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做昏君 第三四六章 衍圣公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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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人見到許顯純的樣子,連忙低頭說道:“大人放心,我馬上就去抓人。”
說完這句話之后,手下人轉身便帶著人走了。
許顯純想了想,向前走了幾步,追了上去說道:“我親自去。”
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重大了,查出來就是大案子,絕對不能夠出一點的紕漏。如果讓人死了的話,那就會變得很麻煩。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點差錯都不能犯。所以許顯純準備去親自盯著,絕對要保證不出差錯。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就出發了,直奔衍圣公所在的位置。
在許顯純到了的時候,這里的人也早就接到了消息。
自從上一次進宮之后,衍圣公實際上就已經被看管了起來。周圍有錦衣衛的人,也有皇宮的侍衛,如果沒有朱由校的手令,誰都不能夠見衍圣公。
只不過剛剛宮里面已經傳來消息,許顯純能夠進去見衍圣公。
來到門口之后,守衛的人看到許顯純,見他身后帶著一群人,便直接說道:“許大人,陛下有旨意,您可以進去,但只能您一個人進去,其他人只能在外面等著。您看?”
“既然是陛下的旨意,為臣子的自然要遵守。”許顯純點了點頭,“不過這個圣旨是只針對衍圣公,還是所有的孔家人全都要算上?”
“當然是只針對衍圣公。”看門人連忙說道。
這件事情上面的人親自交代過,客氣也只是對衍圣公客氣。至于孔府的其他人,完全不在這個客氣的行列,所以他也沒有什么顧忌。
“那就好。”許顯純點了點頭,笑著對身后招了招手。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快速來到許顯純的身邊。
此人一臉的大胡子,身材壯碩,面容兇惡。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許顯純在錦衣衛之中的心腹,崔應元。
崔應元原本就是北京大興的一個市井無賴,后來被錦衣衛招募了。因為辦事得力,心狠手辣,對京城的地面熟悉,所以被許顯純招到了身邊。
崔應元作為心腹,這一次出行也被許顯純帶在了身邊。
崔應元連忙說道:“不知大人有什么吩咐?”
“你帶人去抓人,我去見見衍圣公。”許顯純緩緩的說道,同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囑咐道:“對了,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
“大人放心,卑職知道怎么做。”崔應元連忙答應道,就帶著人走了進去,準備去抓人了。
至于許顯純,則是走向了另外一個院子,那里住著衍圣公。
對于衍圣公孔胤植來說,這幾天的日子可不太好過。自從進了皇宮之后,他便處于一種誠惶誠恐的精神狀態之中,可以說是非常非常的害怕,同時也非常非常的擔心。
孔胤植也想走出去和外邊的人聯絡,但是這里的人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每天除了有人給送飯之外,再也沒有人和他進行任何的交流。屋子里面的住宿環境雖然不錯,也有文房四寶,也有不少書籍,但就是沒有人。
比起坐牢的來說,這里的條件好太多,但實際上,只是變相的坐牢而已。
孔胤植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孔家也不是沒有做過什么丟人的事情,做過違反大明律的事情也不少,但是從來沒出過事。
孔家一直以來都是有人護著,哪怕事情鬧到了皇帝那里,皇帝也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所有人都要給自己家老祖宗一個面子,沒有人敢冒著得罪天下讀書人的風險來對自己家怎么樣,所以孔家一切都是有恃無恐。
可是這一次,孔胤植是真的害怕了,尤其是在見過當今陛下之后。
陛下可是一點面子都沒講,當著自己的面就翻了臉,不但踹了自己一腳,而且還說出了誰都能做衍圣公的話,這肯定不是說說而已。
所以孔胤植一直都生活在恐懼之中,甚至剛回來的時候有兩頓都沒敢吃飯。
他擔心自己會被陛下毒死,畢竟陛下說了那樣的話。后來實在是餓的不行了,孔胤植才敢吃喝。
在得到許顯純來的消息之后,孔胤植心里面就是咯噔一下子,陛下終于要對付自己了嗎?
看著許顯純從外面走進來,孔胤植坐在椅子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抬起頭看著許顯純,說道:“許大人可是奉了旨意而來?”
“當然是奉了陛下的圣旨。”許顯純笑著說道。
一邊說著,許顯純一邊四下看著,隨后才繼續說道:“要知道,這個地方如今一般人可進不來,沒有陛下的旨意,本官也進不來。”
“那許大人想和我說什么?”孔胤植抬起頭看著許顯純,緩緩的說道。
“其實也沒什么大事情。”許顯純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說道:“就是想和衍圣公聊一聊你們孔家是怎么準備造反的?”
聽了這話之后,孔胤植轉頭看向許顯純,冷哼了一聲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孔家讀的是圣賢書,乃是孔圣人的后人,一向知道什么是禮義廉恥,知道什么是忠君愛國。你們錦衣衛這種人,殘害忠良、栽贓陷害,為世人所不齒!”
聽了這話之后,許顯純頓時就笑得前仰后合。
許顯純笑得臉通紅,甚至被口水嗆到了,平復了半天才平復過來,隨后他轉頭看向孔胤植說道:“不見得吧?”
“這天下每次改朝換代的時候,你們孔家好像也沒做忠君的事情。遠的不說,這大宋亡的時候,你們在哪?你們家不是忠君嗎?講的不是仁義禮智信嗎?怎么沒殉國呢?崖山之上多少死士,怎么就沒有你們孔家人呢?”
許顯純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客氣,可以說是當面揭短了。
聽了這話之后,孔胤植的臉脹得通紅,憤怒的盯著許顯純,伸手指著他,嘴角顫抖,卻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因為孔胤植實在是不知道怎么說,這么多年了,也沒人敢當面揭這個短。
即便是當年的太祖皇帝,也沒有動孔家,而且還承認了孔家的地位。甚至沒有用宋朝的孔家南宗,而是用了他們孔家北宗,那就更沒有人敢說三道四了。
誰能夠想到,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居然敢有人翻這個舊賬?
事實上,孔家的人心里明白,當年太祖皇帝沒有處置孔家的北宗,原因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太祖皇帝承認自己繼承的蒙元的江山。
畢竟當年太祖皇帝也做過蒙元的官,朝廷之中也有不少投降蒙元的人。如果真要掰扯這件事情,那恐怕整個天下也沒有人能夠脫得了干系。
所以索性就承認了,承認孔家的北宗也無非就是立一個牌位而已。
這個牌位是自己立起來的,自然也不能拆了。天下讀書人自然也是裝不知道,大家都躲在這個牌位的后面,安安穩穩的過自家的日子。
尤其是在太祖皇帝開國的時候,很多人都是從蒙元那邊倒過來的,甚至參加過蒙元的科舉考試,做過蒙元的官。
如果非要談什么忠君報國,非要談什么忠于前宋,那讓所有人何以自處?
說白了就是你裝傻,我也裝傻,大家就這么過去了。
許顯純卻不管這些,他沒經歷過那個時代。大明現在兩百多年了,也用不著顧忌這些東西。
蒙元,誰知道蒙元現在在哪里?
許顯純看著孔胤植,冷笑著說道:“所以就不要提這些東西了,也不要覺得冤枉,本官也是擺事實講證據的人。”
“就像剛剛你說的,錦衣衛做事沒有底線,是天子的走狗。原本我也是這么認為的,可是自從我到了山東地面上,見到你們孔家做的事情,我反而覺得我無比高貴。”
“像你們這樣讀圣賢書的人,而且還是孔圣人的后裔,干的事情可比我狠多了。侵吞賑災的糧食,眼看著百姓餓死,逼著他們賣田地,逼著他們賣兒賣女,這也是孔圣人教你們的?還是說這是你們孔家的家傳?”
“這也是你們孔家人該干的事?你現在也好意思腆著臉說我?”
許顯純的話一點都不客氣,甚至還有一些粗俗,但他說的煞是酣暢淋漓,對著孔胤植就是一頓噴,一點余地都沒有留。
孔胤植看著許顯純,憤怒的說道:“你這都是污蔑!”
“知道你不會承認。”許顯純擺了擺手說道:“即便最后查到你們家身上,你們也會推脫是下面的人做的手腳。”
“這種事情你心里明白,我心里面也明白;朝堂之上的人也明白,陛下也明白。”
許顯純說完這句話之后,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著孔胤植繼續說道:“所以遇到這樣的事情,那就要看有沒有人保了。”
“如果朝堂上有人保,底下的人認罪,陛下又不計較,也就沒什么大事情了。無非就是罰點錢,認個罪,免個官。這在朝堂上不是什么新鮮的事了,這種事情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恐怕衍圣公打的也是這個主意吧?”
說完這句話之后,許顯純斜著眼看著孔胤植。
“不過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這一次你打錯主意了。”許顯純笑著說道:“你們家的事情這一次可沒那么容易過去。”
“想必你應該也聽說了,有人在濟寧這個地方想要刺殺陛下,出手的還是魯王府的人。他們也是倒賣了賑災的糧食,跟你們家做的買賣一樣,害怕被陛下處置,所以出手刺殺陛下。”
“兩個蠢貨!”
說到這里,許顯純嘲諷的哼了一聲,語氣之中全都是不屑,隨后繼續說道:“后來經過探查,錦衣衛發現這兩個人背后還有人。那就是在山東地面上非常流行的聞香教。”
“經過錦衣衛的走訪發現,這個聞香教其實就是白蓮教。創立這個聞香教的人,名字叫做王森。”
“他秘密組織教眾,河北、山東、山西、河南、陜西、四川信徒極多。于萬歷二十三年被捕,判死罪,行賄得釋,繼又入京師傳教。四十二年又被捕,五年后死于獄中。”
“現在執掌這個教派的,就是王森的兒子。他們想要借這一次地震鼓動災民造反,這件事情想必你不知道吧?”
說到這里,許顯純自己先笑了。
“想必你們也是不知道的。”許顯純語氣頗為感慨的說道:“為了造反,他們就要收集糧食,同時讓百姓沒有糧食吃,不然誰和他們一起造反?”
“于是他們就開始收購糧食,勾結侵吞賑災的糧食,讓百姓沒有飯吃。另外一方面他們拿著銀子和賑災糧四下發給百姓,用來收買人心,為自己的造反積極準備。”
“而在這個事情的關鍵地方,就是你們出手的。你們侵吞了賑災的糧食,你們讓百姓沒有了飯吃,你們逼著百姓賣地賣兒賣女,你們逼得百姓活不下去了!”
“你們把朝廷給百姓的賑災糧全都給了這些反賊。來來來,衍圣公,你來告訴我,你說你們孔家不知情,有人信嗎?”
“只要我的嘴一偏,就能夠變成你們孔家想造反。”
“行,你們是孔圣人的后裔,這話沒人信。可是你們干的那些事跑得了嗎?只要陛下信了,你們家跑不了。”許顯純說到這里,站起來身子說道:“所以別抱幻想。牽扯到這樣的謀反案子,沒人保得住你。”
聽了許顯純的話,孔胤植心神巨震。
他終于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也終于明白為什么陛下那么生氣,為什么會踹自己一腳,為什么會和自己說“只要是孔家的后人都能夠做衍圣公”,為什么會對自己家不滿意到了極點。
自己家的所作所為就是在助紂為虐,就是在幫著那些人造反。在這樣的情況下陛下不生氣都怪了!自己還在陛下面前賣弄小聰明。
略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孔胤植轉頭看向許顯純,語氣平和的說道:“許大人到這里,不會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事情吧?”
“難道是許大人心中憋悶,想要和我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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