奴的騎兵也出動,在陣前射出箭矢,掩護本方敗兵的撤退。
盡管阿濟格作了盡力的安排,但經此重挫,進攻的部隊傷亡十分慘重,再想發動猛攻,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重新準備好的。
戰鼓聲擂響,明軍發動了全線反攻,用火槍和刺刀追殺敗逃之敵,一直將建奴趕過壕溝之外。
遠處隆隆的炮聲和槍聲愈發清晰,卓納所率的阻截部隊也在艱難支撐,被擁有強大火力的明軍壓得不斷后退,傷亡的代價也越來越慘重。
“貝勒爺,敵人火力兇猛,我軍在大路上與敵交鋒,難以施展,傷亡極大,卓將軍請命撤退!”
阿濟格正在整頓人馬,卓納派來的請令信使卻給他迎頭潑了一盆冷水。
看著半跪在地的信使,阿濟格皺緊了眉頭。盡管攻打葦子谷并不順利,超乎了他預期的時間,可負責堵截的人馬竟然堅持不了,更出乎了他的預料。
信使不敢抬頭,繼續說道:“敵人以車炮為先,火槍也犀利,又有數千援軍助戰。且陣后還有數量眾多的火炮不斷轟擊,我軍在大路上難以躲避……”
圖賴在旁躬身諫道:“貝勒,末將以為不可再戰。明軍準備充分,火力強大,似有意誘我軍出戰。我軍傷亡已大,為后圖計,當先撤兵為上。”
圖賴乃后金開國五大臣的費英東之子,以直言敢諫著稱,在軍中擁有很高的威望,是老奴派來輔佐阿濟格的。他的意見,阿濟格也不得不重視。
阿濟格無聲地嘆了口氣,信使所說的劣勢在他看來,確實難以抵擋。
攻打葦子谷,他也領教了明軍的火力強大,這還是在沒有多少火炮的情況下。
而卓納所部為了堵截明軍,只能猥集于大路上阻擊,空間的狹窄,更能讓明軍的火力優勢得到充分發揮。
“傳本貝勒將令,命卓納率軍馬上撤退。”
阿濟格沉聲下令,卻沒有看信使,而是抬頭望著葦子谷。明軍雖然也有傷亡,但兵力未有大的折損,抵擋進攻的實力猶在,不是短時間內能夠攻取的。
而且,本部的慘重傷亡,再加上卓納所部阻截的艱難,終于讓阿濟格打消了繼續戰斗下去的意志。
再打下去,恐怕也只是個兩敗俱傷的結果。而損失,卻已經不是正白旗所能承受的。
就算拼盡全力消滅了這幾千明軍,正白旗也將是傷筋動骨,還怎么守住鴉鶻關,怎么擋住后續明軍進攻建州的步伐?
阿濟格雖然比較魯莽粗暴,但卻不是傻子。若是頭腦簡單,歷史上又怎么能屢敗李自成,擒殺劉宗敏,號稱能征慣戰。
看著葦子谷的明軍再度結陣,人數少了些,但依舊嚴整,阿濟格即是再不甘心,也知道事不可為。
隆隆的炮聲和火槍的轟鳴更近了,大路上出現了敗兵,那是卓納所部退下來了。從時間上看,信使可能剛到,可見卓納的苦苦支撐已到了極限。
轟,轟,轟……大明重迫的轟炸還在延伸繼續,爆炸此起彼伏,在迸發的火光中煙霧升騰,后金軍隊伍中人喊馬嘶,又被炸死炸傷了不少。
阿濟格遠遠地看著,眼睛瞇了瞇。
明軍的火炮果然兇狠,未見其兵,先見其炮,卓納所部經歷了怎樣艱難的戰斗,由此可見一斑。
“整軍撤退!”阿濟格揚手下達了命令。
在嗚咽的號角聲中,建奴整隊撤退。卓納所部也利用戰馬的速度,加速脫離明軍火炮的射程。
明軍似乎沒有騎兵,就算有騎兵,敢追擊上來的話,阿濟格也不憚于反擊,還能借機報挫敗之仇。
所以,對于陣前撤退,阿濟格及所率的建奴,并不顯得如此慌亂張惶。但戰場上與明軍近戰廝殺,以及在明軍火槍射程內的戰死者的尸體,卻無法收拾了。
從廣寧之戰時開始,建奴已經數次丟棄戰死者的尸體,黯然而無奈地撤退了,似乎對此也已經習以為常。
沒辦法,搶尸體會死更多的人,明軍絕不會手軟。在這樣的權衡之下,建奴也只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借助犀利得火器,明軍的防守十分堅固。阿濟格眺望著葦子谷,那片已成廢墟的堡寨,留給他深刻的教訓。
在狹窄的地域內,如果沒有工事,也將遭到明軍強大炮火的大量殺傷。
看著趕來匯報的裹著傷滲著血的卓納,阿濟格無奈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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