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靈氣時代 番外:被理性所束縛的怪物1
2070年9月1號。
黑鐵之城的招生會總是熱鬧非凡,各大學院面前都站滿了想要入學的學生和家長。
和其他地方以元靈為主不同,黑鐵之城的各大學院雖然也只招收擁有元靈的學生,但對天賦的要求并不是那么高。
畢竟煉金和靈物才是黑鐵之城的特色,就算是專精于元靈提升的元靈系,也必定會有煉金基本構成和靈物基本煉化兩門大課。
在這座城市,地位最高的除了貴族以外,就是煉金術師和訓靈師了。
至于元靈者,要看等階。
一階以上的正式元靈者自然會得到尊重,但即便只是上過幾堂煉金大課只懂些皮毛的煉金學徒,地位也要遠高于那些元靈學員。
在黑鐵之城,不懂煉金或者靈物的元靈學員一文不值,跟普通人沒什么差別。
這里的人們習慣于向神祈禱,但卻從不歌頌神的偉大。
黑鐵之城,從當年坐視靈離覆滅的時候開始,就一直是座很特別的城市——直到它毀滅的那一天。
但對于葉歡來說,一切都是新的開始。
新的學校新的同學,新的課程新的人生經歷。
葉歡還沒男朋友呢,所以沒法換個新的,不過她不能談戀愛的禁令失效了,所以也可以在這方面期待一下。
什么都是新的,除了,姐姐青禾以外。
看著那對著自己招手的靚麗身影,葉歡有些不情愿地撅了噘嘴,然后乖乖地走到青禾的面前,跟在她的身后,辦理了青蘋果學院的入學手續。
“都大學了還跟姐姐在一起,我還想去其他地方多認識些新同學呢。”
看著自己這個不識好歹的妹妹,青禾也是有些無奈:“拜托,你是走后門進來的特別生,能進這里已經很不錯了,又不要學費,其他學院的學費暫且不提,就你那點分數怕不是只能去給有錢人當小三了。
哦,你這小身板也沒人要。”
“你!”葉歡憤憤地看著青禾,但最后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忍了下來。
她打不過青禾。
而且,她還得管青禾要生活費。
強行撫平了心中的不滿,葉歡擠出一絲虛假的笑容,極為謙卑地說道:“那個,姐姐,之前我們說好的……”
“哦,你說生活費啊,我已經跟學校打過招呼了,你平時直接去食堂刷學生證就行,至于其他的生活用品我也給你準備好了,你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隨時來找我。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葉歡眼淚汪汪地看著青禾,突然有種離家出走的打算。
別人家的孩子上大學都是自由的開始,怎么到了自己這就像坐牢一樣?
似乎是察覺到了葉歡不滿的情緒,青禾回過頭,微微一笑:“考慮到你可能有個人安排,因此我給你安排了勤工儉學,只要定時去學院后面的果園建設基地幫忙,應該會有不少零花錢。”
葉歡臉一黑,別過頭去,似乎是不想再理青禾,氣鼓鼓地拿著背包去報道了。
青禾有些好笑地看著葉歡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溫柔。
她不是真的缺錢,只想培養一下妹妹的理財意識。
畢竟從小父母就因為戰事而去世了,雖說留下了貴族爵位和一筆數量龐大的遺產,但兩個小女孩又有什么力量來守護呢,只能看著那些另有所圖的人一點點的把家里搬空。
等到青禾成年的時候,除了虛有其名的貴族頭銜之外,就只剩下那座祖宅了。
為了成績不好的妹妹能夠順利入學,青禾賣掉了祖宅,來換取妹妹的入學資格。
當然,這些都不是葉歡需要知道的東西,苦難只需要一個人承受就好了,葉歡應該是得到幸福的那一個。
新生活并沒有葉歡想的那么有趣,因為天賦不夠,因此不管是那門課葉歡跟起來都很費勁,尤其是元靈等階。
雖然學院沒有成文的規定,但一般的慣例都會勸退那些第一學年結束之后還達不到一階元靈者的學生。
而葉歡,恰好就屬于這個范圍。
眼看著已經到了過了年關,即將迎來第二學期,而葉歡卻還停留在元靈學員的等階,沒有絲毫的進步。
這并非是她偷懶或者不努力的結果,而是天賦不夠。
雖說除了元靈之外還有機械方向或者靈物方向可以選擇,但很巧的是葉歡對那些也沒興趣,因此她便成了這一級新生里最為特殊的存在。
“你聽說了,那個葉歡是靠她姐姐才進來的。”
“她們家里好像也沒什么錢吧,難不成是她姐姐……”聲音到這戛然而止,接著便是一陣心領神會的猥瑣笑聲,讓葉歡很是心煩。
她已經快要習慣這些流言蜚語了,大多數人在面對這些東西的時候都不想里寫的那么美好,不管是辯駁還是反抗,都只會招致更多的反感與霸凌,到最后就會變成錯的一方。
為什么他們只欺負你?
為什么他們不說別人?
為什么總是你被欺負?
你不想想自己的問題?
只要盡可能的忍耐,就沒有后面那些多余的麻煩了,流言蜚語雖然惡心,但只要自己裝作聽不見的話,就無視好了。
葉歡從口袋里掏出一塊餐巾紙揉成團然后塞到耳朵了,試圖讓自己把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課本當中。
但這些復雜的符號宛如天書一般葉歡已經看了半個小時,還是停在第一頁的基本概要上。
“第一頁的概要圖并不是新人可以直接掌握的,如果真心想要學習的話,還是放平心態比較好。”溫和的男聲從身后傳來,讓葉歡不免有些慌張。
轉過頭望去,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陌生的面孔,不過從他身上的校服來判斷,應該是大三的學長。
“我建議你先找幾個感興趣的項目,然后去實驗室動手試一下,煉金術畢竟是門實驗學科。”
“謝,謝謝,請問你是……”葉歡偷瞄著眼前的學長,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三年a班,林輝。”林輝做完自我介紹,立馬引起了一陣驚嘆聲。
林城主的長子林輝,這可是黑鐵之城最有前途的富二代了,如今這是要上演一出青蛙變公主的故事嗎?
感受著旁人異樣的目光,葉歡有些緊張地向外跑去,她很不習慣這種被人注視的感覺,也不想再弄出來什么麻煩。
出門的瞬間,葉歡撞上了一個溫暖而又熟悉的懷抱。
她驚慌失措地起身想要道歉,映入眼簾的卻是青禾的身影。
“姐姐?”
“我讓林輝過來指點你一下,感受如何?”
“啊,難怪他會……”葉歡的臉頰突然紅了起來,似乎在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感到尷尬。
“林輝這方面造詣很高,有空讓他好好帶帶你。”青禾寵溺地摸了摸葉歡的腦袋,把她攬在懷里,對著林輝招了招手。
林輝笑著走了過來,在眾人驚異的注視下牽起了青禾的手,似乎像是在宣布什么。
葉歡看著兩人的親昵,心里不免有些別的滋味,難不成那個傳言是真的?
“想什么呢,愣在這不動。”青禾敲了敲葉歡的頭,像是在敲西瓜一樣,發出清脆的悶響。
“沒,沒什么,我就是在想姐姐怎么突然過來了,還有林輝學長。”
“新一屆學生會換屆選舉剛剛結束,我副會長,林輝是會長。”
“呀,姐姐真厲害。”葉歡發自內心的贊嘆了一句,眼中閃過一絲喜悅。
青蘋果學院的學生會不同于普通學院的學生會,權力很大,甚至還有協助校方管理學院的責任。
特別是在院長不在的情況下,學院的日常大小事務基本都是由學生會來決定。
所以說,青禾能夠當上學生會的副會長,實在是很厲害的事。
“青禾是比我更優秀的人,要不是我的出身占了優勢,恐怕會長就是青禾了。”
“哼哼,你知道就好。”青禾得意地笑笑,抓起葉歡的手快步朝著校門走去:“今天慶祝一下,林輝請客吃飯。”
荒原孤兒院。
他把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塊,躲在墻角。
每當不開心或者難過的時候,他都會這么做。
在這一刻,他就好像躲在專屬于自己的小空間里一樣。
可以肆無忌憚的哭泣哀嚎。既不會失了莊重,也不會讓人覺得尷尬。
畢竟,也沒人在乎他。
孤兒院的孩子們總會有幾個朋友,唯獨他是個例外。
日常的游玩學習總少不了身旁的人,可也只是位置連在一起,看著他們總覺得生分
就像是荒墳里的骷髏們只是行將就木的依靠在一起,沒有半點心跳和活力。
就像他一樣。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便發現自己和周圍的人不一樣。
并不是融入不了人群的不一樣,也不是交不到朋友的不一樣,更不是被其他孩子孤立,排擠,然后被孤兒院的老師責罰的不一樣。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為什么就你不一樣?”
是的,的確不一樣。
他的“朋友”,和他們都不一樣。
黑色的骨頭上滋生藍色的光,腐敗的血肉孕育于純白的火。
苦難讓人痛苦,但也讓人成長。
當寂靜無聲的夜重新籠罩這片大地,一切,都將回歸原點。
柒月每天都畏懼著上學這件事。
她害怕,那些人,那些暴行與惡言。
為什么自己明明已經不反抗了,她們還是不肯放過自己呢?
前天是書包被丟進了廁所,昨天是把吃剩的飯團黏在自己頭發上,那今天會是什么?
柒月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在即將上課的時間點走進了教室之中。
感受著那些充滿惡意的眼神,柒月緊咬著嘴唇,小心的檢查了一遍自己的板凳,這才放心的坐了下去。
因為課本多次被丟進廁所,因此柒月的課本都是隨身攜帶,桌洞里空空如也。
但今天似乎有些例外。
自己的桌洞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存在一樣。
柒月疑惑的朝著里面看去,下意識的叫了出來。
深紅色的液體緩緩地從里面流出,弄的柒月滿手都是。
柒月看著自己手里被開膛破肚的小貓,有些難過。
她認識這只貓,這是她經常去喂的那只貓。
柒月本身海鮮過敏,因此午餐有魚的時候,要么是帶回來給媽媽和弟弟妹妹吃,要么就直接喂這只小貓了。
這是她在學校唯一的朋友。
“柒月,你怎么回事!”老師不滿的聲音傳來,似乎在指責自己。
同學們也滿是嫌棄與厭惡的表情,就好像貓是柒月殺的一樣。
即便,他們看到了那些人把貓放進來的全過程。
人的情緒都是有限度的,每個人都有自己臨界的那個點,當突如其來的意外到來之際,精神崩潰只是一瞬間的事。
那個時候的人,不會再保有理性也不會考慮后果,一切都隨著本能而沖動。
但柒月沒有生氣的資格,她只能繼續忍耐忍耐再忍耐。
或許只要熬到畢業就好了。熬到初中,自己就能得到解脫吧。
柒月突然木然地笑了起來,似乎在為那一刻而歡呼。
但隨即她便想到了一件事。
圣都的初中學院是按照地域劃分的,而那些人和自己一樣,都是圣安區的。
也就是說,即便自己熬到了初中,也還是逃不開那些人。
“柒月你滾出去,別打擾同學們上課。”
在老師的斥責聲中,柒月面無表情的抓著死貓,快步走出了教室。
背后是同學們丟來的紙團和咒罵。
這讓柒月不免有些懷疑,難道真的是自己做錯了?
柒月捧著小貓的尸體步入花壇之中,慢慢的挖了一個坑。
看到并不深的土坑,柒月愣了一下,然后繼續用力的挖著。
手磨破了也沒關系,反正手上都是血,即便手被磨破出血也看不出來。
深黑色的泥土混合著血,有種沁人心扉的味道。
柒月慢慢的把坑挖到一人高,然后抱著貓跳了進去。
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柒月有種莫名的安全感,仿佛只要待在這里,自己就不會受傷了。
“你是在等人把你埋了嗎?”
一個帶著笑意的男聲從上面傳了過來,柒月抬頭望去,看到的是一張自信的臉。
“你是……”
“我是新入學的學生,需要幫忙嗎?”男生笑著對柒月伸出了手,溫暖而又美好。
“我叫柒月。”
“我叫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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