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更后改)
用了不少時間,方長才將一切準備就緒。
吃了幾個水果當早餐,他開始從工棚里,選之前制好那些中質量最佳的青銅塊,裝到容器里搬出,放進窯爐。
燃料使用之前積存那些木炭,由于炭池做了防水,下山這段日子里,它們依然干燥,搬運間互相碰撞,發出咔啦咔啦聲,甚是悅耳。
更充足空氣可以帶來更猛火力,為了增加風勢,方長還制作了鼓風設備,加裝在窯爐上。
這種鼓風設備名叫風箱。
得益于這次下山前,所制作的青銅鋸、青銅刨子、青銅斧等工具,方長對木材加工能力上升了太多。依靠這些新工具,他有能力加工木板,有能力在上面挖洞,有能力加工榫卯…
故而沒用多少時間,一只長方體有把手風箱,就被裝在了窯爐旁邊。整個過程,除做壞了一些零件之外,沒有碰上什么技術難題。
風箱壓力大、氣力強勁而連續,是比扇和吹管優越很多的鼓風設備。
它的結構也很簡單,主體是個木板所做大活塞,由把手連到外面,用于推拉。活塞兩端,各有用活動木板做的單向進風口和單向出風口,再由風道連接到總出風口。
這樣,不管是推還是拉,都會同時吸氣和鼓風,從而提供連續風流,效率很高。
整個結構很是簡單,不用一根釘子。
精度也不是問題,有些縫隙并不影響它工作。
古語有云“天地之間,其猶橐(to二聲)籥(y四聲)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這橐籥,便是風箱前身,從某種方面來說,風箱也是暗合天地之理的好物件。
但方長只準備用它來鼓風。
而且目前只有窯爐能夠用上——他廚房里用鼎烹飪,沒有灶臺。
鑄劍模具,方長制作的要精細許多,同樣小心的烤干燒透,不使有一絲水汽,雙手從爐窯中,捧出盛著滾燙銅汁的陶罐,方長小心地將銅汁倒進黃土范中。
靈覺里,以篩細的黃土所做模范中,銅汁漸漸冷卻、凝固,一把青銅劍逐漸成型。
似乎因為鑄造在這靈機豐盈的仙棲崖上,材料也在仙棲崖上久放,亦或是鑄造過程中,方長精神集中所致,也可能只是純粹偶然…
——此劍中竟有靈性自生!
“嘿,這不錯。”
感覺著范中靈劍那活潑之意,方長暗自笑道。
旁邊窯爐中火焰仍旺,此處范中靈劍慢慢變涼,而劍處范中,靈性愈加孕育茁壯。
“誒?”
方長忽然驚訝,因為在靈覺中,劍上靈性忽然紊亂。若任由其持續下去,估計等其徹底冷卻下來后,自己只能得到一柄普通劍。
他毫不遲疑,雙手捻決施法。
“咄!”
嗶啵一聲,不等脫范步驟,鑄造好的青銅劍坯便破模而出,伴隨著飛濺的模范碎塊,沖上半空。然后高高地,在天空中劃出條拋物線,朝空地北方飛去。
“噗通!”
“滋……”
此劍落入了浣花溪源頭,即后山上不遠處,那眼無名泉水中,發出一聲響,而后沉于泉底。
方長不緊不慢走過去。
去泉眼這條路他走過很多次,尤其是在那次山洪過后,浣花溪被洪水入侵,渾濁不能用,方長那段時間都是來此處打水使。
來到近前,卻見泉水清澈見底,一柄金黃色青銅靈劍靜靜躺在水底。
由于模具精度和模具設計,它表面尚顯粗糙,色澤單一,并不光滑,也沒有圖案鑄在其,但此劍線條流暢、厚實穩重,且在方長眼中,有靈光縈繞其上,煞是惹人喜歡。
他對靈劍笑道 “出來罷!”
接著沖泉水中一招手,這劍從靜至動,跳到方長手里,繼續安靜下來。
方長端詳了下,未開刃的無格劍坯,靈性內斂沉穩端重,他又輕輕揮舞,感受了下重心,贊道 “好劍!”
手中寶劍發出輕輕錚鳴。
接著,方長看向這眼無名泉水,高興地道“既然你助我得此靈劍,那么從今往后,便叫你‘靈劍泉’罷。”
說完他揮舞手中無鋒寶劍,在泉邊平坦石頭表面上,唰唰唰,端正地刻下“靈劍泉”三字,又退后兩步欣賞了下,滿抱著寶劍意而歸。
這一幕,都被遠處高樹上那只傻雕看進眼里。
仿佛是出生后頭一次認真,它這才注意到,不遠處那個人,仿若與這山崖和后面高山為一體,堅實寬厚。
而那把從天空中飛過去,被那人從窯爐里煉出的劍,更是讓這雕感覺到了巨大威脅,視之,宛如被利刃比住脖頸一樣。
此時那雕才真正的心服口服,接受了自己只是客人的境地。
而且,幾乎從不用腦仁的這只鳥,正式開始思考要不要搬家,這個重大且可能致命的問題。
回到自己屋前空地上,方長熄了窯爐,將工具收好,將未用完木炭放回工棚里炭池,又把風箱拆下,也一同放回工棚里,這才清理爐膛灰燼,清掃這篇空地。
重新拿起這把靈劍,方長走到浣花溪邊。
這是浣花溪原本位置,不是目前流經崖上空地那條支流,里面布滿了石頭,他挑選一塊細膩的,拿出懷中靈劍,抄水磨礪。
打磨金屬的聲音,響徹這片空地,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漸漸消歇。
刺耳聲音,讓周圍鳥獸驚走,猿猴難眠。
開刃后,方長又取來樹皮和獸皮繩,還從崖邊初次上崖位置,選了些上好藤條。
以藤條纏繞劍莖,又以樹皮做劍鞘,獸皮條做背帶,方長將其背在背上試了試,很不錯。對于他這力大無窮的人來說,沒有什么重量。
從此,自己也有了護道兵刃,待遇到艱難險阻,大可一劍破之!
方長準備今后一段時間,先將其隨身帶著,不管是修行還是打獵,甚至是山中閑逛,和其同睡同入眠。
“真是一把好靈劍,那么,為你取什么名字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