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血族公主有個約會 69、我的祿水坑失守了
龍虎山丹霞峰,一頓簡單的粗茶淡飯完畢,羅城隨手從桌上拿了一個背囊,準備下山。
其實到了他的修為,根本無需進食,否則一位上五境大劍仙,若是因為囊中羞澀餓死了,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丹霞峰不同于龍虎山其他幾脈,掌教真人曾經便笑言最羨慕羅師弟,雖為山上人,但過的卻是世俗百姓的日子,衣食無憂、父慈子孝、自給自足、與世無爭。
最重要的,是夫妻之間相敬如賓。
從少年的時候起,羅城每回出門,肩頭總少不了一個背囊,樣式素凈簡單。他總跟秦蓮抱怨,這背囊的樣子也太老土了些,害得我行走江湖,就算當人面御劍飛行,也沒人相信我是一位風流劍仙。
秦蓮得意抬頭看著他,反問道:“切!你是想說那些瞎眼的狐媚子,認不出你是一位翩翩大劍仙?”
“不如我親自下山,將龍虎山宗門諜譜拍在她們面前,告訴那些小浪蹄子,你羅城劍術有多高?”
羅城便撓撓頭,夸贊師姐的針線活兒真是一絕,這背囊也是可愛得很,讓人越瞧越喜歡。
一眨眼,這不起眼的背囊,陪著羅城走過多少山水,幾次問劍他人祖師堂?
一位風度翩翩的劍仙游歷山水,免不了露宿荒山古廟、或者于人間繁華處出劍,更少不了碰見若干個令人怦然心動的好女子,那些女子,其實說起來,有不少人的模樣、身段兒,都要比秦蓮出色,這是實話。
她們也非全是攀龍附鳳的虛偽女人,也曾有那云間仙子,一片赤誠,曾經陪著羅城上天入海、入九幽黃泉,卻絕口不提長相廝守。
于羅城而言,坐懷不亂,不畏浮云遮望眼,扯淡;
但他從未改變過要回到龍虎山,陪秦蓮看日出月落的初心。
羅城的師父,當年對羅城的期待只有一個:“我不管你將來劍道成就有多高,不負秦蓮,便是你不負此生,來這世上走一遭。”
背囊之中,不過是幾套換洗衣服,幾雙布鞋。還有羅城偶爾落魄之時,總能意外發現一個個夾層,里面那些可愛的神仙錢,一次次陪他渡過難關。
這次出門,是例行前往地宮牢獄,和閉關的十幾位太上長老一道,鎮壓那位十二境大妖—寒光!
臨出門,秦蓮又叫住他,往他的背囊中,塞進一大包鼓囊囊的油紙。
羅城皺起眉頭,卻聽秦蓮不厭其煩交代:“大劍仙了不起?對陣一位仙人境大妖,切不能掉以輕心。這里面,是你最愛的酒,還有燒雞,乏了的時候就來一口。”
“別怕那些為老不尊的太上長老說三道四,誰要是敢笑話你,我親自去那牢獄,讓他擋著我面兒再說一遍。”
羅城無奈道:“你還真別說,天師府那位太上師伯,每回見了我這背囊,都要嘲笑我家教太嚴,給大劍仙丟臉了。”
“不過,”羅城話鋒一轉:“他倒是又夸我來著,說我運道好,有幸娶了你,是三生修來的福分。”
秦蓮臉上一紅,抬頭道:“什么三生,你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羅城將面前璧人擁入懷中,豈止是八輩子。
秦蓮道:“有個不好的預感。”
秦蓮難得小鳥依人:“我最近一直做噩夢,夢見咱們龍虎山天翻地覆,整個南部蟾州陷入一片火海。”
羅城輕撫她后背,安慰道:“聽話,別杞人憂天了。你家男人是一位大劍仙,就算有什么不測,有誰敢來咱們丹霞峰放肆?”
秦蓮少有的心緒不安:“我擔心你!”
羅城輕聲道:“沒什么好擔心的,守好家門,等著我回來,等著云兒和魁兒都回來。”
秦蓮問道:“如果有萬一,真給那寒光突破了牢獄,東山再起?他當年帶領麾下四大妖王,在人間天下攻城略地、所向披靡,整座天下,有幾人能擋得住他?”
羅城冷哼一聲:“那畜生,被龍虎山千年鎮壓,不停以我道門重寶分解他的血氣精華,再有幾個千年,他就該徹底形神俱滅。”
“要是真有那一天,被他僥幸重臨人間,那我龍虎山修士,就是天下的罪人。到了那時,我手中流徒,絕不會讓他好過!”
秦蓮如同小女兒一般,驚喜道:“師弟,你要破境了?”
羅城嘆息一句:“如今天下,運勢不同以往。人族想要晉升上五境,本是難度通天。我已躋身玉璞境,想要再次晉升仙人境,難上加難。我雖已隱約摸到仙人境門檻,卻總是觸而不得,料想是機緣未到。”
秦蓮美眸盯著羅城:“答應我,真有那一天,我不擋著你斬妖除魔,但你必須答應我,活命為先。”
她憂心不已:“你們師徒幾個,個個都是心比天高的性格。你就罷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咱們魁兒最是不肯低頭;云兒看起來游戲人間,其實最執著;還有大有,話最少,最認死理兒。我真擔心給妖族再鬧一回,咱們這一脈首當其沖。”
羅城笑道:“有你這般道侶和師娘,你指望你的男人和徒弟,都是慫人?”
“走了!”
羅城背著背囊走下丹霞峰,風高云淡,劍仙不御劍。
羅城下山之后,二師兄灑掃院子完畢,他推開正堂的門,對秦蓮道:“師娘,您讓大有暗查南部蟾州風水,果真如您所料,妖氣極重!”
百余里路程,對游天鯤鵬這種上古真靈來說,不過是拍打一次翅膀的事情。他趕到東靈鎮的時候,韓慶之的鐵搶衛已經北上,開往并州前線。
秦蓮憂心道:“云兒呢,陷空山之行可曾順利?有沒有找到東靈參,徹底穩固四境修為?”
二師兄道:“小師弟他,在東靈鎮鬧出不小動靜呢;不過師娘放心,小師弟所求,已經不在話下。”
還有一件秘事,據說小師弟,險些將夜郎國八皇子斬殺;他的護衛,一個五境的隱殺高手,被嚇破了膽,回到皇宮之后,放下位極人臣的榮耀,要求告老還鄉。
眼瞅著這位三朝元老,即將晉升四朝元老,成為掌印太監,享盡一國榮耀。
他在巔峰之時,急流勇退,著實讓人看不懂。
據說韓慶之的鐵搶衛,奉八皇子之命拔營北上之后,剛到并州,腳跟未穩就接連打了幾場硬仗;最慘的一次,一萬人硬扛十萬敵軍圍困,硬是來了一場漂亮的圍點打援,一舉扭轉整個戰局士氣。
韓慶之大營之中,有一營驍勇善戰的斥候,人馬皆覆甲,從未有人見過他們面目,神秘至極。
就是那一營斥候,如同不死神兵,在韓慶之以一敵十的死戰中,區區八百人馬,乘著夜色殺入十萬敵營,將對方主將及高級軍官,盡數斬首,之后策馬沖出敵營,勇武無雙!
并州戰場上,韓慶之如同一顆最耀眼的將星冉冉升起,丘瀛國沒少花心思要買他頭顱。
但他身邊有兩位護衛,一位赤裸上身的漢子,五境武夫,戰力無雙;還有一位三境的兵家修士,本事不高,破鏡不快,就是悍不畏死。
這二人,無數次聯手,將丘瀛國花費重金使喚的諜譜仙師,斬殺殆盡;韓慶之的營帳,甚至比夜郎國主將的帥賬,還要安穩。
韓慶之在前營的亮眼表現,無形中為八皇子陳安行加分不少。畢竟調令是兵部發的,人卻是陳安行極力舉薦。
曾經作為京城浪子之首的陳安行,如今算是洗心革面,將浪子們盡數解散,侵占的良田店鋪,一一歸還,他還因此得了個賢王的美譽。
不是陳安行想要做好人,他有的選嗎?
那個害他死過一次的人,比他還要跋扈的少年人,曾經對他的魂魄道:“我出來后,會去蘭陵城走一趟。敢讓我從市井百姓那里,聽見你半個不字,小心你有八條命,也不夠我玩的。”
陳安行曾經對那人的威脅,不屑一顧,終究架不住那方那句玩笑般的威脅:“不信你試試看?”
他怎敢。
兒子的變化,那女人自然看在眼里。雖然秋貂寺不說,陳安行不說,她總有法子,事后知曉。
只是知道了又如何?那位權勢滔天的華妃娘娘,動輒株連九族的狠人,對殺他兒子的丹霞峰子弟,敢有一絲恨意?
因為某天夜里,天空中飄過一絲閃電,一個木訥漢子降臨宮闈,在她的深宮里,伸手捏死了兩只老鼠精。
那漢子,寥寥數語:“我叫大有,是真靈一族游天鯤鵬后裔。那個沐云,是我師弟。”
“你不想活的話,我不介意一巴掌拍死你!”
那位華妃娘娘,昔年陷空山的一只小老鼠,早已借用一國運勢,偷偷躋身七境,和她那位身死道消的“圣賢老祖”一般,道法通天。
在自己地盤上,對那言語無忌的漢子,她居然沒有半分怒意。
作為妖族,她怎會不清楚,真靈二字意味著什么?
即便那游天鯤鵬一族,早已戰死殆盡,不復昔日盛況,卻不是她可以招惹的存在。
九娘的醉仙樓,重新開張了。山上風起云涌,一夜之間涌現出無數練氣士,其中便有不少妖族修士,醉仙樓的生意蒸蒸日上,只不過原先那波店小二,幾乎來了個大換血。
九娘不再與人調笑,穿衣服也體面不少,不再袒胸露乳,遇見曾經那些說葷話的老顧客,她一頓好打趕出去,長此以往,便不再有人對她動手動腳。
她碰見大有在她店里喝酒,被大有問起為何一只九尾妖狐,收心斂性,看起來像個良家女子。
答案自然是,奴家心里有人了。
她幽怨一笑,委屈道:“師兄這是瞧不起小女子,九尾妖狐,就不能是良家女人么?”
大有喝了二斤燒酒,依舊面不改色:“別以為我再跟你說醉話,你是個嫁了人的女人,別打我小師弟主意。”
九娘眉眼中如泣如訴的:“師兄,既知道我是九尾妖狐,那可憐的員外,豈能得到我身子?人家如今,還是完璧之身。”
大有搖頭:“我的弟妹,叫陸婉兮,是龍虎山玉貞峰,千年難遇的天才,我看你,懸。”
九娘愈發楚楚可憐:“奴家,奴家做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東靈鎮上那座學塾,如今愈發書聲瑯瑯。
大有走了一趟學塾,對那搖頭讀書的書院賢人,問了一句話:“我想念書,先生教還是不教?”
孔明停下讀書,將那本儒家圣賢著作放下來,鄭重道:“在下,只教蒙童。先生,愿意討教的話,我倒是自告奮勇,陪著聊上一聊。”
大有問道:“先生不覺丟份兒?”
孔明笑道:“有教無類,以德服人,有何羞飭?”
大有又問道:“好一個有教無類,妖族也能和先生討教學問?”
孔明道:“有何不何,便是真靈,亦可以探討我儒家經典。”
他補了一句:“先生那位小師弟,和我儒家頗為有緣。將來有機會,我倒是愿意做他的領路人。”
大有冷笑道:“我們有師承,況且我道家學問,就不如你儒家?”
孔明搖搖頭,什么都沒說。
無法說服對方的話,便是廢話,不必說。
大有問道:“假若妖族復起?”
孔明對這件事倒是坦蕩的很:“我雖身若草芥,卻愿意以身做片瓦,擋住妖族洪流片刻。”
至于那寺廟和尚,禪心僧人的回答一般無法,唯死而已。
農家那位前輩,農七,是在一片煙霧繚繞之中,見到大有。
大有還沒張嘴,農七率先笑道:“閣下走了一趟東靈鎮了嗎,是不是覺得田間地頭生機勃勃,家家戶戶炊煙裊裊,便是最好的風景?”
大有朝這位農家前輩,深深鞠了一躬。
農七愧不敢當,眼下這些,多虧了那位沐云小友。
他告訴大有一樁農家秘事,他已將東靈鎮的經驗,飛劍傳回農家祖師堂。想必不久的將來,整個夜郎國,就該處處稻花香,人人有飯吃。
他瞄了一眼不遠處的田間,那位叫做采薇的姑娘,赤足立在溪澗之中,孩子們喜歡這位天生麗質的姐姐,在她發間插上茶花。
茶靡花香,她在花中笑。
龍淵洞天之中,昆吾瞬間遠去千萬里,倒讓沐云無可奈何。
不過,他笑呵呵道:“昆蟲啊,你瞧一瞧這個小天地,有沒有覺得很圣潔?”
“不怕告訴你,這叫龍淵洞天!是你們龍族老祖先,接受天庭水部真君敕令,前往天下行云布雨的地方。”
“哎!可憐你們龍族祖先,為了行云布雨兢兢業業,死了連個墓碑都無,讓人心疼哦。”
“瞧,那海水之中,是不是有成千上萬頭死龍?”
挑釁了一番,云海中沒有半點動靜,
沐云只能拿出一柄龍晶短劍,在沐龍五的脖子上輕輕摩挲著,好笑道:“昆蟲啊,你不是角龍一族么,難道不認識,這是天龍族的王?”
昆吾從云層中現身,不過仍舊隔著千里距離,他怒容滿面:“放開吾族的王!”
沐云收起龍晶短劍,在沐龍五腦門上摸了摸,笑道:“放心,他是我的狗兒子,我怎么會傷害我狗兒子?”
昆吾氣得渾身顫抖!
你竟敢妄稱天下龍族的王,是,是你狗兒子!!!
沐云:“有何不敢?”
“我還知道,你角龍一族,在洪荒天下,困守一個祿水坑。可惜啊,你的廢物族人,一個祿水坑都守不住,被那蠻牛一族搶了地盤兒,如今無家可歸咯”
“放屁!”
“滿口胡言!”
“祿水坑不可能失守!那是我角龍一族,唯一的領地!”
昆吾無法再保持冷靜,他速度極快,如同一道流星,轟然降落在地上,他急切道:“告訴我,祿水坑當真失守了?我角龍一族,尤其是那些幼龍,當真無家可歸?”
沐云撓撓頭:“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清楚,”
“我甚至不知道,有沒有所謂的蠻牛一族,這是我信口胡說的”
昆吾目眥盡裂,意識到上當后,他如同一尊戰神,攪動天地靈氣,殺氣驚人。
沐云跟他比,實在有些,普通。
但他對那昆吾,絲毫不懼,笑問道:“或許你聽說過龍王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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