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蕭升傳 第一百零二章 鳳麟風波 積羽沉舟
鳳麟洲,位于西南外海極遙之處。
此地自混沌初分,便遠離洪荒大陸,一向少有人跡,故而不聞于世。
直到后來,洲上的不死火山之內孕育了一位先天神祇,此人即是鳳凰一族的先祖,其天資橫溢,氣運深厚,現世不久便一舉修成混元金仙。
又過了不知多少年,隨著鳳凰一族逐漸開枝散葉,祖鳳當即統合族人,廣傳道法,使得其族越發強盛,不僅成了禽羽之首,更是與龍族、麒麟族鼎足而立,并稱三雄。
太古之時,三族矛盾愈演愈烈,大戰一觸即發。
龍漢初劫后,為了贖卻前罪,也為了替鳳凰一族保留一絲氣運,重傷瀕死的祖鳳順天應人,身化天地四靈之一,成為守護南方的陵光神君。
經此一役,太古三族皆是元氣大傷,殘存的鳳凰族裔倉皇逃回鳳麟洲后,便潛居在不死火山之內,隱世不出。
而在今日,西南外海之上,卻是來了不速之客。
只見天際飄來一朵金蓮,花開七瓣,當中站著兩人,為首的是一名三旬道者,身著明黃霞紋法衣,背負拂塵,手持一串碧璽念珠,氣度淵雅,溫和可親。
身后一少年似是他的弟子,眸光流轉,飄移無定,看上去便知是心思活絡之輩,只是他雙目狹長,眉宇間透著一股倨傲之氣,令人有些不喜。
“師尊,便是此地么?”
見七品金蓮飄落到海面,便立定不動,那少年當即左張右望起來,道:“可是四周只有茫茫海宇,并沒看見什么島洲?”
道者只輕輕點頭,嗯了一聲,隨即伸出手指臨空需畫,寥寥數筆之后,就見一道符咒立成,化作耀目光華向前方激射而出。
“鳳凰一族隱世之時,在鳳麟洲外圍設下了混沌道陣,以此作為屏障,也好與世隔絕。”
那少年聽了道者的解釋,嘻嘻一樂,哂笑道:“若是有心避世,哪里需要陣法遮掩,若是無心避世,陣法又有何用?可見這些人不過執于表面,當真愚昧至極。”
少年說到此處,偷偷瞥了道者一眼,見他絲毫沒有生氣,嘴角輕揚,便又繼續道:“我西方大法講究明心見性,照見本心,卻是勝過他們多矣。”
道者面無表情,沉聲道:“休得胡言,大道三千法無窮,豈是你這小輩能夠數高論低的?”
說著,他輕輕抬手敲了敲少年的額頭。
那少年一愣,頓時心中了然,忙把笑臉一收,認真道:“弟子明白了。”
道者看他回答不像敷衍,這才滿意點了點頭。
大概過了一刻鐘,海上變數陡生,就見雷云風潮之中飛出一道光影,近前一看卻是一只神俊華彩的朱鶴。
只見它來至兩人近前,目光略帶審視,半晌口吐人言,問道:“方才那道問界法印是爾等所發么?”
道者稽首一禮,道:“正是。”
“你有何事?”
見朱鶴開門見山,那道者也不隱瞞,直言道:“貧道有要事欲入鳳麟洲。”
“鳳麟洲避世已久,不見外客。”
朱鶴冷言一聲,便欲振翅離去,那道者上前一步,鄭重道:“道友請留步,實不相瞞,貧道乃西方教下勢至道人,奉師命前來鳳麟洲,一會鳳族主事,還望通融。”
聽得西方教,那朱鶴雙目微變,又重新打量了二人一眼,語氣稍緩,疑道:“此話當真?”
勢至道人聞言一笑,他還未曾如何,身旁的少年卻是忍受不住,心道這禽鳥好不知禮,當即神容一肅,朗聲道:“試問普天之下,還有誰敢假借圣人之名嗎?”
朱鶴點了點頭,大咧咧道:“在此等著,待我前去稟報。”
言罷,雙翅一展,便消失不見。
那少年玉牙輕咬,怒道:“區區一只妖禽,不過初入天仙之境,也敢對師尊如此無禮,當真可惡。”
勢至道人久在外地傳教,遇人歷事無數,因而心態十分平和,對此等小事并不在意。
他念珠一轉,笑道:“無妨,鳳凰一族自詡太古神裔,向來孤高自負,目無余子,不足為奇。”
那少年仍是忿忿不平,譏諷道:“彼一時此一時,太古三族之輝煌早已過去,而今六圣治世,可笑他們還閉門塞聽,妄自尊大。”
勢至道人拍了拍他的肩頭,嘆道:“話雖如此,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鳳凰一族仍然不可小覷,況且為師此番身負重任,且暫忍耐一二吧。”
與西方二圣其他的嫡傳弟子不同,他成就太乙金仙后,便沒有在須彌山圣境之中修行,而是涉足紅塵,向世俗生靈傳教布道。
如今他只差半步,便可跨過大關,邁入大羅金仙之境,而鳳麟洲之行便是一個契機。
那少年一抬頭,想要再說什么,卻被勢至道人起手制止,道:“不必多言,人來了,一切聽為師吩咐。”
話音才落,一聲清冽鳳鳴傳來,茫茫海天忽現一艘百尺輕舟,其船身光華閃耀奪目,將方圓海面映得一片金霞,艙中立定一道倩影,頭戴帷帽,依稀可辨是個女子。
“對面可是勢至真人么?”那船來到兩人近前,艙中女子當即萬福一禮,道:“長老聞聽真人親來拜訪,特命小仙前來恭迎。”
勢至道人微一頷首,還禮道:“有勞道友了。”
那女子淺淺一笑,道:“不敢言勞,請真人和這位小友移步上船。”
“師尊,這船怎么……”
勢至道人聞聲看去,原來華光熠熠的舟船竟然是由一根根五彩斑斕的羽毛粘連而成,其艙底更是沒入在海水之中,似乎隨時有傾覆的危險。
他微微一訝,道:“莫非這便是積羽舟?”
“真人當真見多識廣。”
那女子美目流轉,贊了一聲,隨即解釋道:“我鳳麟洲四面有弱水環繞,又經先祖留下禁制,尋常要想飛渡,卻是難之又難,唯有這積羽舟能夠漂浮其上。”
勢至道人也知弱水神異,頗有講究,點了點頭,攜著少年一齊踏上積羽舟。
那女子也不再耽擱,玉手輕撥,積羽舟便無帆自動,倏然化作一道流光,消失海面。
就在三人離開不過一日,稍稍平靜的海面,云流再度急旋,一陣閃動過后,憑空又走出一名英挺軒昂的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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