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在上 第三百二十五章 元嬰之戰
每一處具備真元反應的地方,都吃了白南天一劍。
踏云仙劍和諸多分體,霎時之間,至少刺出了上百下。
沒一下刺出,在虛無之處,總會有一個如剛剛白南天斬殺掉的那只暗紫色泥人一模一樣的怪物出現,然后被刺穿核心,喪失掉真元反應,被當場擊殺。
但是,圍繞在白南天周邊的那些真元反應,可也太多了,殺也殺不盡,根本清理不干凈。甚至,還時不時會有偷偷溜到近處的漏網之魚,嘗試對白南天發起攻擊。
當然,這是不可能成功的。哪怕不用飛劍應敵,只是從體表散發出去的劍氣,就足以將靠近過來的泥人給滅殺掉。乃至于泥人被殺死之時,噴濺出來的濃稠液體,都同樣被擋在了外面。這股粘稠的液體,不僅看著很惡心,要是被沾染上了,搞不好就會有什么異常情況發生。
可盡管如此,隨著時間越來越過去,白南天逐漸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仍然出現了奇怪的反應。喉頭、胸口有發悶、發癢的感覺。并且這種感覺,在出現之后,很短時間內就開始快速的惡化,甚至讓白南天根本忍耐不住,突然的劇烈咳嗽了起來,腥甜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這竟是咳出血來了。
這是非正常情況,白南天本來也沒什么疾病,以元嬰修士的身體狀況、修為強度,早八百年就免疫尋常病痛了。
這只可能是鄒子午的手段。
但偏偏,白南天甚至都沒有感覺到,鄒子午到底是怎么在自己的身上動手腳的。
真元涌動起來,白南天開始全面的檢測起了自己的身體的狀況。
他很快就在身體的內部,檢測到了一股正在暗中侵蝕他的肉身的能量。這股能量,作用在他的身體每一寸血肉之中,影響著他的體內的各種器官,包括每一寸血肉。咳嗽、乃至于咳出血來,這都僅僅只是表象而已,在更進一步的檢測中,白南天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受到虛弱的影響,甚至經脈都在被侵蝕。
還好已經被發現了,否則任由這種侵蝕持續下去的話,哪怕是白南天這種元嬰期的修士,恐怕過不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就會損失一半以上的戰斗力。
不過,既然已經發現了,那總歸還有解決的辦法。
白南天的真元,在體內形成了微觀層面的細小劍氣,嘗試驅除、滅殺那些侵入到他體內之中的異常力量。
效果是挺顯著的,那些暗藏在他的身體里的奇異能量,被細微劍氣掃過之后,猶如冰雪遇見太陽一般,很快的就被融化消除了。而與此同時,白南天也明確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快速的好轉,那隱隱出現的真元運轉不通暢的狀況,已經基本不見了,更不會再咳嗽。
然而,白南天并沒有覺得有多輕松。
雖然體內的侵蝕能量,被差不多消滅干凈了,但是在他集中注意力的監視之下,仍然能夠感覺到,從外部不知何處,總有一股細微的侵蝕能量,頭頭的潛入到了他的身體之中。
“白南天,你現在轉頭離開還來得及。”鄒子午的聲音適時的在他的耳邊響起。很顯然,這位‘踏云劍仙’已經陷入到了劣勢之中。
不斷的侵入身軀中的侵蝕能量,固然在被發現的情況下,侵入進去一點就會被消滅一點,不再能夠累積到足以讓白南天受到影響的地步。
可那又如何呢?難道白南天始終集中精神在內視上、維持著細小劍氣,保證每侵入一點能量就消除一點,是不需要消耗精力的么?
真元的耗費其實還在其次,并不強烈,但最主要的是,白南天要分心自己體內的狀況,就不能全心全意的操控他的踏云仙劍去作戰。而這對于他的踏云仙劍屠戮那些紫泥怪物的速度,是有著非常大的影響的。
但盡管處在逆風之中,白南天仍然沒有認輸的打算:“要我退走,絕無可能。我白南天此生還未退過一步!”
“那就請你死在這里吧。”
隨著話音落下,白南天瞬間感覺到,周邊的靈氣氛圍一下子變得不一樣了。在某種奇異的真元的影響之下,他眼中的整個世界,在一剎那間,仿若變成了黑紫的顏色。
黑紫的光彩之下,那些原本只是真元反應的一個個點,全部實體化,變成了紫泥怪物。這些怪物,漫山遍野,將整個街道擠得滿滿當當。街道兩旁的房屋里、屋頂上、也全部都是這些怪物的身影。
而與此同時,白南天也感覺到,自己周身的靈氣屬性一下子產生了非常大幅度的變化,那種總是會侵入到他身體里的侵蝕能量,也變得更多、更強烈了。
壓力驟然之間變大。
白南天是種不服輸的性格,真元全力爆發,踏云仙劍被收回到身體周旁,并分體成了十九把劍體,不再主動出擊,而是守在距離白南天周身幾丈的距離,保證那些紫泥怪物無法靠近他。
而同時,在他的體內愈演愈烈、愈來愈強的那種侵蝕感,也同樣是需要他竭力對抗的。
這樣一來,鄒子午的各種手段,雖然根本威脅不到白南天,但白南天當下也就只有自保之力了,他既無法去主動出擊,尋找鄒子午的真身,也無法處理周邊如此之多的紫泥怪物。
如果僅僅這樣看起來的話,兩人似乎是處于互相平衡之間的態勢。
但情況根本不是如此。
白南天可以感覺得到,其實對方的能量消耗,是遠遠比自己要更加沉重的。但是,最不能忽視的一點,是人家在主場作戰,背后可以利用的,是一整個六階靈脈的力量。
這怎么跟對方拼消耗?
但白南天的心中仍然沒有到萌生退意的地步。
說白了,鄒子午吹得再怎么牛,他也不覺得,對方有真正把自己留下來的本事。他想走,隨時可以走掉。那些圍繞在周旁的紫泥怪物也好,還是不斷侵蝕肉身的病毒也罷,根本奈何不了他。
真要等到自己山窮水盡的時候,那再撤也不遲。
而如果是當下的話,他一心想的,還是嘗試尋找鄒子午的方位。
并非是沒有成果的。
仔細的分辨之下,在哪輸也梳篦清楚的真元反應點之中,他終于找到了一個看起來比較特殊的。
他不動聲色,沒有打草驚蛇,感知能力卻全面開啟,不斷的嘗試對其進行分析。越加分析,他就越加確認,那應該是鄒子午的真身所在。
對方掩飾得極好,幾乎跟周旁的那些紫泥怪物差不多,可白南天在耐心的分析之下,卻還是感覺到了那細微的不同之處。
那應該就沒錯了。
鄒子午要控制這么強大的力量,形成層出不窮的怪物來襲擊他,還要保持投放病毒,對他肉身進行侵蝕,那自己的本體勢必就很難離得太遠,否則維持不住這么強的力量。
既然抓到,且有所確認,那白南天就不客氣了!
踏云仙劍分出來的那些分身,仍舊在他周身進行保護,清剿、消滅那些貼近過來的紫泥怪物,但仙劍的本體,劃出一道流光,直射向那些層出不窮、如山如海一般涌來的怪物。
仙劍流光觸碰到的任何物體,都被無情的切斷,并且絲毫不能夠阻止飛射出去的流光,命中他的目標。
這一切,都是發生在剎那之間而已。
隨著感知、隨著飛劍,白南天的目光死死的鎖定住了目標。
那確實就是鄒子午的本體沒錯了。這個中年男人的周身,圍繞這一圈紫黑色的柔光,不斷的向外散發著力量,控制著周邊的怪物。
而面對這極速而來的一劍,鄒子午完全沒有躲閃的時間,就連做出基本的反應都很難。
太快了。
可踏云仙劍斬中之時,一道金鐵相交的聲音,從中傳出,仙劍斬在了鄒子午身邊正保護著他的那層紫光之上。
兩者之間的碰撞,綻放出了非常強盛的能量波動,向四周擴散而去。散亂的劍氣,幾乎將鄒子午本體周邊的那些紫泥怪物一掃而空。
哪怕是鄒子午本身,也在這一劍之下,被震得倒飛了出去,很是狼狽。
但畢竟沒有能夠將這位大燕丞相直接殺死。
白南天的目光暗淡了一下,心中感到非常的可惜。
這是很好很好的機會。
可為了突然性、為了迅速斬敵,白南天這一劍,最主要追求的還是精準與速度。
但雙方之間的修為,本來就有差距。畢竟,人家鄒子午是在元嬰層次內,浸淫多年的老手。而且,白南天的極速一劍,鄒子午并不是沒有防范的。他知道,等到白南天使出劍招之后,再去閃躲或者防御,那肯定是來不及的,他所能夠做到的事情,就唯有事前,便就在自己的周身,將防護措施布置到位。
鄒子午的小心謹慎,還是取得了回報的。沒有周身那片紫光的保護,怕不是白南天這一劍就要取下他的頭顱。
而受此一下后,鄒子午的身影當即就再次消失不見,陰謀在了茫茫眾多的紫泥怪物之中,不見了蹤跡。
白南天無法察覺鄒子午到底又藏到哪里去了。
邊等加小心翼翼的大燕丞相,在吃過一次虧,受了傷之后,勢必會藏得更加謹慎,再想要抓住對方一次,難度可就太高了。
到了現在,白南天心中,是終于有了退卻的想法了。
雖然很不甘心,但沒辦法了。
再打下去,他還能夠保證自己在一個時辰內,可以維持對自己安全的妥善保全,超過一個小時,真元、體力、神魂都消耗嚴重后,再選擇撤退,可能面臨的風險就會比較大,要是鄒子午全力阻攔,搞不好他就真的要交代在這里了。
但說是要他在一個時辰之內,再一次尋找到鄒子午的真身,再來一次直接斬首的嘗試,他自己也同樣沒有這個把握。
他既沒有把握再找到一次隱藏得更好更深的鄒子午,也沒把握一劍能斬了對方。
既然如此,先行撤退,再找機會則是個比較好的選擇。
他要是一個人解決不掉這個麻煩,不行就再請一位師叔師兄過來好了。
做出了決定之后,踏云仙劍飛了回來,護著白南天,開始向外圍沖去。
“我改變主意了。”鄒子午的聲音響了起來,“白南天,你還是把性命留在這里吧。”
“有本事你來。”對方的威脅,白南天根本沒放在心上。
以鄒子午當前表現出來的手段,他不覺得對方有能力把自己留下來。除非,鄒子午顯露真身,拿出更強力的本事,那確實會帶來更大的威脅。但若是鄒子午敢那么做,對于白南天來說,也未嘗不是一個機會,到時候,就各憑本事,看看到底是誰殺誰。
正想著,迎面撲過來了一個紫泥怪物,他并不在意的一劍斬去。
可這一次,卻未能斬死。
那怪物,甚至張開雙手,袒露胸膛,任由仙劍刺入身體。可隨之爆發出來的劍氣,按理說是能夠將其肢解掉的,但事實卻沒能如此。
而在那頭紫泥怪物的身后,一只又一只的怪物,投入到了它的身軀之中。不過轉瞬之間,其的身軀變得比先前大了許多倍。
碩大的拳頭,帶著腥臭的風,朝著他的腦袋砸了過來。
白南天險之又險的躲避開來。
他并不想跟對方再繼續糾纏下去,惹不起還躲不起?
轉換了個方向,他瞬間加速,預備脫離戰場。
可在一剎那間,他喉頭一甜,開始大聲的咳嗽了起來。
這跟最先前的一次疾病爆發的感覺一模一樣,但卻更加讓人心慌——我不是一直都關注著自己身體的狀況,有半分病毒侵入的跡象,都會在體內將其祛除掉么?為什么還會這樣?
“你每祛除一百分,就會有半分偷偷的遺留下來,逐漸在的身體內累積。白南天,我早就讓你走了,可惜你非要留下來,你要是一炷香前走,我留不住你;至于現在,是你自己非要給我殺你的機會,這可怪不得我了。”
白南天想要回話,卻根本難以克制咳嗽的反應,甚至有鮮血從嘴角溢出。
那已經變得巨大的紫泥怪物,卻還在不斷的膨脹。它伸出一只大手,朝著白南天籠蓋了下來。
而哪怕是在當下這種情形之下,鄒子午的真身仍然沒有顯露,根本不給翻盤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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