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天之道
三長老以一人之力硬抗六大高手這么長時間，也已經達到了極限。
此刻，三長老身上早已千瘡百孔，渾身染血，連青炎碧蛟武魂也無法維持，半跪在地上。
但眼神當中依舊透露著兇狠與喋血，面對洛楓的怒喝，他強撐著站起身來，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見狀，星聞若皺起眉頭，道：“你笑什么？為了提升自己的修為，殘害了這么多無辜性命，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你還笑得出來？”
“哈哈，我笑我自己，笑我還是太仁慈了。若是心再狠一些，再多煉化幾位天驕的血脈，就憑你們幾個，又如何會是我的對手！”
“成王敗寇，一將功成萬骨枯，哪一個強者的背后不是一片尸山血海！我現在敗在你們手上，我就是惡貫滿盈，傷天害理。但如果是我贏了，我成為凌駕于整個青冥國之上的強者，還會有誰來數落我的過錯！”
此刻的三長老笑容癲狂，如同瘋魔，再也沒有曾經古府三長老的威嚴與架勢。
“你這老賊，簡直無可救藥！”方云鶴上前一步，道。
三長老瞥了他一眼，眼中滿是不屑：
“方云鶴，他們裝圣人也就罷了，你可沒這個資格。這件事你也出過不少力，多少人都是慕你的名而來，成為了我修為提升的養料。而且…我贈你的那瓶凈化血脈的血云丹，就是由數名少年天才的血脈精華所煉制！”
“你和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罪大惡極，你也脫不了干系！”
三長老的一番話，對方云鶴來說，絕對是晴天霹靂。
他顫顫巍巍的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只精致的玉瓶，用力一握，將之捏碎。
“哈哈哈，方云鶴，你身上也沾染了他們的鮮血，從此以后，我看你還有何臉面做靈虛宗的長老！”
三長老越發癲狂，指著方云鶴大笑，笑聲回蕩，即便是白天，也有幾分滲人。
“我…我…”方云鶴渾身顫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他說得對，我自詡嫉惡如仇，如今卻成了為虎作倀之人，手上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還有何面目再去做靈虛宗的長老！”
方云鶴緩緩抬起手，一股凌厲的氣息在手掌上凝聚。
“死吧，方云鶴，快自盡吧。你活著就是給靈虛宗抹黑，給你師尊火云天師抹黑！”三長老笑道。
“老東西，滿口胡言亂語，妖言惑眾。方長老若是死了，才是中了你的計，給靈虛宗和火云天師抹黑呢！”
就在這時，古天奕走近，聲音朗朗，打斷了三長老的笑聲。
方云鶴抬起頭，望著古天奕，眼中多了一抹復雜的神色。
“老賊，你口口聲聲說多少天才俊杰慕方長老之名而來，這才落入了你的圈套。加上一瓶子虛烏有的血云丹，就想將方長老拉上你的賊船。”
“試問，方長老身為靈虛宗的一位外門長老，在靈虛宗內或許有一定的名聲，但放眼附近幾座城池，遠不如你古氏一族三長老的名號大。你會放著自己這樣一塊活招牌不用，反而舍近求遠？”
“其次就是這瓶血云丹，據我所知，自從幾大城池嚴加戒備以來，你們幾乎很難得手。也就是說，天驕的血脈對你而言十分稀缺，稀缺到即便是你的孫子，也只是在不久之前才借助天驕血脈，將武魂成功進化。”
“這種情況下，你這老賊怎么可能舍得用幾個天驕的血脈凝練血云丹，送給方長老？你是看如今事情敗露，隨口說出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拉方長老的性命和靈虛宗的名譽，為你墊背！”
古天奕的一番話，讓三長老啞口無言。
隨后，將方云鶴扶起，道：“方長老，剛剛你若真信了他的鬼話，羞愧自盡，就等于承認了這一切。這樣一來，不僅你的師父火云天師，就連靈虛宗也都成了這老賊的同伙！”
“天奕小友…”方云鶴眼中露出復雜的神色。
早在十天前，他在天火大比上對古天奕冷嘲熱諷，極力打壓。雖事后和解，但也是看重古天奕的天賦。
如今古天奕不計前嫌，三言兩語之間不僅挽回了他的一條命，還保住了火云天師和靈虛宗的名譽。這個恩情，方云鶴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表示。
不遠處，洛辰風走上前來，不緊不慢道：“天之道，利而不害，所謂修行雖是逆天而行，卻也在天數之內。你這老賊為了一己之欲殘殺無辜，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違背了天數，也違背了天理。”
“雖眾生修行皆不易，但若不殺你，天理難容。”洛辰風侃侃而談，一字一句，直擊三長老內心深處。
三長老臉色越發陰沉，一雙蒼老渾濁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古天奕和洛辰風，忽然咆哮道：“你們兩個，有什么資格論斷我！”
“你們天生資質上等，修為一片坦途，就算做圣人，清心寡欲，無所作為，將來也必定成為凌駕在萬人之上的強者。”
“而我，天生資質愚鈍，修為大成無望，只能靠著自己一點點的努力，才爬到如今的地步。我若有你們這樣的天賦，何必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我不想光明正大的成為萬眾矚目的那個人！”
見狀，大長老和二長老等人紛紛搖頭，面露無奈之色。
而洛辰風依舊是一臉風輕云淡，輕笑道：“資質愚鈍？大成無望？既然如此，那還修什么道！上天注定讓你做個凡人，這就是天數使然。”
“一派胡言，有誰愿意放棄上層的無限風光，甘心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三長老怒道。
“我愿意。”
這時，古天奕身邊，沉默許久的古靈兒緩緩開口：
“如果可以，我愿永遠做個普通人，陪在喜歡的人身邊。平平凡凡，有時候才是最幸福的。”
此刻，古靈兒周身隱約有寒氣環繞，氣質更加空靈。腳步輕緩，呼吸悠長，在場不乏強者，一眼就能看出，古靈兒已經踏入了武師境界。
“十五歲的武師！”星聞若驚呼一聲，眼睛微微瞇起，心中又打起了小算盤。
古靈兒的話，讓三長老陷入了沉思。
不遠處，古臨淵尸骨未寒。
忽然，三長老慘笑一聲，道：“錯了，我這輩子真的錯了…”
可下一刻，他眼中突然驚現一抹殺意，冷聲道：“既然如此，索性一錯到底！”
話音未落，三長老一躍而起，用盡最后的力氣，祭出武魂，青炎碧蛟。他的目標是，古天奕和古靈兒。
“可惜，兩個絕世天才在我眼前晃了十幾年，我竟沒有提前發現！”
可還不等他出手，星聞若身子一頓，手中長槍化作一道流星，將其洞穿，釘在了山神廟的墻上。
直到三長老咽氣的最后一刻，眼睛依舊盯著古天奕和古靈兒，口中依然喃喃著：“可惜，可惜…”
可惜，確實可惜。
古氏一族三長老，就這樣隕落，他的武魂不會歸入祖祠的鎮魂石。包括古墨羽和古臨淵，融煉他人血脈，進化自身武魂，他們的武魂，已經不再是純潔的古氏一族。
星聞若收回長槍，走到古天奕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卻低聲道：“喂，小子，拉你妹去星云宗！”
古天奕一愣，一臉錯愕的盯著星聞若，這家伙，是怎么用一臉憂郁的表情，說出這么欠揍的話來的？
與此同時，青冥劍仙的聲音響起：
“天奕小子，千萬別讓小丫頭去星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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