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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毛文龍之患,當速滅耳

  皮島。

  “雖說是四鎮聯兵作戰,但東江軍左協還是其中主力。”毛文龍拍著桌案上報捷的文書,捋須笑道:“旅順堡一戰,建奴敗亡潰奔,著實令人振奮。”

  陳繼盛頜首微笑,說道:“與咱們一樣,陣地防御顯出威力,日后作戰,將更有信心。”

  茍真懷拿過文書,又細看了一遍,緩緩說道:“建奴吃了大虧,以后作戰或許會有改變。我軍還應嚴加訓練,在火槍優勢的基礎上,再補齊近戰的短板,便可大膽與敵對戰。”

  “茍副將一語中的。”毛文龍表示贊同,說道:“若左協近戰強悍,建奴在旅順堡落敗,就不只是損失幾千人馬這么簡單了。”

  頓了頓,毛文龍接著說道:“至于建奴改變作戰方式,依本帥之見,也只有加厚甲胄一法。鷹銃摧堅破甲,至為兇猛,可向朝廷申請,多加拔調。”

  “還有建奴的盾車。”毛文龍最后補充道:“火炮可加以摧毀,也需朝廷多加制造,裝備各軍。”

  陳繼盛猶豫了一下,說道:“花費不小,制造也需時日,恐怕短時間內難以滿足我軍需要。目前來看,還是多加襲擾,以牽制疲敵為主要作戰方式。”

  茍真懷點頭贊同,笑道:“正當如此。這不到一年,各鎮官兵已有明顯變化,皆賴圣上苦心籌措。我等還是要揚長避短,多為萬歲分憂才是。”

  “萬歲英明。”毛文龍拱手道:“料事如神,早有安排。鷹銃與火炮的裝備,正按計劃進行。”

  茍真懷笑了笑,拱手道:“萬歲英明睿智,我等望塵莫及。”

  陳繼盛知道這兩人肯定有什么秘密,涉及到皇帝,他也不敢打聽,同樣拱手恭維了幾句。

  密奏權,茍真懷有,他也猜到毛文龍會有。

  同樣,毛文龍知道茍真懷帶著監軍的職責,肯定會有密奏權。但他也有,這也是故意說給茍真懷說的。

  毛文龍自認成為鎮帥后,并無違法亂紀之事,領軍作戰也是盡心竭力。

  此番向茍真懷透露一下,也是提醒他,自己有密奏申辯的權利。若有什么差錯,最好不通過圣上,直接告訴他更為妥當。

  茍真懷豈能不明白毛文龍的意思,卻不以為然。

  在他看來,只要你忠心國事,不欺瞞圣上,有點小毛病某也不會向皇上告狀。但要欺君,就是拿金銀財寶來,也莫怪某不客氣。

  當然,對于身負監軍的責任,茍真懷是承認的,皇帝也是耳提面命,親自交代過的。

  而監軍這個官職和名稱,朱由校不喜歡。作為軍制改革的一部分,不僅是東江鎮,在全國范圍內也是正在逐步予以清除。

  但實際上,只是職權和名稱有了改變,原來的監軍或是被削減了權力,或是被軍法官和督餉官所取代。

  比如西南平定叛亂的各支軍隊中的監軍,按照最新的圣旨,就只負責給芻糧、核功罪,不得專進止。

  也就是說,監軍這個職位暫時保留,但已經不能節制武將的軍事指揮,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出現文武不和、進退牽制的局面。

  其實,絕大多數人都不清楚皇帝對于“以文制武”的極度厭惡,只認為是戰事當前的從權之舉。

  甚至被調到京師主掌明年京察的王三善,也不知道皇帝換掉他最主要的原因,恰恰是他令監軍道臣節制諸將。

  而傅宗龍在奏對時卻反其所為,終于讓皇帝下定了決心,擢升并悉聽其謀,委以重任。

  ……………分隔線………………

  東江軍的突然發動,以及各軍鎮的配合行動,給了建奴措手不及的沉重打擊。

  移師岫巖的八貝勒皇太極所率的正白旗,得到二貝勒阿敏的求援急信后,剛要起兵出動,鎮江被明軍圍攻的消息又傳了過來。

  從距離上看,到南關要比到鎮江遠上一倍,先救援哪個,這讓皇太極一時難以作出決定。

  再從情報上分析,阿敏的鑲藍旗雖敗,但還有不少的兵力,守住南關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而鎮江被占領,意味著這支打著毛文龍旗號的明軍,已經擺脫了代善的兩旗人馬。

  至少,代善要率軍從滿浦、昌城趕去鎮江,要比他率部急援晚上一兩天的時間。

  這樣分析下來,皇太極便更改了原來的決定,派人去給阿敏送信,讓他堅守南關,切勿再去攻打旅順堡。

  穩住這邊后,皇太極便率正白旗星夜馳奔,向東直撲鎮江。

  結果顯而易見,皇太極來晚了,鎮江被攻破,守軍全軍覆沒。

  而明軍,則已經撤退,留給他的只是一座戰后的空城。

  問題又來了,是在鎮江駐防,還是回頭去增援南關的阿敏呢?

  至于分兵,一部守城,一部增援,皇太極根本不用去想。那樣的布置,豈不是又給明軍再次來攻的機會?

  幸好,在鎮江城駐扎一日后,代善派出的鑲紅旗,在岳托的率領下趕到,使皇太極能夠抽身回援。

  岳托的到來,也給皇太極帶來了不算太好的消息,讓他更加明悉現在的作戰態勢。

  在明軍的迭次阻擊下,代善的兩紅旗傷亡了三千多人。又在鴨綠江邊準備了兩天,才渡過江去。沒有預計的明軍攔擊,滿浦、昌城也是空空如也。

  也就是說,代善這路人馬也是沒有什么戰績,更談不上收獲。盡管和阿敏的戰敗來比,已經是強了很多。

  “這是明軍的襲擾作戰!”在前往南關的路上,皇太極作出了判斷,“窺我大金之虛,急攻快撤,并沒有正面作戰的意圖。”

  羅繡錦深以為然,說道:“貝勒爺所言極是。只是這般窺虛進退,也確實難防。依某所料,此去南關,也多半無功。敵應已棄旅順堡,揚帆而去了。”

  皇太極點了點頭,雖然有了判斷,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誰讓后金就那么點人馬,還占著那么大的地方呢!

  如果處處分兵駐守,正給明軍以個個襲破的機會,真正的取死之道。

  苦笑了一下,皇太極說道:“恐怕,大貝勒也正頭痛不已呢!”

  羅繡錦知道皇太極說的是滿浦、昌城,大貝勒代善肯定是左右為難,是守是棄,難以抉擇。

  “隔江小城,不守也罷。”羅繡錦也很無奈,搖著頭說道:“東江毛文龍,漸成心腹之患矣。”

  皇太極望著遠方,慢慢瞇起了眼睛,沉聲道:“毛文龍之患,當速滅耳!”

  這已經不僅僅是襲擾的問題,有東江軍在,后金就無法集中兵力對遼西展開進攻。此番作戰,似乎就是在向后金發出警告。

  或是收縮在遼沈,放棄大片占領區,與等死相差仿佛;或是滅掉東江軍,放心西進;或是急攻進取遼西,寄希望于速勝,讓東江軍反應不及。

  這三條路擺在皇太極面前,雖然第二條最好,但要滅掉屯駐海島上的東江軍,又談何容易?

  ……………分隔線……………

  北方的秋天來得比南方要早一些,氣溫不冷不熱,陽光還是溫暖的,令人感到十分舒適。

  菜市口的問斬剛剛結束,茶余話后的談論還將持續,朝廷的“奇謀異勇科”又馬上要開始了。

  在天啟二年,竟然開了兩科武舉,盡管第一科有些不太正規,也足以令世人感到驚訝。

  而這第二科則是按部就搬,經過了縣試、鄉試兩級考試后,所選拔出來的武舉。

  沒錯,趕至京城參加會試的都已經是武舉人出身。只不過,圣上重視武人,又增武進士一階,并與文舉一樣,增殿試,加傳臚賜宴。

  不僅是皇帝重視,參加會試的武舉人數也創造了歷史紀錄。

  原因很簡單,很多被賜武舉出身的武學學生也加入會試,要爭個武進士出身,甚至是奪個武狀元。

  盡管朱由校對武學出來的學生和軍官不看出身,但當時的觀念使然,有了出身,個人覺得榮耀,也覺得會被人高看一眼。

  其實,這與后世也差不多,拿著名校畢業證,驕傲,自豪;若是再考個研,有了碩士頭銜,自我感覺就更好了。

  這樣的情形是朱由校所沒有料到的,但經過考慮,他也沒加以制止。既然有上進之心,又何必給人潑冷水呢?

  當然,在考試題目上就要有所改動,以保證最大的公平。

  酒樓內,慫貨三人組又聚在了一起,為參加戰地觀摩團,剛從東江軍回來的張宗寶接風洗塵。

  “那火槍打得叫一個猛,五排輪流,就有不間斷的感覺。”張宗寶兩杯酒下肚,臉色有些漲紅,手上比劃著,正跟兩個兄弟講述自己的戰場所見。

  張軍能點著頭,說道:“訓練時便能看出端倪,排槍攢射的話,步兵想沖到近前,不容易。”

  趙胖子大嚼著嘴里的牛肉,有點含糊不清地問道:“那建奴的雙層重甲呢,能不能抵擋住火槍?”

  張宗寶喝了口酒,緩緩說道:“你怎么問這外行兒話?能不能破甲,那得看距離和射程。離得遠了,甭說重甲,光著膀子也傷不著啊!”

飛翔鳥中文    我真是大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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