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夢境。
“陸離,你快跟上啊!”
眼前,一派草長鶯飛的畫面,一望無際的草地里長滿了白色的小野花,而林夕就穿著小白裙,手里抓著線奔跑在草地里,線的盡頭則是一只在風中嘩嘩舞動的風箏。
“這是夢境嗎?”
我看著天空,輕輕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毫無感覺,確實是夢境,夢境里見到林夕是很正常的,但居然夢見放風箏這種爛梗,我果然是缺乏想象力的。
心里雖然這么想,但我卻邁步向前跑去,笑道:“林小夕你慢點,你的外骨骼輔助系統經不起你太快速度的跑動,慢點”
林夕不斷扯著線,一張絕美的臉蛋看著我,嘴角滿是笑意:“陸離,你這個…超級大笨蛋!”
我一愣:“靠,這可不像是你的語氣啊,這是沈明軒的語氣?”
“可不就是我嗎?”
再抬頭看時,扯著線的女孩已經變成了沈明軒了,一樣的穿著白色小裙。
“果然是夢…”
我皺了皺眉:“剛剛明明還是林夕的。”
“陸離,你在說什么呢?”
聲音又變了,我再看時,扯著線的女孩已經變成顧如意了,一雙雪腿在草地上飛奔,笑道:“你看,你快看,我放得多高啊!”
我點點頭,眼前一閃,扯著線的女孩卻又變成了林夕,一張清麗脫俗的俏臉說不出的賞心悅目,扯著線后退奔跑,笑道:“陸離,你快點跟上呀”
“慢點,林夕!”
我剛喊完,林夕的身軀卻“唰”的一下沒入了前方的景色之中,緊接著大地猛然倒懸,而我則身軀浮在了虛空之中,睜眼看時,哪還有什么草地,眼前的分明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灰色墻壁,橫亙在正而過星宙之間,將現實與虛幻一分為二。
天之壁。
濃烈的壓迫感碾壓在心頭,卻瞬間就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雙拳緊握,呼吸變得無比困難,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聲音,轉眼間,我就看到自己的身體在開始“分解”,握拳的雙手猶如風化了一般,化為一粒粒的塵埃飄散在星空之中,緊接著雙臂、雙腿、身軀,最終,我竟然只剩下一顆殘缺的頭顱還在星空中,絕望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啊啊啊啊…”
整個人都快要完全窒息了,我看到了夢境的開頭,卻沒有想到夢境的結尾居然如此驚悚。
“陸離?陸離”
就在這時,忽地有人推了推胳膊,頓時我從夢境中驚醒,睜眼就看到林夕站在床邊,笑著看我:“怎么啦,大白天的竟然做噩夢了?”
“啊,嗯…”我點點頭。
緩緩坐起身,看著窗外,陽光明媚,又看看林小夕,她的發絲間戴著發夾,確實是她,這里不是夢境,于是深吸了口氣,腦海里浮現出天之壁的模樣,忍不住的一陣心有余悸,此時此刻,似乎天之壁已經變成了我的心魔了。
“沒想到,現實中居然還會夢見它…”我皺了皺眉。
“夢見什么?”
林夕幫我把窗簾完全拉開,道:“是不是夢見什么壞蛋了?”
“倒也不是。”
我尷尬搖頭,笑道:“游戲里的一個東西,給我的壓迫感太強烈了,以至于居然在現實里還能夢見。”
“你玩游戲太入心了。”
她轉身看我,道:“要不…我陪你出去逛逛?散散心,不能整天都把心思放在游戲里,這樣容易變成游戲肥宅的。”
我不禁失笑:“怎么會?林小夕,幾點了?”
“早點九點,早餐都買回來了你卻還沒醒,所以明軒和如意讓我來叫你起床。”
我點點頭,深吸了口氣,說:“沒事了,你上去吃早餐吧,我馬上就來。”
“嗯”
她點點頭,轉身出門,順手幫我帶上了房門。
起床,洗漱。
洗臉時,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居然有些疲憊的樣子,這讓我完全沒有想到,自從踏入陽炎境界之后,我每天的精氣神都相當的飽滿,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一個熱情向上的小伙子,卻沒有想到現在居然會變成這樣子。
上樓,陪一鹿的三個大美女一起吃飯。
正吃著飯時,手機響了,一看居然是師父林成的語音,于是直接免提打開,道:“師父,一大早這是怎么了,有事嗎?”
“九點多了還一大早?”
林成的語氣透著不爽,道:“臭小子,中午回家吃頓飯吧,師父介紹一個厲害的人給你認識一下。”
“厲害的人?”
我一愣:“什么人?”
“回來就知道了,一定要回來!”
關掉通話之后,我晃了晃手機,道:“中午我要回家吃飯,所以不能陪大家一起吃了。”
“要見一個厲害的人。”
沈明軒一雙美目秋波流轉,道:“該不會是你中午要去相親吧?”
“怎么會?”
我一瞪眼:“哪有相親在家里相的?再說了,我這樣的人…品貌雙全、俠義無雙、高風亮節、才華橫溢,會需要相親嗎?”
“是么?”林夕瞥了我一眼。
頓時,心跳有些加速,道:“自然,我心里已經住著一個人了。”
“哼”
她輕哼一聲,繼續喝豆漿。
顧如意笑道:“陸離,那你中午就不回工作室吃飯咯?”
“嗯,下午可能也會晚一點回來,到時候微信群里跟你們聯系。”
“嗯,好”
于是,上午就在龍域外的沃野里殺殺拓荒騎士刷刷功勛值,十一點多的時候直接下線,下樓上車,駕車飛馳回家。
駛入庭院之后,直接讓星眼自動駕駛車子去停車,而我自己則在一位美女管家的帶領下進入主樓大廳,就在餐廳方向,遠遠的就聽見了父親和師父林成的笑聲,于是走了過去,發現他們正在下圍棋,林成與一名須發花白的老者對弈,師父在一旁觀棋,姐姐歐陽喏顏則在一旁親手操作榨果汁。
那老者,一身十分簡樸、干凈的長衫布衣,甚至衣服上都磨得快要通透了,可見穿了許多年,這種裝束的人很少見,更重要的是,就在他身后的小桌上,放置著一柄外表看起來樸實無華的古劍,劍鞘上滿是斑駁的磨痕,劍柄上的鏈子早就銹光了,看起來光禿禿的一片。
這是什么人?
我心頭一凜,雖然不認識他,但這柄劍我已經能感覺到它的鋒芒畢露了,這是一種莫名的感覺,但卻又無比的真切。
“回來啦?”
父親抬頭看看,笑著說道。
“嗯,爸。”
我點點頭,走上前道:“師父,您還沒有介紹。”
“哦。”
師父起身,對著老者笑道:“周老兒,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的二徒弟,陸離,歐陽家族的大公子,怎么樣,小伙子還挺精神的吧?”
“哦”
老者站起身,渾身都是讓人看不透的縹緲氣息,林成則繼續道:“陸離,這位是周池老先生,于一百年前就已經踏入陽炎境界,如今閑云野鶴慣了,但坐高鐵在蘇州北站被工作人員攔下來了,因為他沒有身份證無法買票,所以就在我們這里討一頓飯吃,吃完就走。”
我整個人都震驚了,這年頭還有人沒有身份證的?不過一百多年前就踏入了陽炎境界了,那么…這老先生的年齡至少150200歲的樣子了,夢回大清了?
似乎看透了我的訝然,老者笑道:“老夫周池,今年194歲,陸離小友,幸會幸會啊”
我急忙伸手跟他一握,頓時感覺周池的掌心里傳來的一縷縷灼熱的感覺,遠勝于我的陽炎勁,這莫非已經是…陽炎境界巔峰了?
他的修為,比師父還要強!
“幸會了,前輩。”
我點頭一笑:“前輩的修為,真是深不可測啊…”
“哈哈哈”
林成哈哈一笑:“哼,這老家伙幾十天不吃一口飯都沒問題,這次跑到我們這里說是討口飯吃,卻不知道他能一口吃多少,但東西不能白吃,吃完之后讓他教你幾招,老家伙別的不行,但劍法卓絕、天下無雙,應該是當世第一人了。”
“什么?”
父親在旁聽得一頭霧水:“陸離,你什么時候會劍法了?你…”
“沒事。”
我尷尬一笑:“爸,我閑著沒事,耍弄著玩的,沒事的…”
他點點頭:“也好,周池、林成兩位老先生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輩,跟他們一起學習他們一定能指點你一些有益的東西,總比天天跟史上飛那臭小子攪在一起要有出息。”
我悻悻然,無力吐槽。
不久之后,開飯了。
午餐確實豐盛,家里的幾個大廚聯手合作,第一道菜就硬的不行,居然是一只烤乳豬,之后就是各種精致的江南風味菜肴,以及川菜、湘菜等,一桌20道菜,集百家之長,看得人有些眼花繚亂了,而我則也相當驚訝,雖然說家里不缺錢,但一頓飯20個菜,這倒是十分少見,最多也就是除夕的時候可能會請親朋好友過來一起這樣的奢侈一次。
結果,周池、林成兩位德高望重的長者,當坐上桌的時候,一下子就都變成了老頑童了,兩雙眼睛看著一道道菜肴,眼睛都快要變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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