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血族公主有個約會 92、風之將起
“什么?”
沐云滿臉通紅,他一碗酒從大有頭頂上淋下去,抹了一把自己的臉,不可置信:“二師兄,咱好好說話,你真是洪荒天下的王座大妖?”
從師父到師兄、師弟,酒品都不咋地,大有能怎么辦。
他只能脫下袍子擦了擦頭發,道:“先父鯤鵬王,曾是排名前五的王座大妖之一。先父遠去天外之后,按照大祖的規矩,那個位置遲早該是我的。”
聽大有親口說出答案,沐云一蹦三尺高,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
雖然他早已通過輪回之眼,洞悉大有的本體乃是真靈游天鯤鵬,他卻沒料到大有還有如此驚世駭俗的身份。
跟人間天下,七座大洲各方勢力犬牙交錯,儒釋道三教分庭抗禮不同;
那座荒涼的洪荒天下,只有妖祖一脈教化。
妖祖以下,十三位王座大妖,皆是飛升境,各自鎮守無盡疆域。
王座大妖,不僅意味著一座天下都難望其項背的強橫實力,同時代表巨大權柄!
毫不夸張,一位王座大妖在洪荒天下的地位,不亞于儒家亞圣。
而自家二師兄,居然是板上釘釘的王座大妖之一,沐云怎會不驚訝。
大有露出一個木訥笑容,因為這件事過于驚悚,沐云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
畢竟人妖殊途,甚至某種程度上,人和妖之間水火不容。
大有不后悔告知沐云自己身份,哪怕沐云后一秒不再認他這個二師兄,他依舊會把對方當做自己小師弟。
“哈哈哈!”
豈料沐云開懷大笑,他一把摟過大有的肩膀,醉呼呼道:“二師兄,你可別騙我啊。”
大有還沒反應過來,沐云已經開始暢想未來:“哎呀,師兄你是王座大妖,我不就是王座大妖的師弟,副王座?”
他搖頭晃腦,喜不自勝:“這可怎么好意思,咱的后臺也是邦邦硬!將來我到了洪荒天下,是不是可以撒著歡兒禍害?”
他搓搓手,笑嘻嘻道:“據說那邊某些妖族公主,出落地比人族姑娘還要水靈。到時候我定要過一把花叢浪子的癮,反正捅了婁子,有師兄給我撐腰。”
這當然是一句玩笑話,大有卻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大有極少見的喜笑顏開:“小師弟,你不懼怕我的身份?”
沐云從大有手中搶過酒壺,自己先灌了一口,丟給大有,問道:“為什么要懼怕?你是我師兄嘛,都是師父收的弟子、師娘的心尖尖兒,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
興許是酒喝多了的緣故,他一身酒氣靠在大有肩膀上,笑呵呵的,像個小傻子。
自家師兄是王座大妖,開心還來不及,木頭腦袋才不樂意。
大有遲疑了一下,他接過酒壺,也昂頭灌了一口:“可我是妖,還是未來的王座大妖,人妖殊途。”
沐云醉醺醺的:“去他娘的人妖殊途,但凡有口飯吃,有衣穿,有大房子住,我就不信人族和妖族閑得蛋疼,非得打個你死我活。”
大有微微一笑,人妖兩族糾葛萬年的仇殺,當真被沐云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點中要害。
無論人還是妖,誰不想過個好日子。
月光清冷,沐云說起傷感的醉話:“假如真有一天,人間天下被妖族攻破。妖族大軍的領兵人物,正是二師兄。兩軍對陣之時,我也敢坦坦蕩蕩,策馬出陣,下馬叫你一聲師兄。”
大有寬闊的臂膀,一把將才十八歲的沐云摟進懷中,此時無聲勝有聲。
其實關于他的身份一事,曾經也和大師兄開誠布公。
鐘馗的反應和沐云一般,同樣是開心不已。
他身為師兄,當時也是一把攬住大有肩膀,鄭重其事:“師弟,你將來的路,注定布滿荊棘。師兄我別的本事沒有,拼了命,盡力不拖你后腿就是了。”
隨后,就有鐘馗仗劍遠游的事情。
大師兄此刻,一定是在茫茫天地的某處,獨自提升修為。
只為了有一天天地大亂,能夠不作為螻蟻,名正言順地為自己兄弟,講上兩句有分量的話。
大有心中默默道,放心吧小師弟,你師兄我,絕不會與你和大師兄刀兵相見。
如果真有一天身不由己?
大不了自爆。
沐云又問道:“師兄啊,假如人妖兩座天下,誰人都能摟著中意的小娘子安心過日子,這世上,還有紛爭嗎?”
大有想了想,搖搖頭。
世間之事,哪有那么簡單。
心是欲壑難填的東西,只怕到了那時,又會是你中意他的小娘子,他又中意他的小娘子,永遠無法調和。
沐云也自言自語:“開什么玩笑,怕是那些小娘子,又該為得不到意中郎君,心生憤懣。”
“師兄啊,像我這種俊俏的白面小生,肯定賊搶手。嘖嘖,我家婉兮,肯定要愁壞的。”
大有一貫木訥的臉上,陽光燦爛,他只能感慨小師弟的桃花運得天獨厚。
忽悠得了婉兮師妹不說,醉仙樓里就有心疼都寫在臉上的采薇,以及恨不能吞了沐云的九娘。
咱們這一脈,沒一個省油的燈。
別看丹霞峰人數稀少,能入此門,是生而為人的最大機遇。
月光下,屋脊上,師兄弟二人不知喝了多少酒,總之喝完一壺,沐云順手就把空酒壺丟下去。
“咣當”
“咣當”
只為聽個響兒。
不多時,地上全是破碎的酒壺渣子。
大有落個樂呵,沐云如今可不簡單。
在他的暗中運作之中,農家農七,還有那位商家大能范思思,聯手在東靈縣乃至整個郡城,營造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才不過兩年時間,轄境百姓衣食富足,果然如沐云猜測的那樣,百姓兜里有了閑錢,交易換物的需求極為旺盛。
范思思作為商家修士,畢生所求就是推廣商業之道。
奈何過去,他總像個巧婦無米之炊的小怨婦,竟然沒個一畝三分地給他施展拳腳。
直到沐云的謀劃上線,一切都變了。范思思如今順風順水,心情好,境界也跟著拔高一境,正式成了龍門修士。
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見一眼沐云。不過沒見到的時候,范思思把那份感恩戴德的心思,都折成錢,為沐云修建無數善人祠堂。
韋錚作為東靈縣山君,對此也是無可奈何。畢竟善人祠堂的數量,已經數百座,不用多久,沐云在州郡之內,一念可至任何一地,堪比一州山水神靈。
再說東靈縣如今的商業規模真不小,不說別的,單說這裝酒釀酒的酒壺,每日的產出和消耗都是一個天大數字。
所以沐云砸碎那些酒壺,聽在醉仙樓小二的耳朵里,就是兜里的銀子在蹦跶。
這些酒壺,都是要花錢買的,只是不用沐云出錢;那些小廝,能從賣酒壺的銀錢中,獲得一定數額提成;
不僅是小廝和酒樓獲利,生產酒壺的磚窯廠,同樣有源源不斷的訂單。
僅僅是砸幾個酒壺而已,牽藤結網的,許多看不見的東西,都跟著盤活了。
從大有懷里掙扎著站起來,沐云一身酒氣走到屋脊邊緣,他面向清風明月,背對著蒼茫大地,伸開臂膀,筆直往后倒下去。
落地之前,自然是大有一閃而逝,接住他的身體。
沐云醉眼朦朧,笑呵呵道:“二師兄,我夢見我在云海萬里之上,展翅遨游。”
大有微微一笑,這有何難。
于是臉上寫滿了關切的采薇,兩只好看的手掌撐著下巴,突然見到那兩個酒氣濃郁的男人,身形拔地而起,劃開了一半夜空。
大有現出真身,果真是巨大無比的真靈,游天鯤鵬!!!
大有輕盈展翅,瞬間遠去億萬里,翱翔海上七洲
天亮之后,沐云從醉仙樓雅間醒來,屋子里彌漫著沁人心脾的香氣。
你懂得,不是那種花草樹木的香氣,也不是少女香氣。
而是少婦香氣。
雅間的窗戶開著,明媚的陽光撲面而來;不遠處就是行舟匆匆的洛江,楊柳岸滿江春色,闖入人的眼簾。
九娘斜倚在窗臺上看風景,她調皮拋了個媚眼,便有個撐船的船工,收篙不及,駕著輕舟一頭撞上青石拱橋。
船工幾經掙扎還是無法穩住船身,掉進河里。好在是個打小在水邊張大的,不僅性命無虞,水里幾個騰挪,就像一尾游魚躍出水面,引來一陣喝彩。
那是一艘載客的蓬船,舟子上有幾位踏青士子,吟詩作對到正酣,哪想小船撞上拱橋,一行人摔了個七葷八素,斯文不再。
于是一個領頭的書生,沖上船頭,要和船工理論。
只是因為好奇,那書生一瞥之間,順著船工的視線,看見淺淺一笑的九娘,竟如同失了魂兒,再也挪不開眼。
陳安行事件后,九娘九尾妖狐的事情不再是秘密,她終于不再以偽裝的寡婦模樣示人,如今愈發有女人味兒。
沐云從身后看,九娘著一身淺綠色衣裙,其中溝壑起伏,本就欲隱欲現,哪能躲得過輪回之眼的勘破工夫。
略微彎腰倚在窗臺上看風景,愈發顯得的她曲線曼妙。
沐云只不過是盯著那撓人的背影看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熱血上頭,有種想要打架的沖動。
九娘聽見動靜,這才嫣然一笑回過頭來:“公子你醒啦?”
說完之后,她目光下移,幽怨看了一眼沐云,嗤笑道:“公子小小年紀,還是不要瞎看,否則奴家不負責幫你瀉火。”
沐云拍了拍身邊,示意九娘過來坐。
九娘不是采薇那種純潔的小姑娘,所以和她相處,不必跟她一起少不經事。
和熟婦一起,自然是要大膽一些。
這種事情,就好比一位常去風月地的儒林士子。倘若是碰見高門大戶的小姐,談的,當然是女子崇拜的詩詞歌賦;
但若去了風月樓,佳人在懷,就該一起探討沖上云霄的激烈故事。
九娘輕咬嘴唇,一陣風一般,絲毫沒有惺惺的小女兒姿態。
她坐到沐云身邊,彼此之間的溫度,如此清晰。
九娘一雙勾人的丹鳳眼,此時竟無比純良:“奴家被人欺辱之時,幸得公子解圍,一直想不到如何報答。”
沐云拍了拍自己大腿,九娘溫柔一笑,開始給他捏腿。
待她低頭湊近時,沐云低聲道:“既然想不出來,倒不如以身相許。”
“公子,奴家沒想到,你居然...”
九娘抬起頭,彼此之間鼻息可聞,她笑了笑,就勢鉆進沐云懷里:“想不到公子,居然能看穿我心中所想。”
感受著致命的柔軟襲來,如同一張網,將你整個人包裹著,拖進萬劫不復的溫柔鄉。
沐云制止九娘:“做我的女人,可保證不了天長地久。”
九娘如同一只乖巧的貓咪:“奴家只求當下。”
沐云捧住她的臉,笑容真摯且危險:“說吧,這么想要靠近我,有什么圖謀?”
九娘放棄了一萬種說辭,作為一條詭計多端的九尾妖狐,她目光真誠無比,兩只素潔的手臂,環住沐云脖子,老老實實道:“公子的龍淵洞天內,有一件狐族至寶。得了那件至寶,奴家的上五境之路,指日可待。”
“那得看你表現。”
“公子誤會九娘了,有圖謀不假,動真情也是真。”
“有多真,我想看看。”
“怎么看?”
“討厭再看的話,奴家的小秘密,可就一絲不不剩。”
沐云和九娘交心之時,一襲輕紗黑衣的采薇,如同一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山間蝴蝶,勤勉帶著大有,接連拜訪幾人。
農家金丹境農七、儒家龍門境孔明、佛家龍門境禪心、商家龍門境范思思,山君韋錚、縣令李威。
大意是沐云擬好的,要用不到十年的時間,經營出一個富庶不輸大夏王朝江南洞天的地方。
不僅要百姓生活富足,還要遍地都是讀書聲,人人懂榮辱羞恥,家家有信仰,人心一桿秤。
當然了,做成這件事,需要儒釋道甚至儒家通力合作。
這件事,本身就背離了三教相爭的局面,至少對儒道兩家是如此。
所以才需要大有出面,實在不行,師父羅城也需要親自走一趟。
最后才是沐云,一錘定音。
如果孔明和禪心不答應,沐云自有妙計。儒家和佛家,不是對龍淵洞天感興趣?
大不了讓你們兩家各自選拔出色弟子,作為游學隊伍,去老子的龍淵洞天內修行,至于機緣,全看個人本事。
可你們也別忘了,老子是那吃虧的人?
說不得那些學子佛子,用不了兩年,都成了沐云死心塌地的小跟班兒。
但如果孔明和禪心愿意配合,沐云倒也不介意真心實意給他們點好處,偌大一個龍淵洞天,那么多寶貝,送出去一兩件,毛毛雨。
前提是,魔窟妖族發難之時,儒家和佛家,要舍得死人。
妖七十二挑了個好時機,回了一趟魔窟。
他那些細水長流的攻心局面,已經開始起效。
近期從坊間,有些惡心人的流言蜚語滿天飛;
上到朝廷,下到地方官衙,甚至山上宗門,一夜之間多出不少骯臟事,好像整個天地之間,誰屁股不干凈。
流言蜚語嘛,很難有什么流言止于智者,真實的情況往往是三人成虎,然后無數個版本,一個比一個驚悚。
總之,一洲之地,沒剩下幾個好人。
全都成了大奸大惡之徒。
人心不古,教化失敗。
孔明后知后覺,慶幸暗潮涌動之中,沐云提前布局。
魔窟真君,對妖七十二的小動作很滿意,不僅僅是因為他那些攻心局初見成效,還因為戰場小洞體內,妖族大軍又打了兩場硬仗。
龍虎山排名前十的翹楚,又戰死兩位。
妖族地盤兒,一口氣突破半數之地,彥霖可以清晰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天地靈氣,開始往南部蟾州殘存妖族的領地傾瀉。
只需十年,就該有個極好的收成。
到那時,妖族天才,必定數不勝數,壓得人族天驕抬不起頭。
辦完了事,大有返回醉仙樓。
采薇第一時間跑到沐云的雅間,心疼的要死。
公,公子,人家才走了一個上午,你臉色怎么變的如此慘白?
采薇轉身就跑,我去給公子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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