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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 盛匡

第四百八十七章盛匡第四百八十七章盛匡→:習禎奉劉景之命出使揚州,比劉景先行出發,由于楚、吳開戰在即,水道斷絕,習禎只能沿著長江北岸,走陸路前往合肥。ζΘν€荳看書  習禎踏入廬江地界,沿途所見,盡是一片殘破荒涼的景象。

  廬江郡自袁術時起,就飽經戰亂之苦,百姓多逃亡。

  三年前孫策所置廬江太守李術,見孫策身亡,遂不尊江東號令。孫權有意拿其立威,舉兵攻滅之,以族兄孫河為廬江太守。

  不過由于廬江郡尚有梅乾、雷緒、陳蘭等擁眾數萬,割據一方,加上孫權新立不久,江東內部未穩,無力兼顧廬江,因此盡棄江西之地,徙民歸于江東。

  劉馥出任揚州刺史以來,造城邑、立學校,廣屯田、興農事,頗有政聲。但他的勢力范圍,主要集中在九江郡,對廬江郡則是以安撫為主,只要梅乾、雷緒、陳蘭等人尊其號令,不為叛亂,劉馥也就默許他們割據廬江。

  當前廬江郡的形勢,和關中頗為相似,地方上割據勢力遠強于郡縣,這樣的環境下,百姓根本沒法安心生活,廬江好好一處膏腴之地,就此淪為荒涼之所。

  相比于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廬江百姓,九江百姓過得就好多了,至少他們能夠安心耕織,而不必擔心遭到賊人劫掠傷害。

  習禎沿施水北上,在抵達與肥水的交匯處,合肥赫然在望。

  合肥和襄陽一樣,過去都只是普通縣城,因壽春屢遭兵禍,毀棄無余,劉馥乃改治合肥。

  合肥城雖小,戰備卻十分周全,深溝高壘,樓櫓林立,縱然數萬之眾來攻,亦足以自守。

  習禎車乘來到城門前,投以謁刺,守門吏見是荊州來客,不敢怠慢,急忙入郡府通稟劉馥。

  劉馥此刻正和別駕蔣濟、主簿盛匡商議興治茹陂。

  這兩年劉馥在芍陂修筑堰堨,灌溉稻田,九江官民皆受益,因此劉馥打算再接再厲,興治茹陂,使廬江百姓也能受益。

  聽到有荊州使者前來求見,劉馥頗感詫異,看向蔣濟、盛匡二人,疑道:“我與劉安南素無往來,他派人來見我作甚?”

  蔣濟九江人,少有名稱,才智絕人,二十余歲便成為州別駕,任居“半刺史”之職,以其心智,幾乎瞬間便洞察了對方的來意,看了一眼旁邊面色大變的盛匡,開口道:“不出意外,當是劉安南決意興兵伐吳。”

  “嗯?”劉馥皺起眉頭,他這個揚州刺史雖有些名不副實,但在江東也有一些耳目,知道劉景、孫權這對盟友近來反目成仇,雙方兵戎相見是早晚的事。

  對此,劉馥其實是樂見其成的,他現在對江東幾乎施加不了任何影響,江東只有亂起來,他才有機會將手伸進江東。

  盛匡沉聲說道:“若果如別駕所言,劉安南將興兵伐吳,對使君來說卻是大好機會。”

  盛匡與蔣濟年齡相仿,體格瘦弱而容貌嚴毅,他不是別人,正是前吳郡太守盛憲之子,與孫權有殺父之血海深仇。

  他之所以跑來合肥投靠劉馥,就是抱著萬一之念,希望有朝一日能有機會向孫權復仇,這也是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之一。

  劉馥對盛匡的話不置可否,讓人引荊州使者前來。

  習禎衣冠赫奕,氣質風流,步履從容走進堂中,拜見劉馥。

  “安南將軍府吏習禎,拜見劉使君…”

  “足下不必多禮,”劉馥懶得和他客套,直接開門見山問道:“足下此來,所為何事?”

  習禎在官學時,就以談論名動襄陽,口才極佳,從孫賁覬覦長沙開始講起,稱其暗中資助賊寇,侵擾長沙,劉景為顧全大局,一忍再忍,直到現在已忍無可忍,決定發兵豫章,根絕禍患。

  習禎最后說道:“安南將軍與孫討虜過去曾指水為盟,共討逆賊,是以孫討虜雖包庇其兄孫賁,安南將軍猶念舊盟之誼,不愿與其刀兵相向,此次出兵,只討孫賁一人,不會侵攻吳地。”

  這話怕是三歲孩童都不肯信,更別說劉馥了,只見他沉下臉責備道:“孫豫章固然有錯,可到底是朝廷所任,劉安南未得天子詔命,豈能私自出兵?”

  習禎坦然自若地回道:“下吏今來合肥,安南將軍尚在江夏,未有舉動,何言私自出兵?況且安南將軍總領南方軍事,為國討伐無道,不必拘于君命也。”

  劉馥聞言面露不悅,習禎故作不見,繼續說道:“安南將軍此番只誅孫賁,還長沙、豫章二郡百姓以安寧,無意侵占揚域。因此安南將軍特派我前來,詢問劉使君,有無豫章太守人選,安南將軍愿派兵護送其上任。”

  劉馥聽了習禎的話,心里大感吃驚,沒想到劉景竟有如此決斷,為了能夠爭取到他的支持,甘愿讓出豫章太守之位。

  當然了,劉景也不傻,不會真的將豫章完全交給他,但哪怕只是名義上,也足以讓他動心。

  可惜這件事非劉馥一人所能決定,他需得請示天子、曹公。

  劉馥讓人帶習禎下去休息,而后詢問蔣濟、盛匡二人意見。

  盛匡立刻急不可待地勸道:“使君無論同意與否,都阻止不了劉安南出兵,既然如此,何不應其請,趁機將豫章收歸刺史部,乃至更進一步,聯手劉安南,剿滅孫權,收復江東。”

  盛匡進一步說明道:“孫氏經營江東,已有三世,士民親附,劉安南率兵攻略吳地,士民定然追隨孫氏,舍命相抗,劉安南想要奪取吳地,絕非易事,屆時殺戮必重。吳地百姓慘遭涂炭之苦,使君善而撫之,就算不能傳檄而定江東,亦足以與劉安南分庭抗禮…”

  “萬萬不可!”在蔣濟看來,盛匡完全被仇恨沖昏了頭腦。

  “劉安南,人杰也,素為曹公所忌。今曹公用兵于北方,委使君以東南之事,使君當以牽制劉安南為上,若任由其兼并孫權,無異于縱虎吞狼,遺患無窮,到時恐東南不復為國家所有矣!”

  “子通所言有理…”蔣濟一番分析,令劉馥不住點頭。

  見劉馥不用其計策,盛匡心中憤恨不已,起身道:“‘殺父之仇,寢苫枕干,不共戴天。’匡惟有辜負使君信任,請辭主簿,返回江東,望使君應允。”

  盛匡性情剛烈,有此選擇,劉馥毫不意外,上前握住盛匡的手,嘆道:“《春秋之義》:‘子不復仇,非子也。’我雖不愿放走賢才,亦不敢阻攔子通。”

  盛匡謝之,當即拜別劉馥,去見習禎,次日,兩人俱西返。

  歷史上盛匡官至魏征東將軍司馬,一輩子都在魏吳前線,可惜到死都沒能等到報仇的機會。這個時空,他能如愿嗎…?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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