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獵人 0029. 窺視
滿是建筑殘渣的昏暗廠房。
羅哲抓起衣擺,灰色大衣已經被“蝴蝶”劃成了流浪者一樣的抹布破爛。
“這樣么……”
他脫下大衣,從地上撿起還算完好的黑襯衫套上。
口鼻唇齒內充斥著同類的芬芳,渴血的沖動比極致的饑餓,性,甚至是毒榀的癮,都要猛烈太多。
非要做一個對比的話。
這些只是孩童出于對糖果的欲求,而染血者對同類的渴望,是科學家研究出能治愈癌癥的藥劑并免費發放,而病入膏肓正打算今天自殺不拖累家庭的癌癥患者從報紙上讀到,仿佛只要得到它,一切都能將之挽救。
但羅哲的自律性過于夸張了,光是這一條件,就證明他是一個怪物,不是相對于人類意義上的怪物了,是相對于染血者來說的怪物,怪物中的怪物。
并沒有忙著去找那兩個染血者,即使羅哲很好奇他們兩個在一起居然沒相互吞噬,或者是正在進行漫長的廝殺只是自己不知道么。
想要打開手機看看時間,以及喬雅有沒有來電,自己仍然需要麻醉藥來阻斷靈視。
摁下開關屏幕上已經花了,出現故障,閃爍著大量循環的tnukyevfgekrhi外文字符。
手機果不其然也壞了,雖然“蝴蝶”攻擊的主要目標是自身,但難免會波及到一些其他東西。
內在之眼已經關閉,那種狀態會對心智產生強度恐怖的負荷,要是再多持續一會兒的話,羅哲估計會被自己的意象給吞噬。
他松開手掌,又狠狠攢緊,感受著肉體的實感。
“我的意象……本質究竟是什么?”
羅哲仍然不解,他已經理解了什么是自我的本質,盡管此時已淡忘,但打開內在之眼后依然能夠認知,這里的“本質”指的是它的概念。但卻不理解本質是“什么”,這里的“本質”是它的內涵。
就如同人知道什么叫做伏特加,但沒有嘗過它的味道,這姑且算是目前能找到的恰當比喻。
雖然開啟內在之眼的時候,會直接觸及到自己的“本質”,但是已經回憶不起詳細細節,接觸的過程似乎并不是正向的,也不是相互的,而是反向的,自己好像不是在滲入“本質”,而是“本質”在吞噬自己。
羅哲依然想不明白,就要打開內在之眼幫助自己思考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是的,不過在“真理”面前,即使是深淵,也會有狂妄之人跳下去的。
他驟然回想起薩曼莎所說過的這句話,此時此刻他才切身體會到了,最開始薩曼莎在對話窗口所發出的信息。
你需要開闊的眼界,懷有敬畏之心,你應該感到恐懼。
“真理……神么?”
羅哲捏住眉心,倒不是說產生了恐懼,軟弱的人才會有那種心思,用顧慮來形容他的心境比較貼切。
的確,不僅是真理讓人癲狂,就算是對真理的渴求,也綽綽有余使人癲狂了。
實際上自己或許并沒有了解哪怕一點的真理,自己之前只是在“絕對真實”的世界有所行動,和自我的本質一樣,理解了“絕對真實世界”的概念,但并不理解它的內涵。
羅哲感受到自己與真理之間還差了一些決定性的東西,血疫詛咒帶來的靈視必然是關鍵之一,它能令人直接目睹真理,也能接觸自我本質,認知到絕對真實的物自體。
但始終少了什么東西,更加關鍵性的,決定性的,而不是純粹的一頭失控野獸,這樣持續下去只會在靈視中迷失自我。
令羅哲無語的是,這個時代并沒有公用電話亭,自己得聯系喬雅去拘禁薩曼莎的位置。這一次和以前不同了,不再是一個普通人,而是能一定程度上控制意象怪物的強者,至少他自己這樣認為。
羅哲感覺自己能端掉整個神秘組織的老巢,搞清這個組織到底進行著什么秘密研究,說不定能幫助自己抵達根源。
高個子的銀發女人通過某種特殊手段直接消失不見,她的裝備倒是遺留下來,打刀,匕首,飛刀連著的合金絲線,以及一柄xm1014長管型霰彈槍。
羅哲直接扔掉了匕首,去撕扯焊在墻上的那些鋼絲試圖掃清障礙時,手劃破了一道口子,這合金絲線驚人的鋒利,不過價值不大,若是要讓自己像表演者一樣用飛刀固定絲線然后進行雜耍的話,難度未免也太高了。
他用那柄打刀粗暴的砍斷了所有絲線,然后開始掃蕩武器庫里的所有東西。
遺憾的是,在和那個古怪女人的對戰中,幾乎大半的武器都被“蝴蝶”給切爛了,只剩下幾柄沖鋒槍以及彈藥。
尋找一番噴火器未果后,羅哲用工具箱和吉他盒打包好沖鋒槍以及霰彈槍,拿起裝錢的背包。
不得不說,這柄打刀還挺美觀的,只是不知道這么窄的劍身能經得起幾下折騰。
現在,要去找2千米之外的那兩個可憐鬼了。
兩頭狂暴低級的怪物處于同一場景竟然還不相互廝殺,這實在有趣,要知道,不管是之前那個口中喊著神圣的怪物,或僅僅是注射了魔藥的薩曼莎與銀發怪女人都對染血者有著強烈敵意,這實在不符合邏輯。
羅哲走出汽車零件制造廠房。
相當令人意外的是,今晚天上竟沒有任何烏云,月光如入無物的涂刷在陸地上,完全提供了可以在道路上行進的照明環境。
今天難道是什么特別的日子么?不由這樣想著。
干脆從遠處偷窺一下這兩頭怪物的戰斗算了。
就連羅哲都對自己這個念頭的萌發感到疑惑。
但他也沒多想,反正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工業區里建筑還算稀疏,或許是考慮到化工品堆放的危險因素或是污水排放之類的原因,他翻過一面又一面的鐵絲網,尋著血液的味道找了過去。
在考察過安全距離后,最終躲在兩者視線的盲點,拿出蝎式沖鋒槍,從一圍墻上小心的探出頭來,觀察著背對自己的兩頭怪物。
“有這種事……”
羅哲整個人愣在原地。
本來沒有嚎叫聲和血肉撕裂聲就很奇怪,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居然是一堆年輕的男女在廢棄工業區布滿裂紋的道路上席地而坐,女方倚靠著男方的肩膀,耳鬢廝磨的說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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