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大昏君 第二百零二章 “拿去”凌遲,平遼債
“軍人,國之長城;軍人,國之重器;軍人,國之脊梁……勒石以記,配享香火,萬代瞻仰……”
二遽為四,乃有聲,又為八,為十六。漸震,為三十二。最下則大漢將軍三百六十人,齊聲應如轟雷矣!
通過大漢將軍們的不斷重復放大,皇帝的話語清清楚楚地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這是皇帝的金口玉言,給予軍人最高的評價,最高的定義。這是歷朝歷代都沒有過的最高的褒獎之詞,史書上也會留下濃墨一筆。
馮大鐵和兩名軍官登上城樓,單膝跪地,接過皇帝親手頒授的軍旗,激動得手都在微微顫抖。即便是面對洶涌來攻的建奴,也不曾有過。
朱由校微笑頜首,朗聲說道:“望爾等堅如磐石,再立新功。”
“萬歲,萬歲,萬萬歲!”三人垂首謝恩,起身退下城樓。
鮮紅如血的旗幟,中間是明黃色的三座大山,上面是金線繡出的“磐石”二字。
明黃色,只有皇家可用,甚至是皇帝的服飾才可以用。如今被賜予一旅之師,恩賜可見一斑。
旗幟在軍前揮舞招展,迎來的是又一次山呼海嘯的“萬歲”之聲。
接下來,一陣隊的軍人將板車上的旗幟和首級取下,在午門城樓上皇帝的注視下,堆積起來。
“一,二,三……”負責監督的禁軍軍官大聲報著數兒,再經過后面的禁軍齊聲重復,最后連遠遠的旁觀的百姓都能清楚聽見。
遼南血戰兩紅旗,鎮江擊退正白旗,農安痛殲阿敏所部,還有數次小戰,首級加在一起竟然有八千六百五十三級。
百姓們聽得清楚,發出哄然之聲。歷次報捷,便以此次為最高。他們還不知道,殺死殺傷的建奴,更是要多于斬獲的首級。
嘿嘿,八旗呀,現在最多只有原來的六旗兵力了吧,朱由校冷笑起來。
清點完首級,又是繳獲的旗幟,最后則是押過來的俘虜。
提前發布消息,提前準備的效果相當不錯。
京城百姓相當熱情,為阿敏等俘虜準備的東西也相當充足。爛樹葉、臭雞蛋、垃圾等等,在游街示眾時全砸在了他們身上。
遠在午門城樓上的皇帝,看到囚車木籠已經形似垃圾車時,似乎也聞到了惡臭。
大司寇蕭岳峰領左右侍郎出班奏事,歷數建奴罪狀,請奏皇帝將犯人磔斬,“合赴市曹行刑,請旨。”
大司寇不錯,凡數百言,字字響亮舒徐。
朱由校醞釀了下情緒,覺得嗓子也沒問題,朗聲親傳道:“拿去!”
金口一開,先是左右勛戚,再是群臣接龍傳遞,人數由少變多,最后是三百六十人的大漢將軍,齊聲重復傳令。
朕不會獅子吼,可朕有齊聲大喇叭!聽著如轟雷般的男聲合鳴,朱由校抿起了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建奴俘虜全部押赴菜市口凌遲處死,這應該是老百姓最愛看的節目。茶余話后的談資有了,這輩子也很少看到這大場面吧?
血淋淋的殘忍景象,卻有一種別樣的刺激。特別是看到敵人的慘狀,聽到他們哀嚎慘叫……
朕就算了,總是心太軟啊!皇帝揮揮袍袖,轉身走下城樓。
至此,精心準備的獻俘禮成。但圍繞著這次精心準備的獻俘禮,發生的種種事情卻將持續很長時間。
如果只是剮了幾個屠夫,顯然不能讓皇帝滿意。人死了也要利用,氣氣老奴也好。都七老八十了,還一身傷病,沒準一口氣沒上來,就嗝屁了呢!
而且,在阿敏等俘虜還在押送的路上,皇帝便開始布置。估計,消息很快就能傳到建奴的耳中。
至于科爾沁部的俘虜,根本沒押進京城,更沒參加獻俘禮,都在城外某個地方關著呢!
但獻俘禮的舉行,還是傳到了海蘭珠和布木布泰的耳中。
這兩個丫頭被關在浣衣局,而浣衣局是皇家八局當中唯一一個在皇城之外的。除了管理人員是太監外,在這里的人一般是兩種人:一種是年老的宮女,被安置在這里等死;另外一種就是受罰的嬪妃宮女。
如果從字面上理解,浣衣局就是洗衣服的。這樣的解釋并不全面,洗衣服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相當于宮女的終身囚禁之所。
因為按照宮里的規矩,宮女即便歲數大了,也不能獲得自由。
當她們沒有多大的用處后,便會被送到這里來,由這里的掌事太監供應口糧,做些可以做的苦工,一直到死都要呆在浣衣局里。
同時,浣衣局還有懲罰獲罪嬪妃和宮人的作用。
比如客氏,崇禎上位后,便將其發到浣衣局。浣衣局的太監心領神會,將其亂杖打死,燒了把灰一撒,完事兒。
但從天啟二年開始,浣衣局的作用就少了,就是洗衣服、干粗活兒。皇家的規矩也變了,宮人有薪水,年齡到了便放出宮。
同時,比較正直的張國元擔任了浣衣局掌印,不準虐待宮人。干粗活兒是累點,但再沒有被折磨死的例子了。
兩個丫頭也沒被關在小黑屋里,就跟著別人一起干活兒、吃飯、休息。但想逃跑,卻是不可能。
獻俘禮的消息早就傳播開來,連浣衣局的人都知道。兩個丫頭提心吊膽,不知道親人會被如何處置?
“都被押到菜市口千刀萬剮啦!”一個宮人興奮地告訴別人,頗以自己掌握的第一手消息而自豪。
“剮幾天哪?”有人關心地詢問,還猜測著,“當年劉瑾被剮了三天,三千多刀呢!”
凌遲,始于五代,初時是八刀到一百二十刀;到了明朝,這一數字升級到了一千刀到三千刀。
顯然,把死亡的過程拖延得如此漫長,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通過受刑者的極度痛苦來警告世人:若敢作奸犯科,這就是下場。
歷史上最有名的凌遲受刑者,大太監劉瑾絕對能排得上號。史載:劉瑾被判凌遲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分三天完成。
不知道在凌遲時,為何百姓們觀之如潮,事后還津津樂道。據說,每次凌遲行刑,還有很多人購買割下來的人肉,用來作治瘡癤藥的原料。
消息傳播的速度很快,看來對獻俘禮和千刀萬剮都很感興趣。
“咣當!”盆子從海蘭珠手中滑落,水灑了一地。她不管不顧,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阿姐——父親母親都被殺了呀!”布木布泰也聽到了消息,扔了正在洗的衣服,哭叫著跑過來,兩姐妹抱頭痛哭。
管事的太監不干了,盡管上面有交代,不要太難為這兩個丫頭,可也不容她們這般放肆呀!
“要造反哪?”管事太監上前大聲喝斥,“快去干活兒,嚎個屁的喪?”
“她們是建奴!”有宮人耳朵尖,聽布木布泰喊著父親母親被殺,趕忙向管事太監報告,“被千刀萬剮的建奴,有她們的父母。”
嗯?!管事太監疑惑地瞪大了眼睛,凌遲的確實是建奴,可都是男的,沒有女人哪!
“你,你才是建奴。”布木布泰抽泣著抬起滿是眼淚的臉,憤怒而悲痛地反駁道:“你父母才是建奴。”
管事太監更迷惑,也更來氣,罵道:“不是建奴你哭個屁呀,把建奴千刀萬剮關你們什么事?起來,干活兒去。”
布木布泰眨巴眨巴眼睛,還沒完全琢磨過味兒來。
“獻俘禮上殺的都是建奴?”海蘭珠反應還是要快一些,用朦朧的淚眼,帶著希翼的神情望向管事太監。
“廢話,不殺建奴殺誰?”管事太監翻了翻眼睛,“今兒是獻俘禮,萬歲親自下旨處刑,別的阿貓阿狗哪有資格?”
兩姐妹這下聽清楚了,四目相對,一時不知是喜是悲,不知是該笑,還是喜極而泣。
不知道凌遲下來的肉能賣多少錢,但肯定不夠緩解財政緊張的。
乾清宮內,朱由校又要為錢發愁,卻天馬行空地想到了血淋淋的千刀萬剮。
自失地一笑,皇帝輕撫著額頭,想著發行國債的可能。
為了生產、制造、運輸充足的彈藥物資,以備大反攻之用,早在兩個月前,天津衛的兵器火藥局已經開工生產。
支起一個攤子,便是一大筆花費。盡管產量又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可這錢也花得令人發愁。
這場戰爭就是單方面的投入,沒有任何收益,西南的平叛戰爭也是一樣。盡管從長遠來看,戰爭勝利后的回報也是豐厚的。
廣闊無邊的土地、豐富的出產,遼東是個好地方,開發的潛力巨大。
但前景再好,眼前的難關要如何渡過?
抄家的收入逐漸減少,老虎蒼蠅一起打,也不能改變這樣的趨勢。
清屯充餉還在進行,但也只是能保證其它北方邊鎮的花費;鏡子、銀行、市舶司、鈔關等亂七八糟的收入,加在一起還是令人欣慰的,可也不夠遼東和西南兩場戰爭的耗費。
之所以把獻俘禮搞得隆重而盛大,朱由校也在為發行國債作準備。勝利的希望大增,百姓才舍得把辛苦錢作個長線投資。
但面對社會全體發行國債,朱由校并不是很贊同。
所謂能者多勞,升斗小民能攢下幾兩銀子相當不容易,而對權貴富豪,卻是九牛一筆,白扔了也沒有絲毫的影響。
海商總會、中華商會、江南商會,以及在京城急吼吼等著朝廷回信兒的長江商幫。只要皇帝一句話,肯定會踴躍積極,無償捐輸也大有可能。
可皇帝還有另外的想法,那就是需要發行國債,準確地說是“平遼債”,來凝聚大明的人心。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句話在當時,還是沒有的,皇帝剽竊過來,也沒有絲毫的臉紅。
為什么明亡時,無論是勛貴豪富,還是人口占大多數的平頭百姓,多數都充當了冷漠的看客?特別是江南士紳,只有在剃發易服時,才爆發出了一股猛氣。
從古至今,王朝更替,意味著什么?只是換個效忠的主子,換個交納賦稅的官府嗎?
這樣的思維不僅在封建時代存在,就是在近代,又何嘗不是占著一席之地?
從明朝滅亡時,多數人們的表現,朱由校得出了結論。明亡后流亡日本的朱之瑜作為歷史的見證人,也在所著中寫出了真實的原因。
“崇禎末年,縉紳罪惡貫盈,百姓痛之入骨髓,莫不有‘時日曷喪,及汝偕亡’之心。故流賊至而內外響應,逆虜入而迎刃破竹。”
說白了,人們對明末的政權已經沒有太多的留戀。抱著的是“管他是誰來統治,再壞又能怎樣”的心理。
明亡的最大推手就是自身的腐敗,天災人禍已經使百姓處在生死之間,可朝廷沒有撫恤救濟,還在加派遼東三餉。
李自成也不是多有謀略,多么英明,而是朝廷不斷地把饑民推到了他的身邊。
只一句“均田免賦”,只一聲“闖王來了不納糧”,就有了屢敗屢起的資本,有了越來越多的追隨者。
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問題,崇禎是可憐的,可也更是可恨的。人心盡失,陪著他自掛東南枝的,只有王承恩一個宦官而已。
不要以為老百姓好欺負,最軟弱。他們既有貪利之欲,又有報復之心,對不顧他們死活的朝廷,袖手旁觀,甚至上前再加把力,就是他們怨念積郁的爆發。
所謂“其心既變,川決山崩”,篾視并苛待他們,最后的結果就是山河變色,中原淪于腥膻。
既有貪利之欲,也是人的本性使然,朱由校并不覺得怎樣。他也不寄希望于愛國情操,以及慷慨激昂的宣傳口號。
一個百姓感念的朝廷,一個百姓愛戴稱頌的皇帝,其實并不難做到。因為大明的老百姓要求并不高,能做一“太平犬”就不會揭竿而起。
而平遼不僅是朝廷的事情,也是和老百姓有關系的,通過“平遼債”的發行,或許能達到這個目的。
朱由校思慮已定,拿起紙筆,刷刷點點給畢自嚴、吳大章寫著密信。兩大銀行的領導,發行“平遼債”怎么能讓他們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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