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驗槍
上官星風感覺自己更喜歡牧之了。
他一向自詡魄力天下無敵，敢為天下先。
但是牧之所做的事情，他不敢做。
天下也沒有其他人敢做。
因為牧之是在給統治階級掘墓。
沒有人敢讓最下層的百姓擁有反抗的力量。
魔教也不敢，雖然魔教一直宣稱要反抗這個不公平的世道，但是魔教的頂尖功法還是只向長老級別的大佬開放，普通弟子從來都不可能修煉頂尖功法。
口號喊喊就可以了，沒有人會付諸行動。
但牧之就這樣干了。
他讓所有人都有機會修煉《大陰陽真經》。
于是，最底層的人，也擁有了匹夫一怒，血濺五步的能力。
于是，牧之會成為天下公敵。
就連情商為負數的上官星風都能感覺到這背后的兇險。
“這世上總要有人受壓迫，總要有人超出別人一籌，不可能人人平等。你讓所有人都修煉了《大陰陽真經》，那么天下綱常便亂了，很多好逸惡勞的人，都會想要不勞而獲。”
牧之微笑：“同樣，很多作惡多端的人，會約束自己的欲望，否則他們會死的很慘。”
“你這是抬杠。”上官星風皺眉道。
牧之淡淡道：“這是事實，每一項改革都會有人受益，有人受損。但歷史進程浩浩蕩蕩，從來不會因為某個人停留。”
《大陰陽真經》風行天下，當然會有很多不好的地方。
比如壞人修煉了《大陰陽真經》后破壞力會更大，會傷害更多人。
但其實這是個偽邏輯。
因為壞人通過學習也有可能會變得更壞，壞人通過吃飯也有可能變得更強壯，壞人拿了刀槍也可能害的人更多…
然后呢？
難道因噎廢食嗎？
世界一直都是向前發展的。
人渣壞蛋永遠都殺不絕。
世人能做的，就是強大自己。
然后，竭盡全力讓自己活得更有尊嚴一些。
“上官教主，我問你一件事，假如那些平日里受盡壓迫的人修煉了《大陰陽真經》，他們能不能生活的更有尊嚴？”
上官星風不想從這個角度思考問題：“他們也有可能會反過來欺壓別人，從受害者變成加害者。”
“所以就因為有這個可能性，受害者就要一直當受害者嗎？”
上官星風無言以對。
“說到底，很多人拒絕改變，只是因為保持現狀能夠獲得更大的利益，并不是什么天下為公。我也不是天下為公，只是既然來了這一遭，總是要做些事情的。”
不然怎么把世界玩壞？
牧之一直在穩步推進自己的計劃，順帶占領道德高地。
反正好人好事，不做白不做。
至于在這個過程中會樹立多少敵人？
牧之從來不擔心這個。
真要擔心的話，也就是擔心上官星風會發瘋。
其他人？不是牧之吹牛逼，真的全都是垃圾。
類似上官星風看到的故事，牧之還準備了七個。
每一個故事都足夠慘。
而且還有原型。
再配上牧之重金邀請的戲班子，很快，《大陰陽真經》的名聲就從江湖傳遍了天下。
當然，首當其沖的還是江湖。
正道也好，魔道也罷，全都坐不住了。
因為假如隨便遇到一個普通人都是絕世高手，那他們武林中人還有什么存在的意義？
正道七大門派聚在一起，舉辦武林大會，商量要如何應對此事。
與會代表們全都義憤填膺。
少林新任方丈說：“諸位施主，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武當掌門同意少林新任方丈的意見：“長此以往，武林將徹底消失，我等的門派傳承也將毫無意義。丁牧之此人必須鏟除，《大陰陽真經》必須被封禁，絕對不能讓這本魔功再流傳下去了。”
陸青余的面色最為凝重：“不瞞大家，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蓬萊劍派弟子就已經走了七成，余下的三成弟子也全都心神渙散，門派的凝聚力蕩然無存。現如今的蓬萊劍派，恐怕距離覆滅不遠了。”
說到這里，陸青余潸然淚下：“師尊將蓬萊劍派傳到我的手中，我曾經在師尊病榻前發誓，要將蓬萊劍派發揚光大。師尊，我對不起你啊。”
陸青余這一番真情流露，讓在場所有人都心有戚戚焉。
“陸兄，我們門派雖然比你們蓬萊劍派好一些，但弟子也已經走了一半。花點錢就能修煉比起門派武功還要強十倍的神功，誰還會繼續在我們門下苦修呢？”
“哎，沒想到大家都這么慘，我還以為我們門派最近兩個長老被修煉《大陰陽真經》的人尋仇殺死已經是最慘的了呢。”
“丁牧之這個人實在是太該死了，他這是想以一己之力將我們一網打盡。”
“不僅如此，那些修煉《大陰陽真經》的人，其實最后也沒有什么好下場，全都淪為了給丁牧之打工的。”
“此話怎講？”
“我有一個朋友因為經受不住誘惑，修煉了《大陰陽真經》，你們知道他經歷了什么嗎？你們絕對無法想象。”
見周圍的人都想打自己了，這哥們終于不賣關子了：“他花光了自己所有的財產。”
“切。”
“我還以為有什么慘絕人寰的事情發生呢。”
“敗光家產，有什么好說的？”
講故事的哥們坐不住了，不淡定的說：“我話還沒說完呢，我這個朋友花光了自己所有的財產之后，不得已就只能打工還錢，支付自己的醫藥費，然后丁牧之那個殺千刀的，他居然…居然…”
“居然什么啊？”
“丁牧之居然將我這個朋友送入了白馬會所。”
吃瓜群眾瞬間興奮了：“白馬會所？”
“是那個白馬會所嗎？”
“不僅如此，丁牧之還讓人教導我這個朋友如何化妝、穿搭、勾引男人，甚至還派人教他吹拉彈唱，現如今他已經是白馬會所的頭牌之一了，日進斗金，恩客無數。”
“陸兄，我怎么聽出了羨慕的感覺。”
“呸，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如此自甘墮落。諸位，丁牧之此人罪大惡極，我等一定要替天行道，誅殺此獠。”
“說的好，那我們一起去趟廁所吧。”
武林大會，瞬間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