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似乎并沒有怪罪的意思,讓氣氛得到很好的緩和。劉韜也假裝什么都不知道,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休息了幾天,劉韜就叫來張濟叔侄,告訴對他們的安排。
兩人也是第一次知道,盤踞在金城郡的叛賊馬騰,居然已經被劉韜收服。而現在,劉韜要求的,就是兩人過去,投入馬騰麾下,配合他攻打涼州的同時,順便監視對方。
“到了馬騰麾下,能混到什么程度,就看你的本事…”劉韜看向張濟,“當然我也可以給你一些保底的任命,當然至少不那么被動,你選哪個?”
張濟的話自然覺得保底安穩一些,不過他卻感覺到,劉韜是希望他選擇前者。最后咬了咬牙,說道:“屬下選擇憑本事獲得提升!”
他或許不行,但他侄兒,絕對有能力成為馬騰之下第一個人。反而保底的話,會限制他上升的空間,這樣反而不好。
哪怕因此,他的提升空間受到限制也沒什么,張濟也好,張繡也罷,不都是張家人?
“你的舊部,我會交給你,物資也會給你抵達那邊,所需要的用度。剩下,就靠你自己解決。”劉韜點頭,只是給出的這部分物資,估計荀彧多少會有些意見。
“當一切完畢,屬下立刻出發!”張濟點頭。
“不急,不急…眼看已經隆冬,可明年開春再過去。大冬天的趕路,很容易出問題。”劉韜笑道,今年的冬天尤其寒冷,少不得還要督促一些各縣,做好防寒工作。
他可不希望,一個冬天下來,人口直接下降一成以上。
完全不下降也是不可能的,火炕都還沒有能在并州完全推廣,同時燃料費也是普通家庭最大的負擔。煤炭雖然已經開始開采,不過煤爐和蜂窩煤還沒有能普及…
一個冬天下來,一部分老人和孩子,估計很難保證。
給張濟和張繡,安排了住處之后,劉韜也開始投入到工作之中。
過了兩天,冬天最冷的時候開始到來,漫天風雪,很快讓這片天地變得銀裝素裹。大雪持續了三天,第四天剛剛停歇,劉韜就不得不組織全程鏟雪。
關鍵是統計全城的損失,他還記得184年春,涿縣老方家被壓塌的房子。
老人被壓在廢墟下面,兩個孩子暴露在風雪之中瑟瑟發抖,臉色出現不健康的紫紅。老方家沒有多少御寒衣物,當時的情況非常糟糕。
鄰里最大限度給予了幫助,只是房子塌了大半,帶給老方一家的,是濃厚的絕望。
今年的大雪真的很可怕,可怕到開門都開不了,府門外面厚厚一層積雪,花了不少的功夫,才清理出一片區域。
最后劉韜不得不把士卒都調過來,一起幫忙掃雪,砍伐樹木,去木材商人那里交換木材來給難民修繕房子。整個過程,從年底持續到大年初二,劉韜才和家人享受短暫的溫馨。
“本以為建房子,不過是砍樹,切削加工就好,沒想到那么麻煩…”劉韜感慨。
“木頭不干燥的話,可是沒辦法成為木材的。”蔡琰笑道。
剛剛砍伐下來的木材,都是帶有水分的,所以需要風干或者烘干,去除水分,才能作為木材使用。木材商人不叫木頭商人,其實就說明,木材屬于加工產品,非純粹的木頭。
干燥后的木材,才不容易變形開裂,同時提升木材的壽命。風干也好,烘干也罷,都需要花費時間,所以用原木換木材,在劉韜能想到最好的辦法。
好在每年冬天,都會有類似的情況發生,所以木材商人屯了不少的木材應對這個情況。
軍隊拿原木交換木材,多少讓他有些不滿。不過隨即他把原木劈開制作成木柴出售,倒也小賺了一筆,也就答應了這個交易。
比較優質的木料,甚至還可以留下來,等待年后制作成木材,這筆買賣倒也劃算。畢竟窮人能購買的木材有限,富戶的宅子也比較堅固,薄利多銷也不錯。
“我又不是萬能的,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劉韜自嘲道。
“能迅速意識到錯誤,并且能夠立刻想到解決的辦法,這才是最重要的。”蔡琰安慰道,“不怕犯錯誤,就怕不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還不知道如何去改正。”
“勞累你們等我幾天,本來過年的時候,說好一家人在一起,不會亂跑的。”劉韜一把抱住蔡琰。
“嘻…若是天天見到你,說不得妾身還會膩味了…”蔡琰笑了笑,“偶爾分開一兩天,說不定還能更想你一些。”
蔡琰其實也有不少事情要做,首先管理好后宅,這是她身為妻子的職責。然后孤兒院和學院的事情,也由她負責,當然主要是輔助盧植處理。
每天都過得很充實,或許是‘凈化之光’的效果,她的內心也慢慢平靜下來。或許是心病已經除去,所以她現在也能開開這種玩笑。
“你這樣我太受傷了…沒有人來安慰一下,我會臥床不起的…”劉韜聞言,當即擺出一副痛苦的樣子。
“好了,都是妾身的錯…?”蔡琰聞言當場認輸,沒辦法,誰讓這是她夫君呢?
“既然知道錯了,那么我就得讓你臥床不起了!”劉韜壞笑,一把將其抱起。
“呀!你壞壞壞…”蔡琰大吃一驚,反應過來后頓時嬌羞不已,粉拳不斷打在劉韜身上,卻還是無法避免這個壞人進一步的動作。
年初,隨著大風雪逐漸開始消停,最危險的一段時間已經過去。
并州的所有百姓,都不免松了一口氣。結果還沒有能休息一陣,計曹那邊就開始勒令各縣各郡,統計損失。各縣縣長/令,以及各郡太守,少不得又是一番忙活。
上黨太守沒有熬過這場風雪,在最冷的那一天就沒有能再起來。劉韜少不得派人送去一些財帛,把老太守的遺骸送回其老家,并任命張楊為上黨太守。
若是給張楊選,他當然選擇繼續當武猛從事,而不是這個上黨太守。
只是他更清楚,自己不是劉韜的嫡系,同時在忠誠方面,也沒有突出的表現。于是也沒有拒絕,打算在上黨太守的任上,好好表現一下。
張楊離開,劉韜便任命朱儁為武猛從事,同時黃忠為副手,督并州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