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當堂拷問】

　　對于面前這妖怪所，方長心中略覺怪異，妖怪們起名字，竟然起的這么豪放和隨性。也不知道這個名字，是她自己所取，還是別人所取…<r/

　　不過旁邊谷山對這名字并無感覺，而是滿面威嚴地斥道<r/

　　“郭達，我觀你尚未化形，為何不于山中或者紅塵中潛心修行，爭取早日脫得妖軀，而是來此禍亂一地？加稅招兵之事，也是你能碰得？須知此事惡業深重，當心因果纏身再無存進！”<r/

　　妖怪被倒攢著手綁住，剛剛伸出的利爪依然尖銳，只是被麻繩限制住四肢不能行動，她跪坐在地板上，素色羅裙平攤著，情形狼狽。<r/

　　經過這番變故，她受了驚嚇，微垂著頭，眼淚嘩嘩涌出，但由于面容精致嫵媚，竟然有梨花帶雨之感。<r/

　　剛剛激烈戰斗中，這妖怪頭上一朵絨球落下，黑發中竟然支棱出只粉白獸耳。原來此妖化形未成，為了在人間行走，將耳朵和絨球頭飾捆在一起，作為遮掩。<r/

　　聽到谷山厲聲詢問，她只是不斷搖頭，一個字都不說。<r/

　　谷山轉頭問旁邊齊知縣“齊知縣，此妖來了縣衙多久？”<r/

　　知縣齊南放下心結后，最近睡眠充足，食欲大振，吃好睡好后精神充足，面容紅潤，再不見絲毫疲憊，黑眼圈也消失無蹤。<r/

　　他聽到谷山相問，滿面笑容，施了一禮說道<r/

　　“剛到幾個時辰，二位來的很是及時，在下多謝兩位先生援手。不久前這…妖怪，忽然出現在后衙院中，讓人帶她見我，而后我屏退左右，又奉上美味佳肴。”<r/

　　“即便如此，她還施展了一手妖術，將桌上空湯碗劈為兩半，斷口光滑無比，恐嚇我若是有違命令，脖頸就會如那湯碗般斷開。”<r/

　　旁邊老仆點點頭“還好看到她到來后，我就如約定那般，用提前才買的紅燈籠，替換了門口燈籠，之后沒多久，二位就來敲門了。”<r/

　　谷山怒道“真是兇殘。”<r/

　　而后他轉向地上妖怪，呵斥道“誰派你過來的？整個計劃又是什么？還不速速從實招來！不然我嚴刑拷打，可不留手！”<r/

　　地上妖怪只是哭泣搖頭，堅決不言。<r/

　　“很好，有骨氣。”<r/

　　谷山像個反派似的說出此句，而后伸手一指，地上妖怪便全身抽了筋，倒在地上痛苦嗚咽。<r/

　　見到此景，方長趕緊一揮手，隔絕這客廳中聲音，免得這嗚咽聲傳出去，不然怕是對齊知縣名聲有損。<r/

　　片刻后，谷山收了手指，喝道“郭達，你可愿招！”<r/

　　地上妖怪從抽筋中緩了過來，畏懼地看了看這手段狠辣的老者谷山，依然不說話。<r/

　　“既如此…”<r/

　　見地上妖怪冥頑不靈，谷山正欲再次伸手指，讓這妖怪再嘗嘗全身抽筋的滋味，結果地上妖怪看到其動作后，猛地一聲慘叫“不！我愿招，我愿招，郭達愿招！郭達愿招！”<r/

　　方長和知縣，以及知縣家中老仆，一齊站在旁邊，看著谷山拷問。<r/

　　谷山接著問道“既然愿招，那就老實交代，我們能知汝是否撒謊，若有半句虛言，絕不輕饒！”<r/

　　“上仙饒命！我愿招。”<r/

　　地上妖怪連連叩頭，表示不敢有所隱瞞。<r/

　　“派你過來的是誰？是不是知州？”<r/

　　“不是，是知州身邊的彩娘子，我在她手下聽用。”<r/

　　“她是誰，是妖怪？”<r/

　　“嗯，她也是。”<r/

　　“你們的上線是誰？是誰派你們來的？為何要禍亂人間？！”<r/

　　“只是聽命而行，具體是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那次恰好有機會，我當面問過彩娘子，結果她告訴我說，她也不知道。”<r/

　　“哦？竟然這樣？”<r/

　　見對面拷問自己的老者滿臉疑惑，手指不斷晃動，地上小妖心頭大恐，拜道“上仙明鑒，在下不敢有半分虛言！”<r/

　　見狀，旁邊方長出聲，對谷山說道“她說的是真的。”<r/

　　谷山點點頭“我也感覺到她沒有說謊，但這更讓我疑惑——她們為什么要這么做？”<r/

　　“這個倒也不難。”方長笑道<r/

　　“溫城隍拜托谷先生此事，必然不僅僅是為了捉這未化形小妖，應當也有讓先生一起解決本州威脅之意。我們拿了這郭…達，不如這就啟程，去州城中尋到那彩娘子，調查一下此事。”<r/

　　“好。”谷山點頭。<r/

　　他們對旁邊知縣辭行道“齊知縣，我們準備繼續追蹤一下此事，為此要將這只妖怪帶走，若知縣您無異議，我二人這便告辭。”<r/

　　“當然，盡管帶走就好。”知縣齊南對于地上被綁住的妖怪，心中很有些畏懼，方長和谷山所提，他確實求之不得。<r/

　　接著，知縣又讓旁邊老仆端出個小托盤，上面是些散碎金銀。<r/

　　“二位先生大恩，在下無以為報，只能贈些黃白俗物，可以路上用作盤纏，家資不豐，望莫嫌棄。”<r/

　　“不必。”<r/

　　方長擺擺手，旁邊谷山也表示于己無用。<r/

　　見知縣態度誠懇，方長笑了笑，看了看周圍，而后從剛剛開宴的桌上，取了疊大餅卷起，又拿上兩塊干肉脯，對知縣道“這些足矣。”<r/

　　齊知縣眼中，兩人態度灑脫，故而不敢多讓，生怕惱了兩位高人，于是讓老仆將托盤收起，又拿了木盒點心塞給兩人。<r/

　　谷山扭過對旁邊地上妖怪說道“還不速速現出原形！”<r/

　　妖怪聞言，順從地將頭一低，迅速化為了只大號兔子，約莫有臂長，渾身雪白，長耳短尾。倒是那兩根麻繩，不管對方大小變化，依然貼身，緊緊捆著兔子前后腿。<r/

　　其實這只兔妖，并未進行化形，本質還是獸。<r/

　　化形完畢后，從里到外皆是人形，故也擁有了人族壽命和道路。而腳下妖怪這種強行變化者，其實與未化形近乎一致，和人族也有生殖隔離，確實算兩個物種。<r/

　　谷山拎起兔子后腿，往肩膀上一挎，而后對旁邊方長說道<r/

　　“方先生，我們走罷。”<r/

　　背著兔子，他們就像上山歸來，有了收獲的獵人一樣，沿著官道，朝東徐徐而行。<r/

　　他們準備去利州府城里，會一會那彩娘子。<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