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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各方齊動,我娘好象姓葉赫納拉

  對于劉愛塔,嗯,或者叫劉興祚,他的反正歸明既有出于民族大義的成分,又有趨利避害的因素。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朱由校對此并不苛責完美,在密旨中也闡明了自己的意思。以宋朝李顯忠激勵劉興祚,已是極高的評價。

  從歷史上劉興祚的反正歷程上,朱由校可以相信他。盡管歷史有時不太可信,但總要加以懷疑,也不是朱由校的性格。

  之所以把此事交給鎮撫司,交給袁老師,朱由校也是擔心自己的主觀思維導致錯誤的結果。

  而袁老師和鎮撫司卻沒有什么歷史的依據,只是從當時的形勢,當時人的思維特點來分析判斷。這應該更客觀,也更容易讓劉興祚相信。

  建奴的幾次發動,都以失敗告終,損失的不只是人員、物資,還有軍心和士氣,并增長了統治區遼民的反叛之心。

  反過來,明軍在勝利的鼓舞下,隨著武器裝備和軍餉糧草的充足供應,則在綜合戰力上,呈現出明顯的進步和提高。

  這些,劉興祚不可能看不到,感覺不到。遼南沿海地區,隨著明軍的強大,更是建奴棄之可惜、守之難防的雞肋。

  早晚要放棄的,自然不會駐有重兵,差不多都是由漢兵守衛,八旗則在外機動,抵擋明軍日益強烈的擾襲滲透。

  這也是劉興祚生出反正之心的一個關鍵因素。在他想來,漢人多是仇奴的。只要他振臂一呼,不說應者云集,有明軍的配合,成功也是大有可能。

  盡管他做了最后一次努力的勸說,曹正華卻依然堅持反正的時間就在一個月后。

  同時,曹正華嚴肅地告誡劉興祚,這件事情萬歲很重視。如果因貪功而致計劃泄漏,并導致大量遼民被殺,他和劉興祚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金生魁和劉興仁也在旁相勸,既然萬歲已經關注,力保反正成功就是第一位的。可別因為胃口大而功虧一簣,非但無功,卻要受到處罰,甚至是皇帝的震怒。

  劉興祚也猛然醒悟過來,這和他起初的設想已是大不相同。既已上達天聽,功勞大小已不重要,關鍵是要讓皇帝高興了。

  “即便是復州,也要小心謹慎,對忠奴及貪婪刻毒之輩——”曹正華瞇了下眼睛,做了個下切的手勢,“清除不可心慈手軟。”

  劉興祚沉吟了一下,看向兄弟和金生魁,不太確定地說道:“備御王丙貪暴淫毒,吾欲治其罪,可否?”

  劉興仁輕輕搖頭,說道:“非是死罪,怕他挾怨誣告,倒不如殺之。”

  金生魁用力點頭,說道:“正是如此。”

  曹正華見劉興祚還有些猶豫,便開口說道:“劉大人若怕留下后患,惹建奴懷疑,便交給某家來做,只要將王丙引至府內,包管做得天衣無縫。”

  劉興祚眸中精光一閃,咬了咬牙,拱手道:“那便有勞曹大人了。”

  如果回護王丙,難免引起曹正華懷疑,并讓人覺得自己沒有殺伐果斷的氣概。劉興祚也知道曹正華敢說大話,定是有些門道兒,能讓王丙死得神不知鬼不覺。

  眾人又商議了半天,確定了反正的諸般事宜,認為不能動之過早。有十天半月時間,再聯絡發動,應是來得及。

  計議已定,各人開始分頭行動,曹正華和兩名錦衣衛則留在總兵府,由劉興祚安排合適的身份。

  明軍如果現在發動,集合遼鎮、津鎮、登鎮、東江鎮的兵力,拿下遼南三衛還是有可能的。

  但兵兇戰危,建奴打不過可以撤退,遭到戰亂屠害的總歸是遼民。都是漢家兒女,能多加保全總是好的。

  何況,有可能的勝利,哪里比得上必勝,或者是七八成的勝算。

  反正定在一個月后,而參與此次行動的遼、津、登三鎮明軍,已經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

  從登萊啟航的海船,來往不斷,把糧草物資運往旅順和皮島;天津港口也是忙碌的景象,運送的主要是槍炮彈藥、人員馬匹。

  熊廷弼得到了密旨,立刻調兵遣將,派何可綱率四千守軍,在兩協明軍的保護下渡過大凌河,防守右屯衛。并在大凌河架設數座浮橋,保證援軍能夠順利通過。

  同時,熊廷弼還調動覺華島水師,在右屯衛以南的遼東灣沿海登陸,以就近運輸物資彈藥。

  而熊廷弼則親自坐鎮錦州,以便就近指揮。

  再度東進右屯衛,就差光復廣寧,便與去年戰略收縮時似乎是一樣的戰爭態勢。

  但此時不同彼時,雖然還是隔遼河兩軍對峙但有旅大明軍和東江本部的存在,形勢卻已是完全不同。

  東江本部也接到了加緊襲擾,牽制建奴的命令。

  盡管毛文龍并不知曉劉興祚反正之事,還是遵令行動,沿鴨綠江展開,借助舟船之利,頻繁對建奴展開擾襲。

  作為策應反正行動的最重要力量,旅大明軍也展開行動。以廣鹿島和大長山島為基地,海路突襲,接連占領望海堡、歸服堡。

  明軍的三方行動,規模雖然不大,但卻從三面對建奴進行了壓迫,迫使努爾哈赤分兵反擊,極大地牽制住了建奴的機動兵力。

  古時候的通訊、運輸水平,一個月后的行動,準備工作卻是并不充裕。

  這時就看出旅順的重要性了,參戰部隊可以提前在此集中,離復州也只是極短的近海航程。

  海船不斷地入港出港,數萬明軍一下子涌入旅大,誰都能看出大行動就在眼前。

  “哇,今天都沒得閑。”阿桃有些夸張地砸著腰,對英子說道:“明天我就不休息了,過了這段忙的時間再說。”

  英子笑著說道:“你想休就休,我一個人就是忙不過來,還有別的伙計來幫手呢!”

  阿桃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那我就休息啦,還真有點事兒。”

  英子擺了下手,又忙著往貨架上補貨。

  突然涌進來這么多大兵,張柱子帶著后備軍也忙得夠嗆。海邊的封鎖更加嚴密,打漁的小船都不讓出海了。

  英子能感覺到這從未經歷過的事情背后,肯定有著一場驚天動地的大仗要打。

  在姑娘的猜想中,最后一下子把建奴滅了,天下就太平了,應該就能回到真正的家鄉。

  雖然在這里比島上要好很多,可姑娘還不時想起那遠離的村莊,不大的院子,村外的那條歡快的小河…

  皇帝還下了圣旨,平遼之后,東江鎮官兵最少的也能分得五十畝田地。雖然田地還是屬于朝廷,可官兵有永佃權,還享有二十年的半賦稅。

  這樣算下來,就等于白得二十五畝田地的產出。二十五畝地的收成啊,自己和柱子怎么也吃不完,就是再加上幾個孩子…

  英子的臉熱了起來,不敢再往下胡思亂想。

  好在柱子哥已經拿到了五十畝地的票據,讓老爹瞅得眼都發直,對兩人的事情也算是默許,就等著柱子找人提親了。

  呆頭鵝,一說到軍隊上的事情,就光知道傻干,好幾天也不見個人影兒。

  英子有些抱怨,嘴都微微噘了起來。

  要是參加了后備軍,是不是就能常看見了?心里又升起這個念頭,可英子還猶豫著,后備軍雖然也收女的,可好象沒看見哪家姑娘去呀!

  “柱子哥,你怎么來了呀?”

  阿桃的叫聲讓英子驀地轉過頭,臉上是驚喜、錯愕等復雜交織的神情。

  呵呵呵呵,阿桃惡作劇得逞,笑得捂著肚子往下出溜。

  英子狠狠地瞪著這個壞丫頭。雖說村上那幾戶人家瞞不住啥事兒,可讓她取笑逗弄,還是羞惱交加。

  要不是礙著店內還有人,非收拾她不可。對,她最怕呵癢,一定要呵得她求饒不可。

  英子轉過頭,氣哼哼地擺貨,心里定下了報復的計劃。

  “柱子哥,你怎么來了呀?”阿桃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壞蛋,不答理你。英子象沒聽見似的,可心里有氣,擺放貨物時弄出的聲響也大,好象要把貨物摔壞似的。

  “柱子哥,你拿的啥呀,英子不要,給我好了。”阿桃又說著話,還帶著幾聲嗤笑。

  沒完了呀,英子翻著眼睛轉過頭,準備…

  一張憨厚的笑臉出現在眼前,頭上戴著笠帽,不是張柱子又能是誰?

  英子怔愣了一下,便立刻被涌上來的驚喜所包圍,兇巴巴的臉也變得柔和親切。

  張柱子咧嘴笑了笑,把手里的小包裹遞給英子,說道:“路過這里看看你,馬上還得走。”

  英子一時不知說什么,吭哧著說道:“不能歇一歇嗎,看你滿臉滿身的灰。”

  張柱子毫不在意地說道:“總在外跑,灰土是躲不開的。嗯,外面還有人等著,這就走了。”

  英子抓著小包裹也不知何物,趕忙出了柜臺追上去。出了店門,果然看見一隊后備軍在那里等待,她趕忙叮囑道:“柱子哥,要千萬小心,注意安全哪!”

  張柱子回身用力看了英子一眼,笑著點頭,說道:“放心吧,打仗還輪不到俺們。”說著,他便走到一隊人前面,大聲命令著,帶著后備軍行進而去。

  英子立在那里瞅著,直到那個有些顛簸的身影再也看不到,才帶著失落的情緒回到店內。

  姑娘的眼里只有張柱子,卻沒看到店門旁的房檐下站著個漢子,剛才也在目不轉睛地看著后備軍。

  后備軍已經走遠,那漢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空著的半個袖管,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進了小店,高聲說道:“來一小壇燒刀子,要最烈的那種。”

  明軍的調動多從海路進行,消息也封鎖得很嚴密。建奴只看到了明軍的四下襲擾,并不知道背后隱藏著巨大的行動。

  皇太極率領正白旗,和新任正藍旗都統多羅貝勒杜度,分別駐防于鳳凰城和新奠,抵擋東江本部的襲擾作戰。

  此時,他正拿著一份新送來的《大明論壇》報在仔細研究揣摩。

  “…九邊抽調精銳三萬,已出關并入遼鎮,由遼東經略熊廷弼節制,將尋機光復廣寧,并向遼沈推進,平遼指日可待…”

  皇太極皺緊了眉頭,這難道就是明軍敢于在遼西向前推進的原因?

  三萬精銳呀,確實不容小覷,怪不得熊蠻子的膽子大起來了,敢從城池中出來。

  皇太極知道這份報紙是李永芳轉過來的,父汗肯定已經看到,和他應該一樣,也是感到撲面而來的壓力。

  如果明軍推進到廣寧,父汗手中的四旗人馬,恐怕也不能守住遼沈,會調各旗人馬返回助戰了。

  皇太極做出了分析判斷,繼續翻看著報紙,尋找著能從其中獲得有益信息的文章和報道。

  目光停留在一篇報道上,看似不起眼,卻讓皇太極注意到了其中蘊含的有用情報。

  明廷新封的建州衛指揮使納拉忠明已至皮島就職,其祖乃是葉赫部的金臺吉,誓滅建奴,為明盡忠,為祖復仇。

  葉赫納拉氏,金臺吉的后裔?!

  皇太極的眼睛瞪大了,緩慢地眨了一下,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

  葉赫部與建州女真的仇怨,皇太極太熟悉不過。當時圍攻葉赫城時,他年紀雖小,可還是去到城下勸降舅舅。

  葉赫部雖滅,但只殺了金臺吉和布揚石等重要人物,部眾還是被收攏,成為了女真八旗所部。

  明廷這是在分化瓦解呀!皇太極嗅到了濃濃的陰謀氣息,而且,好象還牽扯到了自己身上。

  我娘好象就是葉赫納拉氏哎!這個什么納拉忠明豈不是和我有著親戚關系,還是比較近的那種?

  皇太極摸著下巴想了半晌,抬頭叫道:“來人,召羅先生速速來見。”

  不對勁兒,很不對勁兒呀!

  皇太極緊皺著眉頭,起身在屋內來回踱步。

  父汗肯定也是知道了這個消息,畢竟消息情報來源匱乏之下,報紙是研究明廷動向的重要依據之一,李永芳等人不會疏漏。

  按理說,父汗肯定也會猜想到是明廷在耍陰謀詭計。

  阿敏之父是舒爾哈齊,是父汗的弟弟,被父汗幽禁而死,但阿敏未受牽連,依然是四大貝勒之一,統一旗軍馬。

  連侄子都得不計前嫌而重用,何況是親生兒子。這一點,皇太極是肯定的。

  但父汗不在意,別人呢?難道不會以此為攻擊自己的借口?

飛翔鳥中文    我真是大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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