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獵人 0076. 此路不通
在黑礁鎮這種小地方,別說什么私家偵探,可以親力親為的事完全沒有必要交給別人,裁縫鐵匠醫生都可以在金錢的窘迫下臨時客竄,哪怕所帶來的后果是致命的,不用出那些沒有必要的錢。
這足以見得他是認真的,因為這可能是賠上性命的買賣,就連叔父也不得不如此考慮。
聽完了叔父對那座小島的描述,本來還認為煞有其事的我,霎時間只覺得荒唐可笑了。
因為他說得太過離奇和古怪,也許是他的表達能力有限,他甚至不識字,斟酌用詞的時候只能選擇一些經常聽到的詞。
而我的想象則更為具體一些,在他的表述下聯想到了一些憎惡的東西。
他說那里的人長得很古怪,像是魚類一樣,但并不是那種魚的腦袋,面孔依舊是人類,但就是說不出的瘆人,因為他們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看著人的時候死死盯住,完全沒有恒溫動物的活性,而是魚一樣來自未知情緒的怪異凝視。
我腦海里不由得浮現出這樣的畫面,那是一種塌陷的面孔,臉頰兩側的肉耷下,脖子上堆滿著褶皺,瞳距長得過分,使得眼睛像長在了兩側,圓鼓鼓的眼珠轉也不轉。
如果單憑帶有地貌特征的長相,就評價一個地方邪惡的,我認為極其不妥,也如實告訴了他我的想法,
而他只是說我沒有去過那里,只有去過才知道,在那種被注視和某種莫名針對的狀況下,他幾乎是逃一樣離開了那里,并發誓再也不去那種鬼地方。
這樣一來反而讓我有了濃厚的興趣,另一方面也是對失蹤父親的擔憂,假如真有那么奇怪,這個小島甚至不在地圖上,只有附近這些經驗老道的船長才能找得到。
如果不是天色晚了的緣故,我絕對會馬上去碼頭,看有沒有要去那里的船,好載自己一程。
現在有更要緊的事去做,得把英格麗送到萊茵市,讓她自己搭乘列車回去,因為我的確有這樣的預感,這次事件可能會相當麻煩。
我沒有心思住以前的地方,在鎮子里隨便找個旅店就行,盡管叔父讓我回去住,但我實在沒有心情去見家族里的其他人,或許還增添了不少成員,我對他們完全不感興趣。
在叔父這里也找不到任何線索,我直接告辭了,在吉爾曼酒館老板并不善意的目光下,我帶著英格麗離開這充滿腥味兒的地方。
十分鐘后。
回到之前泊車的地方,發現一個車前燈已經被砸爛了,玻璃片碎了一地,車廂門上還有尖銳物的劃痕。
“這是誰做的?”
英格麗捂著嘴難以置信,朝著街角巷尾到處打量著,卻四下無人,只有病黃的斜陽透過窄密巷道射來的污濁光線。
出乎意料的是,我并不感到驚訝,我從來沒有回到這里的打算,假若我開的是一輛皮卡過來,興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但這是一輛轎車,在法律意識較低的地方,因為一些微妙的心理,難免會有這種事。
我只在意車還能不能開,其它部位有沒有受到損害,所幸的是,只是象征性的破壞了一下,只是打算惡心這輛車的車主,不至于讓他抓狂。
“我現在帶你去萊茵市,你自己坐列車回去,本來就不用跟著來的。”
雖然知道她是出于好意,也并沒有別的事可做,所以才選擇與我同行,看到車被破壞后,讓她回家的念頭更加強烈,留在這里的話指不準會發生什么事。
“可是我才剛來,我做錯了什么嗎?”
她的口吻有些無辜,不明白哪根筋搭錯了要這樣說。
“你沒有錯,只是這里很危險,我明天就要去他說的那個小島,我也從來沒去過,你也看到了,我說的都是真的,這里的人……”我放低聲音,“很野蠻,和你想象的內陸田園里淳樸的農戶不一樣。”
她被我說服了,但她可能實在難以接受只有她一人回去,可能也是顧慮到我的安危,讓我一起回去,找一個專門的私家偵探去調查,以她的財產完全能夠負擔這一筆費用。
一瞬間我竟然有些動搖,因為這里實在讓我厭惡,但把事情交給別人來做我始終放心不過。
我假裝應承下來,打算上車時將她一個人撂下,不然的話她是不會回去的。
天空越來越暗,黑礁鎮即使有很多改變,但在夜里還是和我記憶中的一樣,沒有任何提供照明的路燈,就連這些房子的窗戶都透不出亮光,很多人還是和以前一樣點的蠟燭。
如果云少一些,趁著月光還能分辨得清楚路,但如果運氣不好的話,沒有火把或者手電筒,很難在黑礁鎮里前進。
今晚的云顯然很多,我必須得趁著沒有黑透之前,趕快帶英格麗離開這里。
一個車燈被砸壞了,好在只砸碎了外面的玻璃,燈具內膽還在頑強的發著亮,我一刻也不再遲疑,駛向離開黑礁鎮的隧道。
一路上我和英格麗什么話都沒有說,只覺得外面的氛圍寂靜得像是被強盜劫掠過的廢墟村鎮。
不僅沒有生火煮食的聲音,什么動響都沒有,就連蟲子的叫聲也完全消失掉,入耳的有且僅有車子的引擎聲,使得我的不安更加嚴重。
終于開進了隧道,想著馬上就能離開這鬼地方,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我做好了打算,黑礁鎮的旅館就不去了,到時在萊茵市的酒店住一晚上,等明天天亮了,再開車過來,出海去叔父說的那個小島。
一旦做好了這個計劃,我緊繃的精神完全舒張開來。
“你實在不想回去的話,就在萊茵市等我吧,我們去酒店住,明天你就不用來了,我一個人過來就好。”
再也沒有比這更妥當的安排,英格麗也應承下來。
就在我完全松懈沒有防備心的時候,我趕忙停住了車,突如其來的打擊如當頭棒喝,讓我整個人愣住。
隧道里發生了車禍,一輛裝海鮮的大貨車和幾輛皮卡堵在了路中間,這不是幾個小時就能解決的問題,因為幾輛車都燒著強烈的火光,已經徹底報廢掉,如果政府不來拖走的話,這條路會一直堵下去。
今晚不得不在黑礁鎮過夜了,英格麗也不得不留下。
我在那片火場的周圍發現了幾個提著工具箱的怪人,并不得知是做什么的,還有小提琴琴盒一樣的東西,他們都穿得很得體,不像是鄉下的人。
另外還有幾個則是熟悉的打扮,橡膠靴和皮圍裙,是那種宰殺魚類的人。
這群人發生了爭吵,似乎是在為車禍追究著責任。
我并沒有看熱鬧的習慣,準備馬上調頭回黑礁鎮。
他們的爭吵越來越激烈,在我還沒調頭時,我看見了那駭人的一幕,一個戴著三角尖帽的人,從手提箱里拿出了屠刀一樣的東西,接著直接砍下了一個人的手臂,鮮血狂涌,發出屠宰場一樣的動物慘叫,而那個男人還沒有停手的打算。
英格麗嚇得尖叫起來,我趕忙捂住她的嘴,發著抖的手打著方向盤急忙調頭,再也不去看那么一眼,就算是黑礁鎮,也要比這里上演的橋段好過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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