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血族公主有個約會 89、二師兄救命吶
深淵魔窟,介于靈草園和牢獄之間,血氣彌漫。
剛才一場大戰,沐云斬盡百人小隊,妖五十六冷眼看他屠殺自己手下,瞧不出任何波瀾。
不僅如此,他還不遺余力彈壓那些血書請戰,要把沐云腦殼砍下來當夜壺的妖。
沐云心里有底了,他當時心血來潮拐走雨三和竹絲,居然為自己空手套白狼,弄了個絕佳護身符。
兩位高階煉器師,在魔窟真君心中的分量,居然比產妖的出生地更高。
想通了這一點,他就像是手里握了一對王炸的賭徒,不玩點大的,他娘的怎么對得起自己一世風流。
所以他信口開河,直接把秋毫賣了。
此時魔窟腹地那個石頭高塔上,秋毫進退維谷,開口不是閉口也不是。
彥霖,那位老奸巨猾的燭九陰,本就活了無數歲月,只差一線就能走江大成,修成真龍之身,一舉棲身上五境;
他之所以捏著鼻子留著秋毫性命,不過是因為龍虎山天雷峰一脈,流傳著一張遠古地圖。
天雷峰暗衛派人下山執行各種任務,兇險程度難以形容;暗衛在整個南部蟾州經營多年,對各種人跡罕至的地方探尋,可以說超過任何一家山上宗門。
所以級別達到高級的暗探,就有資格獲得幾張機密地圖,以備不時之需;其中就包括彥霖,心心念念的那一張。
傳說那張地圖上,記錄著遠古大瀆長河的全形水貌,只要沿著地圖標識,順流而下,將掩藏地下的長河軀干給挖出來,彥霖就有機會繼續那只剩一丟丟的走江壯舉。
當然,發掘遠古大瀆是一項浩大工程,只說先行工作,需要將地面之上的村莊城鎮全部搬空,這涉及沿途八九個小國家,可謂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所以絕非一朝一夕之功,但彥霖留著秋毫,自然也不會讓他閑著吃干飯。
他作為天雷峰戒律真人關門弟子,高階暗探,平生所學豐富且駁雜,這幾年以來,彥霖如同一個精明生意人,不停壓榨秋毫的價值;
魔窟妖族排兵布陣、還有巨型弩機戰車,都有他的功勞在背后。
不知不覺間,秋毫和彥霖,一對俘虜和主人家,慢慢建立起某種新任。
須知這種信任的建立,極為不易,畢竟是人間正道和邪惡妖族,勢如水火。
但這一切,在沐云大聲吼出那句話之后,全都變了味兒。
彥霖以審視的目光打量秋毫,他一言不發,秋毫知道懷疑的種子種下了,除非他死,否則無法被拔除。
別說彥霖,妖五十六也是滿臉不可思議,率先質疑道:“滿嘴胡言!”
“你嘴里那個秋毫,我沒記錯的話,是一個龍虎山暗衛,數年前被我們捉住,一直秘密鎮壓在牢獄十三層。關押他的地方,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你說兩個煉器師,是幫他綁的?”
“你又想一通臭屁,蒙混過關?”
妖五十六抓住沐云衣領,威脅道:“別怪我沒提醒你,那兩位煉器師是師尊他老人家的心頭肉,不交出來,你將看不到人間天下的太陽。”
沐云拍開妖五十六的手,慵懶瞥他一眼,笑道:“誰說被關押在牢獄十三層,就不能遙控外面的事情?”
他有意無意盯著妖五十六眼睛,反問道:“妖五十六大人腦子不太好使,你前幾天不還跟他促膝長談,跟他學習人間兵法?”
“信口雌黃!”
妖五十六遲疑一下,緊接著情不自禁抬眼看了一眼天空,表情輕松篤定道:“前幾天我在軍中督促練兵,根本不曾去過牢獄,你接著編?”
沐云心里冷笑一聲,妖五十六也算是個心思縝密、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將自己隱藏的很好;
但不好意思,他不經意抬眼看天的那個動作出賣了他自己。
沐云說他前幾天和秋毫促膝長談,確實是信口雌黃,那就是一個套兒。
妖五十六非常重視沐云這位對手,重視地過了分,以至于他太小心避免踩坑,反而更輕易掉進坑里。
他抬眼看天空這個動作,證明他在回憶確認前幾天發生的事情。
如果確實不曾和求好學習兵法,又何須多此一舉。
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沐云大概可以確認,龍虎山弟子秋毫,已經倒向魔窟妖族陣營。
這當然是件天大的壞事,天雷峰暗衛,負責龍虎山防衛一事,對宗門所有山水陣法、數座道宮的機關開啟,可謂是爛熟于胸。
尤其是高階暗探,堪稱行走的龍虎山地圖。魔窟妖族得到他,意味一旦發動戰爭,將會如入無人之地。
所有的山水陣法,將如同紙張一般,一攻即破。
要知道宗門級別的戰爭,已經不是單靠人力就能決定一切;威能強大的護山大陣,例如龍虎山的九天玄雷大陣,一旦遇到強敵來襲,大陣全力開啟之下,可以抵御數位仙人境同時出劍!
其牢固程度可見一斑。
龍虎山鎮守一那座遠古天庭牢獄,將南部蟾州殘存妖族的老祖宗寒光鎮壓千年,之所以不曾有大妖前來挑事,除了龍虎山有數位上五境坐鎮,最大的勸退理由,便是那座九天玄雷大陣。
但如果提前獲知了大陣機關,九天玄雷大陣,就像是一只被拔了牙的紙老虎。
沐云深知其中利害,他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瞥了眼妖五十六,輕蔑一笑:“我用得著編瞎話?兩位煉器師,雨三和竹絲,全都是按照秋毫的安排,被送到龍虎山了。”
“不信你查一下,半刻之前,剛有一行三人,匆忙起身,從東靈縣城直奔龍虎山。正是一個高級暗衛,遵從與秋毫的密約,押送兩位煉器師上山。”
沐云說得有鼻子有眼,妖五十六將信將疑。
沐云看著將信將疑的妖五十六,直接托底道:“東靈街道那個鐵匠鋪子,張鐵匠撿的小學徒,不就是你門魔窟探子,你若不信,不如飛劍傳信問個明白。”
關于魔窟在地面上的暗樁,自然是妖七十二投誠時告訴沐云的。
被沐云準確點中暗樁,妖五十六終于無法保持鎮靜。
但他深知秋毫對于魔窟的重要性,若非萬不得已,絕不可以把懷疑的種子種在秋毫身上,這關乎魔窟妖族的千年大業。
所以他緊守最后一絲冷靜,抽刀架在沐云脖子上:“再給你一個機會,你說,我們找,找不到兩位煉器師,我會把你交給師尊親自處置。”
沐云主動往刀口上撞,意料之中的,妖五十六不得不收刀入鞘。
又賭贏了,沐云開心道:“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你們真當那小子是個寶?他不過是個陰險的雙面間諜,兩頭通吃。”
“兩頭通吃?”妖五十六頭上冷汗直流。
石頭高塔上,彥霖一雙蒼老的手,緩緩變成一雙蛇爪,他的爪子,在墻壁上輕輕摩挲著,發出刺耳的聲音,顯然是陷入糾結之中。
“怎么?他不過是給了些無關痛癢的低價值情報而已,你們就把他當做是自己人?”
沐云這話,看起來是說給妖五十六聽,實則是對著天空某個方向。
說完,他從懷中掏出一沓密信,拍在妖五十六臉上。
那些密信足有百封之多,從信紙的顏色深淺、新舊程度上看,絕不是一次寫完的,所以做不得假。
妖五十六隨意打開一張,看完之后,整個人倒吸一口涼氣;
他再打開一張,看完之后脊背上冷汗直流,甚至不敢再往下看。
妖五十六合上打開的兩封密信,喃喃道大事不好!
他不顧沐云就在當場,直接飛劍傳信魔窟腹地,將所有事情,全都如實匯報給師尊。
石頭高塔上,彥霖沉默不言,一直在背著爪子踱步,他爪子中,抓著一把讓人膽戰心驚的密信。
從密信上的內容來看,他面前這位頗為欣賞的人族少年秋毫,赫然就是龍虎山派過來的探子!
彥霖臉色難看至極,直到現在,他還做夢率先殺進龍虎山,迎接大妖寒光脫困。
甚至他以此事進獻寒光之后,那位妖祖老祖宗,親自下令調集半數一洲之地的殘存妖族,歸他節制;
其中就包括中立無數歲月十絕深淵和彌天森林!
最要命的是,寒光嚴令他五十年內起事。他得到秋毫之后,自以為高枕無憂,居然作死主動上報,說自己最遲十年內就能動手!
但今日起,魔窟一陣大亂,出生地被毀就罷了;干系重大的鑄劍嶺也被毀,兩位價值連城的煉器師都被龍虎山偷走了。
這些事,彥霖可以當做只是意外;但若不是意外,就是大廈將傾。
彥霖一個閃身靠近秋毫,一位十境大妖的殺機,僅僅是流露一絲,也足以讓人肝膽欲裂魂飛魄散。
秋毫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飛,他難以動彈,卻用那從來都寵辱不驚的表情,瞥了一眼彥霖,反問道:“難道你只看得眼前的一,看不到背后的一?”
彥霖冷哼一聲,狡辯也沒用,我等妖族,總有一天光復人間天下。
你小子放著好日子不過,做龍虎山諜子?告訴你,就算沒有你,我遲早也能得到那張地圖。
彥霖稍微用力寸許,秋毫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和隕落,只剩下一層白紙的距離。
彥霖最后問道:“告訴我,為何自尋死路,要做諜子?”
秋毫依舊是萬年古井不波的表情:“諜子?你說是就是吧。”
那種表情,加上那種毫不在乎的話,最讓人瘋狂。
彥霖無法再壓制自己的殺意,牢獄之中的刑徒,瞬間死傷一大片。
簡單發泄過后,彥霖似乎頭腦回復了一絲清明,雖然沐云證據確鑿,他卻在內心里更傾向于秋毫和此事沒關系,那是他的直覺。
但無論如何,沒有證據做支撐,那就只是他一廂情愿的想法。
彥霖很糾結,他斂去蛇爪,只是來回踱步更加頻繁。
他想起秋毫的話,關于眼前的一和背后的一,緩緩停下腳步,氣息恢復平穩,急躁的情緒逐漸平息。
秋毫從地上坐起來,他平靜道:“腦子還在?”
彥霖不再有驚天殺意:“證據確鑿,怎么看你都是龍虎山諜子。”
秋毫還是平靜道:“你只需要相信我不是,就不會覺得我是。”
彥霖恍然大悟,他嘗試從另一個角度看問題:
單從沐云提供的證據來看,足夠認定秋毫是雙面間諜;
所以結合沐云描述的三人上龍虎山、點中魔窟暗樁身份幾件事,互相印證,更能坐實了秋毫的身份;
所以他轉換思路,先認定秋毫不是雙面間諜,支撐這一結論的證據,彥霖隨時都能找出一籮筐,因為秋毫數年來生活在戒備森然的牢獄,何況他這位十境的魔窟之主,大多數時間都陪同在側。
彥霖終于理解邱浩所說的眼前的一,和背后的一是什么意思,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心中大定之后,彥霖將那些明顯是偽造的密信,全部丟進爐火中。
秋毫問道:“那些信,無論從筆跡、書寫時間、所述內容,還是行文風格,我都挑不出毛病,你如何確定是偽造的?”
彥霖笑道:“老夫好歹是一位元嬰,你常伴我左右,豈能有機會背著我,做這些糊涂事。”
彥霖雖說是個妖族,但在善聽人言這件事上,當真做的不錯了。
那些密信,是沐云親自偽造,幾乎不可能看出真假;
不過秋毫一語點醒夢中人,彥霖繞過“密信真假”這一步,不再被沐云的迷陣困住,他一眼就看到結論:在他眼皮子底下,秋毫怎會有機會頻繁以密信和外界往來,絕無半點可能。
秋毫點點頭,活該妖族興盛,勢在必行。
他繼續道:“兩位高階煉器師,價值連城,沒人舍得殺。只要還活著,我就能給你弄回來。”
一人一妖,都是心智過人之輩,之前還深如山海的隔閡,瞬間瓦解。
不僅如此,為了表示誠意,秋毫主動要來紙墨筆硯,先畫了地圖的十分之一。
彥霖自然是喜出望外,一位老元嬰,久未如此開懷。
喜悅過后,彥霖語氣冷漠,對妖五十六下令:“那個人族少年,留不得!”
秋毫心中也默默問道,龍虎山那個聲名狼藉的吊車尾,幾年不見,都成長到如此地步了?我經營多年,險些被你一句話,害得萬劫不復!
秋毫古井無波的臉上,罕見浮現一縷陰毒的笑容,鐘馗不在山上,那小子所在的丹霞峰,就沒人能擋得住我咯。
先拿丹霞峰開刀。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意料之中,妖五十六一臉諂媚,將他奉作座上賓的一幕。
沐云知道自己的攻心局失敗了。
他不禁苦笑,秋毫那小子,是個狠角色,碰到對手了。
他剛有此想法,妖五十六再次下達了總攻命令,這回是來真的。
沐云不過是個四境,如何抵擋得住五千妖族圍攻,他只能憑借速度先逃一會兒。
亡命逃遁途中,他回頭一看,乖乖,地動山搖,陣勢真不小喲。
他有些無奈道:“我這該死的瀟灑體質,走到哪里都被人追。”
他停下身形,轉身雙手作桶狀,放在嘴上擴音道:“妖族的迷弟們,我知道我很瀟灑,可你們這么瘋狂喜歡我,讓人家壓力山大啊!”
腰間風信子傳來大有不解的聲音:“小師弟,你弄啥子?”
聽見二師兄的聲音,沐云破音道:“二師兄,我被包圍了,救命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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